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我現在的工作和以前不同了,我很忙,可能有時就會忽略了你,但是你要體諒我啊,我也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你不能因為我忙,就去找你的老情人吧……”梁鑫小聲辯解道。
“梁鑫,你最近變得讓我有點不認識了,已經不是我以前認識的梁鑫了,我不明白我們之間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回到以前,或許,也回不去了吧。”文君喃喃自語道,眼裏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
“文君,你在說什麼呢?什麼以前的我現在的我,我就是我,我一直沒變,還是那麼愛你,你不要胡思亂想嚇我了。”梁鑫聽着文君的話,不知怎的,就是覺得有些慌。
梁鑫的手機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他掏出手機一看,是宋茜打來的,他想也沒想就摁掉了,過了一秒鐘,電話又倔強的響了起來,文君冷眼看着他,梁鑫只好把手機關機了,文君轉過頭去,也沒追問。
梁鑫有些心虛的解釋道:“是打錯了,最近老是有打錯的電話,老婆,你原諒我好嗎?如果你不原諒我,我就一直跪在你面前,如果這你還不解恨的話,你就打我,使勁抽我,不,還是我自己來吧,免得弄疼你的手。”梁鑫說完就猛抽自己耳光,聲音在房子裏又脆又響。
“你瘋了?”文君忍無可忍,低吼道。
梁鑫住了手,擦了擦嘴邊溢出的一點血絲,說:“只要你能消氣,能原諒我,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我已經不生氣了,我想休息,你回去吧。”文君不看他,聲音冰冷,她已經厭倦了梁鑫每次先傷害她再自己自殘求她原諒這一套了,梁鑫越是這樣,文君對越是反感。
“好,只要你不生氣,你原諒我,你說怎樣就怎樣。”梁鑫如釋重負的扶着床站起來,拍了拍已經麻木的膝蓋。
“對了老婆,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梁鑫小心的央求道,看文君沒出聲,就自己說道:“如果……如果明天醫生檢查的時候問起你頭上的傷,你能不能……能不能說是不小心撞到的?”
文君冷笑了一聲,心裏五味陳雜。
第二天,醫生邊仔細檢查文君額頭上的傷口邊問道:“你這傷口怎麼弄的?”
梁鑫在旁邊趕緊答道:“她進門換鞋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撞到鞋櫃的尖角上。”
“自己撞的?這傷口挺深的,不像是自己撞的力度啊。”醫生又仔細看了看,輕輕搖了搖頭。
“呵呵,我們家的鞋櫃比較尖,回去要換一個了。”梁鑫打着哈哈。
醫生看了看文君,她一言不發,臉色難看,再看梁鑫,一臉的心虛,醫生也就心領神會的不再追問了。仔細檢查過後,確定沒有傷到裏面,只是皮外傷,醫生給她換了葯,囑咐她不要沾水,並告訴她,以後額頭上可能會留下一個小疤,文君就像沒聽到一樣,獃獃的沒出聲,只是定定的望着窗外的天空。
文君在醫院住了兩天,醫生檢查說沒問什麼問題了,梁鑫就帶着她出院了。文君額頭上的傷還貼着白紗布,為了不引人注目,梁鑫從家裏給她帶了一頂寬沿的太陽帽,讓她帶着回家。
家裏梁鑫已經提前回來收拾過了,文君包包里的東西梁鑫也撿起來放了回去,只有手機,他檢查了裏面的通信記錄和短訊后,忘記放進去了,擺在客廳的茶几上。
文君回到家,在自己的包包里找手機,沒找到,又到客廳的地上找,最後發現在茶几上。她看了梁鑫一眼,梁鑫有些心虛的轉過頭去喝水,文君沒說話,拿起自己的手機就進房裏去了。
文君給余姐打了個電話:“喂,余姐嗎?我是文君,我今天有點事,去不了公司了,麻煩你幫我請一天的假,沒什麼,一點家事,明天就可以上班了,麻煩你了,謝謝。”
文君周六和周日在醫院裏住了兩天,今天周一,她剛出院,不想馬上去公司,省得大家看她頭上的傷,又有了新的談資。
梁鑫給文君熬了點稀飯,家裏沒有菜,他和文君說到樓下超市買點速食的菜品,就匆匆下樓了。
梁鑫剛走,他的手機就響了,他走得匆忙,忘了拿。
文君拿起來一看,是一個名叫宋茜的,她沒有接,等鈴聲自己停,但剛停下又接着響,響了又停,一直折騰了三四分鐘,才消停了下來,這股執着的勁頭讓文君忽然想到了前天半夜裏梁鑫摁掉的電話。當時梁鑫說是打錯了,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肯定不是打錯這麼簡單,她拿着梁鑫的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
文君第二天把白紗布撕了下來,貼了張創可貼,還好傷口比較靠上,她用厚厚的劉海遮住,只要不撥開,還是可以掩飾過去的。
下班后,文君自己坐着公車回家,下了車,她才發現她坐的是回自己娘家的公車。她最近一直想回家,腦中的想法讓她潛意識的就坐上了回家的車,她想回去看看爸媽和妹妹,但她額頭上的傷口還在,劉海的掩蓋只能瞞過外人,自己的父母是無論如何也瞞不了的,她就在離家不遠的馬路上溜達,最後拿出手機,給老媽打了一個電話。
“喂?君君啊?吃飯了嗎?”潘舒文一看是女兒的電話,馬上接起來親熱的問道。
剛聽到老媽的聲音,文君的眼淚就下來了。
“君君?怎麼不說話啊?聽到了嗎?”
