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來了
和楚佩峰吃完飯沒有多久,米怡婷就見到了府里來傳信的人,說是靜琳師太送信來了。
米怡婷聽完,與唐炎道了別就回了府中,靜琳師太在信上說,自己於元日後出發,大約會在初八之後進入汴京。
算算日子,離初八也不過3天了,想到馬上便能見到師傅了,米怡婷心裏就覺得高興。這3天她特地留在宮裏配女皇,也沒出宮,一直陪着女皇,或看戲,或逛御花園,有時還會陪着女皇一起打打拳。
等到初八那日,米怡婷便與女皇說了自己要出宮幾日。
女皇也知是靜琳師太來了,痛快答應了不說,還讓米怡婷帶了許多給靜琳師太的東西。
米怡婷看了單子上的目錄。都是靜琳師太喜歡的吃食、酒、茶葉這些東西,看樣子,女皇與靜琳師太也是十分相熟了。
米怡婷領着人和禮物,浩浩蕩蕩的回到了府中,然而初八等了一日,靜琳師太卻沒有來。米怡婷也不急。讓人準備晚餐,自己該吃吃該睡覺就睡覺,一點都不操心,反正她師傅就是這樣,估計是到郊外后就先去找了她的老朋友,與寺里的尼姑談起天來,便忘了時間。
其實米怡婷知道,靜琳師太一定是與汴京城外尼姑庵的姐妹喝多了酒,錯過了入城的時間。
果然不出所料,初九一早,城門開了才過一炷香的時間,靜琳師太便出現在府里。聽聞米怡婷還在書房裏,她便自己走了進去。
師徒兩人一打照面,靜琳師太便說:“看你這樣,功課都拉下不少了吧?去換衣裳,我看看還有沒有救。”
“這樣就可以。”米怡婷早知道師傅的脾性,哪次到府里,第一件事情便是要看自己的功夫退步了沒有,所以她今日一早便穿了胡服,方便活動。
靜琳師太聽完,轉身就出了書房,兩人便在書房前的空地過起了招。靜琳師太教給米怡婷的功夫,是大開大合的硬功夫,兩人一過起招來,動靜特別的大,兩人也是真的打,完全沒有放水的意思。為了避免被誤傷,旁邊的人都退出了小花園的範圍。
兩人對打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停了下來。
靜琳師太還算滿意的說:“退的不算多,還能保持着之前的水準。”
米怡婷喘着氣說:“我每天都有打拳。”
“但體力還是不行了,”靜琳師太嘆了口氣,“我這輩子就收了你這麼個徒弟,天資也不錯,只是可惜,竟然是這麼個身份,沒辦法超過為師我了。”
米怡婷難得的翻了個白眼,說:“師傅,不帶像你這樣一邊貶徒弟,一邊誇自己的。”
“哈哈,若不是這樣,便不是我了。”靜琳師太大笑說,“快去梳洗一下,中午我看看上回我泡的酒現在口感如何了。”
米怡婷支吾了一下,最終還是老實說:“那酒我和阿炎早就喝完了。”
靜琳師太驚訝的看着米怡婷說:“你竟然一點都沒有給我留?”
“我阿娘讓我帶了宮裏去年新釀的各種酒,還有新制的肉乾。”米怡婷趕緊說道。
“那行,那快去。”靜琳師太毫不客氣,自己轉身去了她的院子裏。也要梳洗一番。
米怡婷回到房中,好好的泡了一個澡,還對跟着的冬雪說:“晚上要替我好好捏捏,天啊,師傅真的是毫不留情,打得我好疼。”
“師太一向如此不是嗎?”冬雪邊笑邊說,“若不是師太對娘子一向要求嚴格,也沒辦法讓娘子練成那麼強悍的功夫。”
“這倒是實話,若不是我師傅,換個人的話,我可能頂多就是和普通侍衛一樣而已。”
米怡婷不避諱這一點,她一直知道,是因為靜琳師太的嚴格要求,自己才會在武功上有這麼高的造詣,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在色威國遇到第一高手的時候,米怡婷就已經連小命都沒有了。而且,若不是自己確實武功高。李伯聞也不會放心讓自己離開汴京,周遊大晟。
雖然離開汴京一事,也讓米怡婷錯過了與李伯聞見最後一面,但仔細想來,哪怕自己留在汴京城,對李伯聞遭遇的毒殺,她也無能為力,反倒是錯過了周遊大晟讓她開眼界的機會。
人生難兩全,對以前發生的事情,也沒辦法更改,米怡婷覺得也許這便是命,但她也不是一個輕易認命的人,雖然隨着年紀增長,偶爾也會生出感慨。
想到了年紀,米怡婷就想到了自己,二月初二便是太子大婚的日子,她已經預見到,等到太子完婚後。朝臣們必定會提出二公主婚事的事情,到時候也不知道唐炎能不能頂得住眾多朝臣們的挑剔了。
