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壹
在一陣不小的動靜后,休息室重新回歸了最初的寂靜,但那扇可憐的門已經粉碎,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則徑直走了進去將被丟在地上的頭紗撿起。
可也就幾秒過去,一名黑色燕尾服僕從便進來單膝跪了下來,畢恭畢敬又小心翼翼開口,“請家主恕罪,都是因為屬下的疏忽,才會讓馬爾福進來。”
但那一襲白色禮服身材欣長的男人並未言語,他的目光彙集在手中的蕾絲剪裁的頭紗中,上頭似乎還殘餘了她的氣息,是淡淡的令他心愛的香氣,卻一點點消失在他的指尖,飄散在空氣之中。
只是,跪在地上的僕從卻因此更緊張起來,但他不敢再有任何解釋或動作,生怕下一秒自己這才度過三分之一的人生就此結束。
許久過去,男人才將頭紗收起,沒看身後的人一眼只冷聲道了一句,“婚禮取消,不用我說,你該知道怎麼做。”
“是,家主。”僕從利索地回復,對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便不敢多問其他,更不敢再出任何差錯,立刻起身又行了一禮才恭敬退下。
而那男人驀地勾了個意味不明的笑,深灰的眸子裏不復方才流露的淡淡柔和,已經沒了絲毫溫度可言,周身更是只剩駭人壓迫的冷意。
他手中的魔杖輕輕一揮,闔眸在無聲咒的加持下,腦海里瞬間便感應到了什麼,是來自血脈相連的提示,再睜眼便已經有了答案。
魔杖再次揮動,男人迅速被一束光包裹了全身,只是眨眼的一瞬,休息室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
文森特所製作的門鑰匙的目的地是在位於英國英格蘭威爾特郡的馬爾福莊園外,這是他在那樣緊迫的時間下綜合考慮后所做的決斷。
莊園端莊秀麗,走進精緻的鍛鐵大門會讓人有種穿過煙霧的感覺,精心設計的花園將宅邸環繞其中,似乎已經重新修整過了,一草一木都茂盛蔥鬱得恰到好處。
這不是凡妮莎第一次來這兒,儘管上次已是三年前,但仍記憶猶新,幾乎是刻在了她的腦海中永遠都不會祛除,也令她對於這個和黑魔王扯上關係的地方本能的排斥。
馬爾福自然不可能忘記她在這裏所受的折磨,即便過去三年,對那時自己無法救她還是無比自責,即便她的神情並未表露,但他怎麼會不了解她呢?
“凡妮莎,先去換身輕便的衣服吧,這樣你想去哪裏也更方便不是嗎?”馬爾福牽着她的手就沒放開過,即便是面對這身刺眼的婚紗,他目光和語氣都是無比的溫柔。
她沒有拒絕,只順從地點點頭便跟上了他的腳步向宅邸信步而去。
是了,既然不嫁了那也不需要婚紗了,即便再美也無法抹除她心中的憤怒和悔恨,甚至令她覺得噁心,這件用鮮血造就的嫁衣,她不想要更不能要。
凡妮莎被帶到了二樓一個房間中,衣櫃裏滿是女式的衣裙,都是她平時會穿的些顏色款式,而當她注意到房間的裝飾佈局時才驀然發現,這簡直就是她自己卧室的翻版。
她沉默地望着身旁的人,而他則一直寵溺的笑着,那填滿了柔情蜜意的眼神立刻勾起了她遙遠的記憶,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以至連道謝都忘了。
馬爾福將她攬進懷裏低語,“抱歉,凡妮莎...在伏地魔死後,我便將整個宅邸翻新了一遍,這個房間也是...原先我以為你得知了一切后可以留在我身邊,但看來這用不上了。”
“德拉科...”這陌生又熟悉的懷抱和他的這些話竟令她有些心酸,順從地靠在他懷裏已然帶了些哭腔,“謝謝...我不值得你這麼做,你的父親逝世終究是卡特所做的,你應該把我視作仇敵才對。”
馬爾福心疼地抱緊了她,又抬手撫着她的後背才道,“笨蛋,怎麼會不值得?那根本不關你的事,你永遠是我所愛,凡妮莎,忘記他好么?我們一起離開這裏,讓我陪你一生。”
可回應他的只是她的無言沉默罷了,如果是從前,她會答應,可此刻她的一顆心都已經交給另一個人了,雖然傷痕纍纍卻收不回來。
良久,她才小聲回了句,“抱歉...”
