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兔妖
天氣一天冷似一天，深秋過去，便是嚴冬來襲。wWw.沈末成修為漸進，卻是不感寒冷，只是為免別人奇怪，仍跟別人一般多加些衣服。
前幾日他修行已經成功突破，進入第四重境界，修練冰心連環訣也漸漸熟悉，從之前只能凝成一冰環到如今拼盡全身道力已經能凝成三個冰環。
年關將近，學校已經放寒假，董孝曾說過在壺中界修練與人間界有許多不同，好不容易有寒假這機會，趁着過年的機會，沈末成決定要去鄉下試試是怎麼個不同法。沈末成的外公外婆就是住在鄉下，這次寒假正好可以去看看他們。
聽到沈末成說要去外婆家，沈守信夫妻自然不會反對，只囑他帶上寒假作業，要他一定在年前趕回便是。
沈末成自然應允，想說去找李清研知會一聲，卻是得知李清研剛放假便已經去了陽神觀。
“清研年年都要去陽神觀待上三月，不會也是修道者吧？”
沈末成心中滑過這樣的念頭，隨即暗笑道：“若她真是修道者，與陳楚河一戰時她定必親身前來，又如何會派那紫裳少女前來。若真是修道者，我倒要打她**，居然瞞我這許久！”
沈末成的外婆家，也是往太陽山那邊過去，只不過是到太陽山後再朝南行四十餘里地。這裏一帶都是屬於森林保護區，甚是青山古幽，名為源頭嶺，是梅溪的源頭。
那梅溪在這深山之中，真正是不受任何污染，水清石白，沈末成跟外公外婆打過招呼，聊些家常之後，便是走到梅溪邊上，打算試練冰心連環。
這裏附近不過十來戶人家，又年輕一輩都外出賺錢尚還未歸家，都是僻靜無比，不過沈末成小心翼翼，仍舊是尋一避靜隱秘處，才敢坐到溪邊大石上，盤膝而坐，然後雙手捏訣，全身道力運轉，轉瞬間已經控制住一股水流，將之抽離小溪浮在半空。
下面一步便是將水流凝結成冰環使將出去，這一步必定會耗盡他全身道力，董孝曾說過在此時若發生有類似別人前來騷擾或是其它任何意外情況都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在壺中界中修練自不需擔心有何意外，如今在這裏卻是要處處小心。轉目四顧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之後，才是深吸口氣，沉聲喝道：“冰心連環！”
隨着叫喚，全身道力似被抽水機抽走一般的乾淨，同時在他身前浮空的溪水迅速變幻，轉瞬間已經幻化出五道冰環，薄冰相連，在陽光照耀下微微反光，甚是好看。
沈末成微怔間便有些明白過來，原來在壺中界中法術竟是會被限制，在外面能幻成五道冰環，壺中界內卻只能三道。
忽然間溪對面的樹叢中竟然傳來些許的動靜，似是撥動樹叢的聲音，沈末成嚇一大跳，想都不想手指便是朝那邊一指，最後一絲操控道力便也離體而出，這正是指揮冰心連環最後施放圍繞的對像。
這絲道力離體后，沈末成已經是全身乏力，別說道力沒有，就是本身體力也提不上半分，這是越級施展道術的後遺症，非有十來分鐘不能恢復。
隱隱間只聽到冰心連環過去，就響起一聲微弱的慘叫，並不似是人聲，只是卻無力抬頭觀看，沈末成急急的恢復着道力，同時心裏暗暗乞求這下冰心連環能夠困住那東西到自己恢復行動力為止，不然自己還是第一次在人間界越級施法就碰到走火入魔的情況，實在是很倒霉。
尚幸在他拚命吸取四周靈氣回復自己道法的功夫，那邊除了偶爾有兩聲低鳴之外，再無其它聲息。而在這裏山清水幽的地方，風景雖然是不如壺中界，靈氣卻是要比壺內充足數倍。
他知道的世間靈氣，大凡都來自於日月星辰，陰陽轉幻之間，便生出靈氣來，可那壺中界雖然看似跟真實世界一般無異，但內中畢竟全是白日，少去月華之靈的滋潤，靈氣遠不如人間界般的充足。
不過幾分鐘，他已經回復一二分道力，行動無礙，這時也管不得道力回復，便是睜開眼朝那邊看過去，只是五道冰環正都套着一隻野兔。
壺中界中並無生靈，沈末成亦未試過冰心連環到底是如何困住生靈，如今看到方才是明白並不只是單套住那麼簡單，而是冰環本身會釋放出冷氣，將困在其中的生靈都完全凍住動彈不得，如今看那冰環已經是寒氣升騰，顯然漸漸有融化的跡象，便是這法訣快要失效了。
沈末成呼一口氣，看着被凍到發抖的野兔，笑道：“倒是你這野兔差點毀我道行，也罷，給外婆送過去，晚上又能加一道菜。”
伸手就要去抓那野兔，忽然聞聽到一個嬌嫩的聲音說道：“仙長饒命！”
沈末成一奇，四下望過卻並無人，再低頭看手掌下的野兔，正是用可憐的眼光定定瞧着自己。沈末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是你在說話？”
那野兔又是點點頭，沈末成嚇的收回手，真沒想到既然是碰到一隻野兔精。
其實在此之前，他在月亮湖時便已經看過妖怪，只是那竹妖沒有說過話，他倒有些不放在心上，如今見到一隻野兔居然口吐人言，方才是驚訝起天下之大。
既然知道這野兔已經成精，沈末成立時不敢等閑視之，暗中加速自己道力的回復，也不給野兔解開身上的冰心連環，問道：“你修練多久了？”
野兔早被沈末成剛才一招冰心連環給嚇破膽，只當沈末成是個道行高深的修道者，當下沒有想過反抗，老老實實的回答說：“七十三年。”
沈末成點點頭，他知道這些妖怪沒有道法典籍可以學，能踏入道途全是靠自己領悟，因此上妖怪修練十年大抵只能跟人類一年相提並論，上次那竹妖修練二百餘年，其道行便是跟普通人類修行二十年相仿。至於會敗在紫裳少女手上，一來是不懂得陣法妙用。二來更是因為那紫裳少女的資質甚高，修行十年能達第八重境界，普通的修道者卻是需要三十年左右才行。
眼前這野兔修為按普通修道者七年來算，大體上是五重境界巔峰，比沈末成還要高上一重。不過它剛才一出來就看到沈末成施展冰心連環，那可是二階法術，至少要七重境界才能完全施展。這野兔精並不知道冰心連環並沒有施展完全，只當眼前少年已經是超越七重，自然不敢稍有異動。
沈末成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關係，只是看野兔如此乖巧，便也放下心思，說道：“原來修練七十三年，便已能通人言。”
這次卻是野兔怪異的望着他，讓沈末成有些驚謊，還是董孝解釋道：“通人言並不需修練，說話是一種交流方式，並非人類獨有，只要野獸聽得多了，去揣摩當中意思，自然而然便能懂人言。一般野獸不懂，只是因為靈智未開而已。能夠踏入道途修練的生靈，莫不是靈智已開，說話只需二三年，便跟我們學語一般。”
沈末成這才恍然，在這小野兔精前丟一次臉，便有些羞慚，看冰心連環已經漸漸消融，當下便是手一揮，念動法訣替它解開來，說道：“去罷，下次可要注意一點。”
野兔精得了自由，卻不便走，前腳伸屈，做出膜拜的模樣，說道：“多謝仙長饒命之恩。”
沈末成揮揮手，看時間已經日過當頭，該是回去吃飯免惹外公外婆擔心，當下便迴轉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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