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磕頭
紙人余秋水說他讓那個女人將秦雨落給帶走藏起來了，這說辭八成是關山雪那老妖精給想的。
很顯然，關山雪並不想按我說的那養，陪紙人余秋水留在余占鰲的身邊，畢竟如果留在他的身邊，她接下來要扮演的就是一個，被種種折磨過後，傷懷、自卑甚至是瘋癲的女人。
好吧，這對她而言的確是一道超綱題。
早知道，我還不如扎個秦雨落的紙人。
不過，作為扎紙匠，紙人余秋水的所有行動、語言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通過他，我一樣可以監視余占鰲。
余占鰲這時和紙人余秋水，聊起了齊家的事情，我一邊聽着，一邊通過主僕契約，搜尋關山雪的位置。
得知她又回到秦家后，我就放心了。
一想到原本傲嬌無情的她，從壓根不關心秦雨落的死活，到乖乖去秦家保護秦雨落，我不由佩服起我自己來。
這樣的女人，也就只有我這麼聰明的男人對付得了。
接下來，我又開始專註於修鍊。
而我不知道的是，金陵此刻的氣氛已經陷入了一場久違的沸騰中。
大街小巷討論最多的，便是秦家大小姐的未婚夫候選人，我和余家小少爺之間的鬥法比試。
炎夏，不，應該說這個世界一直都將玄門視作是高深的存在，是如晦澀難懂的古書一般，束之高閣的存在。
大家知道它的存在，敬畏它的存在，卻也清楚得知道，除了那些自古至今就一直留存下來的門派，半路子“出家”的，幾乎沒有在這一行出挑的。
所以，大家對玄門無比的好奇，卻又鮮有人會靠近玄門。
這是外話。
轉眼間，就到了比賽的時間。
我穿上秦雨落給我買的那身西裝，腳踩皮鞋，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不由想笑。
鏡子裏的男人眉目俊朗，西裝革履，氣宇軒昂，哪裏像個玄門眾人，倒是更像個社會精英，或者風流成性的富家子弟。
正想着，外面傳來敲門聲。
我打開門，就見余傾城站在門口，沖我嫣然一笑。
此刻，狐妖早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體裏，但她已經完全不害怕了。
她問道：“先生，該出發了，您收拾好了？”
說著，她就開始上下打量着我，當看到我這身穿着打扮時，她有些好笑道：“先生，不是我說您……您怎麼能……怎麼能穿成這樣去參加比斗呢？雖然說……嗯……您這樣是很帥氣，估計得把所有女人迷得七葷八素，但……也太不專業了吧？”
頓了頓，她補充道：“我那個混賬弟弟，都比您看上去更有玄門風範……”
我無語道：“你應該清楚，穿什麼其實並不影響我們發揮。何況，我今天過去，又沒打算出手。”
她有些意外，問道：“您說什麼？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笑道：“到那你就知道了。”
余傾城滿臉擔心，惴惴不安地問道：“先生，您不會是……不會是想認輸吧？”
我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出發。
余傾城跟在我的屁股後面，一直嘰嘰喳喳個不停，我也沒理睬她，她到最後，似乎真的確定我要認輸，反而沉默了。
只是她沒有怪我，而是滿臉失望道：“其實先生認輸，才是明智之舉，畢竟我爸爸詭計多端，他敢讓我那廢物弟弟上場，定是用上了十分毒辣的手段……您是毫無抵抗之力的，認輸……不丟人。”
頓了頓，她抓着我的胳膊，似在安慰我，卻又似是在期待，道：“不過您不用難受，雖說認輸會讓您失去秦家大小姐，但沒關係，您可以得到我呀。”
說完，她還衝我拋了個媚眼，道：“您放心，您是我的恩人，我又是個傳統的女人，定是願意對您以身相許的。”
我：“……”
白了余傾城一眼，我道：“要不你去睡一覺，夢裏啥都有。”
余傾城故作傷心道：“先生可是在嫌棄小女子？”
我：“……”
雖然知道她也是想安慰我，但我還是無情地說道：“是。”
這下輪到余傾城無語了，她怔愣在那，隨後“撲哧”笑出聲來，道：“先生還真是一如既往地鋼鐵直男呢！您這樣的人，也就只有秦小姐受得了。”
我淡淡道：“嗯，她比尋常人更有眼光。”
余傾城：“……”
我看着她，道：“出發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那就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為今晚你的父親，也許會死。”
余傾城聽到這話，神色稍顯複雜，我以為她心軟了，畢竟那好歹是她的生生父親。
但沒想到，她只是有些無奈地抱怨道：“可您之前答應過我，讓我親自報仇。”
我道：“我是答應過你，但你的仇人可不只有你爸，而是整個余家。”
余傾城很聰明，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她在余家過的是什麼日子，余家怎麼可能沒有人知道？
余家老爺子也好，余家其他人也罷，之所以沒有幫她，不過也是因為她不值得。
說白了，余傾城她在余家所有人眼裏，都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想想還真是慘。
余傾城自嘲地笑了笑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多謝先生了。”
我淡淡道：“當然，如果你爸不作死的話，今晚他也可以苟活下來。”
余傾城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很快，我們就坐上她的車，前往比試地點——金陵武館。
等我們到了的時候，此刻武館已經坐滿了觀眾，而余占鰲就趾高氣揚地坐在第一排，秦來坐在他的身邊，一臉殷勤地說著什麼，看那樣子，實在令人作嘔。
我一進來，余占鰲就起身，一臉高傲道：“小癟三，沒想到你還真敢來！”
我笑了笑，道：“該害怕的又不是我，我為何不敢來？”
說著，我就跳上了比武台。
而此刻，紙人余秋水就站在我的對面，一臉凶神惡煞地看着我。
秦來用一種“沒救了”的目光看着我，嘆息着搖搖頭道：“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冥頑不靈，可惜了你爺爺的一番苦心。”
我沒接話，而是直接問道：“可以開始了嘛？”
這時，一個裁判打扮的女人舉着牌子，扭着柳蛇腰走上台來，女人笑道：“大家好，我是今晚的裁判趙如雪。”
趙如雪，姓趙，是趙家人，還是巧合？
我不由多看了趙如雪一眼，發現她此刻也在看我，那含笑的眼底，分明還透着恨意。
有意思！看來，余占鰲選擇來這裏鬥法，也是有理由的。
趙如雪隆重介紹了一下余秋水，輪到我后，她只是輕輕巧巧道：“這位，抱歉，據我所知，只是一介鄉野村夫。”
她的話令台下的觀眾噓聲一片。
若是心理素質不好的人，怕是早就在這一片噓聲中漲紅了臉，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但我只當是一群螻蟻在喊，壓根不在意。
趙如雪明顯就是針對我，她嗤笑道：“陳先生還真是臉皮如鋼鐵長城呀！”
“廢話那麼多，是想我在比試之前，拿你祭天嗎？”我冷冷道。
趙如雪被我的眼神嚇到了，倒也沒有再說難聽的話，而是直接道：“開始！”
此刻，整個武館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在期待一場精彩絕倫，讓他們大開眼界的玄門鬥法，要不是有規定不準拿手機，現在他們必定已經將手機拿出來拍攝了。
然而，我沒動，余秋水也沒動。
一時間，大家都疑惑了起來，余占鰲更是喊道：“秋水，放大招！”
他還以為，余秋水此刻只是在等我先出招。
可他錯了。
只見紙人余秋水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噗通”對着我跪了下來。
全場一片嘩然。
嘩然過後，便是一片死寂。
唯有餘秋水的聲音，高亢嘹亮，傳遍整個金陵武館。
“在下余秋水，向陳先生磕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