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遇到狗
杜飛醒來的時候,是趴在地上的,地上的青石板有些潮熱,旁邊站着一群人睜着大眼睛正看着他,他有些懵了。
明明自己在睡覺的時候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從床上掉到了地上,怎麼會趴在這裏。
身為一個特種兵,什麼樣的場景沒見到過,只是眼前的這些人穿着很是復古,周圍的建築更像是萬國建築,像極了民國時候的上海灘。
“難道老子穿越了嗎?”杜飛在異樣的眼光中慢慢地站了起來,這個時候他聽到有人說話了,聲音來自頭頂上方,他不由自主地抬頭仰望,正好看到頭頂上方四樓窗戶里伸出兩個大光頭。
這兩個傢伙臉上的表情極為兇悍,好人可沒有長成這樣的,可是杜飛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並不認識這兩個人,正想問一下周圍的人,這是是哪年哪月的時候,人群卻嗡一下全分散跑開了。
“你小子沒死。”隨着一聲大喊,樓門裏衝出來十幾個人,手裏拿着生鏽的斧頭,很快就把杜飛圍在了中間。
杜飛覺得有些不對,怎麼剛穿越,就碰到狗了。
“斧頭幫的?”杜飛看着一幫人拿着斧頭,笑着來了一句。
“腦子摔壞了。”圍着那幫人仰頭看了看四樓,這小子從四樓跳下來,腿倒是沒事,看樣子,把腦子給摔壞了。
“管他腦子壞不壞?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說話的是一個滿臉麻子,臉型上面小下面大,像個錐子,一雙眼睛有綠豆那麼大小,活像一個站起來的烏龜王八蛋。
他是這群人的老大,綽號不叫麻子,不知道誰給他起了個外號,叫龜爺,他本來就是個混蛋,這外號他也認了。
此時的上海已經是個國際大都市,自從公共租界擴建以來,舊城和租界新城互相交錯,互相依存,各行各業都到了一個鼎盛時期。
龜爺做的行業跟別人都不一樣,他不做生意,也不販賣煙土,更不開夜總會和窯子,不開賭館,也不販賣軍火,他就是替人收賬的。
“不是斧頭幫的,怎麼手裏都拿着斧頭?”杜飛沒事似的,就眼前這幾個歪棗疙瘩梨,土鱉瓦狗,他還不放在眼裏。
他只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剛穿越過來就被這幫人逼着要錢呢?
“這裏是上海吧?”杜飛這句話又問了出來,眼前這些傢伙把肚子都笑疼了,捂着肚子彎下腰。
這句話問的有意思,杜飛這個從小就生活在上海灘的小混混,竟然不知道這裏就是上海了,是不是連哪年哪月也不知道了。
“這是哪一年?”杜飛這一句話直接讓龜爺差點趴地上,這小子不會是裝瘋賣傻,想要賴賬吧。
“賴頭,過來,這小子可能摔傻了,你過來給他講講怎麼回事?”龜爺手一揮,身後跟着的光頭走了上來。
光頭叫賴頭,他舉着手裏的斧頭開始正兒八經地解釋了:“這玩意製作簡單,又耐用,扔出去,摔不壞,即便生鏽了,還能照樣砍人……”
“去你媽的。”龜爺不等賴頭說完一巴掌呼開了他,“老子讓你告訴他錢是怎麼欠下的。”
“怎麼欠下的?”杜飛也很想知道,剛穿越就欠一屁股債,感情前世的杜飛混的不怎麼樣啊。
“你他媽的怎麼這麼多問題,你上個月在鴻運夜總會享受了一條龍服務,沒給錢就跑了,老子找到你家去,從你家搜走了三十塊大洋,這三十塊大洋就當利息了,現在還欠一萬大洋。”龜爺拿起手裏的斧頭做出欲砍狀,其他的人更是圍了上來,手裏的斧頭高高舉起。
“什麼是一條龍?”杜飛問道。
“這小子挺會裝呀。”龜爺覺得杜飛不像摔傻了,倒像是故意的,說話間斧頭遞到左手上,右手張開一巴掌打了上去。
隨着一身慘叫,不但龜爺愣住了,其他的小跟班更是愣住了,這一巴掌打得狠,不過中招的是賴頭,賴頭捂着臉蛋,貌似鼻子被打歪了。龜爺臉上掛不住了,這一巴掌打在了自己人臉上,也太丟人了,於是再次揮手去打杜飛,結果,還是打到了賴頭臉上,賴頭連吃了三個巴掌,趕緊捂着臉跑到了最後面。
這個時候,龜爺滿臉麻子的臉上肌肉稍微抖動了一下,那些麻子就活靈活現的像無數麻雀在飛了。
“弟兄們,給我摁住他,老子就不信打不着他。”龜爺很生氣,手一揮,一群小跟班就要動手了。
“哎,等等,等等,這事情總得說清楚,一萬大洋是怎麼欠下的,我確實不知道呀,再說這裏也不是打架的地方,想打架的話,咱們就找個人少的地方。”杜飛看了看周圍,這貌似是公共租界。
龜爺笑了,這小子本來就是個膽小鬼,懦弱的要死,平時咋咋呼呼的,一到關鍵時候肯定慫啦,還找個人少的地方打架。
“去你家,你家裏就你爹一個人。”龜爺說著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指着上面的字對杜飛說道:“我知道你也不認字,不過,我剛才在樓上都給你說清楚了,你只要在這張紙上簽字畫押,把你家的房契給了鴻運夜總會的老闆周宏昌,這筆賬就算兩清了。”
“房契?”杜飛眼珠子轉了轉,鴻運夜總會的老闆不會看上他家的房子吧,不過現在剛穿越過來,家在哪裏,他是真不知道,前世杜飛記憶真是連個渣也沒有給他留下。
“要不我帶你回去,把事情說清楚,讓你爹簽字,這樣的話,你以後也不用擔驚受怕東躲西藏了。”龜爺說著話上來拽住了杜飛的衣領子。
“不就一萬大洋嗎?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根本不算事情?”杜飛沒覺得這點錢是錢,一萬大洋真不算個啥,他一個特種兵到了上海灘,如果連這點錢都賺不下,那還混個屁呀。
只是,杜飛很想知道,他現在所處的年代,到底是哪一年呢?算了,先不問這幫鱉孫了,先認認家門,等回到家再把這幫孫子好好教訓一頓。
“有了房契,一萬大洋的確不算個事情。”龜爺曾經想過從杜飛家裏把房契給找到,結果,把他家裏搜了底朝天,硬是沒有找到。
杜飛他爹硬的跟塊石頭似的,怎麼問也不開口,還說若是杜飛欠下的錢就讓杜飛自己還,他還在報紙上聲明和杜飛脫離了父子關係。
“弟兄們走了,帶杜飛回家。”
龜爺說完后,手一揮,賴頭和幾個小跟班上來推着杜飛往家裏走去。
這個時候的上海灘不養好人,杜飛隱約覺得自己的前世怕是被人下套了,這幫人或許真實的目的是想要他們家的房契。
走了一會,看到一個路牌,知道了眼前這條馬路叫幸福路。幸福路並不幸福,沿着大街可以看到成群穿着衣衫襤褸,端着破碗挨個要錢的乞丐,成群結隊的,非常不堪。
手裏拿着警棍的的巡捕整齊地巡邏,看到龜爺等人手裏提着斧頭,押着杜飛,還熱情地上來跟龜爺打招呼,龜爺很大方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鈔票遞給了巡捕們。
於是巡捕們抬着頭,吹着口哨,貌似啥也沒有看見,昂首挺胸地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