文君盡量忍着情緒,平復了一下心情,才說道:“媽,好久沒回去看你們了,你們最近怎麼樣?”
“君君啊,你怎麼了?語氣不對啊,你哭了嗎?發生什麼事了?”潘舒文急了,女兒是她的心頭肉,她可不許別人欺負她。
“不是,我最近感冒了。”文君說道,還好她沒回去,不然他們肯定要發現她額頭的傷疤了。
兩人聊了一會,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文君把電話放進包里,準備坐公車回家。
“文君!”
“李紳?”文君轉過身,也看到了不遠處的李紳,他正朝她這邊走來。
“你今晚回家吃飯嗎?”李紳很高興在這裏碰到文君,他剛從咖啡廳出來,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了。
“恩……”文君含糊的答道。
“你是準備回去吃飯還是吃完了要回家啊?”
“我……吃完了,準備回家。”
“哦……那,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現在還早,我自己坐公車就行了。”文君趕緊拒絕,她不想再因為這樣的事情和梁鑫吵架。
“有點起風了,估計要下雨,你坐公車也不方便。”李紳看她沒拿雨具,又說道。
“我早點回去,估計雨沒那麼快下來。”文君拒絕道。一陣雨前風吹來,吹起了她額前的劉海,露出的兩個排列着貼的創可貼,文君馬上拿手把吹起的頭髮摁了下來,李紳還是看到了。
“文君,你額頭上是怎麼了?”李紳定定的看着她的額頭,剛才他分明是看到了那裏貼着創口貼,李紳皺了皺眉頭,他想撥開她的劉海看個清楚。
文君往後退了一步,故作輕鬆的說:“沒什麼,這個是我前兩天不小心磕到了鞋柜上,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李紳神色濃重,說:“文君,真的的是你自己磕的嗎?你和我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到文君躲閃的眼神,李紳不相信這是她自己弄出來的傷口。
“我……換鞋的時候被磕到了……”文君有些不自然的解釋道。
“那天晚上陽台上的影子是你的丈夫嗎?”李紳像是想起了什麼。
文君想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是不是他幹得?”李紳定定的看着文君的眼睛,手上的拳頭已經握了起來。
“不是!我還有事,先走了。”文君想馬上逃離這個讓她難堪的處境,壓了很久的淚水,在一轉身的時候滑落下來。
“文君!你過得不幸福,你為什麼要騙我?”李紳站在原地,喃喃自語的說道。看着文君瘦小孤單的背影,他覺得心裏被揪得很痛。
梁雯最近春風得意,自從幫李紳簽了合同后,她就經常找各種理由去星火公司找他,弄得公司里人人都以為她就是老闆的新女友,她也樂得以星火公司老闆娘自居,跑得更勤了。梁雯的人際關係處理得不錯,知道怎麼用小恩小惠去籠絡人心,她剛去了幾次,就和星火的前台混熟了。
“梁小姐,又來找我們李總啊?”梁雯剛進公司大堂,前台妹妹就殷勤的和她打招呼。
“是啊,他在嗎?”梁雯心情大好的問道。
“李總上午出去辦事去了,他沒告訴您嗎?”
“是嗎?他去哪了?”梁雯走過來探聽消息。
“這個是生意上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前台猶豫了一下。
“不過什麼?”
