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如電冷芒將蘿蔔頭的話逼回了肚子裏,他訕訕的改了個稱謂,“那個……若寒,亞太經貿會議馬上就要召開了,與會的都是各國經濟界的領袖,為了確保會議的順利進行,國際安全協會特地要求我們基地的特派人員保護這次會議的主席,中國籍男子尹信文先生的人身安全。”
若寒冷嗤一聲,“怎麼?我們秘密特工也得干起保鏢的勾當了嗎?”
吉伯遜插嘴道,“話不能那麼說,你知道尹信文是何許人嗎?他是個才智與能力皆高人一等的智能商人,尹家可是全香港首富,死了一個尹信文,香港的經濟會走下坡路。”
“哇,這麼厲害?”休爾揉着臀部從會議桌上下來。
“我知道,尹信文嘛,不就是克瑞斯他老爹咯?”若寒聳聳肩,“你會安排我什麼好事呀?尹信文是他爹,不是我爹,那麼光榮的任務,怎不安排他去?老頭,我們是UNA的成員,並非UNC的,你搞搞清楚。”
“UNA和UNC有區別嗎?”吉伯遜不怕死的追問。
“大叔,區別大着了。UNA是秘密特工組,就是我們,UNC是反恐小組,就是克瑞斯他們,完全不同的,我們比他們高N個檔次好不好?”休爾揉着屁股搶答。
“嗯,說得對。”若寒讚許的點點頭,滿是陰霾的小臉稍微緩和了一點兒。
“可是克瑞斯他很忙……耶。”蘿蔔頭委屈的扁了扁嘴。
眾所周知,UNC的總組長克瑞斯,忙得一年四季沒假放不說,好不容易尋個空閑苟延殘喘會兒吧,不論上哪兒度個假都不得安寧,不止要應付各路人馬的追殺,還要應付眾多的FANS。布托斯的頭頭懸賞一個億要他的項上人頭,他老爹更是派出幾十路私家偵探追查N年未歸的兒子,聽說,克瑞斯忙得只好與他爹媽發個電子郵件報報平安,好像有十年,嗯,差不多十年沒見了吧……
這傑斯卡真不知道是祖上燒了哪柱高香,讓他求得那麼個神人。蘿蔔頭瞄瞄面前的雲若寒,心底叨念一聲:兩個完全不同的極端嘛!這位若寒MM能有克瑞斯三分之一的聽話,那他真是睡熟了都要笑醒啦!
“他活該,誰叫他沒事搞那麼多事?”若寒跳上辦公桌,閑散的晃起交疊的長腿。
“若寒哪,先不說什麼保衛世界和平之類的大話,就說你是個中國人,於情於理都不該對自己的祖國抱有敵對感。”
“我沒有。”
“你有。”蘿蔔哼了一聲,“這五年來你什麼國家的任務都接,獨獨對中國的任務不聞不問,包括香港、澳門以及台灣。”
“我是怕碰到熟人。”雲若寒翻翻白眼,“你也知道我爹地媽咪隨時會出現在以上地區,他們是內陸港台三地跑的狂人,我內地那麼多的親戚,隨便碰上一、兩個七大姑、八大姨,不出一小時,閑話准傳到他們兩老耳朵里,你是希望我死嗎?”
“借口。”蘿蔔頭哼一聲。
“若寒。”之臣笑嘻嘻的在她身旁坐下,“是不是就像蘿蔔所說的,你和中國的什麼人有什麼恩怨啊?”
“沒有。”
“真得只是怕碰上熟人?”
“對。”若寒不耐煩的揮揮手,“總之什麼都好商量,我是不會去香港的。”
“若寒……”之臣望着她決絕離去的身影,兩手一攤,“行了,老大決定不去,也就沒有我們的事啦。”
“什麼?”蘿蔔老頭直跳腳,“那怎麼可以,我已經答應人家了。”
“你答應人家了?”之臣眼一瞪,“你明知道頭兒對中國的任務很敏感的。”
“我也沒想到,她居然固執到這種地步。”
“那沒辦法啦。”伊蓮聳聳肩肩,“不過,聽說香港滿繁榮的,我到真的滿想去看看的。”
“伊蓮……”蘿蔔感激的望着她,“這麼說……”
“但是若寒不去我是絕對不會去的,她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伊蓮發誓般的舉起右手。
“我也是。”休爾舉高手吶喊。
老頭含着眼淚望向諾梅依。紅髮少年立刻搖頭道,“他們都不去,我去做什麼?多沒意思。”
“不行,這是命令。”
“切。”四人相繼揮揮手,甩都不甩他,魚貫走出會議室。
“你看,你看,你都看到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態度。”蘿蔔頭捶胸頓足。
吉伯遜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你確實很慘,手下的人沒一個聽你的話。”
“我真的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樣對我,我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如乾脆去死!”蘿蔔在會議室里走來走去。
“你找什麼?”
