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眼睛
對方問他穀子的作用,羅罹怎麼可能說實話,這可是他們生存的希望。
羅罹答道,“不……不知道。”
還好他看了那麼多電視劇,看他演技,實力不夠演技來湊。
睜大了眼睛,“真誠”地看向對方,要是身體不害怕得抖就更加的完美了。
讓羅罹意外的是,對方並沒有為難他,甚至將他放下了地面,只是伸出手放在了他心臟的位置。
羅罹:“……”
這是在幹什麼?
抓胸?
手掌上的溫度羅罹能感覺得清清楚楚,以及手掌上反應回來的他自己的心跳。
說不緊張是假的,被一個明顯帶着什麼目的,他還無力反抗的人闖入他的山洞,他以前可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
山洞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羅罹的心跳聲。
突然,負屓的臉色都沉了,“說謊!”
一個人畜無害的傢伙,居然在他面前睜着眼睛說瞎話。
羅罹都傻眼了,對方怎麼看出來的?
他在電腦中看過,有一種儀器可以通過人的心跳來判斷是否說謊,這人的手掌該不會也有類似的功能?
還沒反應過來,胸前的手掌抓着他的袍子直接將他按向牆壁,手掌上傳來的力度似乎在告訴他,下一刻他會被直接鑲嵌進石壁中。
羅罹驚悚了起來,腦海中出現白天那個一環凶獸戰士被一拳砸進地里爬都爬不起來的情形。
果然這個世界的人都是蠻橫無理的,一言不合就準備揍人。
吞了吞口水,“我說我說,它是可以吃的食物。”
他這次可沒有說謊,只是沒有說出穀子的重要性。
“撲通撲通。”
劇烈的心跳聲。
羅罹的背被抵在石壁上,胸口依舊是那隻散發著溫度的結實手掌。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掌才移開,羅罹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終於能順暢的呼吸了,背上都是汗。
抬頭,似乎能看到對方臉上失望的表情。
負屓的確有些失望,僅僅是食物嗎?
哪怕是大部落也缺食物,爭奪食物發生廝殺的情況也經常發生,但這麼一點能有什麼用?還不如一頭最小的恐龍。
沒有耕種文化,根本不可能想到羅罹所想的東西,這就是不同文明產生的不同意識,思想的壁壘。
現在天色已晚,負屓就那麼提着山洞中央的黑色箱子走到山洞一角坐了下來,背靠石壁,閉上了眼睛。
羅罹:“……”
什麼情況?
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這裏可是他的山洞。
嘆了一口氣,他也不傻,憑他自己,對方不願意的話,他想跑估計是沒可能的。
哆哆嗦嗦挪動進自己的窩,刷地一下用獸皮蓋住整個身體,嚇死他了。
這個沒有秩序的野蠻的世界,野蠻的人,只要拳頭大就能為所欲為,像羅罹這樣弱小的,是個人都能欺負他,但有什麼辦法,這就是現實。
山洞裏面多了一隻“野獸”,羅罹肯定睡不着,心還沒有大到那種程度。
雖然這人暫時沒有表現出來什麼血腥狠辣的想法,但畢竟是不認識的外族人,心裏七上八下的。
安靜,不知道過了多久,羅罹這才從獸皮裏面露出一雙眼睛,偷偷往外面看。
外面那人正好在山洞陰影的位置,但羅罹卻看得十分清楚,因為……或許是熟睡的原因,對方身上共享自凶獸的咒文流動着柔光,如同這世上最神秘古老的圖案,十分的顯眼。
“真好看。”
羅罹看得都有點吞口水,這個世界對咒文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崇拜,因為它是力量之源生存的根本,羅罹自然也不例外,這一定是這個世界最美的一幅畫。
心中感嘆,不像他,他都不知道自己這雙眼睛有什麼用。
羅罹閉上了眼睛,等再次睜開,眼睛已經變成了豎立的蛇瞳。
但依舊沒有感覺出它有任何作用。
不知道看了多久,羅罹眼睛都看酸了,這才移開目光。
只是這一移開,羅罹卻懵了。
咒文是十分神秘奇特的,它擁有一個眾所周知的特點,當人的眼睛看着它的時候,似乎記住了它的輪廓,但一但移開目光,人的腦子中將不會留下任何咒文的印象。
也就是說咒文根本不會投影進人的大腦中。
這是這個世上如同規則一樣的定律。
但現在,羅罹腦子中的咒文記憶正在不斷消退,但他能肯定的是,他的腦子中有剛才看到的咒文的輪廓。
羅罹的嘴巴一點點張大,驚訝得怎麼也合不攏。
為了確認,不斷的將目光投向外面那人再移開。
反覆了好幾次也是同樣的結果。
羅罹:“……”
他一直以為,他共享自蛇母身上的咒文沒什麼用,他一直以為蛇母從小吃一些沒營養的東西咒文沒長好。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只是他一直沒有發現其中的作用而已。
羅罹激動地舔了舔嘴,這怕是他發現穀子后最興奮的一件事了。
要是沒有山洞裏面多出來的這一個“野獸”就完美了,不對,如同沒有這個“野獸”,他還發現不了自己眼睛的秘密。
壯着膽子,羅罹輕手輕腳地向山洞外移動。
走出山洞,腦子中咒文的輪廓果然還在。
在咒文消退前,羅罹開始集中精神,讓身體內的咒力在咒文軌跡中流動。
如果說咒文是線路,咒力就是能源,而能源沿着線路流動,就會形成擁有具體效果的咒式。
羅罹只覺得眼睛一脹,兩道灼熱的射線從眼睛中射出,“彭”地一聲將眼前的山壁切割出一道焦糊的灼痕。
羅罹剛張開嘴準備表示心中的激動,結果duang的一聲,整個人都躺地上去了。
一動不動。
羅罹:“……”
身體內的咒力被一瞬間抽空了。
再厲害的咒式,也得有足夠的咒力支撐。
凶獸戰士的強大,一是擁有強大的咒式,二就是擁有龐大的咒力,這是強大的基礎。
在羅罹躺下的那一刻,山洞內陰影中,負屓臉上的表情古怪到了極點。
剛才,這個人畜無害的小貓咪,強制共享了他身上的咒文,就像共享飼養的凶獸身上的咒文一模一樣。
那感覺古怪到了極點。
這是什麼奇怪的咒式?
