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哥
車嗖地一聲駛離。
她看清駕駛座一個戴着黑色鴨舌帽的男人一張精緻側顏時,大驚,“哥……哥……”
開車的男人不理她,直到將車停在一個小巷子時,將車停駐。
男人將頭上的帽子摔在一邊,扭頭,看向副駕駛一臉驚訝的女人,一雙眼睛冒着火光,狠狠地瞪着她。
咬着唇角,“哥……你怎麼回來了?”
肩膀一重,她被抵在車座後背,眼前黑影壓下,男人低頭在她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疼的叫了一聲,“哥……疼啊!”
男人起身,靠回椅背,仍然怒氣未消,一雙冷眸瞪着她,對她一頓發火,“我不過兩個月不在,你翅膀就硬了?”
她摸着被他咬出血的唇瓣,一臉委屈地看着他,“我可是幫你做了一個大任務,你還咬我?”
“我恨不得咬死你!”
她一聽,上了火,她反擊:“我配合警方行動,你不僅不感激我還要咬死我?”
他一聽愈加上火,捏住她下巴,“你知不知道這個任務很危險?你竟敢給我化妝成頭牌混進去?”
她撥開他禁錮她下巴的手,撅嘴,“這個任務不就缺一個內應嗎?藍山會所只有我一個人女人做起事來方便,放眼看去,警方可以?你部隊的手下一幫大老爺們,能勝任?”
“所以,你認為你做的很對?我應該表揚你?”
“嗯。”她無比鄭重的點頭。
下一瞬,只見男人打開車門,繞過車頭將她那端車門打開,一把將她拽了下去。
一個掙扎,一個用力拉,爭執不下。
赫連城攥着她胳膊就往巷子裏走。
巷子幽深又長,深夜無燈,她眼前一片漆黑,嚇得緊緊抱住男人的胳膊,“哥,你放開我!我看不見!你要帶我去哪兒?”
男人腳步一頓。
一雙眼睛在暗黑的巷子裏格外沉黑,他嗓音沉得嚇人,“我看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是什麼都不怕?那你在這兒給我罰站!”
說完,甩下她就走。
其實,不過是走了幾步,此刻,他就在她一旁站着而已。
她急的大叫,伸手不見五指,一通亂摸,不知道方向,又聽不見一絲動靜,她徹底害怕了,知道這次真的惹惱了他。
她大聲喊,“哥!你在哪兒?”
“……”
“哥!”
“……”
她又喊了幾聲,無人回應。
周圍一片漆黑,她又急又怕,脫口罵道,“赫連城,你這個混蛋!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哥?”
語音剛落,一道冷冽又陰沉的嗓音自她身邊傳來,“我從來就不是你哥!”
“……”她一聽是赫連城的聲音,鬆緩了一口氣,嗓音柔和不少,“哥,我錯了……”
赫連城身型逼過來,兩步站在她身邊,冷冷地看着她荒亂無措的臉上,“錯在哪兒?”
“不該擅自摻和你的任務。”
“還有呢?”
“還有什麼?”
突然,腰上一緊,後背撞到一堵堅硬牆壁,赫連城雙手握住她肩膀,將她抵在牆上。
她整個人被困在他壓下來的一片暗影叢叢,顯得夜色下的她愈加嬌弱。
他微微俯身,看着黑夜中她一雙茫然麋鹿一樣的大眼睛,呼吸一重,嗓音緩慢而顯得微微黯啞,“小不點,說……還錯在哪兒了?”
“……”她能說她不知道嗎?她現在什麼都看不清,微微抬頭,唇角碰上一抹冰涼的柔軟。
意識到是什麼,她慌忙低頭。
突然,下巴一緊,唇上鑽心的疼襲來。
赫連城將唇覆在她唇上碾壓,啃咬,最後,心頭窩火地咬了一口。
她疼的眼圈發澀,抬腳,朝他鞋上狠狠地剁了一腳,捂着接連受難的唇瓣,控訴道,“赫連城,你屬狗的?”
“不,是屬狼的……”他幽幽一句,眸色愈暗,一把扯開她捂着嘴唇的手,再次將頭低下來,薄唇壓在她鼻尖以下,低低出聲,嗓音性感而撩人,“小不點,你總能時時刻刻把我變成一隻狼,怎麼辦?”
他薄唇離她唇瓣太近,只要她稍稍一動便能碰到他的唇,她慌得一動不敢動,他卻不放開她,隨着他說話,一開一合,吞吐的熱氣盡數噴在她臉上,曖昧而魅惑。
她愈加慌亂,微微將臉側開一些,緊緊咬住微腫的唇瓣,抓住他衣領的手慢慢地收緊。
每次,她一緊張都會做這些小動作……
赫連城嘆息一聲,在她唇上淺淺一啄,雙臂一攔,將她緊緊擁進懷裏,嗓音不復之前嚴厲,儘是擔憂和寵溺,“小不點,傻不傻?我知道你想幫我做一些事情,但是我手下那麼多人不是吃白飯的!這種潛伏任務很危險,你一個女人陷入那種亂糟糟的地方,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她一陣心裏感動,拍拍他肩膀,“沒事啊!這段日子七姐挺照顧我的,別的男人想占我便宜簡直休想!”
