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情何以堪
司曉笑臉色一拉,“你別想糊弄我,動手術哪有幾天就可以好的。”
顧戩之也點了點頭。
許之茉無奈的看着二人,司曉笑順着許之茉的目光看去,發現了顧戩之,連忙起身,不自然道:“顧總,您也在啊。”
“嗯,私底下,不用這樣拘泥。”顧戩之溫和一笑。
司曉笑頓時鬆懈下來,她一向都是這個性子,許之茉搖頭失笑的看着司曉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樣鮮活活潑的司曉笑,才是適合顧戩之的,而不是死氣沉沉的自己。
——時間很快,一個星期過去了。
蕭晟霖看着今天又沒有直播的許之茉,臉色陰沉下來,他已經不知道這七天裏面期待了多少次許之茉直播,期待了多少次可以見她一面,可是每次都沒有。
許之茉現在連班也不去上了,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想起來幾天前顧戩之公主抱許之茉,臉色更加陰沉,她該不會是住顧戩之家裏了吧!
越來越少的直播,是不是也證明了啊?
心裏開始胡亂的猜測起來,最後他忍不住往好處想,萬一顧戩之是要開除她呢?萬一是對許之茉厭倦了呢?
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有沒有這樣的如果?有沒有這樣的萬一?
你說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呢?我對你這麼的好,蕭晟霖這些天,想了很多很多,只在想,為什麼許之茉會離開自己。
他知道他自己做的有很多的不對。但是他家有改,她就不能對他再多包容一下嗎?
難道分開,是只因為他一個人的錯,從來不解釋,便是許之茉的對嗎?她什麼都不說,他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知道許之茉每時每刻在想什麼,他是懷疑過許之茉,可是他也只是在在乎,所以懷疑,再者說,他一直是這樣的性子,她愛他的時候,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說過?
現在說,他性子不好,他要如何去做……
心裏悲傷,面上愁苦,蕭晟霖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不能沒有她,他有時候都希望這是一場夢,一場可以醒來的夢,醒來的時候她還可以在自己的身邊,枕着他的胳膊,清醒時罵他一句:“你是不是半夜又來爬我的床了?”
蕭晟霖的聲音有些嘶啞:“茉茉,我後悔了,我好後悔好後悔……我不該放手,不該鬆懈那一分的,我渴望着我們之間還可以繼續糾纏下去,哪怕是錯的,我也想和你糾纏。”
他想起來她曾經對他說的話,她問他:“如果有一天我們分手了,你會如何想我,你會如何對我?”
他記得他當時說,看着沒有星星的天空,蕭晟霖低沉着又說了一遍:“茉茉,我不會給你分開的機會,我的初戀是你,我的摯愛是你,我希望我未來兒子的媽是你,我希望我未來的妻子,也是你,這短短的一生,我希望我們可以足夠的相愛。”
人的一生,不過短短八萬多天。
我們的一生這麼短,為什麼還不好好珍惜?
我愛你,你愛我,這樣的感情,還有什麼奢求呢?
可是現在,你不愛我,可我還愛着你。
掩面哭泣,情何以堪!
——醫院。
許之茉看着屏幕上面蕭晟霖公司的某個女主播,發現那個ID是曾經她直播的ID,原來,沒有誰是不可以替代的。
就像他曾經覺得如果沒有在蕭晟霖,她會死醫院一樣,她覺得活着沒有意義一樣。
可是現在,她不還是賴活着嘛,只不過很難過,就是難過,就是覺得,憑什麼他可以毫無芥蒂的放下過去的一切,難道那天的點心四個字,是騙她的嗎!
我愛的人……
這句話像個歌詞,下一句是什麼?我愛的人,不是我的愛人,她心裏每一寸都屬於另一個人……
可笑,太可笑了,她怎麼還傻的以為這是假的,這是她不想要的啊,她分明是想回到他身邊,哪怕再苦,都沒有見不得他苦。
是她錯了,她以為離開了他,她會開心,可是離開后,許之茉才發現,沒有了他,她會更不開心。
這樣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她,她覺得自己就是在找罪受,分明還愛着,就是嘴硬不說,他傷她傷的厲害,可是也愛她愛的很深,互相折磨。
這算什麼?虐戀情深的小說嗎?
