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皇後設宴
第49章皇後設宴
“宮裏接二連三的出事,先是淑惠妃,再是你,現在居然連月妃那裏也險些遭了毒手。”福臨面色凝重,“朕這次一定要找出這下毒之人,居然敢毒害龍裔。”
我虛弱的靠在福臨身上,“無論如何,不能再讓月妃的孩兒出事了。皇上一定要派人好好保護月妃妹妹啊。”
福臨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這些你不用操心了,你只管好生養着。朕自有安排。”
幾日後,果然不出我所料,月妃那裏的糕點被查出是皇後派人送來的。福臨往鍾粹宮派出了很多御林軍保護月妃,可是月妃卻以為福臨是為了看守她,等她生下孩子后火焚祭天。月妃的神經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時而清醒,時而胡言亂語。終於有一天,在月妃神志不清的時候,她說出了當年是皇后指使她給我下的墜胎葯。
宮中一片混亂,皇后善妒,指使他人毒害皇嗣,條條都是可是掉腦袋的罪。宮裏人心惶惶,下人們私下紛紛傳言,說皇上已經不止一次說出要廢后。
后宮裏的人是最會審時度勢的,淑惠妃在落霞宮,月妃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就連皇后也有可能地位不保,而我是這場混戰中唯一的勝利者。妃子們紛紛向我示好,有的妃子甚至還告訴了我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秘聞。
原來皇后也曾有過孩子,只是被前皇后秘密的給謀害了。真是好笑,宮裏的把戲一代接着一代,一招傳一招。新的陰謀總是會層出不窮,鬥爭永遠都沒停過。
外面斗他個昏天暗地也與我沒有什麼關係了,我呆在永壽宮裏,踏着積雪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福臨一臉怒氣的走了進來,我忙迎上前,給他倒了一碗奶茶去去寒氣。福臨喝了一口,“這些個老臣們真是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裏了,居然敢管朕的家事了。”
我沒有問,不用猜我也知道,福臨想廢后,肯定是遭到了眾大臣的強烈反對。我為福臨捶着肩膀,“皇上,臣妾不敢奢求什麼身份地位。只要能陪在皇上的身邊,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才人都行。”
福臨握我的手,印上了一個涼涼的吻,“朕怎麼捨得讓你受委屈,朕答應過你的,會給你最好的東西。日後你和朕的孩兒,也會有最尊貴的身份。”
第二日,我意外的接到慈寧宮的傳旨,老太后要見我。我頓時心裏就明白了,該來的總會來的。正如我先前告訴明月的一樣,在這個后宮裏面是沒有任何秘密的。
皇太后一臉凝重的看着我,許久沒有說話。蘇麻喇姑端着鎏金鏤空熏香爐站在一邊,煙霧在大堂上渺渺繚繞顯得氣氛更加嚴肅。
皇太后咳嗽了一聲,“賢妃啊,近來哀家可是想你想的緊啊。身子好些了嗎?”
我福了福身,“謝老佛爺點擊,身子沒什麼大礙了。其實臣妾一直想來給老佛爺請安的,可是又怕繞了老佛爺的清凈。”皇太后自從入冬以來就一直在禮佛,所以若是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旁人是不許前來打擾的。
“哀家每日燒香拜佛,無非就是求的這大清朝能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皇太后沖我招了招手,“來,坐在哀家旁邊。”
皇太后撫了一下斑白的鬢角,“哀家一十三歲入宮,二十五歲生的皇上,算來在後宮裏也有二十餘年了。”皇太后頓了頓,“這後宮的勾心鬥角哀家見的多了,這麼多年來哀家看的也煩了。也不希望再有傷天害理的事情出現了,賢妃,哀家的話你明白嗎?”
太后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也容不得我再裝傻充愣了。“臣妾敬遵老佛爺教誨,日後臣妾定當遵循自己的本分,安心伺候皇上。”我跪在皇太後面前,前額伏地,畢恭畢敬的回答。
“起來吧。”皇太后微微一笑,“蘇茉兒,把東西拿過來。”蘇麻喇姑從外面端着一個鳥籠子進來。太后看着籠中歡蹦的鳥兒說道:“這是西域進貢的金絲雀,品種高貴。只有純種的金絲雀才能繁育出最優秀的後代,若是血統不純了,那這金絲雀也便不叫金絲雀了。就和外面飛的小家雀別無二致了。”
太后壓低了聲音,“雖然福臨子嗣單薄,但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亂了血統。皇家的子嗣可不是一般人想生便生的,更何況還只是一個下人。”
“這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月妃的胎兒怕是也保不住了。不過這也是她自作孽,居然敢燃魅香惑主。就當是給她個教訓吧,讓她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皇太後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皇室血統豈容得一個丫鬟覬覦,還想母憑子貴?”