“阿婷,阿婷,你洗完了沒有?”靜琳師太的聲音突然在外面響了起來,“你快點出來,我們來吃午食了。”
“師傅,這才不到巳末,吃什麼午食啊!”米怡婷大聲回到,邊從水裏出來。
靜琳師太在屋外說:“來來來,你師傅從東山帶了特產,最適合下酒。”
“來了來了。”
米怡婷邊答應邊快速穿好衣服,和靜琳師太兩人去了自己房裏。早知曉師徒兩人習慣的眾人,已經準備好了下酒的菜,見靜琳師太到米怡婷院子裏來,下酒菜也跟着送了過來,阿陳親自操持的這一餐,做的都是兩人喜歡的口味。
師徒兩人坐在桌前,互相交換着這一年未見想要述說的話語,米怡婷把她在宮裏遇見的事情、難題、對王冢放不下的戒備等等,告訴靜琳師太。靜琳師太邊喝着酒邊聽着,時不時跟着米怡婷一起吐槽兩句,卻沒有過多的說自己的意見。
“我對朝堂上的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完全不懂,在這方面是絕對比不上你的,給不了你意見。”靜琳師太說,“你有什麼想法,自己多琢磨幾遍,相信以你的小腦瓜子,一定能想通這裏面的問題。”
“師傅太看得起我了。”米怡婷嘆道。
“廢話,自己教的徒兒自己還不相信。那不是白教了嗎?”靜琳師太又說,“對了,你最近提防着一些,我聽聞江湖中消失了好幾年的一個暗殺組織,最近有活動的跡象。”
“師傅是擔心,這個死灰復燃的暗殺組織。是針對我阿娘的嗎?”米怡婷想到了之前從元易那聽到的消息,抓住黃夫人的是丁盂和帷帽大哥,如果帷帽大哥確實就是傳說中那個暗殺組織的頭,他們如此隱秘的行事,怕是真的不只是在針對李伯聞和米怡婷了,所謀必定甚大。
米怡婷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了靜琳師太。後者聽完后說:“那就更要小心了,武林大會上唐炎勝了丁盂,實則有僥倖存在,真要說兩人的武功,應該是不相上下的,加之這些時日,說不准他就有什麼奇遇,武功更精進了才是,你遇到他也不一定有十全的把握吧?”
“我會與阿娘說的,只有我一個人,也沒法看着阿娘與阿兄兩人,他們身邊的護衛需要更加強了。”米怡婷嚴肅的說。
“嗯,多一些人在身邊,安全也能多一點。”靜琳師太附和道。
米怡婷轉而問起了另一件事,她說:“師傅,這一次你能待多久?”
“不急,我等你阿兄大婚之後再走。”靜琳師太伸出手,摸摸米怡婷的腦袋說,“我師姐也讓我來汴京城看着你們兄妹兩,她擔心你阿兄大婚的時候,有人會下狠手。”
“你是說那個殺手組織和丁盂嗎?”米怡婷記下了,打算回宮之後,就把米雲霏大婚那日的安全保護重新再排一遍。
靜琳師太點着頭答:“是,雖然還不知道這幕後的人到底是誰。不過想來想去也就是那幾個人,我倒覺得,還不如直接把懷疑的那些人抓住就算了。”
“師傅你又說笑,真要這麼把人抓了,那就是昏君所為了,到那時,可能安歇原本沒有這個心思的人也起了反心了。”米怡婷知道靜琳師太只是說笑,也沒當真。
果然,就見靜琳師太嘖了一聲說:“你們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就是麻煩。”
“不說了,喝酒喝酒。”米怡婷端起從宮裏拿來的玫瑰花釀,給靜琳師太倒酒。
師徒兩個這日。從白天喝到晚上,中間雖也各自休息了片刻,但一醒來后,兩人又坐在大廳裏邊聽着講書的藝人說書,邊喝起了酒。
米怡婷在宮外待了3日,初八下午才又回了宮中,一回到,她便將靜琳師太的問候和擔憂轉告了女皇。女皇和米雲霏都十分重視,女皇讓米雲霏和米怡婷兄妹兩個,去將大婚當日的各項流程過一遍,順帶將其中可能發生危險的地方,找出來並堵上這些漏洞。
兄妹兩個都沒有抱僥倖心理,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做這件事,果然從中找出了不少漏洞,一一在裏面加派了人手,以防萬一。
兩人忙了好幾日,到元宵節前才算完成了,女皇見兩人辛苦,便准許他們元宵節那一日,在宮裏吃完宮宴后,可以出宮去看燈,兩人都很高興,計劃着到時如何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