“我看七姐不想混了!”他不但沒被安撫到,反而扔給她陰沉沉一句。
她急忙道,“你可別犯渾!闌珊會所不是你在國內一個消息點嗎?七姐人算仗義,別找人麻煩!”
“到底是誰教育誰?”
“……”
赫連城將她從懷抱拉離一些,攥着她手腕,將她拉至巷子口一處有光線的地方,頓住腳步。
她不經意地抬頭,看着天上一輪明月,莫名的惆悵和傷感湧上心頭。
即將滿月……
他靠牆而立,手還攥着她的手腕,側眸,看向光線里那張柔亮又滿是惆悵的小臉,不免地心頭火起,“還給自己起名叫鶯鶯?”
一句話將她從一片紛亂思緒中剝離,一掃心底陰霾,笑眯眯地看着他,“下次……可以叫做燕燕。”
“還有下次?”赫連城握住她手腕的力道,猛地收緊,又道,“就你這三腳貓拳腳,分分鐘鍾掉鏈子!”
“好歹我也是你訓練營里出來的,鄙視我就是在論證你這個教官多麼菜!”她振振有辭。
赫連城敲敲她腦門,“當初,我把你扔進訓練營不是讓你和阿澈他們一樣出任務的!”
“那幹什麼?”
“……”他眼眸一沉。
如果不是三年前,他狠心將她扔進訓練營讓她吃苦受難,轉移精神病痛折磨,她不知道還要抑鬱多久?或者,還願意活嗎?
想及此,藉著朦朧月光,他的眼睛不禁地落在她纖細手腕上,雖然又經過這麼長時間,那道淡褐色的疤痕猶在。
那個時候,她精神狀態十分糟糕,記憶混亂,甚至分不清人。
赫連城永遠記得那天早上,他闖進緊閉的浴室,地上一灘血,她閉着眼睛,一臉慘白,躺在滿是水的浴缸,一條纖細胳膊垂在浴缸邊緣,鮮血順着她手腕蜿蜒流淌,浴缸的水已染成紅色,像一片血海。
他救了她,依然救不了她的心。
那時候的她,根本不求活。
他想盡辦法才一點一點將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也救了一條小生命……
往事一幕躥上心頭,赫連城伸手一拉,將她整個人扯進臂彎下,單臂擁住她肩膀。
她在他臂彎下,像一個被雞媽媽護在羽翼下的小雞崽。
她側頭,望着月色下他冷峻的側顏,甜甜一笑,“哥,你不是在瑞士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他轉眸瞪她,“我要是再不回來,你指不定干出什麼事!”頓了下,他咬牙切齒道,“我看阿澈和阿東是皮癢了!”
慕凝藍急忙為他們辯解:“別介!不怪他們,是我從阿澈口中套出來你在國內要跟進這個任務,你人在瑞士回不來,只是派了手下人並協助阿東,是我主動跟阿東提出要做內應的!他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如今是G城地方一枚警察,這次合作,他暗裏對我十分照顧,並無差錯……”說到這裏,她突然頓住,攥緊手指,恍惚了下,急忙摒掉凌亂,又道,“這次任務,地方警察也算幫你一個大忙。”
赫連城冷哼,“那是地方警察摸不着魚,順着我這個釣魚桿想釣魚罷了。”
“嘴上這麼說,這些年你和警方合作還少了?”她側頭看他,言語十分認真,“哥,你為什麼在國外那邊非要掛一個編外刑警探員?很多費力不討好的任務你又不推……”
他看着她,沉默。
不是他要掛,是那邊硬要他加入編製,看中的不過是他那支部隊。
可是,如果他真的加入,那麼他以後便不能隨心所欲,而且以後任務纏身,與她更是聚少離多……
良久,他開口,“小不點,知道為什麼半年前我非要帶你從瑞士回G城嗎?”
她一哼,“嫌我這個妹妹麻煩唄!”
赫連城無奈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大捲髮,沒說話。
這些年得罪不少窮凶極惡之人,黑市明碼標價懸賞他人頭。
她跟他在國外並不安全,想了想,他突然問道,“喜歡G城嗎?”
“嗯,G城清靜優美,而且,離你的家鄉德朗很近。”
“你想我留在這裏嗎?”
“想。”她這是實話。
四年前,他救了她,給了她重獲新生的機會,恩同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