即便是意料之中的拒絕,他的心裏還是忍不住的翻湧起難受的情緒,現在再回憶起來,他只後悔自己沒有將那短短的和她在一起的幾個月分外珍惜。
“換衣服吧,凡妮莎,我先出去。”他放開她,可眼神仍飽含了濃烈的愛意和留戀卻是克制又自責的,他又湊近在她額前親吻后才肯離開了房間。
待的門被關上,她才抬手拂過額上落下一吻的位置,可只停留了幾秒便垂下了手,一步錯,步步錯,和他終究是...錯過了。
...
凡妮莎換了件舒適的銀灰色長裙和件長外套,又卸了妝容後文森特和馬爾福便敲門進來了。
“小姐,家主第一個搜查的地方必定會是此處,是否現在就出發?”文森特恭敬一禮詢問,他將收在自己這裏的屬於她的魔杖遞了過去。
凡妮莎收回魔杖又看向馬爾福,勾了個淺淡的笑容點點頭,“嗯,哥哥能夠猜到我會選擇的地方,一切和親人朋友有關的不能去,不如離得遠一些比較好。”
“是,屬下明白了。”文森特立刻會意,最好的方法便是隱藏進紛雜的麻瓜之中,歐洲畢竟是卡特的所在地,隨時會有被發現的可能,只能考慮別的洲。
當然,以文森特的眼力又怎麼可能看不出面前這個被迫成長起來的純血少爺對自家小姐的不舍,以做門鑰匙為由,他適時地退了出去給他們告別的空間。
見電燈泡走了,馬爾福沒有任何猶豫地將她抱住,直到她真的要走的這一刻,他無法再像剛才那樣真正放手。
他埋在她的脖頸處,放下所有的驕傲,啞着嗓子求她,“凡妮莎,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想了你三年,整整三年...他把你藏的很好,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直到今天你的婚禮...
哈..婚禮,我快瘋了,你知道么?我明白自身無法和你相配,可那樣的人怎麼能娶你?”
“德拉科...我還記得你在我的生日宴上為了我面對你我的父親,那時候我也很喜歡你你,就算是違背父親的意思,我也選擇和你在一起...但,後來的一切都太突然,也無法逆轉了..抱歉,謝謝你愛我。”她的眼淚一滴滴落下來,可語氣卻聽不出在哭。
“不要道歉,這些都該我來說...對不起,凡妮莎,我沒能履行對你的承諾,我太沒用給不了你幸福,我是不該留你,可世界太大了,我不想找不到你。”馬爾福不想也不敢放開抱着她的手,他生怕鬆開一會兒她就不見了。
可當他抬頭看見她流淚的模樣時,登時什麼都不想說了,不再忍耐克制,他扶住她的後腦便吻上了她的唇。
她下意識就要推他,可哪裏是推得開的,僵持了片刻還是暫時放棄了,她的眼淚簌簌地掉,而唇上的輾轉纏綿卻愈發熱烈了。
唇齒間的每一處都被他席捲,她只能被動地承受着他的霸道和急切,偶有一聲細微的低吟遺漏,換來的則是他更瘋狂的掠奪索取,甚至於,連摟在她腰際的手都不安分起來,往旁的位置滑去。
可也就在這時,本該緊閉着的門毫無徵兆從外頭踹開,而擁吻的兩人則被強行分開了。
看到來人,凡妮莎滿是淚痕的小臉一下子就白了,她的眼淚掉得更凶,心中被暫時壓抑的負面情緒徹底釋放出來,但理智讓她及時隻身擋在了馬爾福面前,“哥哥,求你別傷害他。”
安格斯怒極,心愛的女人逃了婚還跟別的男人熱吻,他進來的那一瞬便想殺了動她的人,可現在望着她維護那人的模樣,他忽然就自嘲地笑了,“凡妮莎·卡特,學會逃婚了是么?他教的?還是我滿足不了你了,急急忙忙找別人?”