“澡僧子喪吊……”蘿蔔激動的叫道。
“不要啦……不至於吧……蘿蔔,蘿蔔頭……”
“讓我去死,你不要攔我。”
“救命啊,蘿蔔上吊啦……救命啊……快來人啊……”
若寒一手推開門,以揶揄的目光望着頂頭上司,拋拋手上的麻繩,“借你用一下,用完了還給我。”
“死……死丫頭!”蘿蔔氣的面紅耳赤,猛的撲上前去抓住她的衣袖,“就當是還債,欠債還錢你懂吧,欠恩情也要還的。”
“什麼恩情啊?”若寒嗤笑。
“臭丫頭,你該不會記性這麼差吧?五年前要不是我救你回來……含辛茹苦的把你養到這麼大,你你你!你這小妮子能長得像如今這樣又白又胖的?”
若寒摸摸消瘦的臉蛋,回頭望望一郎,“我很胖嗎?”
之臣搖搖頭,“一點都不,我還希望你每餐多吃點。”
“別岔開話題。”蘿蔔猛扯她的手,“我問你,你是接還是不接?你不接我就死給你看!”
若寒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你為什麼每次都要搞一出以死相逼的戲碼?很好玩嗎?”
蘿蔔吸了口氣,抹了把老淚,“你就看在我的份上,接吧,啊。”
“老頭,我看你乾脆辭掉總指揮的職位改行當老鴇得了,接接接,接你個頭啊。”之臣笑道。
“哇哈哈哈……”
蘿蔔“轟”一下,氣爆了。
“最後一次,沒有下次。”若寒哼道。
“這麼說你答應了?”蘿蔔突然轉怒為喜。
“別這麼情緒化,容易腦溢血的。”伊蓮好心的提醒他。
“死丫頭!咒我腦溢血。”蘿蔔氣的跳腳。
“答應就好。蘿蔔頭,考慮一下吧,去香港執行任務當然要帶夠武器,對不對?你看我這把……”
若寒張手奪過吉伯遜手裏的槍械嫻熟的轉動一下,彷彿小孩子拆玩具一般,三秒鐘,輕輕鬆鬆將一把完好的槍拆成塊塊零件,吉伯遜張大嘴巴望着她。
“這把槍是你改良的?”若寒抬頭望着吉伯遜。
“是是啊。”
“你瞧怎麼樣?”若寒轉頭問休爾。
“還可以啦,不過應該可以改得更好。如果口徑再縮小一點,也許會發揮更大的功效。”
“你有辦法?”
休爾誠實的點點頭。
“要多久?”
“大概十分鐘吧。”
“你們……你們在說什麼?”吉伯遜口吃的問道。
“大叔,你不是吧,連這麼淺顯的對話都聽不懂?”伊蓮翻個白眼。
“吉伯遜,別難過,休爾是武器專家,什麼武器到他手裏一個鐘頭內都能搞得最好,他不是人,不要跟他比。”
“我的那把要加黑水。”之臣說道。
“我要加番茄汁。”諾梅依舉手。
“喂,別那麼過分啊。”休爾翻白眼,“番茄汁,你的射擊從沒及格過,加番茄汁射誰?”
“就是因為我經常射錯人,所以不能添加致命的藥水呀。而且我從不殺生的,哪像之臣?嗜殺成性,黑水,毒藥,哼。”諾梅依嘟噥道。
“我要肥皂泡。”伊蓮高興的笑。
“肥皂泡?”
“乾脆牛奶三明治好啦。”
“白痴。”
“他……他們在聊什麼?”吉伯遜有聽沒懂。
“別理他們,他們最喜歡把真槍改成玩具槍,然後拿來玩。”蘿蔔頭翹翹大鬍子。
“什麼?”
“放心啦,照能殺人的,只是稍微添點樂趣。”羅伯揮揮手。這可是若寒的說法。
“伊蓮,你昨天不是調出一種什麼超級痒痒粉,拿來玩玩。”諾梅依異想天開道,“你想,被射中的人要是痛癢一天,多有趣?”