聽到太后這麼說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太后一直都知道后宮裏面所有的事情。可是卻按兵不動,看着我們這些人鬥來鬥去,就和跳樑小丑一樣。我還暗自得意,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是殊不知我的一舉一動全被太后看在了眼裏。
“今天哀家就把這金絲雀送給你了,好生養着。也沾粘喜氣,早日為皇上添個一兒半女。”太后揉了揉鬢角,“哀家年歲也大了,原本是不願再理會這宮裏的是是非非了。可是我這個侄孫女不識大體,一個皇后居然給妃子下毒,真是罪不可赦。”然後話音一轉,“她也知道自己錯了,前些日子我罰她去佛堂抄寫經文。依哀家看,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臣妾明白,再說這事也不能怨皇後娘娘和淑惠妃妹妹。定是那月妃為了爭寵,在背後胡亂說的。”
皇太后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皇上日理萬機已經很是疲憊了,這後宮的事情最好就不要煩了皇上。”
我結果鳥籠,低下頭說道:“臣妾知道該怎麼辦了。”
回到永壽宮,我早已出了一身的冷汗。靈兒看到我這樣忙把我扶到了床上,“娘娘,您這是怎麼?老佛爺為難您了?”
我喝了幾口茶,強壓住了內心的不安:“老佛爺大概已經知道我給明月下藥的事情了,只是很隱晦的提醒了一下我。”
靈兒頓時慌了神,“啊?那怎麼辦啊娘娘,這可是死罪啊。”靈兒急得跺着腳在屋裏走來走去,“娘娘,若是老佛爺發現了這件事情,您就說是我乾的吧。您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我想給娘娘抱不平才給月妃下的毒。反正我只有一個人,賤命一條。”
我瞪了靈兒一眼,“胡說什麼呢,我可是一直都把你當做我的親妹妹。這件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靈兒一臉擔憂的看着我,我看了看帶回來的金絲雀,“就算我不下毒,皇太后也不會讓那個孩子留下來的。明月腹中的孩子從一開始就註定活不長。若是我不動手,只怕太后就要按耐不住了。”
“真的嗎?娘娘您真的不會有事嗎?”
“你放心吧,若我有事,皇太后就不會警告我了。太后這回找我去,主要是希望我能勸皇上饒了皇后和淑惠妃。若是我出事了,只怕皇上更是要遷怒於皇后了。”
靈兒想了想,“那娘娘您打算怎麼辦呢?”
“當然是應了太后的話啊,咱們也可以清閑一段時間了。”我輕叩茶碗,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仍人宰割的賢妃了。
如今在外人看來我是宮中最為得寵的,所以太后讓我去給淑惠妃求情。我現在也充分明白了皇後背后強大的實力——有皇太后,有國舅爺,尚書大人還有以前最為得寵的淑惠妃。我與皇后的關係已經勢如水火,只怕寧靜的日子沒有幾天了。
我站在窗前,窗戶打開,細雨打在未凋落的秋葉上,有些潮冷。我怔怔地望着,沉澱着一種閑散的安定。近處走來的宮女看見我,連忙躬身施禮。
想到自己先前的做法不由的有些懊惱,自己太過鋒鋩畢露,現在宮中表面上一片寧靜,可是在宮中,妒忌,總有一日會來的。想着想着福臨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
“皇上,”我以含淚的未向迎向福臨,“今天臣妾陪老佛爺去禮佛,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情,就當是為我們未成謀面的孩兒祈福好嗎?”
“是什麼事啊?”福臨微笑着,“朕一定會儘力答應你的。”
“臣妾想到淑惠妃妹妹至今仍在落霞宮悔改,雖說妹妹讓日陷害於我。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臣妾也不希望加深我們孩兒的罪孽,讓他早日投胎到好人家吧。”我滿面憂傷的神情,淚水也簌簌落了下來。
“你看你,怎的哭了起來?”福臨笑着替我擦拭眼淚,“淑惠妃心存歹毒,讓她去落霞宮悔過已經算是輕的了。”
“可是臣妾還在老佛爺面前說了,要一心從善,放下過去的恩怨,專心伺候皇上。如果皇上不答應,那臣妾不就是說謊了么。”
福臨看我這個樣子,便答應我了。
福臨走後貞妃來了,聽說了我求皇上放了淑惠妃的事情后幫我分析着:“常言說的好,以毒攻毒。別看淑惠妃只是一個小小的妃子,可是背後那可是有皇后和老佛爺當靠山呢。你讓皇上放了淑惠妃,在老佛爺那裏也會領你的人情。第二,皇上要放淑惠妃不管怎麼說也是要和你說一聲的,畢竟當日淑惠妃是因為陷害你才被趕去落霞宮的。可你主動提出放了淑惠妃,這樣在皇上的眼裏你更是越發的識大體,不善嫉了。着簡直就是一箭雙鵰。”
下午離天黑還早,靈兒就興沖沖的跑進了永壽宮。人剛到門口,就老遠的叫着,“娘娘,娘娘。”
我走過去,用手掌輕輕地在她臉上拍了一下,以示懲罰。“做什麼大呼小叫的。”
