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派系(四)
浮生府南邊的院子上空飛過一隻白羽鳥,抖落一身的絨毛,而那潔白的羽毛恰巧落在了醉醺醺的洛梔的眉眼上。
張玄靈順着羽毛掉落的方向看向她的眉眼,下意識地將手放在了洛梔的眉頭上,沒想到這時候洛梔卻睜開了眼眸。
紫色的眼眸猶若寒涼的琥珀,讓人感到一種清冷得不能再清冷的氣質,他嚇得連忙收回了手。
張玄靈道歉地說著:“你別誤會,我是想幫你把這片羽毛取走。”
張玄靈兩指夾着白羽鳥抖落的那根羽毛,表情顯得更加尷尬了。
“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洛梔一把握住了他收回的手,轉眼又閉上了眼眸入睡。
這次她真的是醉了,在驛站的時候,她就已經飲了幾壇烈酒,本就昏沉沉的腦袋,路上又悄悄拿走了懸挂在張玄靈腰間的酒壺,貪嘴地喝着,
張玄靈看着滿臉紅潤的洛梔,她的兩片薄唇微微顫動着,像是吮吸着空氣。
“沒想到你這麼喜歡狐族的酒,也難怪,在小重天一壺酒也沒有。”
張玄靈搖搖頭,回想起在小重天是明令禁酒的,所以洛梔從來沒有觸碰過這種東西,這次來到狐族時無意地遇見了美酒,這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躺在懷裏睡得很深,因為距離很近,紫色的紗裙里藏着的完美身材清晰地暴露在張玄靈的眼裏,他咽了下喉嚨,不知道為什麼感到很緊張。
說實話,洛梔比袖織雪還要美麗,五官精緻得獨一無二,可以說是世上的第一美人,她傾國傾城,但是美麗里還透着冷艷和高貴。
每次路過花海,張玄靈其實他沒有發現自己,不經意間總是會將目光停留在她絕美的臉上。
這就是花神洛梔對每個男人的吸引力。
一陣風吹過,她身上的香味撲鼻而來,張玄靈覺得很舒服,但是不敢正眼看着她。
“回家了,回家了。”他用靈力震來了她的房門,小心翼翼地往裏面走去。
除了袖織雪,這是她第二次去一個女孩子的閨房,看着裏面琳琅滿目的鮮花,確實和一般少女的房間不同,更像是一個花園。
洛梔就是那種每天一睜開眼就想看見花花草草的人,這一點上比袖織雪還要強烈,雖然兩人都喜歡草木,但是洛梔似乎將它們視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張玄靈將懷中的洛梔,輕輕地放在了她的床上,本想着立刻離去,不料洛梔睡意中再次一把手抓住了他白衫的領口,推到了床上。
洛梔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反身壓在了他的身上,就像一隻熟睡的小貓,安安靜靜地趴在他的身上。
那時候她眉梢的妝很淡,但是依然無法輕描淡寫出她的絕世美麗,如果不是醉了酒,平日裏冷如冰塊的她此刻怎麼可能做出這麼讓人匪夷所思的事。
“酒……給我酒……”洛梔輕輕地喚着,可能是因為酒香堵住了鼻間的小氣管,所以她輕輕地喘息着,吸入空氣中的氧氣,維持生命。
對於洛梔來說,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但是對於張玄靈,那就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眼前,他手忙腳亂地想起身,但是視線移動到她熟睡的臉頰時,安靜如蓮,不再敢輕舉妄動。
該怎麼辦呢。
在所有人的眼裏,洛梔沉默的時間遠遠超出說話的時間。
她習慣用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來拒絕那些想要靠近的人,沒有太多的表情,沒有太多的猶豫,她的每一個舉動都是果斷而乾脆。
其實這樣的她依舊是很美,不需要語言就已經能攝人心魄,這份天生的魅力是不需要解釋的。
張玄靈平日裏靜默的內心此刻變得波瀾萬分。
但他始終還是那個單純陽光的少年,從未變過,他不會做出違背良心的事,哪怕是想也是一種罪過。
他的眼眸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然後整個人慢慢的變成一道非常黯淡的光束從洛梔的嬌軀下飛出,而她被靈力輕托着,再次慢慢地降落到了床上,依舊是熟睡的狀態。
那道不太明亮的光束從房中快速飛了出去,走到時候還不忘記輕輕地合上門扉。
那光束其實是張玄靈化身的劍氣,只是強烈地壓制住光芒,以免驚醒睡夢中的洛梔。
劍氣飛到五尺外的高空時,一下子就瞬間明亮了許多,猶若白晝的陽光,乾淨明烈。
張玄靈不敢再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立刻向浮生府的大廳飛去,劍氣如風的速度,讓他瞬間站在了大廳四人面前。
時間似乎在那一刻凝結了,四人都看着劍氣里走出的張玄靈,他劍眉星目,如絲綢般的長發隨意垂在白色的長袍上,飄逸而高貴,腰間掛着的長劍予萬物一種威懾的力量。
大廳的門已經被他飛入時帶來的急速氣流推開,只是門外看守的奴僕根本就沒看見他的身影,太快了,甚至來到大廳上時,落石生和蓮花都是先感受到了靈力的存在,再才發現張玄靈的到來。
門外看守的老奴僕急匆匆地跑進來,跪在地上,不發一言,似乎在請求着落石生的寬恕,因為他早就再三強調不許任何人進來。
袖織雪微笑着看着那地上驚慌的老奴,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讓老奴先退下了。
蓮花被年輕人身上渾厚的靈力所震懾住了,這樣的力量幾乎可以說是無與倫比的了。
袖織雪看到了張玄靈,就像看見了希望一樣,她明媚的笑着說:“這次就讓我、短衣和玄靈一起去,蓮花祭司和落將軍都要處理各自族內的大小事務,恐怕無暇分身。”
落石生同意袖織雪的安排,“也好。玄靈在北歧無人實力在他之上,有他在,兩位殿下的安全起碼得到了保障。”
短衣再次看見救下自己性命的張玄靈,眼中帶着感激和崇拜,甚至可以說有一種喜歡,但是看見他望着袖織雪時那柔情的目光時,她的內心感到淡淡的傷感。
“好,中州流浪在外的士兵還在陸續趕來,軍務大事還需要姑媽在這主持,我帶着人族的大軍和兩位先去調查,這樣安排最是妥當。”
短衣一邊說,一邊將目光收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未帶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