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引氣
一頓晚飯吃得心不在焉,只想快快吃完再進壺中世界求教,可是沈守信卻不放過他,連連追問他寒假作業可曾完成。
中考雖然比不上高考受重視,但事實上父母都希望兒女成績好些,進的高中自然也能好些。最後一個學期,沈末成必定是要被督促的很緊。
沈末成現在一門心思卻全在修道上面,這時隨便應付兩聲,便回到房間內重新進入壺中世界,董孝依舊是那樣站在棋亭內,背負雙手一副瀟洒的模樣,唯是眉間帶着淡淡憂愁,想來是因為自己已死的緣故吧。
看到沈末成進來,董孝先自說道:“你一出外界,我就沒辦法跟你聯繫,這樣吧,你在腦海里留出一絲空隙,讓我將神思融入進去,就可以隨時保持聯繫,這樣修道時如果有什麼問題我也能馬上提醒你。”
沈末成點頭照做,忽然腦子又轉到中考上,哈哈笑道:“如果是這樣,那我考試的時候你不是可以幫我作弊!”
還沒開始學道,就已經動些歪腦筋,董孝淡然搖頭:“我可沒那閑心幫你翻找答案。”看到沈要成有些失望的樣子,終是搖搖頭,點醒他說道,“考試作弊不過是為了升學讀更好的學校,但再好的學校所教出來的知識對於修道也無半分用處,你又何苦受這罪。”
沈末成聽得似懂非懂,卻是搖頭道:“要是我自己還真不想讀什麼書,可是我考好點,老爸也會高興一點……”老爸高興一點,說不定零花錢就能多一點。
沈末成下半句還沒說出來,董孝卻是聳然動容,望着沈末成說道:“原來是一片孝心!”
沈末成無言,看來董孝名字裏有個孝字,果然是很有孝心。
董孝看錯沈末成的心情,竟是提醒他來:“要作弊其實很簡單,單靠這神壺之力便可以。”
沈末成啊一聲,想要問這壺怎麼作弊時,董孝白影一閃,卻已經消失不見,看來他是想要讓董孝自己去摸索這個銅壺的功效!
回到人間界,想到自己白天時在大街上進入人間界,居然沒有旁觀者表現出什麼驚異表情,難道是因為自己進入壺中界的只是靈魂,而在人間界自己卻是依舊存在?
又想到董孝說他只剩靈魂遁入壺中界,**卻被打到灰飛煙滅,沈末成便覺自己猜測是大有可能。
可惜沒有攝像機,不然將自己進入壺中后的場面拍錄下來便可知曉。沈末成心思靈巧,轉眼看到壺邊放着一塊尺子,已經生出主意測試。
將尺子豎起自己虛坐在上面,然後進入壺中界,若此時沈末成在人間界消失不見,那這尺子肯定會朝邊上倒下去。若出來時尺子還豎在**下,就能說明進入壺中世界的只不過是靈魂意識。
從壺中轉一圈出來,赫然看到自己依舊坐在尺子上沒變化,便是確定自己進入壺中確只是意識,如此一來自己果然便可在大廳廣眾之下進壺中作弊!
沈末成傻笑半晌,看到那壺,卻又忽然作聲不得,這賊大一個茶壺帶進考場?那可真正是驚世駭俗,估計考場老師也不會同意。除非他可以變小……
念猶未了,那銅壺竟真倏然變化,變成只有花生大小,沈末成大吃一驚,暗想難道這竟然如那孫悟空的金箍棒一般能如意變化大小長短?
如今這壺這般小巧玲瓏,只需在那壺柄上穿一根線掛在胸前,只當是護身符,真是想帶去哪都沒問題!
這般想着時,董孝的聲音便在他心底響起道:“不錯不錯,只不過半小時便能摸索出這些用處,還算聰明。這壺也是我一次意外得到,到底有多少功效我亦不知,估計至少是仙器級別,有些功效便是現在跟你講你也用不上,還是腳踏實地,開始修練道法吧!”
沈末成傻愣半晌,方才問道:“仙器?”
