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疼嗎?朕給你吹吹
“呦,我說今個的御花園,怎麼聞着一股狐狸騷味呢,原來是姝貴嬪你在這啊。”
群花爭艷,百花齊放。
遍地五顏六色,說不出品種的花朵爭相開放。濃郁的花香,鮮艷的色澤,在這御花園中,花團錦簇,綠草成蔭,可謂風景秀麗,迷人雅緻。
說話的女人一襲杏黃長裙,身姿婀娜,臉蛋妍姿秀麗。
她用手帕掩着俏鼻,聲音尖銳,眉眼嘲弄,停步,看向置身百花中央賞花的閔姝。
女人衣衫淺粉,五官精緻,嬌靨晶瑩如玉,肌膚雪白。
遠遠的,如置身百花中的仙子佳人。
不等閔姝開口,她身邊的丫鬟便先站了出來。
一臉怒容:“瑜妃娘娘,我家娘娘又沒有得罪你,何必將話說的那麼難聽!”
“大膽!主子說話,有你這賤婢插嘴的份嗎!”
朱寶瑜身後的嬤嬤一聲怒斥。
葉昭卻是絲毫不怕,硬氣的昂首挺胸。
“不過是別人不要的下堂婦罷了,也不知道使出什麼狐媚手段,讓皇上將你帶進宮來!”
朱寶瑜一聲冷哼,就是見不慣她這副矯揉做作,無形中散發出致命誘惑的不要臉樣子。
“下堂婦啊?”
閔姝輕撫懷裏小花柔軟的毛髮,粉嫩的唇瓣聞言微微勾:“怎麼辦呢瑜妃姐姐,皇上他好像,就是喜歡我這個下堂婦呢。”
對上朱寶瑜臉上的怒容,閔姝笑的得意,唇紅齒白,美眸閃爍,小模樣單純又無害:“我還年輕,不像姐姐,進宮這麼多年了,一張臉,塗抹再厚的胭脂水粉也遮擋不住你眼角的皺痕。哪像妹妹我....”
閔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個光滑水嫩的臉蛋,無奈嘆息:“素麵朝天,根本就無需那些俗物的襯托,這吹彈可破的臉蛋,光是摸着,我自個都嫉妒呢。”
“也難怪皇上他這麼迷戀我。”
聽她故意的顯擺,有意的挖苦。
氣的朱寶瑜一張艷麗的臉怒變。
“閔姝!你——”
“你竟然敢說本宮老!”
入宮那年她十四,現在不過雙九年華!她的美貌在京城中是公認的,即便進了宮,在美人如雲的後宮堆里,美貌仍舊名列前茅!
這個賤人,她竟敢說自己——!
朱寶瑜憤怒的上前。
閔姝見此,趕緊往後退,學着她之前來時那樣,揮舞着手帕:“姐姐你可別過來,我是狐狸精,身上有騷味,可別傳給了你。”
“閔姝,你真的以為本宮不敢動你!?”
“姐姐位份比我高,動肯定是能動的,只是這無緣無故的...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只怕....”
閔姝抱着懷裏的小花,很是鄭重其事的提醒。
懷裏的小花還不忘配合的叫喚一聲:“喵——”
看到她懷裏通體雪白的小花,朱寶瑜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忽然就笑了,她伸手,去碰她懷裏的貓。
“看來貴嬪妹妹是很喜歡這個小畜生啊,走哪都帶着。但本宮要提醒妹妹一句,后宮裏禁止后妃私養寵物,畜生不懂人性,尤其是這野貓,若是哪日不小心....”
她伸過去的手,在碰到小花時,手勢一轉,突然狠狠的掐上了它肚子上的肉。
“喵嗚!!”
小花疼的怪叫一聲,失了控,整個貓身撲到朱寶瑜的懷裏,對着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就是刷刷的無數道貓爪子抓上去。
當即,鮮血淋漓,血口遍臉。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還是朱寶瑜身邊的奴才最先反應過來,大驚,忙上前幫忙。
小花不解恨,逃跑前還不忘再對着她那張險些淋漓的臉又撓了幾爪子。
草!
敢掐它,撓死她!
“啊!!”
“將這個畜生給本宮抓住!抓住它!給本宮打死它!!”
“喵嗚!”
雪白的貓影,一溜煙的跳進花叢里跑個沒影,速度之快,讓人想抓都沒辦法抓。
“閔姝!!”
