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264.地下
摩托機車發瘋一樣的往地底下鑽，就像是一隻兔子在鑽洞。
在這個過程中李亞木被車手穩穩噹噹的護住，感受不到任何的危險。
他不知道這摩托機車鑽到地底下會怎麼樣，也不知道接下來他們會如何。
這一切來的很突然，還如此的激烈，根本來不及喘息。
伴隨着馬達的轟鳴聲，直升機攻擊群的巨大攻擊聲，李亞木整個人都是迷糊的，他就覺得自己正在一片混亂之中無限的下墜。
巨大的聲音早早就把他的耳朵轟得無所適從，這種聲音的轟鳴也帶來巨大的震動感，整個人在這片震動當中完全不好受，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里也根本容不得其他的東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轟鳴聲漸漸消失，身體也不再搖晃，光線漸漸平穩下來……
李亞木愣在原地近三分鐘才緩緩回過神來，這個時候才真正的看向四周。
燈火通明，街道乾淨……
這是哪？
李亞木張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
自己的印象里，剛才摩托機車不是一直網地底下鑽的么！可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怎麼如此的平靜安逸……
街道上的燈光恍恍惚惚，照的簡潔的路面一片平穩，這地方熟悉中透出一絲溫暖，就像是記憶中美好的家鄉。
“這是哪裏？”李亞木忍不住的問道，那種迫切的心情讓他懶得從機車上下來。
“這裏自然是地下，傻孩子！”車手不知不覺當中已經從機車下來了，他把摩托車推到一個角落，也不管李亞木是不是想下來。
“地下？”顯然李亞木不相信這個說法。
這街道，這路燈，抬起頭那星光璀璨，哪裏會是地下！
“你很驚訝么？”車手將機車停好，然後一把將李亞木從車上抱了下來。
“地下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地下不應該是黑窟窟的什麼也看不見，不應該是那種狹窄閉塞到處雜亂無章的樣子么！”
李亞木的這陣描述讓車手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你對地下的印象還挺特別的！”
“難道不是么！”此刻的李亞木臉上全是驚詫，之前被追捕的緊張與無奈突然間蕩然無存。
“自然不是這樣的！”車手聳聳肩，和聲細語。
“這……”
“傻孩子，別老想着這些沒用的事情了，我帶你四處走走。”
李亞木點點頭，他好奇的看向四周，說不出什麼感覺。
依舊是剛才的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總覺的這街景自己曾經見過，但又說不上來在哪裏。
“你這孩子變化還挺快的，剛才還在無奈與絕望之中，現在又活蹦亂跳的對一切充滿了好奇！”
車手輕聲感慨，他也沒有想到李亞木會變得如此之快，他原本以為這孩子的情緒還會低沉下去，畢竟他們才剛剛躲過夢醒的追擊。
李亞木撓撓頭，傻傻一笑，他也覺得自己變化挺快的。
“挺好的，孩子就應該這樣子。”車手再次聳聳肩。
李亞木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剛才被追擊的那緊張而絕望的氣氛怎麼到這裏就什麼都沒有了，如此祥和如此安靜，太不正常了吧。
車手說是帶着李亞木到處看看，其實就是領着這孩子在街道上亂逛，雖說是夜晚，但是這條街道並不沉寂，夜市的攤子還挺多的。
燒烤攤子，油炸小吃攤子很自然地分佈在街道兩邊，散發出來的油香味讓人忍不住的咽了咽唾沫。
李亞木掐了自己一下，劇烈的疼痛立刻傳到大腦，他更是納悶了。
這不是夢境么，怎麼會有疼痛感！
一旁的車手雖然戴着頭盔但是還是察覺到了這孩子的這個動作。
“很奇怪，夢裏的感覺怎麼會這麼逼真？”
李亞木點點頭。
“因為這個夢很長啊！”車手意味深長的說道。
