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隊長怎麼了
……
“早安吶。”卡修斯輕手輕腳地推開雷伊的房間門，此時雷伊已經醒來，正靠着床頭坐着。“嘗嘗繆斯烤的小點心吧隊長！”他回身關好門，端着盤子踱過去坐在雷伊旁邊，“你胳膊怎麼樣，疼嗎？我喂你？”
“嘁，我還不到需要小孩子照顧的程度。”雷伊沒好氣兒地哼了一聲，抬手捏起一個盤子裏的小玩意兒掂了掂。
“……我已經不是什麼小孩子了。”卡修斯勉強笑了笑，“都已經三百多歲了。”
“你和小孩子一樣，幼稚，脆弱。”雷伊咬了一口手裏的小點心。
“……”卡修斯大清早的好心情被掐得差不多了，“沒有吧……我覺得這三百年我也成長……了吧。”
“就算成長了也還依舊是詛咒之子。”雷伊冷笑了一聲。
卡修斯心裏咯噔一下，神色逐漸變得複雜了起來。他努力不去想這個問題，“小點心怎麼樣。”
“跟繆斯說，太膩了。”雷伊推開他的手，“你出去吧。”
卡修斯強忍着沒有炸毛，端着小盤子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咣的一聲關上了門。
“呦，大早上氣成這樣。”斯塔奧調侃了一句，從卡修斯手裏接過盤子，“小心把盤子捏碎了。”
“嘁嘁嘁！雷伊他竟然拿‘詛咒之子’稱呼我，還說我幼稚、脆弱……”卡修斯做了個深呼吸，雙肩有些發顫。
“不會吧隊長怎麼……”繆斯挑了挑眉，“對了，隊長覺得點心怎麼樣？”
“他說太膩了不好吃！”卡修斯沒好氣兒地撂下一句，轉身就走，留下斯塔奧和繆斯面面相覷。
“我覺得還行啊，不是很油，也沒有甜到炸，怎麼會膩……”斯塔奧捏起盤子裏剩下的小點心塞進嘴裏，鼓着腮咀嚼着。繆斯一攤手，接過空盤子去了廚房。
布萊克靠着一扇窗雙手抱臂看了一會兒赫爾卡清晨的天空，緘默不言中已把他們三個的對話聽了個大概。在塵在靈海里伸了個懶腰，“去勸勸卡修斯吧？”
布萊克斂眸不語，停頓了幾秒還是去了卡修斯的房間。
“我果然還是走不出這個陰影。”卡修斯倒沒有表達什麼對隊長的怨言，一直絮絮叨叨着自責，把頭埋進臂彎，“我真是很脆弱很弱小啊，自己與生俱來的能力都控制不了……”
布萊克坐在他旁邊，只是輕輕揉着他的後腦。
“我要是……又傷害你們……”“你不用害怕。”
布萊克拍了拍他的肩，“你對於詛咒的恐懼反而會使你對於它的控制能力降低。你需要接受和適應這一切。”
“說得容易啊……”卡修斯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唉。”
“雷伊！你腿上的傷很重，現在不支持你行動！”“不用你管！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了解嗎！”
卡修斯坐直了身子獃獃地看着緊閉的門，“隊長這是怎麼了。”
布萊克的眸光暗了暗，沒有答言。門外的爭吵還在繼續，甚至混上了能量摩擦和肢體碰撞的聲音。
“我是副隊長，得出去看看。”布萊克撂下這句話便起身出了門，卡修斯發了兩秒呆，也站起身追了過去。
“你們……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受傷了就廢了！我雷伊今天就要證明給你們看，你們的隊長就算傷未愈也一樣有戰鬥力！”雷伊扶着雷守局白色的金屬牆壁，身上逐漸環繞起了金白色的電流。
“雷伊你冷靜點。”布萊克衝到最前面雙手張開把其他精靈護在身後，“沒有誰這麼認為，你不需要證明自己。你身上的傷很重，有些創口很深，現在強行動用能量……”
“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信不信我撤了你的副隊長！”雷伊的臉色有些發黑，渾身顫抖着，他用力一甩手，一道金色光弧直切布萊克腹部，衝擊力將他推倒在地。
幾個戰友連忙去扶，米瑞斯架着布萊克的胳膊，扭頭回吼道：“你怎麼一晚上變成這樣了？你是假的吧？還是黑魂那邊又在你身上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米瑞斯的眉尖緩緩傾斜，“三百年前的老套路了還用？”
“閉嘴！”雷伊低喝了一聲，身體栽歪了一下，腿上一軟摔倒在了地上。
“隊長！”“雷伊！”
……
布萊克從雷伊房間裏退出來，單手若有若無地掩着腹部，轉身準備離開。
“昨天晚上雷伊把你單獨留在房間說什麼了？為什麼今天忽然……”卡修斯上前一步攔住他，有點好奇地發問，其他幾個戰友也紛紛把目光轉向布萊克。
布萊克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只是談了談關於暗聯的事情。”
“是的啊……伊蘭迪也不知道還活着沒有，暗聯的線索又斷了……”繆斯的食指在臉上劃了划，“我也有點想凱兮了，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什麼困難，三百年來過得怎麼樣……”
布萊克沒有發表更多意見，沉吟不語。他在想一些昨晚在塵提到的雪靈族詛咒的事情。真是惡毒不已！表面是詛咒了雷伊，實際上，現在並肩作戰的戰友們，誰都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雷伊會不會是，因為蓋亞、伊蘭迪相繼出事，受了什麼刺激？”斯塔奧的眸子轉了轉，“應該想開了就沒事了吧……”
“隊長好歹也是一千多歲的精靈了，三百年前那些大風大浪我們也都一起經歷過了，應該不至於這麼……”米瑞斯抖了抖耳朵，“我感覺有些脆弱，不像是雷伊了。”
“或許有什麼別的苦衷嗎？”尤米娜一攤手，兩條長辮隨着她轉頭四望的動作來回擺動了幾下。
“我還是比較認可斯塔奧的說法，可能是最好的戰友犧牲，自己又重傷不能參與戰鬥，比較自責吧。”卡修斯的尾巴在地面上拖動着擺了擺。
“自己受刺激了就轉過來刺激自家戰友？雷伊不是這種精靈吧？”“米瑞斯說得也有理，但是可能真是心裏受不了，想發泄吧……”
戰友們猜測着各種可能，各自對雷伊也懷有不同的態度和想法。布萊克默然地站在一邊看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和雷伊談詛咒的事情時，雷伊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告訴了布萊克關於蓋亞最後是怎麼犧牲的事情。那天布萊克看到了那個在他印象里最堅強的精靈眼角的淚花，聽到了他含糊着哽咽聲的斷斷續續的聲音。
親手了結自己最好的戰友，因為自己無力去拯救他。布萊克第一次感到隊長自蓋亞犧牲之後心裏承受着多大的壓力，而伊蘭迪這次捨命相救，則在這壓力上又添了新的砝碼。
目前除了雷伊本靈，只有布萊克、在塵知道詛咒的詳細內容。布萊克隱隱約約地猜測出了隊長現在為什麼變成這樣，但他無法開口。
“雷伊也真下得去手打你呢。”在塵插了句話。他正靠壁坐着，雙手枕在腦後。
“都是裝的。”布萊克看着戰友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着，在靈海里回了在塵一句。
“隊長怎麼了。”卡修斯抿了抿唇，思考着各種可能。
“今晚雷伊睡了以後，你們都到我房間來。”布萊克扔下一句話，便與卡修斯擦肩而過，消失在了轉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