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矛盾

於是，自由之戰如期開始了。

抑能手環打開了禁錮，雷伊和伊蘭迪簡單活動了一下手腳。

“為什麼不試試團結那些精靈反抗壓迫？”雷伊的指尖點燃了金色的電火花。

“這裏很多精靈都不會說通用語，只懂自己的家鄉話，不同星系的擁有高級語言能力的精靈互相無法交流。”伊蘭迪緊了緊身上破碎的斗篷，“而且，長期的重壓、虐待、飢餓……已經快要把他們的鬥志磨平了。”他赤色的眸子暗了暗，“有很多精靈已經開始放棄參加自由之戰，選擇適應這樣的生活，或者……自殺。”

“你會說幾種語言？”雷伊扶上他的肩，幫他把領子理正。

“三種。通用語、卡蘭和帕諾。”伊蘭迪輕輕搖了搖頭。

“我會通用語和五大星系（不包括泰坦）語言，還會簡單的英語。”伊蘭迪整理好斗篷后，他們兩個並肩踏上了戰鬥之路，“這三百年來我好好學習了這些語言，並且……拿來教幼兒園小朋友。”

“……”伊蘭迪挑起了單邊的眉毛，揚了揚下巴看着他。

很快他們倆便遇上了一隻赤西西比，伊蘭迪準備干架但被雷伊打手勢攔下了。

雷伊俯身看着這個渾身冒火的精靈，用流利的家鄉話開口道：“（你好……雖然在自由之戰上我們是對手，但我參加此戰的目的是帶給這裏所有的精靈自由，所以請你放棄這場戰鬥，好嗎？）”

“（你以為你是誰？）”赤西西比昂頭看着雷伊，氣勢洶洶地擺好了戰鬥架勢。

“（我是雷伊。）”

雷伊剛說完赤西西比就發動了技能，“（你是雷伊我還是蓋亞呢！）”

伊蘭迪一把拉開雷伊，反身就是一道凌厲黑光，技能抵消后，伊蘭迪將身體化作一道黑色虛影，飛快地沖向了對面，雷伊見勢不妙想要將他攔下，但只能看着赤西西比化作一片光點四散開來。

“你……”雷伊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了起來。

“這種渣滓廢話那麼多幹什麼。”伊蘭迪拍了拍手，重新邁開了步子。

“你變了，伊蘭迪。”雷伊壓低了聲音，沉沉地吐出一句話來。

伊蘭迪的步子一頓，雷伊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你沒變么。”

雷伊一時嗆得說不出話來，他快步跟上伊蘭迪將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你為什麼……要濫殺無辜？他明明也是受害者啊！”

“這是自由之戰的規矩，”伊蘭迪反手打掉雷伊的手，“你必須令你的對手失去繼續戰鬥的能力，或——置其於死地，不然ta就會繼續威脅你取得成功！”

“你怎麼變得這麼殘忍了！我們的目的可是拯救這一切啊！”雷伊的目光凌厲了起來，伊蘭迪看到他握緊又鬆開的拳頭和微顫的雙肩。

“不是你變啰嗦了？”伊蘭迪的嘴角扯起一個病態的弧度，抬手捏了捏雷伊的臉。

“你……”“好吧好吧，我會手下留情的。”

接下來，願意聽雷伊的話的精靈主動放棄了比賽資格，而不聽的精靈則……慘死於伊蘭迪手下。

第五隻精靈倒下后，雷伊終於要爆發了，“伊蘭迪！你！”

“呦呦呦生氣了。”伊蘭迪的眉尖翹了起來，他抱臂靠在一棵樹上蜷起一條腿，“我怎麼？我是在保護你這個軟弱的傢伙。”

“伊蘭迪，他們可都是和你我一樣的受害者啊！”“善良這種東西不適合出現在勞斯特之城，我的好本體。”

“三百年不見，”雷伊揪住他的領子，“怎麼變得這樣無法交流！”

“嗬！無法交流？像你這樣軟弱的精靈是不可能獲得自由之戰的首名的！”伊蘭迪一腳奔在雷伊腹上，踹開了他。

雷伊的手覆上受擊處，連連後退了幾步又跌坐在了地上。

“……”伊蘭迪踱了幾步走近他，目光斜視着，落在他的臉上。

詛咒怎麼還沒出現……他咬了咬下唇，眸中閃過複雜的光芒，“你真是……”

雷伊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悶出一口血來，栽歪了一下險些摔倒。

伊蘭迪迅速上手扶上他，雷伊就勢將胳膊搭上他的肩。“你……我下手重了，抱歉……”

雷伊抬頭看着伊蘭迪，又垂下了頭，用手抹去了嘴角的血絲。

“……你不討厭我嗎。”伊蘭迪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出這句話來，目光一直緊鎖在雷伊的眉心處。

“怎麼會討厭你……畢竟是我的暗面啊。”腹部的灼痛感慢慢減輕了些，雷伊墨綠色的眸子裏點染了幾點笑意，“你是我在這裏唯一能相信的精靈啊。對吧？”

伊蘭迪的雙頰騰上兩片緋紅，他偏頭避開雷伊的目光，咬了咬下唇，“我真是太自私了……”

“你說什麼？”“沒什麼。儘快到終點吧。”

“話說，”伊蘭迪看着漸漸恢復的雷伊慢慢把胳膊從自己肩上抽下來，“三百多年不見了，剛見又惹你生氣……”

“嗯？”雷伊偏過頭來看向他。

“你還愛我嗎。”伊蘭迪抬眸將視線對上他墨綠色的眸子。

“當然。”雷伊回以微笑，眉心的紅色菱形閃爍了一下。

“……我也愛你。”伊蘭迪扭開頭，又邁開了步子。

算了，管它什麼詛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