李亞木則是聽得一頭霧水，他怎麼也不能夠明白這到底什麼意思。這夢長不長跟這個夢裏的感覺逼真有什麼關係。
“這不是夢境么，夢怎麼可能會這樣子呢，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李亞木快步跟上車手，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車手沒有回答李亞木這個問題，只是抬起手指指前方，示意李亞木繼續跟他往前走。
李亞木也耐心的跟着，他也不着急。
穿過夜市的攤子，便遠離了喧鬧和人群，他們慢慢來到了街道的另外一端。
“熟悉么？”車手扭頭看向李亞木，紅色的頭盔在路燈的光線下很是耀眼。
李亞木看着車手指着的方向，眼睛瞬間瞪的大大的。
熟悉的門衛室，熟悉的旗杆，熟悉的碑牌，這不就是自己的學校么！
“這是我的小學……”
“沒錯，傻孩子，這裏是廢墟鎮。”車手攤開雙手，表現出一種很輕鬆的樣子。
“廢墟鎮！”李亞木怎麼也不相信啊。
這夢怎麼又做到廢墟鎮了，真是不可思議啊。
可是這周圍的一切慢慢的熟悉起來，學校，派出所，小鎮畫家的畫室，所有熟悉的一切都在這一路上慢慢的呈現出來，沒有絲毫的差錯。
但是越是這麼熟悉，李亞木的內心卻是越糊塗，他怎麼也想不通。
“不是說這裏是地下么，怎麼回事，難道廢墟鎮就是地下！”李亞木又回到之前的那個問題，思緒越來越亂了。
“歡迎來到地下世界，傻孩子！”車手沒有回答李亞木的這個疑惑，只是這樣的應付式的說了一句。
“到底怎回事啊！”
李亞木有點着急了，他直跺腳。
“你很想知道？”車手也跟着停了下來。
“想知道！”李亞木很乾脆的回答道。
“為什麼這麼想知道！”
“因為我要從這裏出去！”
“出去？”車手俯下身，隔着頭盔看着李亞木，像是看着一個很奇怪的傢伙。
“我要從這個夢境中出去，在外面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不搞清楚這裏的情況，我就沒有辦法出去完成我的那些事情！”
“你的那些事情？你是指捕捉早晨么？”
李亞木愣住了，他驚訝的看着這個車手，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想不通這個車手是怎麼知道他的這個事情的，他和這個車手根本不認識啊，這車手怎麼會知道他心底的事情呢！
難道這車手會讀心術不成！
雖然這個車手幫助他逃脫了剛才被夢境困住的局面，但是現在這發生的一切讓他感到無比的怪異。頓時間他已經分不清自己這到底處在什麼境況下了。
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圈套，是不是這夢境的一個手段？
他已經分不清了，剎那間分不清真假，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車手看出了他的這個異常，直起身呵呵的笑起來。
“呵呵呵，傻孩子，我如果是壞人，何必要帶你來看看這地下的真實面貌。”
“可是……可是你為何知道……”李亞木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想這個車手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這是一個圈套，當初為何要幫他擺脫那個困境呢？
“我就是知道啊，我不僅知道你叫李亞木，我還知道你要去捕捉早晨。”
車手聳起肩膀，一五一十的說道。
“我知道你的朋友魏爾斯，也知道幫助你的路利特，我知道你身上有着一張捕夢者的網，還有一把可以召喚音符精靈的口琴……”
李亞木越聽越驚恐，自己這所有的一切都被這個傢伙知道，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啊！
“別緊張，傻孩子！”
李亞木心中不是滋味，這能不緊張么，所有的一切都被掌握了，完全就是透明的。
“看你這緊張的樣子，緊張什麼呢，你這一切本來就是被知曉的，他們掌控着一切，誰還能有秘密可言啊！”
李亞木抬起頭，車手的這句話讓他想起了魏爾斯。