既然世上真有修道這麼一回事,沈末成便一直在想自己何時能擁有自己的法寶,如今才是知道原來這個銅壺竟然就是一件法寶,而且聽起來還挺高級。
原來法寶也有高下之分,以下至上分別是法器,靈器,仙器,神器!每一階之中,又分下品中品與上品。
一般能夠跟修道者產生感應的任何東西都可以稱之為“法寶”。
但大多數也僅限於有感應,需要修道者自身道力提高,並且不斷對法寶進行灌注靈力,漸漸達到人與法寶心靈相通,心生意則法寶動之境界。這樣方能算是真正法寶。但這類法寶,無論你灌注多少靈力,再心靈相通,始終還是落於下乘,真正的稱呼,應該是法器。
還有一類法寶則是用特殊材料鑄煉而成,這類法寶本身便可以吸天地之靈氣,品質更好些的還有自主行為,碰到主人有難時能自動救援,這類法寶,大抵上可稱之為靈器。靈器已經甚是稀少,幾乎每一件靈寶出現,都會在修道界引起不少的爭鬥。靈器以上品質的法寶都會自己認主,但靈器還可以強制用道力控制。
而仙器卻莫不是有萬分神通,這類法寶,已完全具有自主意識,都會自己認主,只從有緣者,不受道力影響。有些人千辛萬苦終於搶到仙器,可結果只因無緣,得到也無法使用。又還有些人根本不是修道者偏偏與仙器有緣,單憑仙器之力便可揚威修道界。
在仙器之上還有神器,神器之出現千年難得一見,神器之威,足以移山填海,幾乎能想得到之事情都可依靠神器辦成!
聽董孝解釋法寶的階緣分別,沈末成才知道法寶也有這許多名堂,心中濤起浪涌,心下暗暗想道:“等自己修道有成時去弄件神器玩玩,倒也爽快!”
要是董孝知道他心裏所想,只怕會吐血,他修練多少年別說未曾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有什麼神器出世的消息,沈末成居然妄想弄件玩玩!
好在他不知道,所以他還能心平氣和的開始解釋如何引氣:“引萬氣由眉心入,游任脈而行全身,終歸氣海。何謂氣海?氣海者,所以稱氣海,為氣之海,存氣之**也。何謂萬氣?萬氣者,所以稱萬氣,為天地萬物之氣息也,當中又以月華之靈氣最為凈潔,為萬氣之首,引氣當以月華之靈為先主。如何引萬氣入眉?入眉者,所以入眉,有質而無形,有形而無質,甚而無形且無質。引氣者,當面朝東,盤膝而坐,手顯天殘置眉前,僅留一點任氣入。氣入眉心則,功成一半也。如何游任脈?游任脈者,所以游任脈,氣息所通、去雜化污也。當先入廉泉、轉神道、轉璇璣、轉……”
沈末成細細聽着董孝講課,很快溶入其中,比讀書上課不知道要專註多少倍。
當晚便依着董孝所傳授的打坐方法,盤膝而坐,保持姿勢大半夜,到天微微亮起時,雙腳已經發麻到完全沒感覺,直躺下半個小時才漸漸回復知覺。
起身感覺一下身體,卻是沒有感覺到什麼變化。
“難道一晚都是白練?”沈末成喃喃自語。
董孝失笑說道:“要練一晚就能有什麼效果,除非你曾吃過千年靈丹。修道無涯,漸漸你就會明白。”
沈末成無奈擺手,問:“那大概要多久才能體會效果?”
董孝嘆息一口氣,說道:“修道之途,第一次引氣最是緊要,我看以你的資質,大約花兩個月左右,能夠成功將靈氣引入體內,才算是真正跨入修道者行列。”
看到沈末成瞪大眼睛有些退縮的樣子,董孝又說道:“你也別自卑自憐,能兩個月就成功引氣入體,已經算得不錯,不過這也要看你努力程度。”
沈末成點頭表示收到,卻是說道:“寒假明天就結束了,又要上學,到時只怕沒什麼時間修練,那我今天……”強壓下心裏頭想要出去玩的念頭,接下去說,“今天就勤快點修練一天!”
一天時間自然不會出現什麼奇迹,沈末成依舊第二天醒來依舊沒有任何感覺,卻是要去學校開學了。
初三的課程排的相當緊,早上七點上課到晚上晚自習八點半才能放學。好在沈末成現在有作弊利器掛在胸口,不需理會應試教育,卻完全不理會上課老師在講解什麼,看起來是專心聽老師講課,其實他心神卻是完全撲到修練道法上面,下課都不出去玩,只是端坐位置上。
老師同學們都在好奇這個平常好動的沈末成怎麼突然這麼安定,開始還會有同學來拉着他要一起玩耍,多次沒回應之後也都漸漸不再來鬧他了。
天氣一天天回暖,踏過陽春三月、芳菲四月,到達漸趨炎熱的五月,整個班級都撲在學習上,沈末成卻是依舊輕鬆,聽着放學的音樂聲響過,沈末成便舒展身體,起身走到一個水靈小女生身邊,笑道:“清研,整理好沒?”
