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噬洞
第2章噬洞
這時走在最前面的劉隊喊道:“老丘,你過來看看。”聽到劉隊一喊,丘局便向黑白無常後面走去,我背着一包東西跟了過去,劉隊正照着甬道頂部的一塊地方,我們過去一看,差點沒把我嚇的坐到地上,甬道頂上掛着一具後背貼牆的白骨,白骨雙臂伸開,十指張開,如老鷹從天而降,更令人驚奇的是除頭部外白骨非常完整,頭是從頸椎第二個椎骨往上沒了的。但在牆上卻是以畫代骨,一張極度誇張的臉畫在椎骨上面,頭頂有一個很大的突起,就像頭被猛砸了一下,腫了起來。耳朵畫的像貓的一樣,嘴巴大張,露出滿嘴牙齒,兩個犬牙奇大,簡直不是按人的比例畫的,一雙大眼幾乎接近圓形,看不出有睫毛和眼皮,令人奇怪的是兩隻眼睛不知用了什麼塗料,用手電筒一照竟然閃閃發光,兩隻眼睛睜的就像要把人吃掉或是非常憤怒一樣。讓人一看便覺後背發涼,心裏發虛。
“小林,把我的相機拿來,在袋裏呢!”丘局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我都沒反應過來。“小林,從袋裏拿出相機來!”丘局又說了一遍。
“噢噢”我趕快打開袋子,裏面東西還挺多,大捲尺、小捲尺、鉛垂線、水壺、紙、筆、普探鏟、小刷子等等應有盡有,扒開所有東西才找到相機。“丘局,怎麼不單獨拿着相機啊,這麼貴重的東西跟這些放一塊壞了怎麼辦?”我一邊遞給丘局相機一邊問道。這時從後面過來一個拿相機的女實習生道:“那是因為我們和警察一樣,隨時都可能出發,每一個包里的東西都是齊全的一套,若單拿相機,緊急的時候找不到怎麼辦,這還想不到啊!”耶呵,大學還沒畢業的小牛犢子跟我擺起譜了,怎麼我也比你早畢業兩年,聽這話好像還看不起我,便笑道:“呵呵,你們這些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啊,都有一個通病,自命不凡,真干起活來還指不定差到什麼程度呢!”“切!自己沒多大本事,還笑話人家啊,我就是再差也比你強,真是無理鬧三分,不服咱倆比比。”媽的,這小妮子還真來勁了,要不是看她長得漂亮,按爺的性格早跟她罵上了。不過守着這麼多人還得保持一下爺們風度:“好啊,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怕你不服我。”我說完這話小妮子竟然連理都不理,拿着照相機走了,丘局說到:“少說些廢話,快過來幫忙!”
我看丘局正在用鐵錐在骨架頭部上方的牆上撬東西,看來已經撬的差不多了,就是拔不出來,我趕快走過去,原來是一塊金磚。兩人四隻手費了吃奶的勁才拔出來。“丘局,這得值多少錢啊?”我禁不住問了句,丘局撫摸着金磚的上面道:“單說這塊金磚值三十萬沒問題。”三十萬,爺們一年也掙不了一萬塊錢,我心裏吃驚道。丘局又接著說:“不過,再加上上面這幾個字句就不是百萬的事了。”哇靠!這麼值錢啊,誰寫的字啊?竟比明星大腕演電影掙得還多。丘局掂了掂道:“放包里!”我接過金磚,我靠,足有十斤重,頓感氣憤,這兒這麼多實習生不讓他們背,偏讓我背這麼重的,心裏直罵丘子維他老媽。
大約呆了十分鐘一伙人便又繼續前進,我們每人手中基本都有一把考古手電筒,這考古手電筒的開關可以推兩下,第一下是近散光,第二下是遠聚光,遠光可以看到數十米外事物的輪廓。前面的劉隊始終打着遠光,不知是光的能見度降低了還是甬道的盡頭太遙遠了,竟然看不到頭,光線好像被前方的黑暗吞噬了一般。後面的幾個人開着近光看着周圍牆壁,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帶走。又過了十多分鐘仍不見頭,不知為什麼我一進這種墓道不但沒有憋悶局促感,反而異常興奮。這時一個叫王金勝的實習生喊道:“丘老師,這牆壁上有畫。”大夥趕緊涌了過去,畫很簡單就是一架馬車,車中坐有一身穿殮服的人,馬車周圍還有十六個騎馬的隨從。
