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表演
“露貴嬪，你的話要人相信一點實在都沒有。”風染霜調笑着說，“你說靜貴人奪了你的衣服，可這宮裏誰不知道你一向橫，行霸道，奪東西誰能搶得過你？你趕緊穿了你自己的衣服上台吧。”
“不行，皇後娘娘，那件舞衣明明是屬於臣妾的，它和臣妾的舞蹈最配！”
“露貴嬪，不是臣妾不肯給你，而是你最近發福了不少，這舞衣你根本塞不下去。”靜貴人幽幽地嘆了口氣，拿過自己的舞衣在她的身上比了比，“很明顯就可以看出來，衣服和你根本不搭。你穿上也受罪。”
“靜貴人說得沒錯，后宮裏沒有比她更瘦的了，靜貴人穿這件舞衣剛好合適，你何必要去爭。”風染霜聽着外面的樂聲，似乎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因此她急急地拿起露貴嬪的衣服，低吼道，“本宮可警告你們，本宮可沒那麼好的耐心，上一首曲目快要結束了，接下來你們誰上，快給本宮一個明話！”
“當然是臣妾去了，但那舞衣臣妾必須得穿上。”說著露貴嬪便要去奪靜貴人的舞衣，卻被風染霜五兩撥千斤地推開來，“別在這鬧騰，就穿你自己的衣服，要麼穿上出去，要麼本宮就撤掉你的舞蹈！”
露貴嬪癟了癟嘴，泱泱地說：“這舞衣根本不好看，臣妾就算跳得再好也沒辦法發揮出這舞蹈的美麗。”
“你這說的是什麼鬼話？只要舞蹈跳得好，就算穿着素衣也能夠傾國傾城，露貴嬪，我看你是不想表演了，那就讓靜貴人先跳。”說著風染霜就要往外走，卻被露貴嬪猛地抓住。
“真是的，那也只好這樣了。”露貴嬪不情不願地拿過衣服走進小房間穿上。
靜貴人冷眼旁觀，見露貴嬪進入了小房間之後，她才從鼻子裏發出一聲不屑的笑，拿起自己的舞衣就走進了另外一個小房間。
風染霜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這時，丫頭從外頭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伏在她耳邊說：“皇後娘娘，蘭蘭跳河自盡了！”
“什麼？”她大吃一驚，不可置信，“你怎麼沒有看好她？”
“走到河邊的時候她的力氣突然大得驚人，奴婢沒有思想準備，就看着她一頭扎進了湖裏，太監們打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沒了。”丫頭自責不已，臉上又流露出悲傷的神情，“咱們誰不知道娘娘您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定也不是存心想要她死，她怎麼就這麼想不開。”
“現在呢？處理了沒有？”她揉了揉脹痛的眉心，人死不能復生，她還是先想好如何處理日後的事好了，宮裏死一兩個宮女雖是常事，可也不能不明不白地死了，她還得好好籌謀。
丫頭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已經封口了，可奴婢就怕被太監們說漏了嘴，到時候一點兒原因也沒有。”
“原因？多得是，和林太醫私自交接，謀害自己的主子，罪名可多着呢。”
她穩穩地笑了笑，“行了，叫人去把屍體扔了，能不說就盡量不要說了。”
丫頭抿着嘴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這時，露貴嬪從換衣服的小房間裏走了出來，風染霜瞟了她一眼，幽幽地說：“也沒丑到不能見人啊，行了，等那支舞結束之後你就去吧。”
露貴嬪仍然滿臉不自然，走到銅鏡面前一個勁兒地扯着自己的衣服，一開始看着還挺好的，可和靜貴人的這麼一對比，總覺得哪兒都不好。越想越生氣，差點把衣服都給撕爛了。
“行了，別扯了，本宮看着還行，你再扯就要爛了，與其擔心這個，倒不如想想待會兒你跳舞時會不會摔跤吧，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摔跤，那可挺好看的。”
“哼，等着瞧吧，臣妾肯定比那些舞女們跳得好。”露貴嬪最後在銅鏡面前轉了個圈兒，才心滿意足地伴隨着主持的介紹聲走了出去。這時，穿着一身孔雀色舞衣的靜貴人也走了出來，不，確切地說，應該是滑着出來的，因為她的腳上穿着一個像溜冰鞋一樣的東西，風染霜的眼睛都直了。
“這是什麼？”她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這玩意兒——太激起她的記憶了，這不就是她們那個時代的溜冰鞋嗎？怎麼會在這裏？
“沒見過嗎？”她的聲音淡如湖面，在寬敞的房間裏滑動着優雅的舞步，“你應該見過的，南夏的滑冰鞋，不過這雙有一點不同，是臣妾自己製作的，不過效果也一樣。”
