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反思

何況昨天百里灝澤就讓灝謙快點趕過來，剛好灝謙又有急事，錯過了接他回房間的時間，難道這些事情都是註定嗎？註定有這樣一劫，註定自己出差一趟就不能再以一個清白之身去面對允兮。這些事情真的是想起來就覺得恐怖，就像刺身一樣留在了百里灝澤的身體裏，心裏，各個角落都是那樣的想法。

百里灝澤沒有用浴缸，他赤身裸體的站在地上前，任憑水花一直衝刷他，反正他覺得自己現在很對不起允兮，整個人都骯髒得不可理喻。一想到這些，一想到萬一允兮會知道這件事，還想到允兮前不久才為自己生下的好好……

百里灝澤站在水中央。他試着要把自己淋得更加清醒一些，清醒到昨晚上的事情一點也不錯過，清醒到他可以想起自己是怎麼離開飯店，怎麼回到酒店，怎麼睡在床上，清醒到可以想起昨天晚上有沒有做夢，有沒有夢到允兮。清醒到一直到今天早上醒來。或者，被水淋過之後發現之前發生的事情全都是夢境，許多沒有來過，灝謙也是自己開門去迎接的，所有事情都是在理所當然的正確軌道上自然的運行着。

可是不管洗了多久，事情還是那樣清晰地擺在眼前。之前發生的事情不是夢，許多真的是從自己房間裏走出去的，百里灝謙真的和許多談論過事情發生的後果，討論過以後怎麼解決。只有自己想像的，其實都是假的。沒有一個人回到酒店裏，是許多把自己扛回來的。沒有一個人睡覺，是身邊還有許多。甚至他沒有去接到自己的哥哥，而是今天早上哥哥莫名其妙出現在房間裏，和許多大吵大鬧。

百里灝澤一邊努力回想，一邊由於酒精的作用，頭還在一陣一陣疼，胃也不舒服得很，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百里灝謙看百里灝澤那麼久了還沒有出來，以為他想不通，在浴室里做出了輕生之類的事情，便走過去敲門：“灝澤，你是不是死在裏面了啊？你可不要因為這點事情就想不通，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允兮的，你快出來了。”

百里灝澤在浴室里聽到哥哥在外面這樣說，又是幸災樂禍的又是關心他，自己在浴室里也哭笑不得。好在還有那樣一個哥哥，還真是親兄弟。

百里灝澤在浴室里說：“誰要死了啊？這麼點小事我就要死了，你怎麼不去死，你不是說你覺得髒了你的眼睛嗎？我看你也該去死，我們還可以一起組個隊，你覺得呢？”

百里灝謙拍拍門：“你快給我出來，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知道你這個秘密的人了，小心我威脅你，你最好乖乖的，不要惹是生非，要不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允兮，哦不，我要告訴宋家所有人，還有媽媽，讓你被亂棍打死，我才不會負責任呢，我會看着你死的！”

百里灝澤關了水開始穿衣服。

百里灝謙聽百里灝澤沒有洗澡了，這才回到了椅子上坐着。這兩兄弟從小都是這樣，沒什麼要緊的事情說話就會沒大沒小，就像是兩個仇人一樣，等到真正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時候，兩個人比誰都要護着對方。

百里灝謙坐在椅子上想起小時候，他和灝澤一起上學。那個時候家裏就算是很有錢的家族了，可是父母為了不讓他們因為從小的嬌生慣養養成很多壞脾氣，就專門把他們兩個小孩子送到一般的學校去讀書，為了不引起懷疑，百里灝澤和百里灝謙就像是孤兒一樣，穿的土裏土氣的，也沒有零花錢，最好笑的是，別人放學了都有爸爸媽媽來接，他們兩人放學了只有爺爺來接，兩個就像是沒有爸爸媽媽的孤兒。

後來他們兩人是孤兒的事情就在學校傳開了，所有的孩子開始變得可惡起來，不停找兩人的茬，而且還莫名其妙就欺負兩個小傢伙。因為灝澤和灝謙雖然一個人要內向一些，一個人要外向一些，倒是兩人都很聰明，在班裏的成績不是第一就是第二，這讓其他小朋友很是嫉妒。再後來就發展到了兩個人天天被其他小孩子打罵，一開始爺爺每天去接他們，兄弟兩人都有大大小小的傷疤。他們的爺爺也算是一個知識人，從創業，再到百里木接手公司，難得還能讓兩個寶貝孫子受到那樣的委屈。

