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天氣很冷,沒有陽光,很陰沉。
再次走進地牢裏的仇陽,依然如萬年寒冰一樣冷,英俊的臉上面無表情,看到依然昏迷不醒的水星月時,冷眸依然帶着殘忍。
看到那張原本是俏麗的臉上此時血肉有點模糊,“賤人”兩個字清晰可見,極其刺眼。仇陽還覺不解恨,他決定今天親自押着她到大街上遊行,讓所有人都知道背叛他的下場,讓她一輩子都無法再抬頭見人。
“把她弄醒后架出去!”冷冷地拋下命令后,仇陽轉身離開地牢,他身後的黑衣人立即按他的吩咐端來冷水朝昏迷不醒的水星月潑去。
一盆冷水潑下去后,水星月沒有反應。
第二盆冷水潑下去后,她的手動了動。
第三盆冷水潑下去后,她才悠悠地醒轉。
還來不及反應,還未真正清醒,她就被兩個黑衣人無情地架了起來,架出了地牢。
“你說什麼?”仇炎猛地站起來大聲質問着地一。
“旭哥死了,死在王的槍下。”地一輕輕地答着,心裏有着惋惜與同情。他早知道那個姓水的女人是禍水,偏偏自己的主子卻一頭栽進那禍水之中不能自拔。在他的眼裏,絕色而深愛主子的沈如濃就比水星月要好上一百倍。真不知他的主子眼睛是不是瞎了,居然看不到沈小姐的好。不懂得憐取眼前人,卻偏偏要去和王爭奪一個禍水。
“為什麼?”一旁的沈如濃也是大吃一驚。
“與王的女人有情,被王當場捉到,所以旭哥就死了。”
“那她呢?”仇炎的心瞬時焦急萬分,他深知兄長的無情與殘忍,不知道兄長又會以什麼手段對付她。
看了仇炎一眼,地一不知道該不該把事實告訴仇炎。
“快說!”仇炎差一點就要把地一揪了起來。
“少主。”地一咬咬牙,看着仇炎,答道:“她被關進了地牢裏,王在她的臉上烙下了‘賤人’兩個字,她不堪忍受此痛,聽說昏迷至今未醒。”禍水就該有此下場。
仇炎震驚得差點跌倒,他咬牙切齒地低吼着:“仇陽!”居然如此傷她!
沈如濃也震驚得久久無語。
“什麼時候的事?”仇炎低聲詢問着。
“昨天。”
用力地捶打着桌子,仇炎恨自己不知道,無法救她脫離痛苦的深淵。
猛地上前用力地揪住地一的衣領,仇炎兇狠地吼着:“昨天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麼呀?”他一直想爭奪,一心想捧在手心裏呵護的人兒呀,卻被仇陽如此地傷害,而他居然不知情。
痛苦像泉水一樣湧上心頭,仇炎恨不得立即衝進龍虎山莊殺了仇陽。
“屬下也是剛剛才知道。”地一被仇炎的兇狠赫住了。
甩開地一,仇炎如風般颳走了。
“炎。”沈如濃立即追了出去。
仇炎親自駕車,帶領着他的黑勢力直奔龍虎山莊。
明白仇炎的舉動,沈如濃轉身又回來,回到她的房間拿起那包她親自製造的軟骨散,她知道兄弟決鬥的一天終是到來了。
仇炎還未到達龍虎山莊,還在大街上時就停了下來,只因為他看到了更讓他心痛,更讓他憤怒的事情。
龍虎山莊裏面的黑衣人就像押犯人一樣,把渾身混透的水星月架着在大街上步行着,而水星月臉上那刺目的“賤人”兩個字讓所有路人竊竊私語。
面無表情的仇陽坐在車內跟在後面慢慢地行走着。
被強行弄醒的水星月此時就像一個沒有了生命的木偶一樣,任人擺佈。
她根本就沒有力氣走路,如果不是黑衣人架住她,就算是爬,她也爬不動。
路人的竊竊私語,指指點點,她彷彿沒有聽到似的,雙眼空洞無神,神情獃滯。
仇炎立即跳下了車。
他帶來的人立即拉開架勢,攔下了仇陽等人的遊行。
仇陽慢慢地鑽出車內,挑眉看着仇炎,冷冷地道:“炎,你是來看這個賤人的嗎?看吧,你為了一個賤人與大哥反目,值嗎?”
“仇陽你不是人!”仇炎咬牙切齒地吼着。
他不相信水星月與嚴旭有情。
她如果是賤人,她就不會成為仇陽的女人。
仇陽冷笑着:“我如果不是人,你也不會是人,別忘了咱倆可是同一娘胎里爬出來的。如果不想動手的話,立即讓你的人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仇炎深深地看着水星月,拒絕地說道:“今天我不帶走她,我就不是仇炎!”