“誰都能用,就你不行。”若寒下令道。
“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伊蓮翻白眼,“因為你的射擊有夠爛。”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身?”蘿蔔呵呵笑問。
若寒瞄了他一眼,“機票不是已經在你口袋裏了嗎?”
蘿蔔乾笑兩聲,“呵呵,你真是了解我啊。”
“假惺惺的死老頭。”伊蓮哧一聲。
“那……我就祝你們一路順風啦。”老頭再度乾笑。
五人紛紛投給他一個白眼,讓他的笑僵在了老臉上。
兩個月後香港
摩天大廈頂層,一棟旋轉型豪華總統套房內。
五人八卦會正如火如荼的展開,毒舌公諾梅依笑不可遏的揚着手裏的報紙,“老天,這個克瑞斯家裏天天上頭條,鬧騰得好不歡樂,哈哈,他不煩,我們都快煩了。”
“嗯。”若寒與伊蓮窩在沙發上,舒舒服服的享受冷氣,手捧一大袋爆米花大肆咀嚼。
“報紙算什麼呀,那才叫小意思呢,給你們看段爆料的吧,被尹家封殺的一段新聞聯播。”休爾賣弄着揚起手裏的碟片。
“快放,還賣弄呢,小樣。”伊蓮翻了個白眼。
休爾哼了哼,上前將碟片放入播放器,若寒順手拿起遙控按了下,嵌壁式大屏幕霍然一亮,畫面花了一下,陡然清晰起來。法院的招牌躍入眾人眼帘,隨着鏡頭的拉轉,一行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是一對抱着小孩的年輕夫婦,女孩兒十歲光景,穿着一件白色連衣裙,秀髮垂肩,臉蛋被熱風熏得紅撲撲的,黑溜溜的大眼東瞧西望,充滿好奇的看着衝到他們面前叫嚷的中年夫婦。
顯然,兩對夫婦處於激動的辯論中,爭得面紅耳赤。
“瞧,他們就是克瑞斯的父母。”休爾指着畫面上年紀稍大點兒的中年夫婦笑道,“是不是與克瑞斯一點兒都不像呢?”
“那一對就是林瑞翔夫婦?”之臣蹲在沙發上,仰頭望着電視。
“哇,打起來了。”
“好好,打打,使勁!”諾梅依蹦了起來,幸災樂禍的手舞足蹈。
若寒眼睛盯着液晶屏,一手往嘴裏塞着爆米花。畫面上,那兩對夫婦混亂的揪住對方,樂此不疲的遞送着拳頭。
突然間,背對屏幕的方向出現一道頎長的身影,中年夫婦臉上連續閃過驚訝、喜悅、興奮的表情。
“嘁,他到來得正是時候。”若寒哼哼一聲。
“嗚,克瑞斯果然有夠帥的。”伊蓮蹲到屏幕前,兩手支着下巴呵呵笑道。
“哪個男人在你眼裏不帥?”休爾沒好氣的撇撇嘴。
“你!蒼蠅……滾!”伊蓮不耐煩的揮着手。
若寒沒心情理他們,只顧望着電視,眼看那婦人戲劇化的沖了上去,摟住克瑞斯嚎啕大哭的蠢樣,不禁勾勾唇,疊起修長的腿兒搖晃道,“就這樣?這算什麼爆料?”
“這樣還不猛?他們一方是首富,一方是政府要員,為搶個女兒搶得動手,還不誇張?”休爾瞪大眼。
“唔。”若寒點點頭,隨手抽了張餐巾紙抹抹嘴,“也對,如果把這段東西播出去,一定有許多人等着看笑話。”
“老大,你不會真想……”
“看,看,快看!哈哈,克瑞斯艷福不淺哪。”諾梅依指着大屏幕笑得東倒西歪。
若寒回頭瞄了一眼,只見畫面上,那小女孩像只無尾熊似的攀在克瑞斯身上,狂親,嗯,用口水,替他洗臉。
“這個好,這個好,把這剪下來,發給基地的兄弟們瞧瞧。”休爾雙手叉腰,指着電視狂笑。
驀地,一道幽冷的氣息在他頸間吹拂了一下。
休爾猶以為是冷氣打得太強了,哆嗦了一下,想着要去把冷氣調高些,轉過臉,陡然睜大他的鬥雞眼,怪叫一聲,“克瑞斯?!”
