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劍之蛇靈

清晨，商虛辰緩緩睜開眼睛，慢慢醒來，突然感到身上一股濕意，微微驚詫，便想到自己昨天竟然在帳篷外睡著了，輕笑一聲，便運起靈力蒸干，不料，頓時感到體內靈力異變，就像清晨的鳥兒唧唧喳喳般更加活躍，更加舒暢。片刻身體已被蒸干，但靈力依然運行不停，身體越來越輕，竟有一種似要飛天之感，那所謂的飄飄欲仙也不過如此吧，商虛辰心中想到。靈力越走越順暢，漸漸的心中一片空明，念頭也不雜亂，商虛辰閉上眼睛體驗那種來之不易的舒暢，卻不料靈力突然停轉，這種急剎車頓時讓商虛辰身體一震，口吐鮮血，發起呆來。這時靈力又突然運轉起來，不過這次竟然不是正常運轉，而是左突右沖，體內頓時雜亂起來，措手不及之下，連忙運起五行訣，但靈力卻不聽使喚，依然我行我素。體內越來越痛，商虛辰緊皺眉頭，雙眼緊閉，身體慢慢彎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商虛辰慢慢舒展開眉頭，身體漸漸挺直，雙眼卻未睜開。體內靈氣稍有好轉，但依然不按正常軌跡運行，而是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忽而這樣，忽而那樣。商虛辰的雙手慢慢抬起，演示着一種複雜而又簡單的手勢。

森林的清晨總是霧氣瀰漫，雖然方圓幾里的樹木都被砍伐，但是依然存在淡淡霧氣，突然之間霧氣好似是被什麼牽引似的，朝一個地方飄去，正是商虛辰身前。慢慢的霧氣竟然聚集成方圓半里的一塊竟不向外飄蕩，忽然霧氣一動，變成一個暴熊狀，緊接着霧氣逸散，又聚，變成飛鷹俯衝捕食狀，接着又散，又變，這次竟又變成頭戴皇冠，身穿宮服的窈窕少女狀。這樣變來散去，散去變來十幾次不曾停歇。

紫霄道人站在樹梢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奔來自己忙完宗門之事就匆匆趕來，宗門又多了位引仙高手，一路上心情不錯，剛到這裏，便想用怒雷吼驚醒沉睡中的門人，不想竟被眼前的事情嚇到了。商虛辰一個還未築基的小子，竟然用出元嬰期才能感悟到的“感天悟地”，控制天地萬物為己用，雖說只是淡淡的霧氣，無甚威力，但這哪是隨便一人就能領悟的。

其實這並不能算是“感天悟地”，只能算是“偽感天悟地”，因為元嬰期修士是用元神、心神感悟天地，而商虛辰只能算是依靠靈力運行模仿，只能說是間接性的，這種方法並沒有元神感悟的深刻、透徹。但這也是了不得的福緣。這不得不說商虛辰運氣好，若不是昨夜觀看星空，聯想到那些地球人常知的那些星座，也就不會有這種感悟，這正是所說的天人交合，天人合一。若不是五行訣這種包容性，只是靈力逆流就夠商虛辰脈毀人亡的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商虛辰慢慢醒來。乍一睜開眼睛，滿視野就只看到一雙眼睛，心生恐懼，一邊驚叫，一邊伸手就要打去，不想手剛剛舉起就被抓住，猶如鋼釺般。突然看到眼睛慢慢遠去，變成面孔，接着變成一個人，竟是紫霄道人，一邊後退，一邊嚷道：“臭小子，嚷什麼嚷，沒看到是我老人家。”

雖說還有些記恨，但知道紫霄道人送與自己盤蛇劍這樣的重寶，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轉身就要離開。

紫霄道人有些微怒，怎麼著自己現在也是你的長輩，就算將你擄來，不是也給你希望了嘛，頓時怒叫：“臭小子，大膽，給我站住。”說完竟用風縛術將其困住。

商虛辰掙扎片刻，不見絲毫反映，索性就不再動彈，面無表情問道：“你這老傢伙，有什麼事？”

