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靈堂
“叔叔節哀吧......”
在經過了幾個小時的心理鬥爭下，兩個人慢慢調整好了自己當前的狀態，雖然不能說一點事兒都沒有吧。但比於之前已經好多了，顧雅因為情緒過於激動，昏倒在地上，被人們抬回了房間。
劉楓和白宇望着靈台上李鵬的照片，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回放着。
“說好了的，我們在學校等你，你怎麼能去別的地方？”白宇哽咽着拿起一邊的黃紙，放入前方的火盆里。
劉楓也紅着眼圈......他們一起給李鵬守着靈。
李父就在一邊坐着，獃獃的看着李鵬的照片。也有不少人跟他搭話，但沒說幾句也就作罷了，他根本沒有興趣，相比於昨日，此刻的他更加蒼老了，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剪過鬍鬚了，此刻的他就像一個小老頭。打以前，劉楓是根本不會相信一個人會一夜之間就蒼老的，但現在，他相信了。
自己的妻子、孩子都離自己而去，這是多麼承重的打擊啊?
“鵬鵬他媽走的早，從小和我相依為命......我對他一直有愧疚啊！”李父突然開始痛哭起來。
“該對他好一點的！不然他也不會成這樣啊！”
人總是在離開的時候才會知道，擁有是多麼珍貴。親情也罷，愛情也好，千萬不要等失去之後才去後悔。但李鵬的事情並不能怪他的父親，要怪，也是那個咬他的人......這個城市之中還有很多那樣的狂犬病患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好，打擾一下，我們是秦明區派出所的民警。”
這時從一旁走過來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說著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證。
李父在別人的攙扶下激動的站起了身。
“警官！犯人找到了嗎？”李父激動的問道。
為首的警察點了點頭。
起初在李鵬剛被咬的那幾天，根本就沒想着去報警。李鵬也是自認倒霉，覺得只是某個精神病人突然精神病發給來了這麼一出。李父也認為這是對李鵬一次不錯的教育，以後李鵬絕對會以此為鑒，不再去亂跑。可當李鵬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之後，一家人還是決定去報警，這可能是某個恐怖組織的一份子，在A市散播病毒，孩子已經成了這樣，怎麼能原諒他呢？所以必須報警！
警察在接到報警后，第一時間向李鵬和他的父親了解了事情的詳情，並且迅速的前往公園展開調查。
“請借一步說話...”李父帶着兩名警察走到了角落。
警察迅速向李父介紹了破案的情況。
“此人是個慣犯，我們已經接到了不少在公園周圍被咬的報警，我們通過監控錄像，確定了犯人還在公園裏！”
“那就好，那就好！”李父更加激動了。
李父顫抖着雙手。
“那趕緊去抓吧！”
“就在昨天，我們對其實施了抓捕。”
“抓到了嗎？”李父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警察點了點頭。
“當我們發現他時，犯人已經死亡，屍體並且已經腐爛！”
“死的好！”李父瞪大了眼睛，激動的攥着雙拳，
“你先不要激動...”警察連忙平復李父的心情。
“我們將屍體帶了回去，根據法醫的檢測，犯人已經死亡超過兩個月......”
“兩個月？不會吧！”李父瞪大了眼睛。
“警察同志，你們是搞錯了吧?”白宇從身後冒了出來。
李父瞬間沒了精神，白高興一場，自己的兒子被咬也就一個半月的事兒，人家已經死了兩個月......
“犯人所穿的衣服，以及李鵬所述的身高都非常吻合，我們今天過來就是對比李鵬身上的傷口的。”警察解釋道。
劉楓從一旁站了起來。
走到警察的身邊，問道：“你們想怎麼對比？”
剛才的一字一句劉楓都聽的十分認真，這其中一定有貓膩......是不是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呢？
“本來是想將李鵬帶回去的，可現在，我們也只能......”警察看了看靈台上的照片。
“你們想把他帶回去？”劉楓瞪大了眼睛，冷冷的問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麻煩請你配合。”
“死了還不讓人家安穩會兒？抬過來抬過去的？”白宇插話道。
畢竟死者為重，死之後還要折騰過來折騰過去，任誰都不會答應的。
“警察同志...還是算了吧，找到犯人就好...就不麻煩你們了！結案吧......”顯然李父也不想在折騰了。
“孩子已經走了，那就讓他安心去吧！”李父又說道。
於是，李父跟着兩位警察回了派出所。
劉楓和白宇繼續留在靈堂這裏看着。
來告別的人有很多，特別是放學之後，整個年級認識李鵬的人全都來了，包括一些老師。
劉楓和白宇忙着招呼他們，這時突然從身邊傳來了班主任的聲音：
“白宇？腿好點兒沒有？”
“嘶......”白宇倒吸了一口涼氣。
來的真巧！
“哈哈...老師，挺好的，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白宇給了班主任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班主任朝白宇眨巴了一下眼睛。
“說實話吧...你那顏料......”一旁的同學小聲說道。
白宇撲通一下跪在李鵬的靈前。
“嗚......老師，你知道我們聽到這個消息時，心情有多麼的悲痛嗎？我們不該撒謊，我們不該騙您...使我們的不對，我們承認錯誤，並接受老師的鞭撻，但老師你能寬限幾天嗎？我最好的兄弟...不...我最好的兄弟在今日離我們而去...嗚嗚嗚....”