“克瑞斯?”若寒如臨大敵的轉過身,雙腳一蹦,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嗯。”他雙手環胸,斜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望着一群表情各異的人類。
“你……你怎麼進來的?”休爾口吃的問道,轉眼瞧了瞧落地窗前飄飄蕩蕩的窗帘,“咕咚”吞了口口水。“你這傢伙該不是從那裏……爬上來的吧?”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裏好像是五十八樓!
“你是不是人呀?”大家異口同聲的問道。
他歪着頭,笑吟吟的望着他們,果斷的點了點頭。
若寒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算是向他打個招呼。
“你來幹什麼?”休爾跳到他面前,戲謔的目光在他身上瞄來瞄去,“大頭娃娃呢?”
“什麼大頭娃娃?”克瑞斯莫名其妙的望了他一眼。
休爾轉身指了指定格的畫面。
寶寶的後腦勺躍然入眼。
果然是顆大頭……!克瑞斯暗暗好笑的勾唇相望,“喂,做人別那麼缺德,會遭報應的。”
“你有報應我也不會有報應。”休爾氣呼呼的皺了皺眉頭。
“你來找我?”若寒虎視眈眈的盯着他。
“嗯。”克瑞斯點點頭,環視一周,“我要單獨和你談談。”
“你想把我們支開,好對若寒做什麼嗎?”伊蓮緊張的摟住她“未來的大嫂”,一臉惡狠狠的表情。
“做什麼?”克瑞斯向她眨了眨眼,“我要做什麼,也得對着你這美女呀。”
伊蓮的目光一觸上他那魔幻似的黝黑深邃的眸光,整個人立刻傻了。
諾梅依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克瑞斯面前晃了兩晃,“你完了,你真的完了。”
“知道招惹花痴的下場嗎?為你的後半生祈禱吧。”休爾當胸劃了個十字,搖頭直嘆。
“他習慣了。”若寒翻翻白眼,“他應付女人的招數,層出不窮,用不着你們為他瞎操心,是不是呀?奧斯卡最佳男主角,克瑞斯。”
對這個稱謂,克瑞斯不置可否的撇撇唇。
“對啊,話說回來,你也真夠狠的,荷里活當紅大導演肯迪南都敢耍,不怕他老人家發飈嗎?你這樣一個玩失蹤,外面找你找得翻天覆地,你摸摸你的良心,你缺德不?”之臣捧着心愛的馬克杯,踩着拖鞋慢吞吞走來。
“算了吧,他要是有良心,豬都會上樹了。”若寒沒好氣的揮着手,“我敢打包票,這傢伙從不看報紙的娛樂版塊,所以不曉得自個天天上娛樂版頭條。”
克瑞斯摸摸鼻子。
人家沒時間嘛——這也好拿來當話題批鬥?
“你呀,真是,不知說什麼好。你當特工就當特工嘛,還跑去玩導演?現在還引起娛樂圈恐慌。很多報紙雜誌都在揣測,你怎麼突然就失蹤了?關於你的失蹤,還流傳着N個版本,最逼真的一個,就是說你竄得太紅,遭人妒,被黑社會綁去,猥褻不成,殺了。”
他無辜的看看他們,“真的?”
“蒸的,我還煮得咧。”諾梅依哼了哼。
“雖然你是為了出任務,逼不得已混入娛樂圈,但也不必做得那麼絕呀。出逃好歹打聲招呼嘛,你這樣子不是想讓肯迪南撞牆身亡嘛。”休爾不能苟同的搖着頭,“再說了,你那部反響超熱烈的《鬼屋麗影》,據說已經創了票房紀錄,雖然目前還在歐美地區熱播,但不表示將來不會引入國內,你認為你還有多少天安穩日子好過?”
“不會,他會去整容的,是不是呀,克瑞斯?”若寒諷笑着瞟了他一眼。
“我幹嗎整容?”他照舊擺出那張無辜的俊臉瞧着他們,“我已經讓傑斯卡去處理了,他說能搞定,絕對不會讓那東西流到東南亞地區的。”
“哼。”若寒發出一記鼻音。
“哼。”休爾聳聳肩,陰森的哼了下。
“哼。”緊跟着,諾梅依又怪裏怪氣得哼了一聲。
若寒隱忍着笑,一本正經的掃視着克瑞斯,“怎麼?看你這架勢準備放大假了嘛,什麼時候,連牛都學會摸魚了?”