魏爾斯曾經也說過，他們什麼都知道……
“你說的這個他們，到底是誰！”
“控制這一切的……額，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顯然不能用人去形容他們，因為他們不是一個個體！”
李亞木很是好奇，他覺得自己好像問對了一個問題。
“走吧，傻孩子，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們隨時都可以聽到。”
這個時候的李亞木很聽話，他可以感受到這個車手身上有着一種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有點像是魏爾斯。
如果這個車手不是個頭高一點，李亞木怕是已經叫喚出魏爾斯的名字了。
車手帶着李亞木來到了小鎮的中心，那個捕夢者的雕像旁。
“好了，這裏可以好好的說一說了。”
李亞木看着捕夢者的銅像，心中一陣感慨。
也不知道路利特在外面什麼樣子了，這夢裏的雕像維護的還很好，看上去光澤很不錯。
“怎麼樣，想不想跟他聊兩句！”車手指了指雕像問道。
“這是夢境裏，他又不在！”
“他可是捕夢者啊！”車手說道。
李亞木又感到一陣熟悉感，這些話，以前是路利特說的。
“哎，你們不知道的，他不會在夢裏的！”李亞木繼續嘆口氣。
“的確，他是不會在夢裏，因為他是捕夢者，他，捕捉夢，破壞那些夢境。”
“嗯？”李亞木看向車手，頭一次他感受到這個車手跟他在同一個節拍上。
捕夢者的這些事情，李亞木誰都沒有告訴過，甚至連最好的朋友魏爾斯他也沒有告訴過。
魏爾斯他們也只是知道他能夠跟這個雕像交談，但是從來不知道他和這個雕像交談了什麼。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難道你也可以跟他交談么！”李亞木很好奇的問道。
車手輕輕嘆一口氣，他撫了撫李亞木的腦袋，接著說了下去。
“我是被他喚醒的，他捕捉了困住我的夢境，讓我不再沉睡。”
李亞木連連點頭，當初他也是這樣和捕夢者交流的。
一個破碎的夢，把他帶進了捕夢者的面前。
車手看向遠方，隨後又長長的嘆一口氣。
“其實我們一直在夢裏，這裏是，之前的那片虛無也是。”
“這個我知道，我們就在夢裏，所以我們要走出去啊！”李亞木覺得他和這個車手現在有共同語言了。
“哦，傻孩子，你還是沒有明白啊。”
嗯？
李亞木這回真的不懂這車手說什麼了，他好奇的盯着車手。
“從頭到尾，我們都在夢裏，因為我們一直被沉睡，所有的一切都是夢境的世界啊！”
“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所謂的那個要出去的地方，其實也是一個夢境！”
“啊？”李亞木顯然不相信這個鬼話。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這一點，但是這是事實。”
沒有什麼證據，李亞木怎麼可能相信這樣的話呢。說這個地方是夢境，他相信，說他之前在的那個地方是夢境他就不信了。
這裏的廢墟鎮是夢境沒有錯，這裏沒有任何的現實感，雖然看上去真實，但是歸根結底是夢境是虛無縹緲的。
“我不信的！”李亞木很直白的說了出來。
“這確實很難理解，但是相信我，這就是現實！”
“不是的，你這說的不是真的，這是夢境，我外面的不是，我只要醒來，醒來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你哪都離開不了，傻孩子。”
李亞木的這種質疑並沒有讓車手感到着急，他依舊不緊不慢，似乎不管李亞木相信不相信，這事情都不會有什麼改變。
“不會的！”李亞木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他不會動搖自己的想法。
“傻孩子，總是這麼倔強！”
“不是我倔強，是你說的東西很詭異，這種詭異剛好證明這裏是個夢境，鐵證如山不需要有什麼解釋。”
車手又一次咯咯咯的笑起來，他覺得這個孩子真的挺好玩的。
“你說我說的詭異，那你就來說說，我說的到底什麼地方詭異啊！”