朱寶瑜雙手捂着自己滿是鮮血的臉,咬牙切齒,氣的渾身顫抖。
她不過是想讓這畜生在自己的手上抓幾道子,哪曾想,它竟然直接對準了自己的臉!
閔姝也嚇傻了,發白的唇咬着纖細的手指。
“呃....那個....瑜妃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
她一張臉被抓的滿臉瘡痍,到處是傷,鮮血很快染紅了她的十指,這算沒事?!
“閔姝,你就是故意的!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朱寶瑜猩紅着一雙眼,張牙舞爪的就朝她撲來。
閔姝實在是太柔弱了,當場被她推到地上,雪白的掌心磕在堅硬的石板上,那嬌嫩的小手手都紅了一圈。
疼倒是不疼,但是閔姝覺得,得掉幾滴淚,才配得上她的弱不禁風,楚楚可憐。
“你們在做什麼?”
威嚴,冰冷,夾雜着一絲濃濃不悅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那聲音過於冷冽,好似寒冬臘月再給人致命一擊,冷的直襲人的全身,由里到外,渾身被寒意入襲,冷的瑟瑟發抖,站都站不穩。
很快,御花園的奴才跪了一地,個個戰戰慄栗,膽戰心驚。
聽到那無形中,給人以施壓的威嚴氣息,朱寶瑜也是一驚,忙跪了下去。
“臣妾參見皇上。”
錦夜離的到來,使在場的熱鬧場面,陡然間變得,如深山老林中,漫無止境的黑夜,鴉雀無聲,靜謐如廝。
男人身形筆直高大,一身紫金龍袍氣宇軒昂。
黑眸如墨,薄唇淡粉,神色冷冽。
如玉俊美絕倫的五官讓人望而生畏,然而,那雙冷沉淡漠無波的眸子,卻在看向地上的女子時,染上些許柔色。
只見他大步走到閔姝面前,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大掌將她那兩隻發紅的小爪子護在掌中,黑暗的凌眸掠過心疼:“疼嗎?朕給你吹吹。”
“皇上,姝貴嬪縱容畜生抓傷了臣妾的臉!”
眼前一幕,讓朱寶瑜氣的身軀都在用力的發抖,通紅的一張臉近乎猙獰。
從皇上到來,壓根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她滿臉是血,就那麼被皇上給無視了。
她咬牙切齒的提醒着心思全在某個不要臉女人身上的皇帝。
皇上難道該心疼的不是她的臉嗎?卻去心疼這個賤人的手!
她憤怒之下一把推了她,她不過是摔在了地上,手又沒摔破皮!
“皇上,方才奴婢與娘娘在御花園賞花,與姝貴嬪偶遇,誰知這姝貴嬪不與娘娘行禮也就罷了,竟膽大包天放任懷裏抱着的小畜生直接撲上來抓傷娘娘的臉。皇上,您要為娘娘做主啊!”
這時。
朱寶瑜身後的兩名奴婢跪了出來,大聲痛哭:“娘娘打小就沒有吃過這等苦頭,朱家百年來為大錦基業鞠躬盡瘁,忠心耿耿。皇上,娘娘萬不能無緣無故被人欺負了去啊。”
“老奴乃是奉了夫人之命,追隨娘娘進宮,如今娘娘受了這般屈辱,老奴可怎麼和夫人交差啊皇上!”
“你胡說!分明就是瑜妃存心刁難我家娘娘!皇上!”
葉昭氣的一張小臉通紅,跪在地上,狠狠的瞪着那兩名顛倒黑白的奴才。
“奴婢與娘娘來御花園賞花,巧遇瑜妃,娘娘正打算向瑜妃行禮,誰知瑜妃竟對娘娘惡語相向,再三侮辱不說,還命人要將小花給打死!皇上,我家娘娘才是最冤枉的啊!瑜妃仗着自己身份尊貴,再三對娘娘惡語相向,可憐了娘娘,竟沒敢還嘴半句...”
說完,她就開始以手擦淚,小聲的啜泣起來。
....
瑜妃性格張揚傲慢,囂張跋扈。愛慕皇上多年,自是見不得皇上身邊有別的女人。
況且姝貴嬪身份特殊,瑜妃看她不順眼也不在這一日兩日了。
但是....
葉昭這丫頭戲也演的太過了?
她家娘娘難道就是省油的燈?
