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派系(一)
浮生府大廳上,蓮花的表情看起來帶着一絲疑惑,疑惑中又糅雜着大量的傷感。
“為什麼?”蓮花不解地詢問着落石生。
一旁的短衣抓住了蓮花的衣袖,這個細微的動作被落石生髮現后,他臉上顯露出尷尬。
老將軍立刻解釋着說:“你們別誤會,事情是這樣的……”
短衣和蓮花一下子就聚精會神地準備聽着落石生不借兵的理由。
可是這個時候,袖織雪卻打斷了他,她手中的茶盞掉落在地上,很明顯是故意為之。
這個信號似乎代表着什麼,落石生瞬間變了臉色,腦中又浮現過一些想像。
轉眼大廳變得寂靜無比。
“不好意思,手滑。”袖織雪優雅地笑着,看起來那張臉龐還是和之前一樣單純簡單,可是卻變得不那麼簡單了。
大廳上一共就四個人,蓮花、短衣、落石生和袖織雪,這就像一場高級的會議,而其他的人早早就被以各種理由支到其他地方。
張玄靈和洛梔去買酒了。
賀蘭去清點中州這次來的士兵數目,因為始終不清楚具體有多少人,雖然名義上是五千人,但是陸陸續續又來不少士兵來投靠,所以始終不清楚具體有多人。
至於其他人總有各式各樣的理由沒來,似乎是無意,但是似乎又是有人故意為之。
四人面面相覷,大廳上沒有奴僕,門扉禁閉,顯然不想被任何人打擾,這是一次兩大勢力王與王之間的直接對話,因為涉及到太多東西,所以蓮花和落石生都早早為這次想見準備好了一切。
所以有人的不在場都其實是兩人的精心安排。
“狐帝,您究竟何意,如果不想幫助我,大可直說,是你救了我們的女帝,我們已經十分感激,自然也不敢再強求。”蓮花一握手心,地上那摔碎的茶杯瞬間成了一抔細沙。
茶杯到成為沙塵的速度幾乎只是一瞬間,快的驚人。
袖織雪狹長的眼睛籠罩在高高聳起的眉弓投下的陰影里,可以很明顯地感應到四周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不知道該怎麼做出這樣的事情
地上光線里浮動着微小的杯屑碎片和粉末塵埃,沙化后似乎在往下降,但是平整的地面上並沒有一處漏洞,卻有種像下墜落的趨勢。
落石生沒預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他顯得很尷尬,其實袖織雪摔碎茶杯,只是覺得他將說出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而且關乎狐族內部,如果貿然向蓮花和短衣所代表的人族勢力坦誠,害怕發生不可想像的意外。
短衣緊握住蓮花的手臂,此刻的蓮花顯然有絲怒氣,對面前兩人吞吞吐吐的言辭表示懷疑。
最終蓮花還是妥協了,她準備帶着短衣離開浮生府。
但是袖織雪隨即就站了起來說:“兩位不要見怪,實在事情關乎我族內部,我真的不希望你們介入。”
蓮花一月奔波,眼見人族復興在即,聽見袖織雪這樣的話,心中很不好過,被怒意蒙蔽了雙眼,看東西顯得比以往都要粗淺了許多。
她停在門口,背後發出了金色的光芒,瞬間空氣有種無比的壓迫感。
落石生見到這麼一幕,眼中竟然露出了殺意,他拔出腰間的雲戮劍,紅色的劍光和蓮花背後的金色光芒相互抗衡着,整個大廳的光芒看起來奇怪無比。
守候在外的士兵也不敢進來,因為早就吩咐不準進入這個大廳,直到四人都走出這裏。
“住手!”袖織雪制止了落石生繼續往劍鋒中注入力量。
此時蓮花才注意到身後的危機,她其實不是故意引起空間的淪陷,讓空氣慢慢沙化,只是她實力實在是已經大致處於巔峰狀態,所以情緒的變化總會不經意間引起周圍空間的扭曲。
這也是她修鍊的秘術的一個弊端,可能會因為自己的情緒變化而引起災難。
這麼多年了,她從來沒有發生過今天這樣的事,蓮花在任何場合都是深思熟慮和穩重的出現,這一幕讓短衣無法理解。
難道她真是只是為了人族無法復興而感到生氣嗎?
“姑媽今天好像不對勁……”短衣幽幽地看着蓮花。
蓮花祭司的眉眼好像真的在潛藏着什麼,但短衣也看不出那是什麼秘密,因為蓮花總有很多時候都是到了一定時間才會告訴她很多事。
像在翎歌國,等短衣被伯齊拋棄后,才喚醒她的記憶,讓她知道自己身上的使命,是人族女帝的命運。
蓮花壓制住了周邊事物變成流沙的速度,慢慢地停止靈氣的外泄,終於空氣里的壓迫感也剎那間消失了。
“是我失態了。”蓮花祭司回過神,低頭看着袖織雪面前打碎的茶杯的沙化狀態,意識好像變得清醒了許多。
“沒事……人之常情,祭司為了人族的付出,我們都看在眼裏。”落石生收回雲欲劍,安慰着蓮花。
這一個小小的波瀾也一下子拉近了狐族和人族的距離,袖織雪感到這兩人的真誠和坦率,不像覬覦他族的野心家,心中慢慢萌生了將那件事告訴兩人的衝動。
在落石生又投遞來的眼光下,袖織雪感到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交底地說:“既然我們已成聯軍,有些話我還是直言了,請恕我們前面一直沒有全部告訴兩位狐族內情的罪……”
蓮花和短衣一下子愣住了,看着這個美麗而優雅的狐族之王,心中除了憐惜,還多了一份敬畏。
其實換個角度來想,如果是蓮花和短衣也未必能將自己族內大事告訴兩個其實算得上是陌生人的人,畢竟事關整個族人,絕不在是自己一人之事,那麼袖織雪所做的考慮其實不過是出於一個君王的角度罷了。
“我們也多有不是,沒有及時察覺到狐族事出有因。”短衣眉頭一皺,看起來顯得成熟了不少。
“請入座。”落石生指着她們原來的位置說。
蓮花和短衣點點頭,又走了回來,彷彿之前發生的不愉快都不曾存在過一樣,那摔碎的茶杯也已已經被袖織雪親自收拾撿回了桌上。
“等下下人進來,可能會傷到他們。”袖織雪笑着解釋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