“嗯,我有話要單獨同你說。”克瑞斯抱着雙手,一掃嬉皮笑臉的神情,正經八百的注視她。
“哼,你要求單獨跟我會談,我就得答應你嗎?”若寒冷笑一聲。
“咻——”克瑞斯脫手拋去一樣事物。
若寒疊起雙腿,慢條斯理的伸手一接,攤開掌心細細一望,原是個金燦燦的徽章。徽章刻得很別緻,小巧玲瓏,上面印着一個老人頭,白花花的鬍子如真似幻得隨光線變幻而起伏。
“幹嗎?”若寒的眼底浮上一絲興趣。
“現在,我們可以單獨談一下了吧。”
若寒凜然的目光掃視一圈,之臣、諾梅依、休爾暗暗嘀咕一聲,拽着猶自處於神遊中的伊蓮,老實退場。
“什麼事,在他們面前都不好說嗎?”她的語氣中添了一抹懷疑。
“嗯。”他在她面前坐下,輕輕的叫了一聲,“若寒。”
“幹嗎把徽章給我?”她拋了拋手裏的金色徽章,瞄着他的臉,“安得什麼心?說吧。”
“我……”
“喲,什麼時候UNC的老大說話開始吞吞吐吐啦?”若寒找准機會猛臭他,“該不會又要我出面,處理掉哪個女人吧。話說,這類狀況太多了,我有點應接不暇呀。”
“不是不是,你不要胡思亂想。”克瑞斯急忙擺手,“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十年沒回去了,我Dady媽咪說,都快不記得我長什麼模樣了……那個……”
“放大假嘛,批了,去吧。”若寒擺出領導的模樣,揮了揮手。
“不是不是,不是放大假那麼簡單。”克瑞斯低下頭,小小聲的回答。
“那是什麼?休公假?一年?”若寒猛地瞪大水泡眼,“不會吧,老大,會出人命的!”他的事撂下來,還不得她頂?
“不會不會,傑斯卡說,會把保羅他們十一個人調到你下面,聽憑你差遣。”
“喂喂,你搞搞清楚,那老頭是你的領導,不是我的領導,我幹嗎要聽他的?”
“寒寒……”克瑞斯突然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沒提防住偷襲,若寒玫瑰色的小臉被擠壓在他的胸前,氣得都快變形了,一口濁氣更是哽在喉嚨里,半天發不了聲。
好半響,才用力推開他,掃霉氣似的揮拍全身,“我警告你,有話好好說,還有,不許再叫那麼肉麻的名字。”
什麼冰冰啊,寒寒啊,一概不許用!
“寒寒怎麼啦?不是挺好的嗎?”
“去去去。”她揮趕着他,“你到底想怎樣?說!”
“其實不是一年。”
噢,那還好!她鬆了口氣,失去這頭苦幹、實幹的牛,她會哭死的好不好。
“是八年。”他聲如蚊吶。
“什麼???!”她用歇斯底里的尖叫來表示她此刻的心情。
“你說什麼你?”她掏掏耳朵,再次用看怪物似的眼光看着他。
“我說,我向總部遞辭呈,總部不允許,後來批了我八年公假。”克瑞斯用最流暢的語速說完他要說的話,立刻垂下頭。
“碰!——”若寒跌倒在沙發上,睜着驚恐的大眼,死死盯着天花板,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眼看若寒受激過度,克瑞斯心裏到有些過意不去了。
他抓住她的手,輕輕揉了揉,抬起左掌在她面前晃了兩晃,“若寒,魂兮歸來。”
“你果然是我的孽,我的劫,我的債!”雲若寒激動的揪起他的衣領。
“別激動別太激動。”
“我呸!”她衝著他的臉“呸”了一口,結果,一口口水盡數噴到他避之不及的臉蛋上。
“天爺。”他擦着臉上的口水,皺眉瞧着她,“若寒,我不曉得說過你多少次了,你每次都這樣,一失去冷靜,就狂躁的不得了。你叫冰冰,不是叫火火,懂不?真奇怪,你兩年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大家混熟后,你突然間就變了呢?”
“現在不是談我的時候。蠢蛋!”她惡劣的揪住他,“你說,你要放八年假,幹啥去?”
“我Dady說,只要我在八年時間裏,練就足以接任他事業的本事,就放我自由。”
“廢話,練就好,他就把整個財團丟給你了呀,你笨不笨呀,丟給你之後,你還有屁個自由啊?”若寒板起臉訓斥道,“我說,克瑞斯……”
“我們訂合約吧,我先休八年假,然後再換你。”
若寒瞪起眼,“你當我傻子?八年,多大的變數呀,姑且不說你會不會一去不復返,就說這八年,我要接手你那麼多狗屁爛攤子,你是想我死嗎?”