這些話令她心中一痛,也更紅了眼,“我為什麼逃婚,哥哥會不知道嗎?你騙了我這麼久了,就算是現在還不肯承認...父親和祖母都是因你而死!為什麼啊,哥哥這麼希望卡特的支離破碎嗎?”
馬爾福望着她快要崩潰的模樣什麼都不顧了起身拉住了她的手,“凡妮莎別哭,今天即便是死,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帶你走。”
可這換來的卻是安格斯更狠毒的黑魔法,一擊即中,他的眼裏從來容不得沙子,見她要去扶,他立刻就甩出一句話制止了她的動作,“你敢去別怪我殺了他。”
見她停下,安格斯才又扔了個昏迷咒過去,隨後只一抬手,她就像是被一股力量拉扯強行到了他身邊,他捉住她的手腕同時解了咒,可這也使得她拚命地掙扎。
“你放開我!是你害死了父親和祖母,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她惱怒得不行,可除卻這些,其他痛苦的情緒也在不斷干擾着她,並且似暴風雨的海浪般一波比一波洶湧。
可他卻沒有回答,反而將她禁錮在懷裏,拿了塊絲帕便擦拭起她的唇,“別動,或者需要我對你施咒?”
可她哪裏聽得進去,即便動彈不得可她還是努力想掙脫開,同時報復似的不管不顧一口咬住了他拿着絲帕的手,可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任由她咬。
她沒有留情,直到口中有血的味道了才肯鬆口,可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不僅一聲不吭反而還繼續擦拭她的唇,並且還冷漠地說了一句,“想咬等我幫你擦乾淨再咬。”
即便看到他手上的血,她有一瞬的後悔但她還是撇過頭去避開他的動作,但他仍舊很耐心地配合著她,就像哄鬧彆扭的孩子似的。
“不要!我不要!”她動不了就只能搖頭抗議,“你殺了父親和祖母,我寧願死都不要和你在一起!你放開我!”
“你死了也是我的,你只能待在我身邊,我也不會讓你死。”安格斯無視了她無謂的反抗,強行替她擦拭着唇瓣,只為了清除別人留下的痕迹。
但她只覺得脊背發涼,那些痛苦的情緒齊齊堵在她心頭,她甚至都覺得難以呼吸了,她鬧了半天已經沒什麼力氣了,而在瞥見那件被換下來的婚紗后,她便哭得更加厲害。
他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眼神又是一黯,低聲詢問,“不喜歡么,那就換一件。”
他的話音才落,那件純白的婚紗便突然燒了起來,那些少女的蕾絲和紗,漂亮的寶石和裝飾,他花費了精力去製作的一件禮物就這麼的毀了。
見她仍在崩潰似的流眼淚,他還是心疼地軟了些語氣哄道,“哭太多了傷身,婚禮已經取消了,你不想嫁就不嫁,我沒殺文森特,還是讓他照顧你,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嗚..父親.祖母都不在了,那裏...那裏才不是,我的家!”她已經沒力氣再做掙扎了,可心裏仍舊是一波壓一波的難受,哽咽地讓她喘不上氣。
他一遍遍給她順氣,瞧着她力氣用盡的模樣還是心狠不起來,“那你想去哪,我陪你。”
她卻是瘋狂搖頭,斷斷續續道,“我.不要你陪...我要去一個..你.找不到我的.地方...我...”
可還未完,懷裏的人便昏了過去,也徹底安靜下來了,他低眉望着她滿是淚痕的臉終究還是捨不得,“小傻瓜,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我怎麼會放你走...”
他沒再做停留,抱起她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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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我來了
哥哥很愛很愛女主的,捨不得,真的捨不得,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