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不是要和他私奔1
赫連城眉頭深鎖,並未解她疑惑,五官平靜無波,給她分析形勢利害:“你若執意留在江城,縱然我帶你離開南宮家也是枉然,整個江城,他找個人不費吹灰之力。”
她微微思量,選擇妥協。
不,她沒有第二條出路。
“赫連城,等我離開安頓下來之後,你一定想辦法讓我見一見爺爺,好不好?”
他眼神閃爍,“好……”
得他應承,慕凝藍鬆緩一口氣,正欲再說什麼,卻發現赫連城眼神不對。
她順着他的視線,微微垂眸。
驚呼一聲,雙手急忙捂住胸口,緋色容光。
盛夏燥熱,開空調擔心感冒生病,她若生病就需吃藥。
吃藥對胎兒不好,她不能馬虎大意。
這些天,從未使用空調,白天晚上窗戶敞開,尤其夜間輕風吹進來無比涼爽。
此刻,她僅穿一件白色蓋臋弔帶睡衣,領口深V蕾絲半遮半掩,最是春色撩人。
她慌慌張張地跑進衣帽間,打開衣櫃,隨手抓了一件短袖套上。
慕凝藍從衣帽間走出來,臉上少許尷尬,尋了話題,“對了,你不是在德朗嗎?我下午給你發了郵件,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他一邊渾不在意地環顧屋內陳設,一邊走到窗前觀察什麼,“我來江城有一段日子了。”
這是慕凝藍不曾預料到的,不禁地一問,“你來江城有事?”
他雙眸坦然,“為你。”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擔心上次新聞事件會給你惹來你避禍不及的麻煩。”
“過去了。”
他黑眸幽邃,眸底情緒複雜,“是我多慮,南宮藤行動很快將其壓下,而且出手狠辣又不留餘地,整個江城家家報道那次事件的娛樂媒體,不是被起訴遭受重創就是倒閉。”
她震驚。
那件事的後續情況,她並未作過多關注。
赫連城輕輕一笑,笑的饒有深意,“你對他了解太少。”
她不置可否。
她從不認為對南宮藤了解有多麼深刻,一路走來,對他趨之若鶩,迷愛成痴,在她的眼裏和心裏,他便是她的全世界,又何曾深想過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記得徐子乾也曾說過與赫連城類似的話,她是這麼回答的:他好,我喜,他壞,我受。
她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愛是執念還是蠢傻?
不管是兩者哪一種,路是她自己所選,歷經荊棘磨難,自嘲一笑,送自己兩個字:活該。
她話鋒一轉,“園林里全是保鏢,你怎麼進來的?”
“爬窗。”
“廢話。”
他笑,“飛檐走壁。”
“……”她也笑了。
他的身手她見過,與南宮藤不相上下,今夜能輕易避開保鏢上來,並不是難事。
“那你為什麼今天不帶我離開?”她好奇一問。
“我收到你郵件,第一時間趕過來,沒作萬全準備,我能飛檐走壁,你也能?”
“……”
她喟嘆,手下意識擱在小腹,即使她有一身卓絕本事也不敢冒險啊。
赫連城垂眸,看了眼腕錶,從迷彩褲袋掏出一個手機遞給她,“這是衛星電話,通訊安全又不會被竊聽,後天晚上等我通知。”
她接過衛星手機,有一種玩諜戰遊戲的刺激感。
“這個或許會用得着。”
他往她手裏塞了一個迷彩小包。
她低頭,正欲打開。
赫連城突然捂住她嘴,示意她別說話。
門外腳一陣步聲響傳來。
她一驚,他回來了。
赫連城身型一閃,移到窗口。
她慌慌張張地將東西藏在床頭櫃裏,又快速走到門口。
門被推開,南宮藤站在門口。
她靈機一動,抬手關燈,給赫連城創造條件離開。
一股刺鼻的酒味鋪面而來,南宮藤高大的身型壓過來,她身子一歪,堪堪撐住他的重量,差點沒閃了腰。
她恨得咬牙切齒,朝他後背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他趴在她肩頭,薄唇一張一合,炙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脖頸皮膚上,濃烈的酒味令她胃裏一陣翻滾。
她微微側頭,躲了躲。
南宮藤從她肩頭抬起頭來,摁了開關,燈亮。
他高大身型微微晃着,雙手插袋,一雙醉意迷離的眸子凝視着她,嗓音安靜,“不是怕黑?”
