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塗奕晟
第4章塗奕晟
“額。”安歌偏頭看了看披在自己身上的一個長款的披風,微微一愣。抬頭看了一眼塗奕晟,才發現塗奕晟還是剛剛那身濕透了的衣服。
“你怎麼沒換衣服啊?”
“現在去換。”
塗奕晟依舊是那副冷冷酷酷的樣子,再一次轉身走進了小樓里。
安歌摸着披風邊緣柔軟的皮毛,嘴角忍不住牽起了一抹弧度,“他這個人,還算不錯嘛。”
不用塗奕晟說,安歌就自動自發的走到了小樓里。一進到小樓里,安歌就震驚了。
一進門,一股暖風就迎面撲來,這其中還夾着一股淡淡的梅花的香氣,讓人覺得十分的舒服。
一樓左右兩邊各有三個並排的房間,是那種推拉門的,門上刻有古樸的雕花,點綴着各色的寶石,古典而大氣。
安歌看的有些咋舌,心中暗暗嘀咕道:這些寶石不會都是真的吧?如果是真的,那這個塗醫生得多有錢啊。
安歌探頭從半開着的門看進去,發現雅間裏面有一張矮矮的木茶几,有着紫砂茶壺正溫在一旁的暖爐上,裊裊白煙升起。
唔,看起來還很有味道啊。安歌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的披風,心中暗暗猜測,這個塗醫生應該是喜歡古典美。不過眼光不錯,這屋子佈置的很是典雅大方。
最令人驚奇的就是整個屋子的正中央的位置是三株合抱在一起的梅花樹,梅花樹兩米多高的樣子,越過一樓一直延伸到二樓。梅花樹旁有一個圍着樹榦盤旋而上的木梯。
輕輕淺淺的腳步聲響起。
安歌的目光隨着旋轉的木梯向上,看到了一個一身簡單漢服長袍的男人踩着木屐,優雅的慢慢踱步下來。
男人柔軟的短髮因為濕潤的原因乖巧的貼在男人飽滿的額頭上。波瀾不驚的眼神,隱藏在一副不起眼的眼鏡之後。
這個時候,安歌才發現,塗奕晟的眼眸居然是冰藍色的,一種無比純潔而又冰冷的顏色。
安歌羨慕的說道:“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恩。”塗奕晟淡淡的頷首,然後以一種十分自信,自信到淡然的姿態,從安歌身邊走過。塗奕晟自己坐在了一個軟墊上,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書,繼續看書。
察覺到塗奕晟的冷淡,安歌也有些尷尬。她並不是一個十分厚臉皮的女孩子,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是不會再待下去了。只得問道:“那個,我能借你家的烘乾機用一用么?”
“沒有。”
安歌嘴角抽了抽,“那洗衣機有么?”
“有。”
然後呢?自然是沒有然後了。
等待回答的安歌,有些無語了。難不成自己厚着臉皮自己找?
安歌的臉色也漸漸地變冷了,就在她糾結是英勇無比的就穿着這一身濕噠噠的衣服回去引起同學的圍觀,還是厚着臉皮繼續問的時候。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
安歌好奇的回頭看了過去,忍不住驚呼道:“好美。”
來人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女子,就好像是從古代仕女畫中走出來的賢淑的美麗女子一樣。
優雅,高貴,美麗。
女子一身素雪絹雲形千水裙,簡單卻不失優雅。款款走來,就好像從古樸的畫卷中穿越時空而來一樣。簡單的漢服,陪着身後淡淡的梅香,和古樸的小樓雅緻的擺設,是那麼的和諧。就好像,眼前的女子就是這座小樓的主人和靈魂一樣,完全的契合。
“安歌是么?”對方對着安歌輕輕一笑,淡雅的眉目,得體的微笑。
安歌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甚至忘記了問,對方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的。
“穿着濕衣服容易生病,如果不嫌棄的話,你可以先穿上我的衣服。”
安歌點了點頭,感激道:“那就麻煩了。”
等到安歌換好對方給她的縷金挑線紗裙后,望着鏡子中的自己,安歌有片刻的失神。
剛剛吹的半乾的長發披在身後,也許是因為剛剛洗了一個熱水澡的緣故,雙頰泛紅,眼神有些迷離。縷金挑線紗裙,掐腰的設計,尤其是腰部用金絲勾勒的大朵的薔薇花,霸氣而尊貴。更顯得纖腰盈盈一握,身姿高挑修長。
“果然這件裙子很適合你。”
安歌回頭看着來人,有些局促的拽了拽裙擺,不好意思的說道:“是這件衣服太漂亮了,我怕我會弄壞了它。”
看起來,就好貴的樣子。若是弄壞了,怕是她半年甚至是一年的生活費都得搭裏面。
“這件裙子腰太瘦了,我也穿不下,你穿正好。”
“忘了問,你……”
“我叫安以露,一直在這家店打工。”安以露微笑着說道。
安歌,“那以露姐,我想問一下,為什麼那個船會自己動啊,差點嚇死我,我以為我遇到靈異事件了呢。”
安以露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你坐的地鐵和火車之類的,不也是自己動的么?”
“額……”
“那船走的是直線,難道你沒有發現么?船的下面有軌道的。”
“啊?這麼簡單哦。”
安歌得到了答案,覺得臉蛋有點熱。那當時自己掉進水裏,抱住的那個橫杆就應該是軌道了吧?
“是啊,這裏沒有什麼神秘的,也沒有什麼靈異事件,不過老闆的確很厲害。”
“那塗醫生,他叫什麼啊?”
“塗奕晟。”
“哦,這名字……”
“剛剛有人給你打電話,我幫你接了,說你的舍友孫西子出了車禍,人……”
“什麼?”安歌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
“醫生說她已經脫離危險了。”
安歌臉色有些不好,卻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拿過自己的手機,轉身就離開了。
安以露追了出來,親自將另外一條小船開了出來,扶着安歌坐在了小船上之後。想了想,安以露有些為難的說道:“安歌,不要討厭老闆,好么?”
“塗醫生和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安歌雖然着急,但是安以露對她還不錯,她不好意思直接拒絕。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他全部的故事,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折磨人的無非執念二字。後悔能夠將一個人折磨的面目全非,而執念卻是讓一個人只能這樣行屍走肉般的活下去。”
安歌靜默無語。什麼樣的故事,才會這麼折磨人?不知道為何安歌聽到這裏想起了自己夢中的那個故事,一樣的哀傷絕望。不過,塗醫生的故事,和她有什麼關係?
安以露看出安歌的情緒,低嘆了一聲,打開了開關,看着乘着安歌的小船漸行漸遠。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二樓陽台上的男子,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安歌,有一天你會知道,對於你來說最殘酷的一句話,不過是,“對不起,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