紫霄道人不怒反笑：“嘿嘿，你小子脾氣還挺大，我且問你，在這裏不好嗎，若是修行有成，還能長生不老，做那逍遙神仙。”

商虛辰依然面無表情，看似不想回答。

紫霄道人也不動怒，只是圍繞着商虛辰轉了幾圈，隨後蹲在地上，挑起螞蟻玩了起來。

商虛辰見紫霄道人玩的不亦樂乎，也不給自己解法，無奈只好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紫霄道人頭也不抬，說道：“回答我的問題。”

商虛辰忽然沉默下來，片刻問道：“你有父母嗎？”

紫霄道人抬起頭驚詫的看了商虛辰一眼：“我已活過上千年，父母也早在千年前就消亡了，死前我都不知道。”

商虛辰又問道：“你有妻兒嗎？”

紫霄道人道：“沒有，我一生只求大道，不問姻緣，何來妻兒之說。”

商虛辰嘆道：“所以說，你不懂我。”

紫霄道人沉默片刻，看似似懂非懂，也沒在說話，只是揮手解掉法術。

商虛辰看了看紫霄道人就轉身離去。

眾人一一醒來，便開始忙碌起來，有洗洗涮涮的，有做早課的，也有比較懶的還在睡覺，卻被人踢醒的，亂亂糟糟，混成一團。金陽道人吆喝着讓眾人集合,眾人慌慌忙忙列隊，商虛辰本來就醒的早，所以也不慌張，洗涮一下就把還在沉睡中的沐白叫醒，本來還想去叫二師兄常青柏，剛走到帳門，常青柏就自己走了出來，兩人差點撞到一塊，商虛辰略去尷尬忙道：“師兄，師叔在集合隊伍，我們也過去吧。”

常青柏說聲“好”，兩人便匆匆趕去。

眼看眾人皆己到齊，金陽道人正待命眾人御劍飛起，不料紫霄道人駕雲而來，命眾人先行離去，商虛辰暫時留下。無得他法商虛辰只得聽從。

紫霄道人一改從前嬉笑之態，看向商虛辰，商虛辰疑惑問道：“你把我留下，又有何事？”

紫霄道人言道：“也別無他事，只不過想要教你御劍之術。”

商虛辰皺皺眉頭，但心中依然疑惑：“真是如此？”

紫霄道人忿忿道：“不是如此？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商虛辰這次倒是微露歉意，不過心中更加疑惑：“御劍之術不是要到築基期才能運用，如今我也只不過是練氣頂峰，如何能用？”

紫霄道人不屑的說道：“那是別人，你真是空有寶物卻不知運用，盤蛇劍乃靈劍，稍加祭煉就能心神合一，收入體內孕養。此劍靈已有數千年修為，載萬斤重物亦不在話嚇，何況區區一人。不過這需要溝通劍靈才行。”說完閉口不言，竟然閉目養神起來。

商虛辰本來聽的入迷，乍聽聲音停止，抬眼看去，紫霄道人竟是雙目微閉，看似不想言語，略略一想，心中輕笑一聲，也不言語。

場面頓時寧寂下來。

紫霄道人閉眼半天也不見商虛辰說話，頓時睜開眼睛，大怒，商虛辰竟然也學他一般閉目養神，伸手敲向商虛辰，

“砰”

“啊”

商虛辰抱頭痛呼，剛想怒斥，不料紫霄道人卻先開口：“你這小子，就不會尊重長輩，配合我老人家一下嗎？”說完就丟下一塊玉簡，說道：“都在裏面，自己去看，若是學會自己御劍追來，若是學不會，哼哼……”說完氣哼哼的駕雲而去。

商虛辰一邊撫頭，一邊撿起玉簡，口中還詛咒這紫霄道人下手太重，最好是飛到半空就遭雷劈。

商虛辰眼看此地空曠，不宜在此地參悟，若是心懷詭異的修士看到，自己豈不任人宰割，但此處叢林密密，廣闊不知幾何，危險亦是重重。別無他法，只得伐些樹木，砍些樹枝遮住身形。