負屓:“……”
不知道過了多久,羅罹這才一聳一聳的像一隻毛毛蟲一樣蠕動回了自己的窩。
太丟人了,這要是和人戰鬥,豈不是一擊不中就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但沒有辦法,人體內的咒力,是平時的鍛煉和從吃的食物中提取而來,他雖然是凶獸戰士,但他十年沒有離開過山洞,哪來的鍛煉,更別說他們這樣弱小的部落吃了上頓沒下頓,根本沒有足夠的食物讓他吃了蓄成咒力。
不過,依舊掩蓋不了羅罹此時的激動。
他似乎有些明白他共享自蛇母身上的咒文有什麼用了。
美滋滋。
眼睛還不斷往山洞陰影中那人身上瞟。
只是,陰影中突然一個聲音傳來,“閉眼。”
負屓有一種將他當成飼養的凶獸的代入感。
當然還有一種□□裸的感覺。
如果讓羅罹來形容,用電腦中的一句話,被視奸了。
這時聲音繼續傳來,“我叫負屓,來自亡羊山邪瞳部落。”
羅罹:“……”
所以?
“我在你們部落暫住幾天。”
羅罹的臉色開始僵硬,所以這是不打算走了啊?
不過想一想,他們部落似乎也沒有什麼值得別人惦記的。
負屓的表情莫名,他好像發現了什麼特別有趣的東西,當然他的確還有事情留在這裏,住哪裏都是住,況且這個部落雖然貧瘠,但因為身處火山上,晚上還挺暖和,這小貓咪的山洞也異常的乾淨,和大部分人的亂糟糟的山洞區別很大。
對於被電腦中的文明熏陶過的羅罹,的確不允許自己的山洞跟狗窩一樣。
山洞內再次陷入安靜,就像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羅罹心裏是又害怕又激動,迷迷糊糊了好久才睡着。
等他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山洞裏面已經沒有其他人了,臉上表情一喜,只是看到牆角的那個黑色箱子,表情又垮了下來。
箱子裏面應該裝着滿滿的穀子,羅罹舔了舔唇,但最終也沒敢自己去打開。
那個叫負屓的邪瞳族人,一直將這箱子帶在身邊,應該是十分重視。
羅罹走出山洞,去找隔壁的鮭魚。
鮭魚也在揉着眼睛,手上的骨刀一刻也沒有離身,他昨晚眼睛都不眨地守着他們的肉直到實在堅持不住,他總感覺時刻都有人來搶他們的肉食。
見羅罹進來,鮭魚立馬道,“小族長,我們今天吃這塊,這塊容易壞。”
他昨晚已經將每一塊都研究透徹了。
肉得節約着吃,但也不能只掛牆壁上光看着。
羅罹點點頭,開始和鮭魚開一個他們部落的高級領導會議。
一共兩個人的部落,都是領導。
羅罹開始說昨晚上他山洞裏面來的不速之客。
“他一定看上了我們的肉食。”鮭魚一口咬定。
“我們烤肉的時候得偷偷的,吃了還得將嘴巴的油抹乾凈,千萬別被發現了。”
這些肉食是他們部落最有價值的東西了,除了這個實在想不到別人留在他們部落圖什麼。
而此時,族地的上空。
負屓站在“甲殼蟲”上眺望遠方。
遠處,靛藍的上古巨人發出憤怒的嘶吼,在它的腳下圍着一群腳踏凶獸的原始人,這些人身上環繞的咒力之環照耀四方,眼睛中,射出一道道如同激光一樣或冰冷或灼熱的射線,不斷切割着巨人的皮膚。
他們在試圖將這隻上古巨人驅逐出這片區域。
如同詩史一般的戰鬥。
負屓心道,這裏是邊緣地帶,也就離他們亡羊山邪瞳部相對要近一些,那個廢墟出現在這附近,他們邪瞳部落肯定是想要獨佔的。
可上古巨人似乎對這種箱子有特殊的感應,也來到了這裏。
上古巨人的行動太惹人注意了,得趕緊將它驅趕出這片區域,不過上古巨人是大地霸主,想要驅趕也沒那麼容易。
“希望還來得及。”
引來其他大部族就麻煩了。
正想着,這時下方兩個人影出現在視線中。
羅罹正抗着一根樹桿,樹桿上綁着藤條,上面掛着根骨頭。
他已經安排好了,上午去訓練蛇母狩獵,下去種穀子。
兩件事情都迫在眉睫,因為等他們現有的這點肉食吃完,他們的日子又過不下去了,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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