小女生嫣然一笑,也是站起來回答說:“好了,走吧。”
十五歲的年紀,已經是亭亭玉立。跟沈末成從小學到初中一直都是同學,李清研。
她長得頗是漂亮,班上好多男同學都曾悄悄給她遞紙條、寄情信,浪漫花語無邊無際,但她卻從未迷失在其中,沒有給過任何人回復。班上也有人說她喜歡沈末成的,她也只是微笑以對,讓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她家跟沈末成家離得挺近,因此每天都跟沈末成一起放學回家。
“最近兩個月上課你怎麼這麼專心?”李清研笑着說。
沈末成很好奇她明明坐在自己前面,怎麼能知道自己一舉一動。搔搔頭一笑,卻沒有回答。
“離中考不遠了,你覺得自己能考進江中么?”李清研又是問。江中就是江城第一中學,市裡最好的高級中學,分數線極高,一般進江中就意味着能考上大學。
沈末成微笑,有銅壺這個作弊利器在手,那不是小意思。
李清研搖頭嘆息:“我是肯定考不上了,唉!末成你最近成績突然這麼好,有什麼秘訣?”李清研每天上課也很專心的樣子,平常也不是個貪玩的小姑娘,可惜成績一直不是很好,只保持在中等水平。
沈末成笑而不語。每天回家路上大體上都是這樣李清研在說,沈末成在聽。兩人都已經習慣了,李清研不會怪沈末成不回答,沈末成也不會覺得李清研羅嗦。
“唉,想到考試就頭疼,還是不說了,聽說今年暑假有一部鄭伊鍵主演的《蜀山傳》很好看,末成到時你請我去看好不好?我最喜歡這類仙俠類的電影了。”
沈末成笑笑,說道:“你們女生也會喜歡打打殺殺的啊?”
“那又不一定,我很喜歡修仙那種飛來飛去的感覺,仙劍奇俠傳多好玩!”
沈末成微笑不語,心中忽然又有些**,暗想:等到我修道有成,在你面前飛來飛去讓你大吃一驚,那時你的表情肯定精彩!
心中打定主意要讓李清研吃驚,沈末成這一夜修練特別堅持,一直到眼皮撐不住還站起來活動活動,想將瞌睡趕走,忽感覺身體內似有氣息涌動,下意識伸手一揮,想將奇異感覺排出,沒想到這一揮,卻竟是帶起一陣輕風,吹得沈末成衣帶飄飄,體內氣息也是湧入手上經脈,蘊而不發。
沈末成心中隱隱猜測怎麼回事的功夫,董孝的聲音卻是在他心中叫道:“進壺中界來!”
沈末成依言進入壺中界,見到董孝還是站在棋亭旁,他跳上去,喜道:“師父,我是不是成功引氣入體了?”
董孝看他飛揚輕挑的樣子,皺皺眉頭,說道:“修道之途最忌三心二意、心猿意馬,你這般沉不住性子,將來如何能有大成就!”
沈末成伸伸舌頭,笑道:“是,師父我錯了。”
董孝哪能不知這認錯完全是有口無心,只是無奈,好在知道他年紀小,等長大些接觸世界后自然會收斂性子,這時不再多言,說道:“如今你達到第一重境界,已開始能積蓄道力,只要每天堅持修練,體內之氣聚積自然越來越多。但這氣尚不能為你所用,今天便是傳你玄真天道第二篇——御氣篇。所謂御氣篇,又可稱作鍊氣化神,即將引入體內的天地靈氣化為自己之道力,以自己神識控制這些道力完成想達到的目的。現下傳你口訣……”
沈末成聽董孝解釋大半夜,方始有些明白,明白所謂御氣,就是按照所授之法先將體內天地靈氣練化成道力,達到如臂使手、如手使指之境,這樣才可以自主控制使用這些道力。
上學路上,聽董孝指點將道力傳至腳上使用之法,雖然離騰雲駕霧還很遙遠,但速度上已經加快許多,也不覺疲累,一路奔跑着就到了學校!