“殘花敗柳,人盡可夫的妓女你堂堂少主也要?”仇陽吐出口的話儘是對水星月無情的傷害。
“我不准你污辱她!”仇炎猛地掏出手槍指向了仇陽。
瞬時仇陽那五十個守衛齊刷刷地用槍指向了仇炎。
仇炎對水星月的在乎讓仇陽醋海翻浪。
“沒有人可以從我手上帶走她!”冷冷有力地宣告,仇陽冰冷的俊臉上凈是殘忍。
這時一輛車開到了仇陽的身邊停下,仇焰跳了下來,他急急地哀求着:“大哥,求求你不要再傷害她了。”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呀。當他沉浸於報復的快感當中時,卻也讓她受到了最重的傷害。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帶着看戲的心態對待水星月,可是當他得知仇陽居然殘忍地在水星月的臉上烙下“賤人”兩個恥辱的字時,他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樣痛。後悔就如同潮水一樣湧來把他淹沒。
仇陽嘲笑着:“怎麼?你們都嘗過她的騷味了?個個都如此緊張她。”話里的醋意更深。明明知道他是水星月的第一個男人,他還是無情地嘲笑着。
“大哥!”仇焰的臉上滿是痛苦。
雙腿一軟,他直直地跪在仇陽的腳下,痛苦地哀求着:“大哥,求求你放過她吧。”
追趕而來的寒涵看到仇焰下跪的那一幕,震驚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的心也碎了,原來在仇焰的心裏,依然只有水星月一人。
再看着那個眼神空洞,神情獃滯的水星月,寒涵覺得此時的水星月依然比任何女人都要幸運,因為每個深愛着她的男人並不因為她面容被毀而棄她於不顧,反而還對她一如以往般愛着。這種愛,是其他人都無法取代的。
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手,此時的雙手也粘上了陷害水星月的罪惡。
她傷害了水星月卻還是無法得到仇焰的愛,在仇焰的心裏,永遠都只有水星月一人,她就算為仇焰做任何事情,都故不過水星月在仇焰心裏的位置。
驀然明白,寒涵的心也冷了,也釋然了。
帶着對水星月深深的愧疚,寒涵轉身悄然離去。
她該回家了,她該清醒了。
兩個弟弟的舉動讓仇陽更加的狂怒。
他冷冷地命令着:“把焰少主帶走!”
兩個黑衣人強行把仇焰帶走。
仇焰一邊掙扎着,一邊大聲哀求着:“大哥,放了她吧……”
一揮手,兩個黑衣人明白仇陽的意思,用力在仇焰的后脖子上劈下去,仇焰立即被打昏了。
再冷冷地面對仇炎,仇陽扯動嘴皮冷冷地道:“仇炎,如果你再不讓開,我就不客氣了。”自家人打自家人,全因眼前那個賤女人。
“帶不走她,我是不會讓開的。”仇炎的語氣同樣冰冷,冰冷之中帶着堅定。
就在兄弟倆劍拔弩張之時,槍聲傳來,兄弟倆的手下都倒下了幾個。
刑浪帶着他的人馬出現在眾人面前,開槍的正是他的手下。
刑浪的出現更讓仇陽狂怒。
所謂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沒有言語,三方的人馬為了水星月立即交鋒起來。
或許都知道各自主子的心思吧,沒有人把槍對準水星月的。
大街上的路人早在槍聲響起時就四散逃竄了。
黑道上的戰爭,還是少看為妙,只怕看了也會惹來殺身之禍。
仇陽沒有動手,只是帶着冷冷的眼神看着混亂的場面。
仇炎與刑浪也沒有動手,而是站到了仇陽的面前。
三個男人互相瞪視着,仇炎與刑浪的槍都指着仇陽,而仇陽身後那五十個守衛卻指着仇炎與刑浪。
水星月還是相同的表情,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炎,快閃開!”忽然傳來沈如濃的聲音,便見一團人影如鬼魅一般出現,並在人群中穿插。
仇炎聽到沈如濃的聲音后,立即後退閃到了一邊。他記起沈如濃說過對付仇陽的軟骨散聞到都會全身無力。
沈如濃是仇陽的師姑,武功與仇陽同出一轍。而她的鬼魅身法就連身為仇陽的守衛也無法看清,更別說打中她了。
刑浪素有神槍手之稱,都未能打中仇陽,那五十個守衛也就更不可能打中沈如濃了。
聽到沈如濃的聲音,仇陽也施展與沈如濃同出一轍的武功擋住沈如濃。
