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小心翼翼
“少主!”阿大阿二猛地跪在了地面上,“丞相,請你繞過少主這一次。少主也是被逼無奈,少主也是為了我們,這才不得不接受命令。”
肖南辰將楚雙歌攔腰抱起,側首,睨了一眼跪在地面上的阿大和阿二,“你放心,本丞相不會動她。”
“你們若是不想要讓她死,最好看緊她。不讓她離開丞相府。”
“可是,眼看着就要到蠱毒發作的時間,若是少主不前往南澤國,谷主一定不會將解藥送回來。到時候,少主……”
肖南辰腳步頓了頓,他雙眸微微地眯起,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片刻,他嘆了一口氣,看着阿大和阿二,“將信息帶給你們谷主,本丞相會一同前往南澤國,幫她殺了凌南天。本丞相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三日之內,解藥必須送到丞相府。”
聞言,阿大和阿二驚了下,沒有想到肖南辰竟然為了楚雙歌,甘願冒險前往南澤國,幫他們殺了凌南天。想到這,他們連忙跪下身子,臉上的神情難掩感激和激動。“謝謝丞相大人。”
肖南辰邁開步子,將楚雙歌送回到了房間。他伸出手,將楚雙歌放在了床面上。他將她身上的長鞭解開,收回手,將手中的長鞭藏在了身上。
他看着昏迷中的楚雙歌,臉上的神情含着幾分複雜。多活一天,自從她死了以後,多活一天,對他而言,不過是為了使命罷了。如果不是為了九幽國,為了不有負於皇上和皇后,他寧願到地底下去跟她賠罪,去跟她解釋,去恕罪。
多活一天,對他而言,都不過是多承受一天的痛苦。只是,沒有想到,多活一天,卻成了她楚雙歌的奢求。
他抿了抿唇,看着楚雙歌,久久地,沒有離開。
此時,離書城。
皇宮裏,鳳鸞殿。
婉夕昏迷了近乎三天三夜,這才醒來。她抬眼,眸光流轉,卻在看到一旁那一張冷魅的俊臉時,猛地撐着身子坐起。
她伸出手,一把將玄影墨退開,跌跌撞撞地想要朝着外面沖了出去。只是,她太過虛弱,剛起身,整個人便狠狠地跌落在了地面上。
玄影墨整個人慌了,他上前,剛想要將婉夕扶起,婉夕猛地伸出手,將玄影推開。
“別碰我……”婉夕整個人攣縮着身子,躲在了角落裏,她整個眼底里含着一抹暗紅,她喉間止不住地哽,不安地環顧了四周,卻怎麼也不願意望一眼玄影墨。“他們……騙我……”
“我要回九幽國……我不要呆在這……”
說著,她整個眼眶裏的淚珠一顆顆地落了下來。
“夕兒,這是你的家,本皇是你的夫君,你要去哪?”玄影墨眼底里含着一抹暗紅,看着婉夕,滿是心疼和難受。他抿了抿唇,知道婉夕身子太過虛弱,不能夠貿然上前,怕婉夕傷到了自己。
婉夕整個人粗喘着氣息,她害怕玄影墨靠近,頓時咬着牙,撐着身子站起。她赤着腳,朝着大殿外,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她一身雪色的羅裙,赤着腳,跌跌撞撞地跑出去,那虛弱的身影,更像是掙開長繩的風箏,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跌落在地。
玄影墨上前,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婉夕的手,將她整個攔腰抱起。婉夕整個人拚命地掙扎,那手不停地拍打在了玄影墨的身上,因為太過虛弱,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力氣,掙扎片刻,只能夠靠在玄影墨的身上,粗喘着氣息,額際上深處了一層層細細的汗珠。
玄影墨將婉夕抱到了床上,他握着婉夕的手,將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面頰上,眼底里含着一抹暗紅。他看着婉夕,喉間難掩一絲哽咽,臉上的神情更是痛苦萬分。“夕兒,你想怎麼樣懲罰本皇都可以,只是答應本皇,不要折磨你自己,好么?”
“本皇什麼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夠失去你,你知道么?”他側首,整個面容貼在了婉夕的掌心上,他喉間哽咽了下,一顆冰冷的淚珠落了下來,在婉夕的掌心中層層地暈開。
婉夕整個人手輕顫了下,她抽回手,側身,整個人攣縮着身子,背對着玄影墨。
玄影墨看着婉夕的身影,心猛地疼痛得近乎愈發呼吸。他垂落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他抬眼,看着婉夕,“孩子的事情,本皇會徹查清楚,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夕兒,你不要再折磨自己,本皇心疼。”
“孩子,以後我們還是會有的。現在,你身子還很虛弱,本皇命人給你熬了一些湯藥,現在喝下去,好好的睡一覺,很快就過去了。”說著,他伸出手,從一旁侍女的手中接過了湯藥。他試了試溫度。他伸出手,想要將婉夕扶起,婉夕卻猛地揚起手,一把將男人手中的湯藥給打翻。
她抬眼,看着玄影墨,臉上的神情冰冷。
那湯藥灑落在了玄影墨的身上,頓時使得男人的手,被燙紅。
“皇!”一旁侍女驚呼了下。
玄影墨伸出手,示意所有的人先退下去。
整個鳳鸞殿,就只剩下婉夕和玄影墨兩個人。
婉夕整個人攣縮着身子,躲在了角落裏,她眼帘半垂,掩住了眼底里那一抹痛苦和恨意。她恨什麼?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的疏忽,還是恨自己太過相信他?
