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獃子

今天鄭總去談生意去了，我更加是無拘無束，把雙腳架到桌子上，捧着一本娛樂雜誌，不時發出笑聲。

倒不是因為我偷懶，而是因為昨天晚上和洪濤下象棋，大戰三百回合，搞到早上五點鐘才睡覺，早上又馬不停蹄地來上班，不困才怪。所以只好看些不用腦子的書，以免被人發現我怠工。有人問：你看這些雜誌不是一樣算怠工嗎？那不一樣，因為我的工作相當於一個顧問，當那些程式設計師有什麼困難解決不了或者有什麼疑問的時候，我自然會挺身而出，而睡覺的話，他們又怎麼好意思叫醒我呢？

不過好景不長，我開始不斷地把頭往下垂，眼皮越來越沉重，我忽然想，有一種酷刑叫作想睡而不能睡，好命苦啊。

終於，我進入了夢鄉。腦袋歪往一側，後來更垂涎三尺，不堪入目。

運動員進行曲那摧人奮進的聲音響了起來，打碎了我無夢的夢，我伸一個懶腰，喃喃道：“這麼快吃飯了，ZZZ，還很困呢！”

一陣清爽的笑聲傳入我的耳朵，我立即知道是鄭小姐，她正站在一側，用她好看的眼睛看着我，笑顏如花。

自從上次被她糗過之後，我一直很怕見她，吃飯也只躲在辦公室里，一下班就像逃跑一樣走掉，當然，我這種做法剛好和其它男同事們相反，他們恨不得八小時工作時間都用來吃飯，那麼他們就可以同時吃兩餐了，一面吃碗裏的，一面用眼睛進行秀色可餐的餐。

我尷尬地用衣袖擦着嘴角邊的分泌物，一面忍不住打呵欠。

鄭小姐含笑道：“才十點鐘呢，吃什麼飯啊？”

我道：“我的吃心不改告訴我要吃……咦，怎麼真的才十點鐘？”看到了電腦上的時間顯示。

ZZZ，困惑中……

鄭小姐道：“你的程序出錯羅！”

我看到她臉上得意的表情，醒悟過來，皺眉道：“是不是又是你在給我搗蛋？”

鄭小姐似笑非笑道：“搗什麼蛋？是你自己程序寫得不好嘛！”

這個鄭小姐好奇怪，怎麼專門跟我作對？我正要質問她，一個同事走進辦公室來，道：“吳總，我的電腦變得很慢，你來幫我看看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隨他走到他的那台電腦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重啟一次再說。

機子連啟動都那麼慢，我差點又睡著了。試打開“我的電腦”，果然慢得出奇，查看隱藏文件后發現desktop.ini和folder.htt兩個文件到處都塞有，唉，新歡樂時光病毒！

殺毒軟件總是不如意，我喜歡手動清除病毒。在辛辛苦苦地清除了新歡樂時光之後，發現機子還是慢，打開進程看，有一個進程長佔CPU，還不能直接關閉，用“ntsd–cq–p”加進程ID，總算把它幹掉，機子的速度馬上變得快了。

那同事驚喜道：“哇，吳總果然厲害，你打了什麼東西，那麼快，我還沒有看清楚！”

我說：“一個系統調試命令，別高興得太早，那個應該是一個木馬，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現在機子快了，你去查一查這個木馬的資料，然後把它從機子裏徹底刪除，有事再找我！”我把那個木馬的進程寫下來，然後把我剛才用來關閉進程的命令也寫下來，走掉。

我去洗手間洗了一個臉，搖搖晃晃地走回辦公室，心裏想着，該想個什麼辦法提神才好。

“嘟嘟嘟”。門口站着鄭小姐，只見她手裏拿着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笑盈盈地走到我面前來，道：“那天我說的話不是認真的，我敬吳先生一杯咖啡，以表歉意！”

我伸手接過她手裏的咖啡，她的手指纖長而白嫩光滑，我的手指與之相觸之後，讓我的心臟加速到至少90下/分鐘。“好說好說！”我正欲品嘗一下那咖啡的香濃，哪知道居然咖啡的味道那麼濃，而且很苦。天，我差點吐了出來。

鄭小姐掩嘴輕笑。

我叫道：“哇！怎麼這麼苦？是咖啡還是砒霜？你是不是潘金蓮呢，想害死我？”

鄭小姐笑意未去，道：“放心吧，武大郎，這是黑咖啡，不是毒藥！”

我說：“乖娘子，我武大郎如今已經變得英俊瀟洒，玉樹臨風，人見人愛，你可不要再紅杏出牆了！”

鄭小姐搖頭，道：“怪不得小丸子要罵你，小叮鐺怕了你，你可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我舉手投降，道：“行了，我現在改邪歸正了，對了，老是叫你鄭小姐多沒意思，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鄭小姐道：“我叫鄭青璇。”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道：“Sayagain？”

鄭小姐道：“鄭青璇，青菜的青，王旁加一個旋轉的旋。”

我說：“真的？你是不是後來才改的名字？是不是看了大唐雙龍傳才改的名字？”

鄭青璇道：“我本來就叫青璇，怎麼？大唐雙龍傳裏面有人叫這個名字？”

我點點頭，忽然覺得有點頭暈！天哪，居然有個美女跟我的夢中情人同名，而且是我的同事，如果她能作我的女朋友，讓我天天叫她“青璇”，那……

想着想着，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手上情不自禁地握着拳頭。

“喂，獃子，發什麼呆？”

天，她……居然叫我獃子，那可是大唐裏面女主角石青璇對她的情郎的經典稱呼，我……我快幸福得死掉了。

看到鄭青璇疑惑的嬌俏樣子，我心裏不斷地冒起犯罪念頭。

“吳總！”又有一個同事鑽到辦公室來。

“什麼事？”我沉聲道。

那同事說：“我的電腦連不到局域網上了。”

我點了點頭，先對鄭青璇說：“唉，你居然去看什麼《大劍師》《星際浪子》，偏偏黃老怪的經典《大唐》沒有看過，可嘆，可嘆！”說完跟那個同事出去了，檢查了一會兒，對那同事說：“我們的網絡開啟了DHCP服務，你為什麼還要自己設IP？”

那同事說：“我調試一個程序，一樣的嘛！”

我說：“本來是一樣，可是你為什麼那麼多IP不設，偏偏設20，那剛好是我們那台打印機的IP，小夥子！”

那同事點了點頭，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