“李總每天中午都會去西大街角拐彎最後一間名叫:午後時光的咖啡廳吃飯和午休,你去那邊應該可以找到他。”前台小聲的告訴梁雯。
梁雯兩眼放光,如獲至寶,高興的說:“謝謝,我這有條同事從巴黎出差帶回來的絲巾,正合適你這樣年輕漂亮的姑娘戴,你留着用吧。”梁雯從包里掏出一條包裝精美的絲巾,遞給前台。
“謝謝梁小姐。”前台開心得拿着絲巾不停摩挲着感受質地。
“不客氣,以後有什麼李總的消息,你就告訴我,我會替你記着的。”梁雯拍拍前台的肩膀,笑着暗示道。
寒暄了幾句后,梁雯就急着去找李紳了,知道了他的秘密基地,梁雯大為開心。
梁雯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家門面看起來不起眼的咖啡店,窄小的門頭和前面的店鋪相比寒磣不少,她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
進去后才發現別有洞天,裏面裝修古樸典雅,曲徑通幽,來這裏的都是熟客,各自有自己的私人包間,沒有熟人介紹或帶來,是進不去的。
梁雯不知道這個規矩,來到前台,趾高氣揚的對服務生說:“前台,李紳李總在哪個桌?”
服務員看了看她。說:“小姐你好,我們是分間的,不按桌算的,你是李總邀請的客人嗎?”
梁雯楞了一下,說:“是啊,他是哪一間的?”
服務員查了一下,有些為難的說道:“請問小姐貴姓?”
“問我名字幹嘛?”
服務生查了一下電腦里的備註,說“李總這邊的包間是註明了有一個人可以自由進出他的雅間,我想先確認一下您的身份,如果不是上面的名字,那您只能在大廳等李總來了再一起進去了。”服務生有些抱歉的說道。
“我姓梁。”
“抱歉梁小姐,上面的名字不是您的,您還是在大廳等一下吧。”服務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你能告訴我上面寫的是誰的名字嗎?”梁雯不服氣的問道。
“抱歉,這是客戶的私隱,我不能告訴您。”
梁雯跺了跺腳,剛想離開,剛才幫她查詢的服務生被另一個服務生叫走了,梁雯看四下沒人,就偷偷繞到電腦屏幕前,剛才打開的頁面沒有關閉,她一眼就看到李紳的名字,在VIP名字一欄赫然註明:遙文君,這三個字!梁雯如遭當頭一棒,頓時就氣炸了,咬牙切齒的罵道:賤女人!
這段時間,文君一下班就直接回家,公司聚會和姐妹邀請都不參加了,額頭上的傷還沒好,她不想看到別人訝異的眼神。
這些日子梁鑫經常晚歸,文君也不問,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在家吃飯一個人看電視的日子。梁鑫在的時候家裏也很安靜,文君很少和他說話。文君越是對梁鑫冷淡,梁鑫就越想做出一點事情來刺激她,讓她關注他,重視他,他去應酬去得越來越頻,時間也越來越晚,他希望這樣能引起文君的注意,但結果卻讓他很失望,文君什麼也沒有多說,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每天晚上她都會給他留一盞客廳的小燈,讓他回來不至於一片漆黑。
文君在家裏對他的冷淡和宋茜在公司對他的熱情形成強烈的反差,讓梁鑫心裏漸漸出現了傾斜,回家越來越晚,加班越來越多。梁鑫心裏知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和文君之間,是真的出現了一些問題。
他不再願意聽她的嘮叨,總想讓她按照自己希望的樣子去做事情,看到她的反駁和否認,他總是很生氣。吵架就在所難免,他覺得文君不再像戀愛時那樣重視他,他想做出一些出格過分的舉動來引起她的關注,但總是適得其反,換來的是她越來越冷淡的回應,甚至沒有回應,這讓他在心裏有了借口,不停的去宋茜那裏尋求溫暖。
當他在外面和宋茜私會後回到家,看到文君為他留着的燈,他心裏就會難過,他對文君還是有感情的,但一想到李紳,他又覺得自己這麼做事解恨了,心中對文君的愧疚就一閃而過了。梁鑫就在這種矛盾的心態下,一邊面對着文君,一邊應付着宋茜。
今天周末,正好是梁正森的生日,文君和梁鑫都被叫回梁家吃飯,大哥和小麗麗也回來了,但梁雯卻不在。
“媽,梁雯最近好像很忙啊,回來兩次都沒見她在家吃飯,她什麼時候工作變得這麼積極了?轉性子了?”梁鑫邊夾了口菜,放進嘴裏,邊吃邊說。
“她啊,最近在談對象,搞得神神秘秘的,問都不讓問”何靜笑呵呵的說道,想到自己的女兒總算釣到金龜婿了,她的心中的石頭也落地了。
“別瞎猜,她自己都沒說,你倒是清楚得很。”梁正森吹開杯上的熱氣,喝了一口開水。
“我自己的女兒我還不了解?”何靜白了老伴一眼,要不是女兒囑咐她先不要和大家宣佈,她早就廣而告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