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當水星月再次醒來時,已是次日中午,龍虎山莊議事廳已經結束會議數小時了。
水星月一睜開雙眸,第一個動作就是撫了撫自己的唇瓣。她不能確定那個霸道的吻是在夢裏還是真真實實地發生?如果是真實的,仇焰為什麼要非禮她?
她現在身在何方?
意識漸漸回到腦海里,水星月才記起自己被仇焰命人把她關了起來。
那個該死的仇焰為什麼要把她關住?
顧不了太多,水星月急着想逃跑。
她自床上坐起來,爬下床的動作忽地停了下來,愣愣地瞪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她記得自己是靠着門睡過去的,應該是饑渴交加而暈過去更體貼一點吧。她什麼時候爬到床上了?她哪還有力氣爬上床?而且她也沒有夢遊症。
難道……她的臉上飛起兩朵紅雲。她真的被仇焰非禮了!
好在身體上並沒有不適,知道他並沒有趁她昏過去后再占她的便宜。
這些人真怪,明明知道她不是他們要抓的人了,居然還把她關起來。關起來也就算了,還跑來非禮她。難道男人永遠都是只想着占女人的便宜嗎?
水星月對仇焰本來還有一點點的好感,因為他的臉上還有一點溫度,不像仇陽那樣冷冰冰,也不似仇炎那樣淡漠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死了都不關他的事似的。
現在她對仇焰也沒有了好感。
欺負她水星月的人,她有資格討厭他。
氣恨地抹着唇瓣,那是她珍守二十四年的初吻耶,居然在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就被仇焰強行奪去了。
此時水星月真懷疑仇焰從他大哥手裏把她救下來,就是為了占她的便宜。
不過……水星月記得自己狠狠地咬了仇焰一口,嗯,也算是替自己報仇了。
滑下床,水星月想把身上那套礙眼的孝服換掉,可是這個房間簡單得只有一張床,一張凳子,就什麼也沒有了,她到哪裏找衣服來換?肚子還是好餓,不知道門是否還上着鎖?
她試探地走去開門,沒想到門的鎖居然打開了。
肯定是昨天晚上仇焰那傢伙打開的。
被他強行奪去初吻換來逃跑的機會,似乎有點划算了。
水星月小心地走出關着她的房間,發現房間外面居然是回廓,她只得在長長而錯綜複雜的回廓尋找出路。
該死的!這迴廊又長又彎,真像那九曲十八彎的山路。她轉得頭都暈了,居然還是找不到出路,她懷疑這條回廓設有迷魂陣,否則她不可能走不出這錯綜複雜的回廓。
水星月懊惱地低聲咒罵著錯把她抓來的人不得好死,四處張望着,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離開。
驀然,她覺得一道淡漠冰冷的眼神從後面投射而來,她一轉身,冷不防就撞進了一道硬得像石頭的人牆。
什麼東西?
水星月錯愕地抬眼,看到一張英俊的臉,臉的主人實在是太好看了,好看到她都不知道能用什麼詞來形容他的英俊,只能用英俊來形容了,天知道這兩個字也不足以形容他的帥氣。只是那張臉上沒有什麼的表情,就跟那些石雕一樣,空有外表而沒有表情。那眼神不但冷且帶着怒氣。
他是……
他是誰?英俊的外表,淡漠的表情,似曾相識卻又顯得陌生。
皺着眉頭想了很久,水星月還未記起這張臉的主人。
淡漠的表情?淡漠的表情……
水星月驀地瞪大了眼,他不是仇炎嗎?
那個跟仇陽一樣冷漠的男人!還曾經是警察局長的男人。只是他如此的淡漠,當真如桃花眼男人所說,曾經是警察局長嗎?
水星月本能而急急地後退幾步,與仇炎保持着距離。
仇炎冷冷地瞪着她,令她的頭皮一陣陣地發麻,身體都差點要顫抖了。為了打破被冷眼瞪死的僵局,水星月不得不先低頭。遲疑半響才小聲地開口:“呃……請問……你能帶我走出這回廓嗎?”
仇炎還是冷冷地瞪着她。
水星月低下頭不敢接他的眼光,從而忽略了他眼裏的探尋。
仇炎心裏想着一個問題:這個女人雖然不是尹靜雲,但是真的跟尹靜雲長得一模一樣,除了脖子上的玉痣之外。為什麼大哥說她任由三弟處置時,三弟會露出興奮之情?她有什麼值得三弟露出興奮之情?
長得跟尹靜雲一模一樣的面容,讓他看到了她就像看到尹靜雲一樣,只會生出厭惡感。而三弟卻露出了興奮之情,難道三弟忘了尹靜雲那副好面容的外表下是多麼骯髒的心靈嗎?
仇炎只顧着指責尹靜雲,卻忘了他們的心靈一樣乾淨不到哪裏去。或許他們是黑道上的天子驕子吧,在他們的意識里,永遠只有他們指責別人而沒有人指責他們,哪怕他們真的錯了,也不會道歉,更不可能直接承認自己錯了。
他是啞巴嗎?
