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女巫的俘虜
就是覺得難受,緩一個晚上才緩和過來。
第二天,哪裏有什麼去外公外婆家?余傾子只好一個人在客廳,伸着腿躺在沙發上塞着很大聲的音樂,是東籬的《詠心》。
只要閉着眼睛,腦子裏滿滿的全是向可。
想着糟了,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不想着他,像是陷入了黑暗的沼澤,沼澤寂寞地吐着噁心的氣泡,身邊都是死亡的氣息。
女巫再次出現,坐在她沙發上,沒有一點重量。她有很冰冷又狹長的笑,是個人都會感覺得到冰冷。
她說:“你倒現在還不明白么?向可只是柳柳的工具。”
“什麼工具。”
“報復你的工具啊!她根本就不喜歡向可,你也看到了,你哥哥在的話,她的眼珠子就全在他身上了。因為你總是和他站在一起,所以她嫉妒你。”
余傾子想起來有一天柳柳跟她說的話,她說她很羨慕余傾子,就算是兄妹也沒關係。
她繼續說:“我真是有些同情你,你都忍痛割愛了,可是她卻用這樣的方式來對付你,你不覺得你太窩囊了么?”
余傾子說:“你想讓我怎麼做?”這才是巫女來找她的目的吧。
“既然她不心疼你,那你為什麼還要那麼護着她!你知道封印的鋼琴里的力量了吧?那時候你還小,開啟了第一次就被嚇到了,現在,我覺得你有足夠的勇氣去用那股力量了。”
那架擺在教堂里的鋼琴,是一切詛咒的起源。
她當然知道這樣是不行的,猛地從夢一醒來,女巫就不見了。她們是邪惡的靈魂體,自己最近這麼頻繁地夢到她,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經喪失了善良這種東西了呢?
光着腳跑出門,跑到昨晚她扔項墜的地方,一個人翻遍了整片草地。
她也不知道,余傾城看着她尋覓着項墜時那單薄的背影,不知道有多心痛。
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的。
柳柳的腿被打傷了,一個月,她就只能靠着輪椅生活,那是一幫小流氓,在校園外面就抄着傢伙朝她走來,對着她就是一頓狂打。其實,看不慣柳柳行徑的人多了去了,包括余傾子自己,她也越來越討厭柳柳,大概是因為向可,所以自己也一直保持着沉默。
所以得知柳柳手上的事,她真是沒那麼擔心,反而覺得這樣很泄氣。
關於這件事,警方也介入了調查,沒什麼結果。
後來,余傾子收到了一條短訊,來自向可,讓余傾子去找他。
大概是心存着僥倖,余傾子趕到了他說的地點,卻只有柳柳一個人,她才感覺到事情不對。
女巫出現在她身邊,妖媚地跟着她一起走向柳柳,輕輕在耳邊說:“哎喲,你的災難來咯!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我還能幫幫你哦!”
那是余傾子自己的夢靨,柳柳看不見她。
她走到柳柳面前,等待她給自己一個說辭。
柳柳說:“你怎麼能害我呢?”
“你在胡說什麼?”她不知道,反正她就覺得柳柳不對勁,和往日的她都不一樣。
女巫說:“你還不懂么?她是想讓你為她那條腿買單!”
余傾子說:“哦!懂了,你陷害我!”
她說:“我只是想讓你離向可遠一點。”
“那你為什麼不離傾城遠一點?”說起來余傾子才應該覺得憤怒。“柳柳,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自私?”
“等一下向可就會來,看到你在這裏,我想,誤會就算消除了,但是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信任你了吧!”提到傾城是余傾子最大的錯誤,她現在像個瘋子,不再讓自己有和她談判的機會,彷彿,她才是這一切的掌控者。
這樣的柳柳,余傾子已經不認識了。
她說:“你就是想把我從向可心裏毀掉是么?”
她彷彿已經是勝利者了。
余傾子不止一次想過,她是不是做錯了哪裏,讓她這樣容不下自己,連一點妄念都不給。因為,余傾子在這裏除了向可,就只有她而已。她自己從余傾子身邊走了就算了,還要從她身邊帶走向可,這不公平。
余傾子甚至苦苦哀求,看到她冷冷的目光,她放棄了抵抗。
向可在身後的窗子走過,就是說,他要上來了。余傾子冷冷地對她說:“我已經無路可走了,你確定你這樣做不後悔嗎?”
她不回答。余傾子笑着說:“那我也不後悔。”
在向可見到她之前,她跨過窗子,縱身一躍,摔斷了腿,卻還要強撐着離開這是非之地。她不要向可看見自己。她不會讓柳柳得逞的。
有句話叫狗急跳牆,每個人都應該知道,他們不該把一個溫順的動物逼上絕境。
余傾子只是溫順,不代表她沒有殺傷力的。
余傾子也沒想到,她倒在路邊沒法走路的時候,是余傾城出現在她面前的。
他伸手擦掉余傾子滿臉的淚水,說:“要變得心狠手辣,她才不能欺負你呀!”
然後,余傾城轉身,把她背去醫院。
一路上,余傾子都貼着他的肩膀哭,濕了他的襯衫一大片,然後,對着他的肩膀就咬下去了,一邊咬一邊哭,余傾城只是輕輕抽搐了一下,看着路一直走,不說話。
余傾子想,我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媽媽不要我,余傾城不要我,柳柳不要我,向可也不要我了。
她想過很多次,卻還要裝作一副很安寧的樣子。
那條腿,讓余傾子在家裏躺了一個月不得下床,這算是還了她那條假受傷的腿,余傾子相信,她絕對受不起。
余傾子不止一次猶豫過,如果柳柳不存在,她之於向可會是什麼樣子。
畢竟她看着他們這樣子已經兩年多了,連自己都不相信她能夠忍受那麼久。
余傾子覺得,她還是可以看他們這樣子下去的,一直到,她得知向可口中的事情。
那天,向可借探病來余傾子。
他說:“好久不見你了。”
她笑笑,是你跟柳柳在一起的時候忘了我。他看着我桌面上的塔羅牌,說:“你會占卜?”
余傾子示意他坐下,摸一副牌子。
順着他的意念一直走到他的心底,全是柳柳,根本找不到自己的一丁點印記,即使有,那也只是在柳柳旁邊站着,你永遠不能知道,那樣子像一個小丑。
余傾子把塔羅弄翻了一地,她多想告訴他,他給自己的那些日子,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就算他想着的那個人不是她余傾子,她依舊對那些時光不忘,那是把她拉出黑暗的美好時光。
他沉默了好久,才說:“傾子,我們以後還是少見面吧!”
余傾子剛撿起來的塔羅又掉了一地,不敢抬眼看他,依舊把塔羅撿起來,說:“是柳柳讓你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