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身份
不知為何,看見眼前的景行,秦煥心裏莫名有種慌亂,這種慌亂來得奇怪,讓她沒由來的想到了已經死去多時的常樂。
她勉強鎮定下來,看着景行說:“自然是回王府。”
景行眼眸中神色閃爍,秦煥感到握着她手腕的手加大了力道。
攝政王府
赫長恩緊皺着眉頭,手裏攥着秦煥落下的一支鐲子。
“還沒找到?”
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人有些心慌的回,“稟王爺,還,還未。”
赫長恩沉悶焦灼的發出一聲嘆息,抬腳正準備朝外去,親自去找。此刻長右手握一封信來到赫長恩面前。
“王爺,西北來信。”
“放着。”赫長恩的語氣聽起來不容置喙。
長右猶疑了一下,“可其中有件事,屬下覺得王爺還是儘快知道更好。”
長右做事向來穩重,他都這樣說了,想必確實是有些咬緊的事。
哪怕心中百般焦灼,赫長恩暫且也忍了下來,“說。”
“紅葉依命監督秦鎮北,為防秦鎮北與太子裏應外合,但除此之外,她還查到另外一件事情。”
長右說著,拿出信箋來。
“長寧十二年春,西北嵐國質子柏與其母妃來到我朝。”
“隨後不久,嵐國叛亂,同日,質子柏不知其蹤。三月後,嵐國巫氏上位。”
當初嵐國病弱,交換來的質子,皇帝本就沒放在眼中,就連住處也是隨意安排在下等院中。
“嵐國皇族被殺殆盡,巫氏派人秘入我朝刺殺尚在朝內的齊妃。”
赫長恩還隱約的記得那件事,說是嵐國質子之母,在殺手到來之前,親手捂死了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兒子,並自刎於眾人面前。
“信上提到——”長右看了眼將被赫長恩捏緊的信。“紅葉曾見過景行,她發現景行與當初的質子柏有幾分相像,於是去查了景行的身世。”
“景行家中貧苦,父親死後年幼即被賣入秦府做家奴,從此後一直在秦家。”
“但那對夫婦明明窮苦至極,中途卻還大動干戈的搬了一次家。正巧那對夫婦的大兒子也在西北,紅葉找到了他,據他們大兒子交代,自己小弟確實不是別人送來的,不過他們曾經住的地方,和齊妃住的地方相鄰。”
“聽說他小弟生下來的時候屁股上有很深的胎記,可搬了家過後,胎記就不見了。”
所以——紅葉十分懷疑,當初齊妃捂死的並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那對老夫婦的小兒子,她暗度陳倉,將自己的兒子和他們的兒子對調了。
過了十幾年,現今的嵐國並非昔日的嵐國,他們不斷吞噬周遭小國的領土,兵力壯大到已經威脅到了本朝的西北邊關。
當初的質子柏,卧薪嘗膽數載,終於將巫氏的人頭斬落於馬下,奪回了屬於他們的王權。可幾經波折,他的身子卻已經不足以支持他享受勝利的喜悅。
他們蕭氏皇族落沒時,被巫氏屠戮殆盡,而蕭柏身況愈下,並無後嗣。
赫長恩看着信上的一字一句,眸底眼色越發寒冷。
“據我們安插在嵐國皇宮的探子來報,說是蕭柏近日派遣了一支商隊入了我朝境內,經紅葉探查,其中多數是嵐國數一數二的高手。”
如今兩國雖有劍拔弩張之勢,卻還未到短兵相接的時候,這個點上,稍有差池就會起戰事,這個時候,蕭柏卻肯派這些人深入腹地。不是他狂妄,就是有不得不達到的目的。
比如,他得到了什麼消息,諸如,還有能繼承嵐國皇位之人的消息。
一點燈光從蜿蜒的小路里過來,是秦深提着燈走了過來,她看見赫長恩和長右,攏了攏身上的厚絨披風,燈光下已經能看到她白皙的皮膚下泛着淺青。
她眉頭緊鎖,擔憂的問:“景行還沒回來嗎?”
“他出府了?”長右下意識的問道。
“景行說,他去救阿姐了,他還說他知道是誰綁了阿姐,叫我不要擔心。可這都快天明了。。。”她實在不能不擔心。
東方確已漸吐魚白。
赫長恩看了眼天邊破曉的晨曦,冷聲吩咐:“立即扣下嵐國來的商隊,調動銀羽衛,搜遍京城也要把夫人找回來。”
他將手上的信紙捏做一團,轉身推開攝政王府的大門,卻見景行抱着渾身是血的秦煥站在門外。
景行臉色慘白,額上也儘是鮮血,秦深驚呼一聲:“阿姐!”
“我們遭了伏擊。。。”他話沒說完,抱着秦煥就倒了下去。
三個時辰前。
秦煥不可置信的看着月光下的景行,“你,你是說,你是鄰國的皇子?”她實在不敢相信,這樣的巧合的事情竟會發生在自己身邊。
景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他頭一回敢直呼她的名字,“秦煥。”他喉頭微微滾動,一雙深邃的眼裏是已然壓不住的情愫。
他原以為是他出生低賤,他不能碰她,生怕臟染了她。可他卻又一天天看着她和赫長恩如膠似漆同床共枕,強烈的嫉妒已經舔舐過了他整個心扉。
如今卻不是他不配,他也是皇子,他想得到她。
“你跟我回嵐國去,我要你做我的王妃。”
秦煥不可置信的看着景行,景行雖然長得好看,又為她好,可她確實一直把景行當做同秦深一眼的弟弟看待,要說有感情,也更似姐弟之間的親情,她看着他結結巴巴的開口:“你還小,你不知道什麼。。。”
她這話沒說完,景行就打斷了她,“我不小。”
“你和秦深差不多大。。。”秦煥說著。
景行卻盯着她,“我騙了你。”
他確實騙了她,因為她知道秦煥心軟,他知道若是自己說上比她小,她就會更照顧他一點。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是嘗到了一點蜜的昆蟲,從而想要更貪心的得到整片花田。
秦煥說不出話來了,她沉默了良久,還是覺得一定要和他說清楚,於是她看着他堅定的說:“我已經是攝政王妃了,這輩子,我只嫁赫長恩一個人。”
“我不介意。”景行急急的說。
“我不喜歡你。”
清晰的幾個字落到了景行耳中,他垂下頭去神色黯然了片刻。這使得秦煥有些心軟,但她也知道這不是心軟的時候,“喜歡是你情我願,強扭的瓜不甜——”
秦煥話還沒說完,景行竟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緊盯着她,“我不在乎甜不甜,我只要你在我身邊。”
秦煥一時驚詫。
好好的孩子,怎麼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長偏了呢?
“放開她!”一聲響亮的聲音在暗處的林子裏響起,一把沾着血的刀光出現在了月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