姝貴嬪進宮一年,獨得皇帝恩寵。
這一年的時間,仗着皇帝的寵愛,更是把後宮給玩的雞狗不寧,蛇飛烏龜跳的。
慈寧宮的太后,直到現在還被姝貴嬪給氣的昏迷不醒。
作為皇上身邊的心腹太監,目睹了這一年來,從姝貴嬪進宮后,后宮裏面雞飛狗跳的種種,蘇瑾嘆了口氣。
就好比今日,御花園這一出,皇上早就知道了。
得知了姝貴嬪沒吃虧,皇上就來的晚了些。
估摸着瑜妃娘娘要用身份施壓了,皇上怕姝貴嬪吃虧,就過來了。
“....”
閔姝放任男人動作溫柔的給她吹着手,如沐春風,又暖又癢。
她嬌艷欲滴的粉唇滿是委屈,抱着皇帝的胳膊撒嬌:“皇上,瑜妃姐姐罵妾身不要緊,妾身大度些,不讓皇上為難,不和她計較。但是,小花就是一個小小的畜生,又不通人性,瑜妃姐姐命身邊人傷它,它是太害怕了,所以才會在情急之下,抓傷了瑜妃姐姐的臉,絕非是妾身有意縱容它的。”
“嗯,情急之下。”
皇帝極盡維護。
“你胡說!皇上,老奴可以作證,御花園的奴才們也可以作證,姝貴嬪你分明就....”慕嬤嬤話音還沒落下。
就聽到帝王威嚴無感情波動的幾個字從薄唇吐了出來:“說,姝貴嬪可有縱容畜生傷瑜妃?”
御花園中跪地的一眾奴才,個個屏氣凝神,低垂着腦袋,大氣不敢喘一聲。
感受到皇帝冷冽森寒的眸光落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個個如芒刺在背,嚇得連跪都跪不穩。
“回...回皇...皇上,姝貴嬪...姝貴嬪沒有縱容小花抓傷瑜妃娘娘....”
“是...是瑜妃娘娘命奴才們打小花...小花情急之下...才...才...”
“放肆!”
朱寶瑜一聲怒斥,腫起的臉猙獰的可怕,她雙眸陰狠的快凝出冰來,狠狠的瞪向那一群跪在地上睜眼說瞎話的奴才:“你們的眼睛都瞎了嗎!若是那隻畜生情急之下,本宮臉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抓痕!”
“本來就是!”
閔姝一聲冷哼,諷刺看她:“後宮之中,一些后妃為了爭寵手段層出不窮,瑜妃姐姐貌美傾城,身份尊貴,只需稍一用手段,便可讓皇上的心落在你的身上。若是姐姐真的被妾身養的小畜生抓傷了臉,皇上怎麼可能會置之不理?”
蘇瑾:“....”皇上這不是真的沒理嗎....
“你想如何?”
錦夜離漆黑的眸子落在朱寶瑜血印子醜陋的臉上一瞬,皺眉:“身為三品宮妃,這般心狠手辣,規矩禮儀都學哪去了?”
“就是就是!”
閔姝一臉的痛心。
朱寶瑜氣的一張臉青白交替,連帶着臉上的血漬,都變得猙獰的可怕。
跪地的一眾奴才,身子皆是顫的厲害。
“皇上!!”
女人的怒容,皇帝全視而不見,在看到閔姝那雙小手沒有那麼紅了,才轉而將她的小爪子握在掌心,一副溫柔寵溺,呵護備至的模樣:“朕讓御膳房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魚。”
聽到吃的,閔姝眼珠子亮了,主動的抱上男人:“妾身就知道,皇上待妾身最好了。”
“那是,普天之下,朕也只對你好。”
見帝妃二人就那麼相擁着轉身離開,朱寶瑜氣的直接站了起來,快幾步上前,攔住他們二人的去路。
猙獰紅腫的一張臉,眼底的恨意如碎了毒的冰,死死的盯着閔姝。
“皇上,您就這般縱容她?”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皇上豈止是不相信她?他分明就是護眼前的女人護的緊!哪怕明知她故意縱容畜生傷了自己,也要替她開脫,堅信她說的是她先對畜生動的手。
想她入宮多年,小心翼翼的侍奉在他左右,從不敢逾越,做些讓他不高興的事。
而眼前這個女人,進宮不過區區一年,竟被他維護成這副模樣!
朱寶瑜紅着一雙眼眶:“皇上,您當真不為臣妾做主?”
“嗯。”
冷冷淡淡的一字回應,與面對閔姝時的耐心溫柔態度截然相反。
朱寶瑜:“....”
“....”
錦夜離冷冽的視線落在她腫脹的臉上片刻,又冷冷的吐了倆字出來:“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