呵呵,許之茉冷笑出聲,卻是自嘲,諷刺自己,“如果當初我沒有答應,你沒有強迫,我們現在——會不會是不一樣的。”
“呵,哪裏來的如果。”許之茉頹然一笑,起身下床去看窗外的風景,天氣又冷了起來,後天就是春節了,日子過得真快啊。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心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知道她在好轉,許之茉覺得自己真的是沒幾天活頭的感覺,不可能一直會有人陪着她。
路北除了她還有其他病人需要診斷,顧戩之的公司也有工作要忙,司曉笑也要工作,單人間的病房就她一個人,她看着門外忙碌的護士,看着窗外里哭泣的家屬,來來往往,雜亂無章,許之茉覺得她自己像是不屬於這裏一樣,心空落落的。
難受的她想出去透透氣,起身下床,穿上拖鞋,許之茉往門外走去,身邊匆匆跑過一陣護士,不知道是那個急救病房出了事情。
她像個沒有事的人,扶着牆慢慢往外面走去,漸漸的哭聲沒了,急促的腳步聲沒了,只有藍天白雲,還有眼前的他。
許之茉下意識躲開,藏到大樹後面,身體瑟瑟發抖,不知道為什麼,她想見他,見到他后,又怕他,就是這樣的矛盾。
因為她看見的,是除他以外的人,葉舒珍,還有另一個女人,那她算什麼?
蕭晟霖沒有看見許之茉,更不會知道許之茉就在不遠處看着他。
他臉上帶着笑容,像是從心裏散發出來的一樣,許之茉突然就很羨慕那個女人,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蕭晟霖身邊,被葉舒珍所接受。
沒有人會不希望丈夫的家庭是喜歡自己的,沒人會希望自己是被排斥的那個,她很……後悔。
又覺得很可笑,明明是兩個毫無關係的人,卻在彼此之間,游移不定,而且,只是她一個人游移。
“沒有人是……該被辜負的,我在矯情什麼呢?”許之茉喃喃自語,她背對着蕭晟霖,靠着大叔,看着天空,“今天天氣真好。”
許之茉對着陽光,眼神有些恍惚,她看着眼前的一片白光,閉上了眼睛,腦海里想自己是怎麼推開他的話。
他是那麼一個驕傲的人,一次又一次拉低自尊,祈求她不要離開,他的聲音低沉,全然沒有往日的淡然內斂,聲音近乎是卑微的:“茉茉,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不會走?為什麼你總要說我們之間是沒可能的?”
“就是沒可能啊。”她想起自己是這麼說的,還拉着箱子走了幾步,像是壓抑了許久才說出的話:“我們之間的開始,不就是不愉快的,在一起也是不愉快的,我不愛你了,甚至是……討厭你了,別讓我再恨你。”
她不留情意的抹掉那些有美好記憶的回憶,像是他們之間沒有愛過,沒有在一起過一樣,毫無關係。
“我不喜歡替我做決定,不喜歡你總是在我不需要你保護的時候出現,不喜歡你總是禁錮我的人身自由。”
也許她有過一瞬的心軟,可是很快她的心又硬了起來,她的聲音冷的似冰川里的水,冰寒刺骨。
“既然你覺得我們曾經相愛,那你就該為我多想一些,平日裏我忍了張璐瑤,忍了葉舒珍那麼多,對我,真的就公平嗎?”許之茉說出最後一句壓在心底的話,看着他沒了表情,她轉身離開。
後來的事情她記得也很清楚,他挽留了,他沒放手,可她依然要走,一次比一次決絕。
他終究是累了一次又一次的挽留,她就真的離開了。
蕭晟霖心裏有些心神不寧,不知道因為什麼,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沒有熟悉的身影,大概是錯覺吧。
許之茉從樹后出來,看着蕭晟霖的背影,伸手描繪了一下,片刻后又落下,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片樹葉,轉身離開。
回急診室病房的時候,許之茉在想,她在想蕭晟霖,突然沒頭沒腦念起他的好來。
他除了那一次氣狠了推了她一下,還真的沒有傷過她,沒有動手過,他其實是個情緒內斂的人,只是她是例外,在外面他經常像個冰山一樣,冷漠着臉,唯獨對她偶爾勾起嘴角,偶爾吻她的唇。
她還能清楚的記得他的氣息,薄荷的煙草味道。
她想起來他們之間的玩笑話,她說如果有一天我要離開,你會怎麼辦?
他說:“不會有這個選擇。”
她說如果她被搶走了,喜歡上別人了呢?
他說:“我會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沒有人可以從我身邊搶走你。”
結果她真的離開了,他也這麼做了,然後,她記得半個月前她特地將他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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