第6章 青花魔瓶
醉酒的女人格外美。
此時馮若琳的臉上一片紅潤,增添了嫵媚多了一些妖嬈,眼神也有些迷離,看起來格外誘人。
孤男寡女,我只能盡量去轉移視線,關於察漢爾河村的怪事,我還是一五一十的講給馮若琳。
她耐心的聽完,酒也醒了大半,反而問我:“你有什麼打算?”
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件事既然遇上,自然要搞個明白,至於上杉家族,暫且不和他們聯繫。
馮若琳站起身:“那好,明早準時出發,我先回去睡了。”
她揉了揉頭部,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據我所知,相處這三年來,她從未喝過酒,今日喝了這麼多酒想必是有什麼傷心事。
酒——可以說是個消愁的好東西,一旦入腹就可以忘卻一切煩惱,可是馮若琳忘了古人的一句話“借酒消愁愁更愁”,真要有什麼心事還不如鼓起勇氣去面對,而不是靠酒精來麻痹自己。
我也從辦公椅上站起身:“若琳,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馮若琳捂着嘴向門處跑去,終究還是遲了一步,污穢之物吐了滿地。
屋中到處都是酒香,而我卻傻傻的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上前去安慰。
馮若琳扶門而立:“你在糾結對嗎?”
我不是糾結,只是想知道馮若琳和劉家的關係,說實話,我很討厭這個劉家,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是今夜去了劉家才發現,這棟別墅當年的主人正是我三叔衛國華。
看着我們衛家的別墅落入別人手中,我怎麼能高興得起來,這也是我為什麼會對那棟別墅格外熟悉的原因。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和劉家是什麼關係?”
我總覺得馮若琳和劉家有着某種關係,否則劉景峰也不會聽她的話。
馮若琳露出迷人一笑:“是啊!我就是想讓你難堪,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又能怎樣?”
我吹了吹長劉海,無奈的坐回原處,她說的沒錯,我還能怎樣。起碼這次劉家之行還是有些意外的收穫,所以我也不打算追問下去。
“衛天佑,你就是個傻瓜,你就是個笨蛋,三年了,你還是個木頭人。”
我的心很痛,相識這三年來,我又何嘗不懂得馮若琳的意思,可我真的只把她當做最好的朋友。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不過我的心裏早已被丁詩怡佔據,很難容下別的女人。
馮若琳晃晃悠悠的推開門,嘴裏一邊罵著我,一邊走了出去。
如此深夜,又是一個醉酒的女人,獨自走在大街上很容易成為壞人的獵物。
我沒有猶豫,而是遠遠的跟在她身後。
一路走走停停,馮若琳不斷嘔吐,我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上前主動扶住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她抱在懷裏“你要是聽話,明日我就帶你一起去察漢爾河。”
“放開我,你這個流氓,你這個壞蛋,你這個木頭人。”
我沒有放手,而是橫抱着馮若琳向花園路行去。
此時的我只想將她送回家,根本也沒有考慮到男女之嫌,直到她在我懷裏掙扎,這才有了一絲異樣,原來我的手正放在她的大腿處,這也難怪她會罵我。
馮若琳身着緊身的風衣,又穿了一條緊身皮褲,完美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這也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着龍城女神。
“你把我放下來,我沒醉,你個臭流氓,我恨死你啦!”
馮若琳這麼一鬧,遠處有幾位醉漢居然向我靠攏,為了不惹事生非,我也只能將她放下來並主動賠禮道歉。
她雙手捧起我的臉頰,帶着滿嘴的酒氣問道:“你說我美嗎?”
不得不承認馮若琳的美,但我卻不敢開口,我怕她糾纏不休。
“你是個膽小鬼。”
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頰,回過身望着三位醉漢:“你們說我美嗎?”
那三位醉漢齊聲誇讚,而且一個比一個會說,什麼月里嫦娥,民國第一美女這樣的頭銜統統搬了出來,馮若琳笑着指向我“他不喜歡我卻要喜歡一個死人,你們說,他該不該殺?”
