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〇四 落跑新娘4
4,(1)下午十六點十分到達奧克蘭,十六點半回到酒店,寒暄之後,洗浴一番,十七點開始小憩,進入香甜的睡夢之中。一個小時以後,麥瑞醒了。
邁克給麥瑞準備的是商務酒店套房,帶辦公室的那一種。通常,人們說起商務酒店,或者是酒店的商務套房的時候,往往都是經濟房的意思,也就是最低配置的酒店套房。但是,在這裏,在全球連鎖的希爾頓酒店這邊,商務酒店套房,意味着你完全可以把這兒,當作自己的另外一個辦公室。
商務酒店的套房辦公室內,有高速寬帶,還有最好配置的惠普商務辦公電腦。另外,精緻而大氣的中式辦公文化用品,似乎也在詮釋着另外一個信號,那就是,隨着近些年來,中國經濟的發展,中國中產階級的崛起,這裏的客戶服務對象,已經是越來越多的傾向於接待來自中國地區的客人。牆上大幅的中國山水畫,似乎也在驗證着這一點。只不過,唯一令人遺憾的是,繪畫雖然是個人原創作品,繪畫技藝卻不是國內頂尖的水平。
麥瑞洗漱過後,換了衣服。她先找了些水果,洗好了,放在窗台上。離開北京已經是一天多的時間,看這個時間,五點半的時間,應該說正是打電話的最好時間段。
麥瑞站在窗戶邊上,身子依靠着窗欄。她的眼睛穿過藍天白雲,遙望着北京的方向,撥通了電話。
因為害怕父母生氣,她沒敢直接打給家裏。鄒柏青那邊,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有些難為情,所以,更不能打。唯一可以聯繫的,只有康麗麗。
本來,麥瑞打算打給郭曉陽,或者是安華和白雪。可是,這幾個小丫頭,古靈精怪的,心眼太多。自己心緒煩亂之際,防範意識不夠,別三兩句話沒掩飾好,再給她們套出話來,泄露了自己的行蹤。就算是不泄露,就算是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依靠這三位的智商和分析判斷能力,估計也可以很快鎖定她的位置。
目前為止,麥瑞還不想讓大家-主要是自己父母,以及鄒柏青,知道自己的行蹤。因為,她還有極其重要的事情,等着要去完成。如果這個時間,鄒柏青追着腳跟跑過來的話-就算是他不會影響自己;但是,麥瑞卻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自亂陣腳,自己失去定力。
以前,麥瑞總是認為,自己心如鐵石,誰都難以撼動自己堅硬而冰冷的情懷。就像是喜馬拉雅山絕頂之處的千年冰雪。可是,隨着全球變暖,隨着物換星移,時光變換,好像是一切都有了可能。
很多年前,鄒柏青第一次到美國,前去求助於她,跟着她做投資項目的時候,她還以為,不過是因為大家都是中國人,骨肉同胞,所以,才會看着順眼,看着有些親切感。可是,後來的後來,鄒柏青住在她那兒,兩個人朝夕相處,耳鬢廝磨-漸漸地,就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最初的一段時間裏,麥瑞也沒意識到,自己的內心深處的情愫,在猶如盛夏季節的雨後荒草,野蠻生長着。她只是-有一種特舒心,特暢意的感覺。
年輕女性第一次面對撩動自己情愫的異性男子,自己往往是很難確定,那是自己的情感起了變化的。只不過,就是感覺人世間的一切事物,突然之間,都變得那麼美好了。
4,(2)麥瑞小憩休息的時候,慧芳並沒離開。她一個人躲在廚房裏,悄悄的準備着晚餐的材料。這邊的高端客房,有一個面積不大的小廚房,應該是專門為中國遊客所設計的。
出於安全上的考慮,酒店管理層,還在小廚房裏安置了消防安全監控設備,以防客戶操作不當,給整個酒店的安全,帶來不可預知的隱患。
邁克出去探路,至今還沒回來。不過,為了避免慧芳擔心,他始終開着電話,時不時的,跟慧芳聊上幾句。最開始的時候,慧芳還曾經擔心,擔心他這樣,不知道要浪費多少電話費,或者是人家新西蘭的通信資源。後來,邁克給她解釋,說是他所使用的,那是商務電話,每個月都是固定收費的。無論打多打少,電話費用都是一定的,沒有什麼多少的問題。
至於說到人家新西蘭的電信資源佔用問題,那就是很---不可能的事情了。自從人類社會進入手機時代以來,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開始步入智能手機時代,通信設施的服務能力,早已不是想當年的簡陋和擁擠。
兩個人天南海北的閑聊,同時,邁克也給她介紹着自己一路上的風土人情,要她好好記住,自己第二天,就帶她和麥瑞出去玩。
慧芳看着他,只是笑着點頭,即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邁克騎的自行車,是從外面租來的。騎行一天的費用,差不多可以買一輛新的。當他說出租賃自行車的價格時,慧芳臉上所流露出來的表情,立刻就讓邁克笑了起來。
他說:“慧芳,親愛的,你是不是在想,這樣的租賃價格,要是在我們中國,都可以直接買一輛嶄新的自行車了?”