商虛辰盤膝而坐，穩定心神，慢慢將心神滲入玉簡之內。雖說紫霄道人平時嘻嘻哈哈，老不正經，但是這玉簡之內卻是寫的詳細，不過片刻商虛辰就將心神祭煉之法和溝通劍靈之法記入心中。心中默念幾遍，然後於儲物袋拿出盤蛇劍置於膝上。以心養神，以神御劍，心神若是不夠堅固，這劍自然是不能御出，若是強為，則如嬰孩舉石，落個臂毀人傷。商虛辰反覆祭煉，盤蛇劍只是輕鳴，並無飛起之意，無奈何商虛辰只有停下。又依照紫霄道人所言溝通劍靈起來。

商虛辰心神艱難滲透劍體，突感一陣輕鬆之意，便看到劍體內霧氣升騰，浩瀚無邊，竟像是另成一界，不似外面所見劍體大小。略感詫異之下，心神四處飄蕩，欲要尋找劍靈。不想霧氣竟然急速聚集，心神所感，竟是凝聚成一條巨蛇。霧氣全都消失，看不到一絲一毫，此時巨蛇精光一閃，睜開眼睛，商虛辰頓感一股莫大的威壓傳來，心神差點潰散，焦急之下，就欲後退，左突右沖之下竟不能衝出，大驚之下暗暗後悔不該如此魯莽大意。

“噫？你是何人，如何來此，莫非你將那老傢伙殺掉，奪得此劍？”就在商虛辰暗感焦急之時一個聲音傳來。

商虛辰循聲望去，竟見那蛇口一張一合，口吐人言，頓感驚訝，在地球上學習生物學科時知道，鸚鵡八哥能夠學人說話，也只不過是發音結構相似，不過也僅僅只是普通的音節，沒想到今天遇到奇事，這蛇也能說話。

那蛇不等人答又說道：“不對，不對，想你這等弱小的存在，我都能一尾拍死數百，何況那老傢伙，快快與我講來。”

商虛辰見那蛇只是說話，貌似兇惡，但身體並無反應，不知為何懼意漸消，便道：“你便是這盤蛇劍靈，怎的如此模樣，你說的老傢伙可是紫霄道人？”

那蛇回道：“正是那老傢伙，莫不是他我怎會落得如此？”又眼露恨意的說道：“你與他是何關係？”

商虛辰答道：“我與他也無甚親密關係，不過你且聽好，既然如今此劍已是歸我，你身為劍靈，就該聽命於我。”

那蛇身體一陣翻騰，怒吼道：“你有何能讓我歸順與你，就算那老傢伙也不過是比我法力深厚，強迫與我。快快放我出去，不然就將你吃掉。”

商虛辰見那蛇只是左騰右翻，卻並不過來，心中想到，那紫霄道人自然將此劍送於我，定是已將此蛇禁制，心中大定：“放你出去也無不可，只要你甘願為我驅使百年，百年過後，若是我修為高深，破掉禁制，自能讓你如願，如若不然，此劍既在我手，定然天天將你浸入茅坑，每逢陰雨雷響，將你置於高山雷眼之地，天打雷劈，用污穢之氣侵染神魂，浩然之氣劈打魂魄，定能讓你灰飛魄散，永不超生，你看如何？”

商虛辰看那蛇靈並不回答，定是心有不甘，也不在意，又言道：“如此我便回去，你若是想通就傳音與我。”說完就慾念訣出劍。

那蛇陡然立起，於商虛辰驚訝之中問道：“果真如你所說，百年之後放我自由。”

商虛辰笑道：“自然如此，若是百年之後你願離去，給你找具肉身又何妨？”

蛇靈嘆道：“好，既如此，定當相從。”說罷，張口吐出一片青光射向商虛辰。

商虛辰驚駭異常，沒想到蛇靈竟然攻擊自己，心驚之下，不得躲閃，竟被青光命中，不由嘆道不：“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