這三位醉漢的眼神充滿了邪惡,也難怪,誰讓馮若琳生得如此迷人,也只有我這種君子不會起什麼歪心思。
“該殺,此人該殺。”
“姑娘,他不喜歡你,那是他沒有眼光,咱們可喜歡你,不如你跟我們走吧!”說話之人露出一抹邪意,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我拉着馮若琳的胳膊:“別鬧了,明早咱們還有任務。”
“不鬧也行,你得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望向那三位醉漢,扯高了嗓子“多謝三位老兄,沒事了,我朋友只是喝醉了而已。”說話之時,我刻意將風衣敞開少許,露出了一把銀色手槍,那三位醉漢倒也識趣,果然灰溜溜的離開。
醉酒的女人確實很難哄,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哄醉酒之人。
馮若琳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惹得我真想把她丟在這裏,撒手不管。
眼看着就要到家,她反而不走了,再次捧起我的臉頰“你說是我美,還是丁詩怡美?”
我猶豫片刻還是沒有回答,馮若琳確實很美,但是在我眼裏,只有丁詩怡才是最美。
就在我想要甩掉這個女人的時候,別墅里走出一位女僕,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喊“福媽,若琳在這裏,她喝了很多酒。”
福媽聽到我的聲音匆匆趕來,甚至忘記了和我打招呼,直接扶着馮若琳向別墅行去,很快又傳來福伯的聲音,我這才長出口氣,總算將她平安送了回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去的奇異齋。
回到家時已是深夜,我又查閱了一些資料,很晚才睡下。
清晨,我正在夢中與丁詩怡相會,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驚醒,不用說話也猜的出,肯定是雞眼明這個冒失鬼。
“老衛,都他娘幾點了,還睡。”
我抓過手錶一看,已經八點了,趕忙下床換了一套衣服,又穿了一雙軍靴,急急忙忙跑了出來。
雞眼明已經全副武裝,急得來回踱步。
陸伯已將早餐備好,但我卻沒有心情吃了,望着一旁的冷月:“月月,你在家裏陪着陸伯,三哥很快就會回來。”
冷月玩弄手中的短匕,輕輕搖了搖頭:“三哥,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事不行,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就在我和冷月爭執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剎車聲。
全副武裝的馮若琳從車上一躍而下,剛一進門便笑着說道:“時間剛剛好,咱們出發吧!”
馮若琳似乎已不記得昨晚醉酒之事,否則絕不可能笑得出來,不過這樣也好,我也算是安心了。
外面軍用吉普上早已帶了必備品,咱們三人外加小女孩迅速上車,陸伯在門口叮囑一番,這才揚塵而去。
通過昨晚劉景峰對馮若琳的態度,我就感覺到她的背景很不簡單,就像這麼一輛軍用吉普,就算有錢也未必能搞得到,而馮若琳根本就不在乎。
中午時分,咱們如願以償的到了察漢爾河村。
剛一進村就看到一條洶湧的河流,從小女孩口中得知,這就是察漢爾河,上游還有五個村莊,而察漢爾河村則是處在下游。
一年沒有回來的原因,小女孩看着家鄉的一切居然哭了。
我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當時若是在家的話,小女孩也不會在劉家做童僕受苦一年。
村子裏忽然來了一輛車子,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全都圍着車子觀看,就像看到了一隻怪物。
保長是位五十多歲的男人,名叫吳長發,為人親善,說話和氣。得知咱們的來意,他也並未感到奇怪,對咱們的問題也是一一解答。這讓我感到不解,難道保長早就知道咱們會來?
從保長家往外走的時候,我看到了遠處石牆后探出的人頭,不過對方很快便縮了回去。
雞眼明碰了碰我的胳膊:“老衛,有什麼線索?”
我笑着搖了搖頭:“先去祠堂看一看。”
保長將圍住車子的村民遣散,隨後我們上了車,在他的指引下很快便來到祠堂。
這個祠堂即使在白天也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推開門的剎那,明顯能感覺到一股冷風。
映入我眼帘的正是小女孩所說的瓷瓶,那個沒有頭蓋骨的女人再次出現在了瓷瓶上,那清晰的五官令人很不自在。
雞眼明這個冒失鬼直接說道:“老衛,這個女人和羊皮上的女人一模一樣。”
我瞪了雞眼明一眼,他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保長卻起了疑心:“什麼羊皮?你們見過瓷瓶上的女人?”
