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一廳
羅罹唉聲嘆氣地縮在窩裏面想明天的日子怎麼過。
山洞中,負屓倒是十分安靜。
羅罹偷偷看了過去。
負屓這些天帶回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了,都是一些奇怪的化石,從化石裏面能夠看到模糊的文字和圖案。
應該都是從那個廢墟裏面帶出來的,因為那些模糊的文字和圖案羅罹在電腦裏面都見過。
羅罹覺得這些東西的意義不大,不過負屓正用手撫摸這些化石,表情透露出一股……神聖。
其實不只是負屓,任何有些底蘊的古族看到這些都會是同樣的表情,甚至更加的誇張,特別是族裏的那些智者,頂禮膜拜的都有。
羅罹看着在那“朝聖”的負屓差點笑了出來,趕緊捂住了嘴巴。
他這些天一到晚上,其實特別難熬,以前天天熬夜玩電腦,現在有負屓在,他都很久沒有刷過劇了,就像天天玩手機的人,突然十天半個月沒得玩一樣的難受。
“憋死人了。”
而且他馬上要準備弄蒸汽抽水機,光靠那張圖紙肯定不靠譜,怎麼也有用電腦查資料的時候。
想了想,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避開負屓,他在他的山洞裏面再挖一個山洞就是,變成一室一廳。
他睡卧室,負屓睡大廳。
再安裝上一個門,到時候他們雖然還是住在一個山洞卻也隔了起來。
他捂獸皮被子裏面玩電腦,負屓一個成年大男人總不好掀他的被子吧?也不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刺激的事情。
羅罹看了一眼還在那玩一堆化石的負屓,爬了起來,自顧自地去找工具準備挖石壁。
“叮叮咚咚。”
負屓:“……”
以前只敢偷偷摸摸躲在被子裏面看他的小傢伙膽子居然大起來了,都敢打擾他緬懷先祖的榮光這麼神聖的事情。
看着羅罹在石壁上敲來敲去,皺眉問道,“做什麼?”
“我準備挖一個山洞。”
負屓:“……”
本來是不準備理會的,他邪瞳一族這次收穫的確不錯,雖然還沒有找到新的箱子,但得到了這些擁有先祖痕迹的石頭也不錯。
但“叮叮咚咚”,山洞都是迴響。
羅罹還在那摸索,也不知道以前族人是怎麼開鑿山洞的,他怎麼挖都挖不動。
突然,旁邊有什麼亮光晃了過來。
羅罹回頭一看,手上鑿牆的工具都掉地上了。
只見負屓依舊悠閑地坐在那裏,只是一雙眼睛變得如同玻璃一樣白熾透明,兩道炙熱的射線從那雙透明的眼睛射出。
“吱吱”地切割在牆壁上,切面發出火光。
羅罹張了張嘴,他大概知道邪瞳一族的名字因何而來了。
“咚。”
有石塊從牆壁上掉落了下來。
“還要挖哪?”羅罹都沒有反應過來,負屓的聲音傳來。
羅罹:“……”
媽呀,簡直就是一個人工切割機!
趕緊道,“這,還有這……挖一個洞,我用來做窩。”
山洞的光線開始越來越明亮,因為一道咒力之環開始纏繞在了負屓身上。
羅罹看得如痴如醉。
這個世界最璀璨的是天上的星辰,但比星辰更加璀璨的就是咒力之環。
羅罹表情陶醉地伸出手虛抓。
其實是抓不到的,因為咒力之環的本質是咒術粒子。
但羅罹實在情不自禁地想要碰觸這世上最美的東西。
負屓看着有些好笑,雖然基本所有人都喜歡着崇拜着咒力之環,但像羅罹這樣陶醉的還是很少見的。
直到羅罹如同夢幻的聲音響起,“一環凶獸戰士?”
負屓嘴角都抽了一下,結束了咒式,“今天就到這吧,明晚我在幫你挖。”
倒不是累了,而是切割下來的石頭掉了一地,得先清理掉。
羅罹回頭,就看到一地的石頭。
負屓是好人啊,看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挖出一個新的山洞了。
但稍微一想,要不是負屓非要住進他的山洞,他也不用挖新山洞。
羅罹重新裹進獸皮被子裏面,看了看負屓的方向,猶豫了一下,道,“要不我給你重新安排一個山洞?我們族地還有很多空出來的。”
要是以前他是沒膽子問的,負屓那麼兇猛,他慫得很。
但今天氣氛不錯。
羅罹聲音一落,負屓就回答道,“不用,這個山洞住着不錯。”
其他山洞他早就看過了,又臟又亂還有怪味。
羅罹:“……”
得,當他沒問。
這時負屓說了一句,“這裏很快就會變得不同……”
但話沒說完又停了下來。
他覺得在接下來的局勢中,只有兩個人的可笑的小部落是無論如何也活不下去的。
提不提醒都不可能改變這個結果。
羅罹抓了抓腦袋,什麼?
……
第二天,負屓提着一塊肉,準備送給生活不下去的羅罹兩人,但等他提着肉回來,兩個他覺得馬上就要餓死的人卻不見了。
羅罹帶着鮭魚一大早就去狩獵了,沒有一點食物了啊,不得不去,再不濟也能挖點草根吊住命。
只是,羅罹大概知道負屓昨天晚上莫名其妙說的那一句,這裏很快就會變得不同,是什麼意思了。
草原上,羅罹和鮭魚兩人縮着脖子,站得哆哆嗦嗦的。
周圍,不斷的有外族人從他們身邊路過。
“咋回事?”鮭魚用小手指戳了一下羅罹。
羅罹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這片貧瘠的草原,突然間……變得熱鬧了起來,好多的外族人。隔一段路就能遇到。
而且看這些外族人,似乎還不是一個部落的。
“他們怎麼沒有打起來?”