風染霜沒有想到南夏還有這東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剛才她還以為靜貴人是她們那個時代的人呢，不過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嗯，挺好看的，你打算穿着這個鞋子去跳舞？”
這可真夠別出心裁的，快趕上冰上芭蕾了，配合著靜貴人這一身孔雀藍的衣服，真夠贊的。
靜貴人淡然地笑了笑，笑起來竟然有幾分沉魚落雁的姿色：“皇後娘娘也說過，想要抓住皇上的心，必須得別出心裁出奇制勝，是不是？”
“看來靜貴人也不願意再與世無爭了。”
“臣妾並不是想爭什麼，臣妾只靠自己，從不踩着別人上位。”風染霜冷冷地笑了笑，走出了後台。
這時，露貴嬪已經在台上了，古箏師在一旁已經做好了彈奏的準備，當全場安靜下來之後，音樂聲便響了起來，露貴嬪隨着音樂翩翩起舞，舞衣上的廣袖迎風飄揚，像是被拋在半空中的彩虹，流光溢彩無法言說。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突然發現舞台上突然多了些什麼亮晶晶的東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些玻璃珠子，風染霜皺起眉頭，看着那些玻璃珠子在舞台上亂滾，露貴嬪顯然也發現了，臉色變得極差，她穿着花盆底，盡量繞過那些玻璃珠子，可那些玻璃珠子像是通人性一般，竟直直地朝她的方向滾去。
是誰在舞台上放玻璃珠子？太後有些老眼昏花的預兆，因此也就沒有看清楚台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其他的大臣們離的就更遠了，小玻璃珠子無法入眼。只有嬪妃們、慕容冷越還有風染霜瞧見了。
慕容冷越扭過頭問風染霜：“檯子上的玻璃珠是怎麼回事？為了做效果？
”“臣妾也不知道。”她撇了撇嘴拒絕回答，舞女們下台，露貴嬪上台，玻璃珠子就出現了，那麼放玻璃珠的人不是靜貴人就是舞女們了，風染霜認為靜貴人不是會幹這種事的人，可再仔細想一想，靜貴人今天的話讓她感覺到有一絲改變，也許是靜貴人做的也不一定，畢竟舞女們誰會有這樣的膽子呢。
露貴嬪躲不過那玻璃珠子，又不想出醜，便一個勁兒地給古箏師使眼色，想讓她快點結束音樂，別讓她在檯子上出醜，可古箏師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音樂聲中，沒有注意到露貴嬪的眼神，自然也就沒有從音樂的高，潮處停下來，露貴嬪咬了咬牙繼續跳着，可腳下正好有一個玻璃珠滾了過來，她趁着一個舞蹈動作一腳踢開，動作華麗而優美，激起他們的掌聲，因此露貴嬪就更加得意起來，接下來的一個動作她加大了幅度，也就是因為這個動作，當玻璃珠子來到她腳下的時候她一點兒也沒有察覺，腳下踩了兩個玻璃珠子根本無法前行，一歪整個身子就傾斜了，伴隨着一聲大叫重重地倒在地上。
其他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風染霜已經猛地站了起來，露貴嬪那一下摔得結結實實猝不及防，是一種沒有任何準備的摔倒，她甚至都聽見了一聲重擊，好似將一塊豬肉用力拍在菜板上，但露貴嬪摔下去的動作也是極美的，因舞衣很輕，所以當她摔下去時舞衣才緩緩落下，猶如將彩色的顏料在白紙上潑墨。
“怎麼回事？！”太后盯着舞台上摔倒的露貴嬪怔了怔，已經有宮女上前扶她了，露貴嬪的眼淚流了滿臉，臉紅得像個番茄。
在這麼多的大臣面前摔跤的確是一件丟臉的事。
“太後娘娘別生氣，是檯子上的玻璃珠導致露貴嬪摔倒，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您看靜貴人的舞衣多好看。”
太後果然被她轉移了注意力，看向舞台上跳舞的靜貴人。她穿着溜冰鞋，自不必形容舞姿多麼卓越，色彩多麼妖，艷，動作多麼迷，人。比露貴嬪更甚，立即就吸引了大臣們的視線。
太后讚賞地點了點頭：“不錯，靜貴人的創意很好，令人耳目一新，不像那些舞女們跳的都是一樣的舞蹈。”
“太后你這樣的話朕可聽不慣了，明明是你剛才說舞女們跳得很好，所以才讓那個舞女們在碎舞閣永久住下，你現在又說這種話，嘖。”
像個雕塑一樣沒有說話的慕容冷越突然開口。
“一山更比一山高啊，皇上，你看靜貴人的舞怎麼樣？”
慕容冷越的目光一直在舞台上沒有離開過，雖然像蠟燭一般時明時暗。
他點了點頭，滿意地說：“的確跳得很好，好比輕燕可做掌上舞，太后，南夏是不是很久都沒有表演過滑冰了？”
“是啊。”太后以懷念的語調嘆了氣，“改日要好好讓他們重新整頓一下，再多多表演才行。”
“朕也是這麼想的。”看着台上的靜貴人，慕容冷越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