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緩衝
清晨,米糧幽幽轉醒,發現柴耀宗正睡在她的發邊,半張臉都壓在她的頭髮上。
米糧皺眉。
他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跑過來了?來回不過幾個時辰,他也不嫌累得慌。
對於柴耀宗再一次出現在她的房間裏,且還以如此親密的姿態依偎在她的身旁,米糧顯得十分厭倦與疲憊。
米糧試圖從他的壓制之下起身,起身到一半就不能夠再動彈了,無奈之下,她只能推了柴耀宗一把。
“怎麼了?”柴耀宗猛地睜開眼睛,眼睛裏一片清醒。
米糧擠出一絲微笑,小聲說道:“沒什麼,只是我要起身給你準備早飯了。”
柴耀宗一聽,身體一松,又閉上了眼睛,懶懶地應了一聲,“嗯。”
米糧見他仍舊是不動彈,還是壓制住着她的行動,只能無奈地又小聲說了一句道:“你讓讓,壓着我了,我起不來。”
柴耀宗聽了之後,猛地瞪了米糧一眼,隨即又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在打量什麼一般。
米糧被他瞪得莫名其妙,順着他的視線往下,見自己的衣衫都是穿得好好的,該露不該露的都沒有露出來,實在不明白他到底在看什麼。
好歹柴耀宗還是聽了米糧的話,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剛好夠米糧活動出來。
米糧起身穿好衣裳,正準備出門,柴耀宗就跟着下了床,張開雙臂對她說道:“把我的衣裳拿來,伺候我穿上。”
米糧默然,只能朝她微微笑了笑,放棄去洗漱的打算,先去拿了乾淨的衣衫過來伺候柴耀宗穿上。
給柴耀宗穿衣裳的時候,無可避免,她總歸是摸到了他身上的肌肉,柴耀宗的身材那是極好的,結結實實,一點兒贅肉都沒有。米糧心裏催眠道:就當是摸了牛郎做福利了。
可當米糧低下頭給柴耀宗系衣帶的時候,看見他下面的綢緞褲子被支起了一個高高的帳篷,心裏十分無語。
這男人還真是……
反正以前也沒有少看,又不是未出閣的小姑娘,這點兒小驚嚇,米糧自問還是能夠受得住的,她淡定地視為不見,給他穿好外袍,還蹲下身子給他穿好靴子,等一切都穿戴完整之後,仰頭微笑地問他道:“你今天是想要吃麵條呢,還是想和米粥。若是麵條的話,昨兒個燉了一隻老母鴨,做個老鴨湯麵也是不錯的。若是喝米粥的話,也可以配上一兩碟泡菜。”
誰曾想,柴耀宗聽完之後,不僅沒有半分感動米糧的貼心,反而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去了前邊院子裏,揮舞着手中的馬鞭,一腳掀開大門,後頭跟着膽戰心驚的五泉。
米糧感受着五泉幽怨的小眼神兒,十分淡定地拍了拍手,去後院廚房跟老慧一起忙活了。
她給小狼準備的熏臘肉還沒做完呢。
柴耀宗這一走就是大半個月,米糧樂得清閑。
等柴耀宗再回來的時候是被幾個大漢抬回來的,五泉哭喪着一張臉杵在米糧面前,十來雙眼睛盯着米糧,米糧也只能放下手中的東西,詫異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好地出門,怎麼回來就成這樣了?”說著,還十分憂心忡忡地皺起了眉。
五泉見米糧這樣,那哭喪着的臉好歹有了幾分回緩,乾巴巴地看着米糧只希望她能夠再表示點兒什麼出來。
奈何米糧裝傻充愣的本領也不弱,彷彿看不懂五泉無聲的暗示一般,只顧着低垂着頭表示很傷心很擔心。
良久,五泉才咽了咽口水,乾巴巴地說道:“夫人,主子爺爺這會兒正昏迷着,你去照顧他一下?”
雖然是陳述的話,卻是小心翼翼試探的語氣。
五泉神經就是再大條也看出來了米糧在柴耀宗心裏頭的分量,那絕對不是一星半點兒的重要,再結合當初在京城時候的情形,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不過大家嘴巴都很嚴實,他打聽了許久也沒有打探到到有關這夫人的事情來,只大概知道這位夫人身子骨不好,當初被主子爺爺送到莊子上去養病了,只是為何養病養着會出現在這個小鎮上,他有許多的假設,但都從未得到過證實。
“自然是要去的。”米糧贊同着點頭道:“你快去看着,我這裏熬好粥就立馬過去,這人生病了就要吃些清淡的東西。”
五泉沒能從米糧這裏得到支持,只能領命而去,那遠去的背影都是彎曲着的,一點兒也沒有他平日裏的活躍和生氣。
看着他彎曲離開的背影,米糧失笑搖了搖頭,然後又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這麼能夠折騰的男人,她這一輩子也就遇到了兩個,一個是她兒子,一個是她……
可到底兩人在她心裏的分量是不一樣的啊。
柴耀宗離開之前的那一晚,她其實模模糊糊還有些印象,只不過不想要說破罷了,兩個人現在睡同一個被窩,她又不能明擋,柴耀宗那晚的表現,她還能繼續裝傻不成?
現如今,她不過是掩耳盜鈴,躲得了一日算一日罷了。
想罷,米糧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再也不去想了,繼續給她的小狼準備年貨。
這日子再怎麼艱難,也難不過她和小狼流浪逃亡的時候,時間最是無情,走得快,走得慢,總歸都是要過去的。
五泉說柴耀宗生病了,倒也不是在說謊,柴耀宗回去的路上被人埋伏暗殺,雖然傷勢不是很嚴重,但他非得大老遠回小鎮來,這才引發了高燒,整個人都燒得迷迷糊糊的,昏昏沉沉睡着。
米糧對五泉說會去照顧柴耀宗,倒也沒有說假話,等忙完要給小狼帶的東西之後,她就真心開始照顧起柴耀宗來,每日裏將息、看護着,柴耀宗到底還是底子在,除了最開始幾天米糧要受累一些,後來就漸漸好了。
只是有一點,米糧很是無奈,因為柴耀宗有傷在身,自然是不能夠自己洗澡的,他又非不要五泉來伺候,米糧只能挽起袖子給他擦拭,擦了幾天,者身上能夠被摸的地方,米糧都摸了個便,有了這麼個過程做緩衝,等柴耀宗半夜裏忽然壓在她身上的時候,她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