劉楓有些看不下去...
“戲過了...過了...”劉楓在一旁一把掐住白宇的胳膊。
白宇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還帶着几絲猙獰。
白宇瞪大了眼睛轉過頭去朝着劉楓眨眼睛：“你說是不是啊！劉楓同學...”
“今天就不跟你們追究了...但不允許有下次！”說罷班主任就離開了。
李鵬在學校也是個紅人，當然也有很多暗戀他的女生，她們跪在靈前，久久不肯離去......有些女生還不忘把情書燒給他...
“在那邊要照顧好自己，李鵬...這段日子沒有我的陪伴，我知道你非常難受”
“你個賤女人！李鵬需要的是我的陪伴，而不是你的......”
“夠了，看完就可以走了...”劉楓顯然是受不了這些做作的女生。
“啊！劉楓，我真的是好傷心啊！”說著一個畫著濃妝的女生朝着劉楓張開了懷抱。
白宇一下擋在劉楓的面前，接受了濃妝女生的抱抱。
“咦，是白宇？也不錯!”說著濃妝女生將頭埋在了白宇的懷裏。
白宇一把推開那個女生
“滾，我不想罵人，特別是女生！”
有的人真的是十分討厭，一點不懂得尊重，開玩笑做作也不分場合，如果是在平時，白宇早開罵了。但現在，是在李鵬的靈前......
兩個小時后，李父被警車送了回來，警察來到李鵬的靈前燒了幾張紙便離開了。
“今天也真是麻煩你們了！”李父愧疚的說道。
“沒事叔，李鵬和我們是兄弟，他爸就是我們的爸，他家的事就是我們的事！”白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是啊！叔叔，不用這麼見外！”劉楓也跟着說道。
時間過了很久，一直到了晚上，天已經完全黑了。
顧雅也昏睡了很久，終於醒來了。醒來后感覺心裏空空的，彷彿一切都是一場夢一樣，這個床上滿是他的味道，又讓她懷念起來，她抱緊了被子，彷彿被子就是他，不想讓他再離開了。這時，電話響了，是她的父母，一看手機，父母已經不知道打過多少電話了。
“喂？媽！”
“你這死丫頭又跑哪兒野去了？是不是又和那個李鵬在一塊兒？看來我有必要和他談一談了！”電話那頭傳來母親嚴厲的呵斥聲。
一聽到這個名字，顧雅又忍不住內心的思念，又哭了起來，電話那頭聽到哭聲，頓時慌了。
“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是不是那個李鵬？你在哪兒？我讓你爸過去接你？喂？說話啊！姑娘！別嚇媽媽啊！”
這時，劉楓剛好上樓拿東西，看見顧雅已經醒了。
“差點兒把她忘了...”劉楓進了卧室。
“姑娘你說話啊？”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大。
劉楓見顧雅正在那兒哭，手機扔在床上，他過去從床上拿起手機瞅了瞅屏幕。
“是她媽呀？”
“喂？阿姨您好！”
“嗯？你是誰？李鵬？我警告你不要對我的女兒怎麼樣！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就跟你拼了！”電話那頭傳來了顧媽媽的威脅聲。
“你好阿姨，我們現在在豐潤小區，能麻煩你們過來接一下嗎？”
還是讓他們自己過來看一眼比較好吧...對於顧媽媽這種類型的女人，怕是再怎麼解釋，她都不會信的。
“好...我警告你不要對我的女兒怎麼樣！！!”電話那頭跟瘋了一樣。
劉楓將電話扔在床上，任那邊亂吼亂叫......
秦明區富貴人家小區的一戶人家裏
“老頭子！趕緊去豐潤小區！雅兒出事了！”顧媽媽正在卧室里以最快的衣服換着衣服。
顧爸爸正在客廳看着報紙，顧雅經常這麼晚回家，所以他覺得很平常。相比於顧媽媽，顧爸爸的思想更加開放，而且他也見過自己女兒的那個小男朋友，感覺他人還挺不錯的，所以他非常放心，對於顧媽媽的這種表現，他也比較習慣，畢竟從他們戀愛的那個時候，她就是這麼風風火火的。
“哎喲，你就放心吧！雅兒她不會出什麼事的，有李鵬呢！是不會讓她受欺負的！”顧爸爸取下眼鏡，把報紙放好。
顧媽媽穿好衣服跑到客廳里指着顧爸爸吼道：
“就是因為有你這樣不負責任的父親，她才會那樣！整天不按時回家！你的姑娘剛剛在電話里一個勁兒的哭！我告訴你，如果女兒出了什麼事兒，我跟你沒完！”
顧爸爸拗不過，女兒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哭呢？莫不是真出事了？顧爸爸隨便穿了件衣服，跟着顧媽媽一起下了樓。
這邊，劉楓將顧雅扶下了樓，顧雅一路就像失了魂一樣，辛虧有人攙扶，不然幾次差點兒從樓梯上滑下去。下了樓，劉楓將顧雅暫時安置在靈堂一旁的大棚。
不過一會兒，從遠處傳來女人的吼聲：
“你這個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