“太多了，先不說你剛才說的那些鬼話，就說之前的吧，你說這是地下，哪裏有地下會是這個樣子，廢墟鎮怎麼可能會是地下城呢！”
呵呵呵，車手又一次笑起來，他沒想到這孩子還在糾結着這個問題。
“你笑什麼！”
“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不是我糾結，是事實，你確實幫我逃過了夢境的監控，但是當初摩托車可是往地底下鑽的，怎麼可能現在我們還站在廢墟鎮！”
李亞木對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這衝擊力還是有些大。
原本他覺得這機車會帶他藏到地下，在地下那黑暗狹窄的地方躲過一劫，但是沒想到會來到這麼個地方。
他猜測是這個車手會重塑夢境，把他從一個夢境當中拉到另外一個夢境，從而躲過之前那個夢境的追擊。
機車的衝刺完全就是衝破夢境……
當然這些都是他的猜測，但是李亞木覺得自己猜的十九不離八……
“哎呀，傻孩子！”
車手還是笑的前仰後合。
“你別笑了，你就是帶我從一個夢境到了另外一個夢境……”
噼里啪啦，李亞木把自己的猜測全部說了出來。
這不說不要緊，一說反而讓這個車手更加的樂了。
車手呵呵呵的一直笑着，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這讓李亞木很是尷尬，
終於，車手的笑聲漸漸變小，然後身體的抖動也漸漸消失。
“嗯，你的這個猜測還挺有意思。”
“不是有意思，是合理！”李亞木依舊很認真。
“嗯，不過，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的，隱藏一片樹葉的最好辦法？”
“記得，這有關係么！”
“有啊，你我現在就是那片樹葉！”
李亞木愣住了，很是不解。
“你覺得這安靜的環境是因為我把你從一個夢境拉到了另外一個夢境？”
“對啊！”
“那你來回答我，之前那個夢境可以監控你可以困住你，為何這個夢境不行呢！”
李亞木被問住了，這好像真的沒有辦法去解釋。
“這是同一個夢境，傻孩子！”
不可能！李亞木的眼神代表了一切，他覺得不相信這鬼話。
“我讓機車鑽到地下只是掩藏我們，在夢境絕對的力量面前我們不能一直逃下去，雖然我可以一直逃下去，但是逃下去意味着要跟這個夢境一直對峙着，這會耗費我們的時間。”
李亞木點點頭，之前他的絕望也是因為這個。
“所以，我就掩藏我們，我讓機車鑽到地下，做出一個被擊中的假象，讓整個夢境認為我們已經被擊碎埋進了土裏！”
這個過程李亞木自然是不知道，他坐在車前只看到自己跟着機車一起往地底下鑽，至於怎麼個鑽法後來也沒有注意到。
“夢境是一個程序化的東西，有着很多規律，遵循這些規律就可以隱藏住自己！我們在這個夢境裏摸爬滾打了很久，也算是摸索出一套隱藏自己身份辦法。”
“你的意思是假裝成為另外的樣子么，成為一個騙子！”李亞木盯着車手。
“哦，傻孩子，你還是這樣的軸，這樣是誠實，挺好！”
“別扯那些，你還是沒有說清楚！”
車手聳聳肩：“你不就是想要知道地下么，我就問你，那些故事裏，地下世界就全部是在地下么，那些隱藏自己身份的偽裝者，不也是地下世界的么！”
李亞木一愣，片刻間他突然想起那些地下世界的英雄，隱姓埋名，偽裝成另外身份隱藏在人群中……
原來這個地下是這麼個意思。
“傻孩子，終於搞清楚了。”
搞清楚是搞清楚了，但是心裏還是不是滋味，尤其聽到這個車手又一次說傻孩子的時候，李亞木更是煩躁了。
“你別老是傻孩子傻孩子的，我不傻！”
“呵呵呵……”車手又笑了起來，只是這一次的笑聲里多了很多不一樣的味道。
“不許笑，也不許叫我傻孩子了！”李亞木一本正經。
“可是！”車手緩緩摘下那紅色的頭盔，甩一甩頭，然後對着李亞木莞爾一笑，“可是你就是我的傻孩子啊！”
嗯？
瞬間，李亞木石像一般的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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