慧芳笑着,不說話,也不點頭搖頭,只是,稍微有些臉紅。
跟邁克相處時日已久,邁克一口一個我們中國,她已經習慣了,習以為常。可是,邁克的另一個口頭禪:親愛的,卻讓慧芳內心甜蜜之餘,總是忍不住的羞意不勝。
對於我們中國人來說,無論是性格內向,含而不露的個性,還是性格外向,恣肆張揚的個性,很少會有人,口頭禪似的,把親愛的這三個字,時不時的掛在嘴上。
可是,對於邁克來說,自從慧芳答應了他的求婚,他們兩個之間的稱呼,就開始加上了這個---親愛的後綴稱呼。開始,慧芳很不習慣-現在也沒習慣。不過,說了他幾次,邁克嘴裏答應得好好的,實際上,就跟沒有這麼一回事似的,該怎麼叫,還是怎麼叫。
慧芳拗不過他,只能裝作耳聰耳背,什麼都沒聽見,就那麼紅着臉看着他。
邁克跟着麥瑞這樣的壞人,還能學出什麼好來?他的臉皮厚度,就算不像麥瑞那麼登峰造極,卻也是厚逾城牆。因此,不管慧芳明言禁止,偷偷暗示,還是使用眼神來示意,他都好像是沒有知覺視覺感覺似的,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稱呼方式,來稱呼慧芳。
有一次,慧芳試探性地去問麥瑞,問她美國人的稱呼方式。麥瑞的聰明智慧,比至於駱慧芳,那自然是人間天上的差距。所以,慧芳一說,她便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麥瑞搖着頭,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有什麼啊,不過是親密愛人之間的相互稱呼而已。美式英語的詞彙,還有稱呼方式,還是很匱乏的。邁克對於我們國家的漢語言文化,還不是很了解。如果他像你我一樣,通曉漢語言文化的話,恐怕,還會有更讓你臉紅的稱呼,等着你來受用呢。”
她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慧芳。看來,這個問題,自己實在是不好表現得過於敏感。這個-萬一邁克叫起真來,再跟麥瑞問起我們中國文化里的,關於親密愛人之間的稱呼問題,那就不僅僅是讓人臉紅的問題了。
慧芳囑咐邁克,讓他早些回來,說是麥瑞習慣於定時吃飯用餐。要是再耽擱一會兒,恐怕時間上就有些緊張了。另外,還有一層意思,慧芳沒好意思說出口。
在北京的時候,慧芳做飯洗碗的時間,邁克要麼站在她身後唱歌,或者是朗誦詩歌,要麼就是拉小提琴。久而久之,慧芳都已經習慣了。所以,每到做飯做家務的時間,心裏就會有一種期待的感覺。這個時間,邁克如果不在身邊,她就會心裏空空的,有些失落感。
邁克十分聽話,慧芳這麼一說,他立刻調轉車頭,騎上返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