靈兒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道:“娘娘,果然和您想的一樣。淑惠妃知道是您求情放她出來后,馬上就開始罵您。說您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還說您就是狐狸精轉世。反正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連宣讀聖旨的公公都罵了。當時掌事公公的臉就黑了下來,回去就一個字不差的告訴了皇上。皇上勃然大怒,說淑惠妃不知好歹,罰她在永和宮裏抄寫一百部經文。讓她靜心寧性,一日沒有抄完,一日不可出宮。”
我輕輕點了下頭,以示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完全都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淑惠妃家世顯赫,又有皇后和老佛爺撐腰。在後宮之中一直都是耀武揚威的,這回因為我讓她去落霞宮悔過,想必她早就心懷不滿了。原本以為皇上肯定是念及舊情讓她回到了永和宮,可是後來知道她能出來全是因為我去求了情,以她那樣的性子,怎麼會善罷甘休呢。
沒過幾日皇后便派人來下帖子,說是要在坤寧宮特意為我設宴。靈兒擔心的看了看我手中的帖子,“娘娘,皇後娘娘突然設宴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我搖了搖頭,“不會,她是個聰明人,她即使想要害我,也不會讓我在坤寧宮出事的。”
我一到坤寧宮皇后就連忙安排宮婢:“快給我妹妹賢妃看茶。”皇后拉着我的手,徐徐說道:“以前都是姐姐一時犯了糊塗,才聽了月妃那個小賤人的挑唆。姐姐也知道錯了,這不特意設宴就當給妹妹賠禮道歉了,妹妹大人有大量不會記恨姐姐吧?”
“姐姐嚴重了。”我垂着頭,“妹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麼會記恨姐姐的。要怨就怨月妃妹妹不懂事,當年我可是拿她當親妹妹一樣的對待,可是誰想到她竟然心思如此歹毒,還陷姐姐你於不義。”我抬起頭時,眼眶中蓄着清淚。
女人的淚水能贏得男人的同情,有時,也能贏得女人的同情。皇后看到我欲垂未下的兩眶酸淚,神色也有些動容,更加緩和地說:“後宮之中你爭我奪的事情太多了,我也知道你是委屈的,畢竟一開始淑惠妃她……哎,不說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好妹妹。若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就儘管來找我好了。”
“姐姐——!”我激動地跪了下來,“皇後娘娘的恩典……”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我進宮之後一再擔心,自己得寵多日怕眾姐妹心生不滿。妹妹其實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一心一意伺候皇上,妹妹絕對沒有覬覦過姐姐的后位啊。”
“妹妹,可別這麼說,姐姐相信你的話。進了這後宮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皇后笑呵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姐姐給你準備了一些吃食,一會兒你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若是喜歡啊,下次我就讓廚子多做些給你送去如何?”
“謝娘娘厚愛。”
皇后滿意的點了點頭,由於皇上還沒有下朝,皇后就讓宮女扶着我先到內堂休息了。進來內堂后,我才鬆了一口氣。皇后的話無疑是對我的警告,我是不會相信皇后真的會被自己感動的。如果的這段日子我學會的最重要的一條便是:不相信任何人。
福臨興沖沖地趕到坤寧宮,皇后忙迎了上去,“皇上,今兒來得怎麼這麼早啊?看皇上滿面春風,大概有什麼喜事吧?”
“皇后高興,朕自然也高興。”
皇后閃后一步,打量着福臨:“一天不見,皇上這話說得和抹了,蜜一樣的甜。”
福臨尷尬地笑了笑,“聽小吳子傳話,今兒要在你這兒吃飯。”
“是啊,臣妾知道前些日子臣妾做了些糊塗事,惹的皇上不快了。”皇后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我,“前幾天臣妾也請皇上來臣妾這裏吃飯了,可是皇上總是忙的不肯來。今兒個怎麼一叫,皇上就來了?”
福臨臉色一下變的有些不好看,我不由得覺得皇后還真是不了解福臨啊。福臨最討厭皇后這副明知故問的樣子,可是皇后還偏偏老是自作聰明。
皇后把我拉了過來,“這不我還特意讓賢妃妹妹來了,也當是給她賠不是了。”
我裊裊地走上前,給皇上、皇后各施了一個禮,口稱:“臣妾見過皇上、娘娘。皇上,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
福臨滿懷喜悅,宣令太監:“傳御膳。”
不一會兒,尚食令親自領隊,二十多個太監,每人手托六個盤子,排成兩路長隊上了了。屋裏立即香氣撲鼻,醉人心田。
酒端上來了,三個人先喝酒,各滿了斟上一杯。福臨指着酒給我哦介紹說:“這可是先皇還未出世時釀的酒,已在窖中儲藏了50多年了。其酒香氣濃烈,甘甜易醉。上回賢妃喝的時候就醉在了朕的懷裏,賢妃你這次可不要再貪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