此後一個多月,沈末成聽董孝指點着如何使用道力取暖,又如何將道力轉到手上,各種使用方法都是妙不可言,沈末成眼看着自己一拳打到樹上,不但自己感覺不到疼,還能將大樹打到微微顫動。看着自己跑步速度漸漸加快,耐力越來越高,知道修道的好處漸漸體現出來,心中好生得意,更是沉迷其中。
六月十二號,中考到來,其它學子心頭或多或少都有些激動緊張,沈末成卻是輕輕鬆鬆吹口梢進考場,銅壺作弊,無往不利,三天下來別人都疲憊不堪,他倒是興趣盎然,巴不得再多考幾場。
這三天中只有數學這科沒辦法翻書照抄比較麻煩,不過這些題目根本難不倒壺中的董孝,沈末成最終以整個暑假時間都由董孝安排為條件,換取了數學答案。
幾天後成績下來,李清研果然還是成績平平維持在中等線。可是董孝竟然是考出全校最高分來,比第二名還足足高出二十多分!他平常成績也只是普通,這下真正是讓人刮目相看,沈守信高興的都合不攏嘴,出門跟隔壁鄰居講話那聲音都大上三分,動不動我兒子天縱之才……
其實私底下沈守信也問過沈末成,突然成績變這麼好,是不是作弊了。沈末成卻是早有準備,自然不會真話回答他,反而按照董孝的安排回答說:“我上次去陽神觀時曾經求神許願,要考個好成績,可能是太陽神保佑!我進考場看考卷,只感覺那些題目都很簡單,很輕鬆就答出來了。”
沈守信年紀不小,迷信思想還是有些,聽這話倒是半信半疑,只是想中考那麼嚴,兒子要作弊也沒那麼容易,估計還是有神佛保佑才能突發神威,當下說道:“真是神仙有靈,那要去酬謝神恩才是!”
沈末成連連點頭:“當初我許願時就說了,如果能考出好成績,就要去陽神觀修行兩個月,以此還願!”
陽神觀位於江城東三十餘里的太陽山之巔,是在整個江城都很名的道觀,供奉着上古傳說中的太陽神炎帝,據說這觀里求籤甚是靈驗,每天都有不少有來許願還神,甚至有些外地人也會慕名而來。
沈末成曾聽李清研說過,她五歲時曾患一場大病,送到醫院時都說無治,後來她爸爸抱着她到這太陽山陽神觀內祈求神靈恩澤,在此觀住過一天後,竟然是不藥而癒!當時沈末成還覺着神奇,等長大受教育后又感覺只是這陽神廟中人在裝神弄鬼,直到見識過銅壺內的奇妙世界以及得知世上真有修道長生一說時,心中才是恍然,暗想這陽神觀中必定是有高人。董孝讓自己去陽神觀修行,更加能肯定這個想法。
陽神觀內長年招收俗家弟子修緣,沈守信聽到沈末成說要去陽神觀修行兩月,倒沒有很驚訝,只是有些心疼。去陽神觀修行兩月,那可得要一筆不小的花費。不過想想自己兒子畢竟得到了庇佑,這錢花的倒不算冤,眼珠子一轉,笑着說道:“既然許下諾言,那就一定要還願的。我聽說李清研每年放假的時候都會去陽神觀住一段時間,到時你們也能互相照應。”
沈末成撇撇嘴,就知道沈守信會提這個。其實上他家跟李清研家的關係一直很好,如今看沈守信的模樣,簡直就是想讓自己把李清研追到手。拜託,不是不準早戀么!
沈末成說道:“知道了知道了,那我明天就去了。”
第二天去到李清研家一問,得知原來李清研已經先去陽神觀了,沈末成只能一個人上路,還是第一次要外出這麼久,看着父母幫自己把衣物準備一大包,沈末成哭笑不得,還好有銅壺在手,出門找個無人地方將一大包東西都丟進壺中世界,這才輕鬆下來,正打算要去車站坐車前往太陽山,卻被董孝擋住說:“修行以苦修進境最快,此去太陽山並不需趕路,便步行罷!”
沈末成最近天天跑步鍊氣,對於倒無異議,只是聽到苦修兩字,隱隱感覺自己這兩個月恐怕不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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