戴着防毒面罩的沈如濃並不與他過招,虛發幾招后,就轉而對付五十個守衛,她的身影在他們當中快速地穿插着,並拋散軟骨散。因為仇炎曾經說過不會留下這五十個守衛的性命,而要對付仇陽,首先就要拿下這五十個守衛。
仇陽不知道沈如濃向自己的守衛拋散什麼粉末,他憤恨地撲向沈如濃,心裏的想法還是決不讓任何人帶走水星月。
沈如濃手裏的最後一把軟骨散撒向了撲向她的仇陽。
當沈如濃的身形定住時,是這樣的場面,五十個守衛手裏的槍都不見了,全被沈如濃奪走了,他們全都無力地倒在了地上,仇陽雖然還站着,卻再也無法施展他傲人的武功。
“沈如濃!”破天響的怒吼。
仇陽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栽倒在自己的師姑手裏。他知道自己的師姑醫術高超,也知道武功與自己不相上下,更清楚一旦真正交起手來,沈如濃並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從來不擔心沈如濃能幫助仇炎奪取他的王位與女人,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沈如濃會用如此小人的手段對付他。
看着憤怒的仇陽,沈如濃苦笑一聲,嘆道:“師姑早就跟你說過,有一天師姑傷了你,你不要怪師姑無情。”
刑浪躲閃不及也聞了軟骨散,此時也全身無力了。
藥味很快就在空氣中消失了,但是聞了軟骨散的人卻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體力。
仇炎立即走到仇陽的跟前,冷冷地諷刺着:“想不到吧?”然後他用槍指着仇陽的腦袋,示意沈如濃控制住刑浪。
三方交戰的人馬發現情況有變時,為時已晚。
所有人都停止了開槍,但是三方人馬還是各自用槍指着對方。
刑浪帶來的人最多,看到自己的幫主落入沈如濃的手裏,他們都焦急萬分。
地獄王國的人看到他們高高在上的王居然會落在炎少主手裏,震驚多過焦急。
在他們的心裏,王不止是高高在上,還是一個世間奇才,只因為王有着當今世上少見的身法與輕功。如今王居然落在炎少主的手裏,大大地打擊了王在他們心裏的地位。
“全都聽我命令,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仇炎揚聲冷冷地開口。他看一眼沈如濃,眼裏有着感激,眼神示意沈如濃在他離開後放了刑浪,因為刑浪帶來的人數太多,不放了刑浪,只怕地獄王國會吃虧。
沈如濃點點頭,明白仇炎的意思。
“仇炎,你想怎樣?為了一個賤女人,你居然用下流的手段對付你的大哥!”仇陽憤恨地低吼着。
仇炎冷笑着,冷冷地看着仇陽,冷冷地道:“我說過,我會奪取王位與她。”
他抬眼掃視一下地獄王國的人,冷冷地道:“不想死的都回到龍虎山莊去。”
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覷,似乎明白了今天將是改朝換代的時候,各自深思了很久,才一個個地回頭向龍虎山莊而去。
他們只忠於王國,無論誰當王都一樣。
仇炎喚來地一,把仇陽押進了車內,並吩咐地一帶人回到龍虎山莊后,立即控制整個山莊,並把仇陽關進石牢裏,而他則走向了水星月。
兩個黑衣人看到他走近,連忙鬆開了水星月。
失去了力量的支撐,水星月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星月。”仇炎三兩步上前把水星月扶了起來。
而此時兩行清淚慢慢地滑出眼眶,水星月雙眼一閉,昏死過去。
“星月!”仇炎心痛地搖晃着水星月的身體,發覺水星月的身體很燙,連忙摸向她的額,很燙,仇炎忍不住低咒着:“該死!”她居然在發燒。也是,天氣這麼冷,她全身濕透了,不發燒才怪呢。仇炎的大手輕摸過水星月的額后,卻不敢撫上水星月血肉有點模糊的俏臉,就怕輕輕的碰觸也會讓水星月痛上加痛。
抱起水星月,仇炎火速地鑽進車內,開車直奔醫院。
當曲終人散時,沈如濃不再控制刑浪,她淡淡地對刑浪說道:“刑幫主死了這條心吧,她將會是地獄王后。”仇炎一旦繼位為王,他一定會娶水星月為妻的。
帶着莫測高深的眼神看着沈如濃,刑浪不知是褒還是貶地說道:“沈小姐是刑某見過最大度的女人。”
沈如濃苦笑一聲,施展身法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