我輕輕吹向長劉海:“保長千萬別見怪,我這位兄弟瘋瘋癲癲,說話也是不靠譜兒,您就別理他了。”
馮若琳和冷月則是靠近瓷瓶,二人端詳了片刻,除了瓷瓶上的女人就是一些青花,並沒有發現什麼。
“天佑,這是個什麼瓶子?”
馮若琳知道我無所不知,所以詢問我這個萬事通。但是有保長在場,我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兒“這個瓶子頂多值兩塊大洋,沒有什麼價值。”
保長皺了皺眉頭,隨後一副笑臉:“衛先生說的不錯,吳老大找到城裏的買家,當時也只給了兩塊大洋,後來吳老大嫌價錢低,所以就沒有賣,可是……。”保長嘆了口氣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雞眼明還想說什麼,看到我的眼神后,到嘴邊兒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仔細觀察着瓷瓶,心下不禁在想,若真是這個瓶子作祟,那些失蹤之人又去了哪裏?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憑空蒸發。
冷月直接把瓷瓶拿起來,朝着地面空了空,可是除了灰塵什麼也沒有發現。
就在我們觀察瓷瓶的時候,祠堂外面有人叫着保長,聽着聲音好像有什麼事情。
保長和來人交流一番甚至連門都沒有進“四位,村裡出了點事,我這就回去看看,你們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鎖上。”
我和馮若琳客套一番,親眼看着保長離去。
雞眼明見保長離去,忙道:“老衛,埋汰人可沒有這麼埋汰的,你這不是變向的說我傻么?”
“你以為你很聰明?”
雞眼明怒氣沖沖朝着我走來,當看到冷月的眼神,憤怒立馬被笑臉所取代“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老衛快說說,這到底是個什麼瓶子?”
我拿着放大鏡觀察了一陣,緩緩道:“這是明朝的青花瓷。”
雞眼明聽說是青花瓷瓶,忍不住笑道:“既然是明朝的青花瓷瓶,怎麼可能值兩塊大洋。”
我無奈的笑了笑,說他傻,他還真挺配合。
冷月笑道:“三哥若說這個瓶子值錢,保長肯定會動歪心思,若是把這個瓶子賣掉,咱們又怎麼去探索瓶子的秘密?”
雞眼明撓了撓頭:“早說嘛!我這人笨頭笨腦,哪裏曉得這麼多。”
“天佑,你怎麼斷定這是明朝的青花瓷?”
馮若琳問得好,原始青花瓷於唐宋已見端倪,成熟的青花瓷則出現於元代景德鎮的湖田窯,明代青花成為瓷器的主流。
這個青花瓷瓶從造型來看渾樸、敦厚,胎質精細,釉質肥腴細潤,青花色調淺淡,少有暈散,外底白釉無款,紋飾生動流暢,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正是明朝洪武時期典型器。
馮若琳淺淺一笑,意味深長地道:“你可以當鑒寶大師了。”
我沒有在意馮若琳的話,而是在想,洪武時期的青花瓷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臉,就在我疑惑之際,傳來雞眼明的聲音“奇怪,村子裏的人都去哪兒了?”
馮若琳和冷月來到門口查看,除了吉普車,四下根本無人,就連田間耕作的百姓也沒了蹤影。
“老衛,快出來看看,這裏怎麼死氣沉沉。”
我也出了祠堂,四下張望一陣,確實如雞眼明所說,整個村莊都籠罩在一片死氣之中,房屋道路依舊,只是看不到人。
“快上車。”
馮若琳已經發動了引擎,我們三人同時上車,屁股還未等坐穩,車子箭一般竄了出去。
每個優秀的駕駛員都有熟記路線的本事,馮若琳當然也不例外,令人詭異的是,車子繞來繞去最終還是回到了祠堂。
我和馮若琳換了位置,由我來駕車,我仍是按照來時的路線行駛,最終結果還是回到了祠堂。
“真他娘見鬼。”
雞眼明罵了一句,冷月則是很淡定:“大白天的遇到鬼擋牆?”
馮若琳並沒有貿然開口,一雙明眸凝在我的臉上。
“大家快下車。”
我們四人全部下車,依靠步行竟然很順利的來到保長家,房門虛掩,屋中沒人。陸續又進了幾戶人家,結果一樣,這些人似乎已憑空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