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突然越過她,往房間裏面走去。
她急忙轉身,一臉緊張地看向窗口。
窗戶半敞,紗簾隨風飄揚,一切如初,毫無破綻。
赫連城順利離開。
南宮藤走到窗前,靜默幾秒,抬手將窗戶關上,合上窗帘,轉身斜靠窗前,眸底醺紅,灼灼地望着她數秒,沒說話,再次越過她,朝浴室走去。
浴室門關。
她急忙走到窗口,拂開窗帘一角朝下面張望,並沒有什麼異常。
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剛轉身,驚了一跳,差點喊出聲。
南宮藤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一雙眼睛晦暗莫測地看着她。
她心神一慌,找了一個借口,“我熱……我想開窗戶……”
然後,轉身,抬手,將窗戶打開。
“啪”地的一聲。
他一隻大手自她頭頂伸過去將開着的窗戶給拍了回去。
她嚇得渾身一顫,轉身,想從他撐在窗框的臂彎下逃離。
他另一隻手突然撐在窗戶玻璃上,阻斷她的出路。
她被困在他和窗戶之間,身體微微後仰,想離他遠一些,他身上的酒氣令她忍不住想吐。
加之緊張多度的緣故,額頭密汗雲集。
“不舒服?”他冷不丁出聲。
“有些熱……”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兩人第一次對話。
她已經習慣或是厭倦每次兩人吵吵鬧鬧分分合合之後這種不冷不熱的狀態,她意識到,洋樓與蘇荷爭執之事,在他心裏已有結果,她也知道,他不會在這件事上多做解釋。
只因,蘇荷是他母親。
他視線落在她身上一層套一層的奇怪穿着上,眸色漸深,突然伸手,將她身上寬大的短袖脫了。
“不熱?”
“熱……”
他一個低頭,吻了下來。
他唇齒里濃濃的酒味鑽入她嘴裏,突然,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她使出全身力氣將他推開,還未來得及跑進浴室,對着垃圾桶吐了出來。
他微微一怔,急忙走過來,附身輕輕地拍着她後背,他聲音低而輕,卻讓她鼻子一陣發酸,“怎麼了?”
她粗魯地一把將他推開老遠,“離我遠一點!你身上酒味太濃!”
他被推得後退一步,沒說什麼,一直等她吐完,附身,雙臂一伸,將吐得渾身乏力癱軟在地的她抱起來放在床上,又倒了一杯水塞進她手裏,她用水漱口之後,他將垃圾清理出去,去了浴室。
她望了一眼緊閉的浴室門,抓住機會,將床頭櫃抽屜里的東西拿出來,藏在床下。
然後,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睡覺。
南宮藤從浴室出來,走到窗前開了窗戶,眉色濃重,良久站定,抽了一支煙又一支煙,關上窗戶,開了冷氣,調節溫度,才上床。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他沐浴后清涼堅實的身體靠過來,自身後將她裹在懷中。
她本能抗拒,掙了掙。
小風停歇,風雨卻來。
身體突然被一道力轉過去,他翻身覆上,一個低頭,薄唇燃着一把火吻住了她的唇,像一頭野獸一樣,進攻快速而猛烈,直接將她唇舌卷了進去。
他吻的瘋狂而霸道,唇舌緊緊纏着她的,失控地不斷地加深這個吻,那力道,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吞進去。
她雙手抓緊床單,卻被他緊緊握住,與之十指交纏,鑽戒鉻疼指關節皮膚。
以往經驗告訴她,所有的反抗和抗拒只會換來一場暴風雨之戰,她有了他的孩子卻不能言,又不敢拿孩子冒險,更不敢讓他察覺今夜異常,求軟,“輕點”
他卻突然停止,雙臂撐在她身側,上方一雙銳利彷彿將一切看穿的眼睛直直盯着她。
她心裏咯噔,難道他察覺什麼了?
最後,他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全程給予溫緩輕柔。
或是,彼此傷痕纍纍,或是,芥蒂叢生,或是,各懷心事,或是,冰點般的相融相纏換來的只有酸楚和苦澀。
生理上的愉悅而至,僅是生理上的,與性有關,與愛無關。
他同樣不好受,由心衍生的痛苦一次一次將身體上產生的愉悅覆蓋,反噬而來的痛苦愈濃,可他不願意停下來,彷彿是世界末日兩人的最後一次訣別。
停停歇歇,溪水流長,繾繾綣綣。
就像他與她之間,風靜雨止,畫上最後一筆色彩。
翌日。
她醒來,身邊人不知什麼時候已走。
去浴室洗澡的時候,特意檢查了下,幸而無恙。
只是,她發現自昨夜他回來之後,宅里又加強了重重安保。
多了很多生面孔。
忐忑不安中渡過一天。
赫連城並未聯繫她。
這天夜裏,南宮藤沒有回來,她鬆了一口氣。
隔天。
她簡直如坐針氈,傭人時不時地上來一趟又一趟。
做賊心虛的心理作用作祟,使她愈加惶恐不安。
午後,開了電腦,聯繫安洛。
安洛依舊毫無音訊。
正欲關電腦,一封新郵件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