她不知道,只是看到玄影墨,她就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她再折磨自己,身體的痛苦,卻多少能夠減輕心底里的那一份愧疚和難受。那是她的孩子,是她懷胎十月的孩子,生下來,渾身是血卻早就已經沒有了呼吸,全身冰冷,沒有能夠感覺到她那個時候,有多崩潰和痛苦。
可是,在她最痛苦最難熬的時候,他在哪裏?他說過要護她和孩子周全,如今呢?孩子都沒有了,孩子都不在了,他又做了什麼?
玄影墨看着婉夕,整個心痛得無以復加,彷彿那一刻,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到了心臟深處,根本就沒有辦法呼吸。他邁開步子,走到了婉夕的跟前,伸出手,握住了婉夕的手,開口,那溢出唇邊的嗓音近乎透着一絲的哀求和嘶啞。“夕兒,本皇錯了,本皇沒有保護好你和孩子,是本皇的錯。夕兒,你想要折磨,就折磨本皇,不要折磨自己可好?”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本皇心有多痛?本皇只有你一個人,本皇不能夠失去你,楊將軍也只有你一個女兒,你知不知道,我們任何人,看到你這個樣子,有多痛苦?”
“告訴本皇?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好好的活下去?”玄影墨看着婉夕,一雙眼眸佈滿了暗紅,那淚珠沒入,順着男人的下顎,滴落在了婉夕的手背上。
婉夕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她雙眸禁閉,嘴角緊抿,不願意看玄影墨一眼。
玄影墨眼底里的神情一緊,喉間艱難地哽咽了下。“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本皇就守在你身邊。”
婉夕整個人躺在了床面上,攣縮着身子背對着玄影墨,將自己一個人封鎖在了一個小小的世界裏。
玄影墨走不進去,竟然毫無辦法,這的婉夕,讓他感覺到了害怕和驚慌,害怕失去婉夕的驚慌。
夜色,漸漸地暗了下去。
南辰傲帶走婉夕的事情,讓南侯王知道后,便將到皇宮請罪,甚至自願舉家離開,駐守南疆。不過,這一次,玄影墨沒有答應,而是下了命令,沒有他的允許,不允許南辰傲進宮,接近婉夕半步。若是違抗,便直接殺無論。
南侯王知道這是玄影墨最大的讓步,原本擅自帶走皇妃,本是死罪。可是,玄影墨卻沒有動南辰傲,這已經是莫大的開恩。只是,南辰傲想要見婉夕,這使得南侯王險些一氣之下,將南辰傲趕出南侯王府。為了不讓南辰傲惹事,他便派人守着南辰傲,讓他寸步不能夠離開南侯王府。
皇宮裏,玄影墨命人重新將葯熬好,楊稟天那裏,玄影墨知道瞞不住,便讓楊稟天進宮見了婉夕。只是,婉夕看到楊稟天,也是如此,沒有任何的情緒,不吃不喝,整個人就是攣縮着身子躺着。
玄影墨命人將楊稟天送出宮后,便端着湯藥,走到了婉夕的跟前。他抿了抿唇,看着婉夕,太醫方才的話,彷彿還回蕩在腦海中。婉夕的身子越來越虛弱,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活不過數月。
想到這,他眼底里頓時掠過了一抹痛苦和暗紅,他伸出手,將手中的湯藥湊到了唇邊,盡數地灌入了嘴裏。下一秒,他俯下身,扣住了婉夕的下顎,指尖收緊,另一隻手捏住了婉夕的鼻尖,任憑婉夕怎麼掙扎,男人都沒有絲毫的動搖。
直到婉夕張口,男人舌尖頓時趁勢鑽了進去,毫不猶豫地將他嘴裏的湯藥灌了進去,他的舌尖近乎抵在了她的咽喉處,使得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掙扎,只能夠將那湯藥給吞了下去。婉夕伸出手,拚命地拍打着玄影墨,兩個人糾纏的舌尖上,蔓延着一抹難聞的血腥味。
玄影墨的手不自禁地放柔,張口,溫柔地吻着她的唇瓣,一下一下。
婉夕伸出手,一把將男人推開,她抬眼,一雙暗紅的眼眸怒視着玄影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