丘局看了一會兒也沒有看出來個門道,便讓剛才和我吵架的那個女實習生把它拍了下來。這個女實習生是剛來沒幾個月的,由於不在同一個部門,我很少見她,當然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不過聽王金勝他們管她叫呂小茜。突然離我們十米遠的劉隊喊道:“老丘,這裏也有一幅刻畫。”我們趕緊跟了過去,卻見這幅畫與剛才那幅畫是一樣的。我深感不解,問道:“丘局,這怎麼和剛才的那幅是一樣的?不會是用來裝飾墓道的吧。”另一個外號叫大嘴的老考古隊員說道:“不一樣,這幅畫的馬顯然已經跑了起來。”丘局沉思片刻突然說道;“前面肯定還有,咱們趕快過去看看。”劉隊也已看出,便一馬當先接着往前走去,只不過走的更快了。果然不出丘局所料,又出來一幅畫,和前面兩幅差不多,只是裏面的馬跑的更快了,馬的兩個後腿與水平線接近了三十度。不用丘局提醒一實習生便往前跑去,大家也跟着跑了過去,眾人心中都揣了一個謎:這馬越跑越快是什麼意思呢,但大家都確定在最後一幅畫裏就會真相大白,以致在下一幅旁基本沒停,只看到馬腿快的已經看不清了,眼見真相就要大白,不知為何大家對這麼幾幅簡單的畫這麼感興趣,最後竟都是高速奔跑,又略過了一幅畫,突然跑在最前的那個實習生長長的大叫了一聲,於此同時最後面的丘局也大喊道:“快停下!”但還是晚了一步。
大家跑去一看前面竟然沒了路,是一處斷崖,遠處仍是漆黑一片,眾人突然明白了,我們已失去了一個隊員,而且是一個大學將要畢業的實習生,我們中大多數也都是頭一次經歷死亡,初時沒有反應過來,這會兒腦子一清醒登時便有三個實習生哭了起來,看着眼前漆黑虛無的空間,就感覺這兒像一個吞噬生命的無底洞,三個人的哭聲形成的迴音異常響亮,看來前面這個看不到的空間還非常的大,我們幾個趕快勸慰了一下三人,丘局在一邊做死亡記錄,這是每個考古隊隊長必須有的小冊子,假如不幸有隊友遇難,隊長必須在這個小冊子上對死者死亡時間,地點,原因等做一個詳細的記錄,以便出去后對死者家屬做一個交代。
過了好一陣,劉隊仍是心有餘悸的說道:“老丘,剛才幸虧你喊了一聲停下,不然我們都完了。”林秋文問道:“丘局,你怎麼突然喊停下?”丘局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指了指剛才經過的最後一幅畫。我們趕快跑過去一看,什麼都明白了,只見上面畫的比前面所有的畫都多了一樣東西,這對人馬前面多了一道深淵,再一個不同的地方是,畫中那輛馬車竟然向天上飛去,如同聖誕老人的鹿車,而那十六騎人馬卻因速度太快,掉進了深淵裏。看到這幅提示畫,我們不禁又為那位實習生的死感到惋惜。呂曉茜怎麼說也是女孩子且又是第一次經歷死亡,這會兒目光略顯遲鈍,不停的哭。雖然她與我剛吵完架但怎麼說咱也是個爺們,能與她一般見識嗎,見眾人勸她無用我只好去勸勸她,說道:“呂曉茜,事已至此,如果你是被剛才嚇哭的,那你的膽量與一個考古工作者的身份太不相稱了,咱們干這行的,不光是靠興趣,還要有非人的膽量和勇氣;如果你是因為失去隊友而哭,那你更應該鼓起勇氣繼續往前走,第一咱們還不確定他到底死沒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咱們一定要找到他;第二咱們這次的任務還沒完成,只有完成了任務才能更對得起他,你明白嗎?”呂曉茜微微點了點頭道:“明白,可是他已從這兒掉了下去怎麼會不死呢?”我這一句話提醒了在場的所有人,老劉說道:“對呀!別管什麼情況只要落到地面一定會聽到響聲,怎麼會沒一點聲音呢?”丘局異常堅定的說道:“繼續往前走,必須下去,老劉你看呢?”老劉點點頭道:“前面一定有下去的路,還是我帶隊。”丘局忙道:“老劉,這次我帶隊吧,你在最後面。”丘局話語堅定老劉也不再說什麼。
我們又回到斷崖處,眾人拿着手電筒在崖壁上尋找能下去的路,藉著手電筒的光線,看到身下三十多米的岩石均是光滑如鏡,根本不能下去,只好在兩邊側壁上尋找路徑,雖然不能看全至少可以看到近處,其實再遠即使有路也沒了用,我們根本過不去。果然不出老劉所料,在我們前方右側的峭壁上,可以看到有半米多寬的石階小路,只是離我們有十多米遠,不過還好,通到那地方的這段峭壁不算很平,有着腳之地,過去應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