以前外族人相見那可是分外眼紅。
現在這些人雖然相互提防着,但又沒有動手,似乎都在顧及着什麼。
只見這些人地毯式地在草原上搜索着,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羅罹吞了一口口水,“我們挖點草根就回去。”
人多代表着危險,他們還是趕緊回去躲起來。
至於狩獵?人少的時候他們都找不到獵物,更何況現在。
羅罹心裏有些擔憂,以後想要獵到獵物怕是更加的困難了。
提着鮭魚翻身爬上蛇母頭頂,找了個偏僻的地方,開始挖草根。
草原上的風雖然很大,但也熱,沒有什麼遮擋頭頂的烈日,不多時額頭就留下了薄汗,且有些口乾舌燥。
鮭魚去抱來泥罐,裏面裝着他們帶的水,抱着喝了兩口,遞給羅罹。
羅罹正準備放下刨草根的半截石槍喝水,但立馬又將石槍握緊了。
看向旁邊的草叢,草叢中一雙眼睛正在盯着他們,就像潛伏在一旁的野獸。
是一個瘦高的外族人。
羅罹心一緊,鮭魚也將骨刀掏了出來,喉嚨裏面發出警告的嘶鳴。
羅罹心道,這人幹什麼
他們現在沒有任何東西可圖吧?
等等,突然羅罹眼睛一縮,他好像忽略了什麼。
剛才他看到的所有外族人雖然來自不同的部族,但有一個共同點,他們嘴唇都乾渴得起了白皮。
他們……缺水!
要不是羅罹他們部落有一塊滴水的石頭,每天都能接老大一罐子水,羅罹也會缺水。
那瘦高的外族人看了一眼羅罹他們挖的草根,眼睛一橫,只能挖草根吃的人有什麼值得顧慮的。
似乎下定了決心,眼睛兇狠地落在了羅罹手上的泥罐。
半點沒有猶豫,張開嘴,臉盆大小的火球直射而出。
這是以口為器施展的咒式。
整個人也撲了過來,將部落人為了生存的不擇手段表現得淋漓盡致。
兇殘到不行。
羅罹:“……”
看來這些外族人不是不打架了,而是審時度勢選擇性地欺負人。
但撲過來的外族人突兀地停住了腳步
因為,眼前裹在袍子裏面的奇怪蛇瞳少年,突然也張開了嘴,幾乎一模一樣的火球射了出來。
“彭!”
兩隻火球相撞,發出爆裂的聲音。
空氣就像安靜了一樣。
瘦高的外族人臉上的震驚毫無掩飾。
巧合?但這咒式也太相似了。
羅罹的手緊張地握成了拳頭,看來外面怎麼變都依然危險至極。
現在怎麼辦?
羅罹明顯感覺到體內的咒力被抽去了一半,雖然強制共享了對方身上的咒式,但這樣的火球他最多還能來一發就只能任由宰割了。
瘦高的外族人反應過來,大地之上咒式萬千,遇到相似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準備再次撲過來,突然旁邊傳來“咦”的一聲。
“好奇怪的咒式!”
聲音有些冷清。
羅罹轉頭,不由得愣了一下,因為來人長得有些奇怪。
是一個皮膚算得上白皙的青年人,最有特色的是他有一頭拖地的銀色長發,就像王者榮耀中的鬼谷子那一頭瀑布一樣的頭髮。
青年的背上還背着一個兩米左右的木箱子,箱子口冒着濃煙,不對,不是真的濃煙,而是數不清的蟲子組成的“煙霧”,灰撲撲地太過密集,所以看上去像個煙囪一樣。
來人的眼睛也十分奇特,不斷的有黑色的蝌蚪文像眼淚一樣從眼眶滴落,滑過臉頰,留下兩道古怪的黑色“寬面。
長得跟皎月一樣好看,但又十分詭異的一個人。
瘦高的外族人也皺眉地看了過去,只是才看上一眼,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通……通靈……”
幾乎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那裏。
銀髮青年看着羅罹的眼睛,“你的咒式很特別。”
羅罹:“……”
沒等羅罹反應,銀髮青年看了一眼地上挖的草根,道,“我叫夜蛾,你們很缺食物?我可以用食物換你手上的水。”
羅罹:“……”
鮭魚:“……”
等羅罹和鮭魚抗着幾塊肉往回走的時候都有些不可思議。
“這人居然用這麼多肉換我們一罐子水?”
羅罹眯着眼睛,都這麼缺水嗎?
吞了口口水,要是自己的蒸汽機給整出來了,豈不是……
不僅如此,羅罹手中還拿着一個小草籠子,籠子裏面裝着一隻奇怪的蟲子,哪怕是白天都能看到這隻蟲子屁股上散發的白光。
是剛才那個名叫夜蛾的青年人附帶送的。
羅罹想着帶回去當燈使也好。
回到族地,負屓居然又在山洞外的平台上熏肉。
羅罹和鮭魚趕緊將肉抬了過去,他們也熏。
才一靠近,負屓看着羅罹手上的小草籠明顯愣了一下。
通靈古族的螢蟲,這兩人出去一趟到底做了什麼,居然引起了通靈古族的興趣。
這螢蟲可是通靈古族用來確認族人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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