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水星月在心裏咒罵著。
水星月發覺自己原來比想像中還要多話,被抓到這裏后,她的話說得比平時多了不少。就連在心裏咒罵的聲音也多了。
得不到仇炎的回答,讓水星月失去了耐心。
她讓自己再次大膽地仰起頭看着仇炎。心裏不停地跟自己說:不用怕,眼神再利,終是殺不死人的,不用害怕。可惜她的語氣泄露了她的害怕。“你……你能帶我……走出去嗎?”
仇炎終於有了反應,他扯動了嘴皮吐出嘲諷的話來:“原來你不會走路呀。”真的不是尹靜雲,連最簡單的迴廊迷陣都走不出,山莊裏還有其他的迷陣,她不是更走不出去?水星月這一開口讓仇炎回到現實中來,讓他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水星月,而不是他們憎恨的后媽。
其實焰弟多此一舉了,不用把她關起來,只要不是地獄王國的人,來到這裏都會走不出去的。因為最難走的竹林陣就設在山莊一入門之處。
久等的答案居然是一句諷刺的話,讓水星月氣結。
她氣怒地瞪着仇炎,忘記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氣呼呼地道:“什麼不會走路?要不是這像迷陣一樣的迴廊,我哪裏走不出去?我此刻早就逃到天涯海角了。你以為我是諸葛亮嗎?懂得那些什麼八封陣嗎?”
什麼嘛,錯的又不是她,為什麼要讓她受到他的冷嘲熱諷?
她真想揮出一拳,把這座冰山打碎。可是她的心裏卻在偷偷地道,如果她打得過他的話,就請動手吧。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了。想想也不為過吧,她已經夠倒霉的了,如果連心裏都不能有反抗的想法就真是太不公平了。
公平?這世間上真有公平可言嗎?
仇炎挑眉地看着面前這個小女人,瞄到她的小手居然緊握成拳,他心裏輕蔑一笑,難不成這個小女人還想打他?
“怎麼,你想打我嗎?”一向不多話的仇炎忍不住開口挪揄着。俊美的外表下他可是很能打的,別說是一個纖弱的女子,就算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呃?”水星月了愣了愣。
打他?
水星月低下頭,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緊握成拳,準備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揮出一拳。嗨,她的內心誠實多了,也勇敢多了。
水星月當然知道自己打不過仇炎,她極不情願地鬆開了拳頭,不甘地說著氣話:“我哪敢呀?你們殺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又不是嫌命長了。”
仇炎忽然跨上前一步,大手一伸抓住水星月的手,一用力把她帶進他的懷裏。
“你幹什麼?”水星月驚慌地推打着他。這些男人不會個個都是餓狼吧?也是有這個可能的,雖然剛被抓到這裏來,她也發現這裏的女人不多,而大部份女人都是結了婚的婦女。
“你有何不同?”仇炎只想知道她與尹靜雲之間到底有何不同,為何能讓他的三弟興奮。瞄到水星月驚慌的神色,他吐出淡漠的話語:“怎麼?憑你這點小姿色以為我會看上嗎?”
“什麼?我哪有什麼不同?我還不是跟你一樣有着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嗎?”水星月奮力地推着他,只想快點逃出他的銅牆。這些男人肯定都是練家子,肌肉都硬得像石頭。當水星月聽到仇炎最後一句話時,她氣恨地道:“我怎麼知道你們這群色狼!”任何一個女人此時此刻都會懷疑對方是想占自己的便宜。
小姿色?如果她是小姿色,他們男人為什麼一見到她,就會兩眼發直,直流口水?
哼!分明是這傢伙貶低她。
掙不開仇炎的懷抱,水星月忍不住用力地戳一下仇炎的銅牆,嘀咕着:“像石頭一樣硬。”
仇炎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嚇人,讓水星月錯愕不已,不明白他的臉色為什麼會變得陰沉,難道是她說他的胸膛像石頭一樣硬嗎?如果是這樣,那她說他的胸膛像水一樣柔,他會不會高興得發癲?
仇炎陰狠地瞪着眼前這個錯愕地看着自己的女人。這個女人也像尹靜雲一樣,不懂得羞恥。剛剛還一副奮力反抗的樣子,卻在下一秒鐘像挑逗似的,戳他的胸膛。如果不是他對女人的興趣不大,說不定他會上她的當呢。
仇炎用力地把懷裏的人兒推倒在地上,然後冷着臉轉身離去。
水星月瞠目結舌。
他這是什麼態度?想占她的便宜時,就把她強行帶進懷裏,討厭時就毫不客氣地把她推倒在地上。怎麼他變臉比翻書還要快。
姓仇的傢伙都不是好人!
望着漸行漸遠的高大身影,水星月忽然記起來,他還沒有帶她走出這該死的迴廊呢。
“喂……”
水星月爬起來,立即朝仇炎追去。
仇炎並沒有回頭,更不可能停下腳步。
水星月像個跟屁蟲一樣,緊跟在他的後面,她就不信走不出這該死的迴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