終於有一天，學校給爺爺打電話了，說是百里灝澤和百里灝謙又被人打了，因為這次灝澤傷到了眼睛，情況比較嚴重，所以希望家長來一趟。

百里灝謙至今都還記得，先是那個小胖墩兒打了灝澤，灝澤平時就被他欺負，以前灝澤都會忍氣吞聲，或者告訴老師，那次百里灝澤居然二話不說就把小胖墩兒給揍了。先是兩人扭打在了一起，後來小胖墩兒的夥伴也參與了進來，百里灝澤被壓在眾人之下不能還手。灝謙直接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向小胖墩兒砸去，小胖墩兒的臉上瞬間就留下了一塊出血的痕迹。百里灝澤這個時候趁亂從幾個人中爬了起來，就在這時候，小胖墩兒拿起石頭向百里灝澤的眼睛砸去。

還好老師及時趕過來了，而且石頭也沒有砸中灝澤的眼睛，剛好從眼角擦過去。百里灝謙過去牽着百里灝澤說：“弟弟不怕，還有我在。”

沒想到小胖墩兒還惡人先告狀，加上他們家在當地還算是有勢力的家庭，老師一時也倒向了他。可是這次的打架事件畢竟很大了，所以老師還是依照程序叫了家長過來。

爺爺聽到灝澤的眼睛被石頭砸了，心裏非常生氣，他一邊往學校趕，一邊給百里木打電話：“百里木，你還要不要你的兩個孩子了，現在他們遇到了很危險的事情，我命令你，二十分鐘以內，趕快趕到他們學校來！”

爺爺先趕到學校，小胖墩兒的家長已經到那裏了。老師告訴爺爺，聽同學說是小胖墩兒先動手的，現在的情況就是，他也受傷了，百里灝澤也受傷了，就看兩家人怎麼解決。爺爺看都沒有看老師，徑直走到百里灝澤的身邊：“哎喲，我的寶貝孫子，讓爺爺看看，什麼情況，疼不疼啊？”百里灝澤低着頭一直在流眼淚，聽到爺爺那樣關心他，他心裏就更委屈了，使勁點頭。爺爺一手牽着百里灝澤，一手牽着百里灝謙說：“走，我們先去醫院看看。”他站起身來的時候，才發現小胖墩兒並沒有在辦公室里，便問老師：“怎麼？你說受傷的那個同學呢？要不要也把他帶到醫院去看看。”老師支支吾吾地說：“哦……他……那個……他……”旁邊的家長插話了，也是一個高高大大的壯漢：“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我已經讓人把他送到醫院去了。”老師在一邊尷尬地站着。

爺爺看着老師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都受了傷，為什麼他去了醫院，我的孫子還在這裏站着受懲罰呢？”壯漢在旁邊冷笑。老師準備解釋的時候，爺爺牽着兩個孩子準備離開：“你不用解釋了，這件事情我們待會兒再說，我現在要帶我孫子去看病。”

壯漢立刻把爺爺攔住：“不行，你不能出這間辦公室！”爺爺很生氣的看着他問到：“為什麼，你兒子可以去醫院檢查，我的寶貝就不能去醫院了嗎？再說，這件事是你兒子引起的，剛開始我還覺得如果孩子傷的不嚴重，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現在看你態度這麼惡劣，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追究到底的！”

壯漢再一次發出了冷笑：“我說你個老頭子，脾氣還不小，今天你要是想帶着你的孫子去醫院，我也會打斷你的腿，讓你爬着出去。我的兒子受傷了當然要去檢查身體，我兒子的身體可是金貴得很。你孫子算什麼？父母都沒有，就你一個老頭兒帶着兩個小鬼，還想要追究到底，我看你是異想天開了吧！”

一旁的老師見家長說的話實在是過分了，便要想過去勸阻，她給壯漢說：“要不就先讓老人帶着孩子去看看吧，灝澤還只是做了消毒處理，畢竟他傷到的是眼睛邊上，這是很危險的。”沒想到壯漢聽了老師的話更生氣了，一把推開了老師：“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告訴你，你要是幫着那個死老頭說話，我現在就去校長辦公室，讓你連工作都沒有，你信不信？你不信的話你就再說，一旁獃著去！”

爺爺看着壯漢在旁邊無理取鬧，氣憤的丟下一句：“沒素質。”說完之後又帶着百里灝澤和百里灝謙往辦公室門口走。壯漢過來一把拉住百里灝澤，百里灝澤嚇得哇哇大哭，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可是又知道壯漢是有背景的，於是都只能默默祈禱。爺爺把灝澤抱起來安撫他，拉着灝謙準備繞過去，壯漢對爺爺揚起了手：“我說了我要打斷你的腿，你以為我不敢嗎？”

爺爺堅定地看着他說：“不管你今天要做什麼，現在，我要帶着我孫子去看病了，我孫子的眼睛要是有個擅長兩端，你信不信我讓你的孩子還？”壯漢不說話，直接把手握成拳頭準備給爺爺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