“可是,那天我見到我Dady媽咪,真的覺得他們老了許多。你說,如果換作是你,良心能安嗎?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呀。你說,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呢?自從我八歲加入基地,除了訓練、出任務之外,沒回過一趟家。你說我容易嗎?”
“行了行了。”若寒哭笑不得的揮着手,“你別在我面前裝了好不好?你不是巴不得不回去嗎?我說,這十年來也不是沒機會讓你回去呀,你度假都度到哪裏去了?嗯?西伯利亞,非洲森林?”
克瑞斯整肅面容,“從沒度過假。”
“你七歲被人綁到國外,八歲進UNC,為期十年是不錯。可我聽說,你七歲被人賣到類似於花街的地方,第二天你就自個兒跑出來了,在加入UNC之前,你都在幹嗎你?一年喲,時間老長,你又不回去?相信憑你的天才,回國很容易的不是嗎?可你老大在黑街玩的樂不思蜀,與眾混混同樂樂,事隔十年才想到要回家,是不是頂晚了?”
克瑞斯輕咳一聲,“你爹地要求我加入汐花社。”
“這個不是理由,這是近兩年來的事好不好?”若寒瞪起眼,“我跟你談的是十年前的事兒,你不要把這兩樁事兒扯到一塊兒。我是問你,七歲到八歲這段期間,你幹嗎去了你?”
“在黑街。”他老實的回答。
“幹嗎呢?”若寒哼着氣兒說道,“還是我來替你老大回答吧。打架,打群架,是不是?”
“嗯。”他悶悶的回應一聲。
“那你有什麼理由爭八年公假?你荒廢了一整年的時間學打架去了!”
“那……七年吧。”
“嗯?”她眼睛抬了抬,眉毛動了動,兩手環胸,冷颼颼的望着他。
“六年……”
“哼。”
“五年!”克瑞斯伸出右手五指跳了起來,“再也不可以降了!我會在五年內學完所有企管系課程,再接下我爸的事業,然後,你休假,我來做事。”
“你半年內就可以修完所有課程,頂多一年。”
“若寒——”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情緒激動的晃了晃,“你到底怎麼樣才肯幫我?”
“很簡單,把你所有的證件都交給我。”
語落,克瑞斯把一個牛皮紙袋快遞到她懷裏。
X的,他到是準備好了!雲若寒皺皺眉頭,“五年,多一天都不行!你要時刻與我保持聯絡,不可以不接我消息!還有,你得答應替我辦五件事。”
“好好,你說。”
“目前還未想好,等我想到了,自然會告訴你。”若寒哼了一聲,看他似有懷疑,急忙補上一句,“當然我不會叫你做傷天害理的事,懂不?”
“哦。”克瑞斯很乖的點點頭。
“你妹妹的官司打贏沒?”
“嗯。”克瑞斯點點頭。怎麼也想不到,那次在俄羅斯救的大使女兒,居然會是自個妹妹。
世上的事就是那麼奇妙,聽父母說,妹妹被拐了好幾年了,要不是那次俄羅斯事件,在電視上露了個小臉,被父母認出,還不知要尋到何時呢。
說來慚愧,那麼久都沒回去過,只是每年發個電子郵件問候下二老,居然不曉得何時多出個妹妹。
“你的家族史還滿勁爆的,聽說,你不止有個妹妹,似乎還有個弟弟?”若寒揚了揚手中的八卦雜誌,“這上面說,你七歲遭人綁架,事隔四年,你三歲的弟弟和妹妹又雙雙給人偷走了,經受三重打擊的母親一度患上精神分裂,克瑞斯,你不覺得這事很蹊蹺嗎?為什麼你們家會發生那麼多離奇的事?”
“嗯。”
“你知道你弟弟長啥樣嗎?”
克瑞斯搖了搖頭。
若寒哼了一聲,“真是個負責的大哥呀。我說,就算要當聖人,也不該忘記家人呀……”
“若寒,拜託你。”
“什麼?”
“替我打聽一下弟弟的消息吧。”
“我上哪兒打聽,我連他長的是圓是扁都不曉得……”
“我會把他三歲時的照片發傳真給你瞧瞧的。”
“你自己為什麼不去找?”雲若寒沒好氣的甩開他的手。有沒有搞錯?還想得寸進尺咧?臭傢伙。
“拜託拜託,就這樣說定了。”克瑞斯站了起來,“我得走了,遲點兒得陪我媽吃飯。”
“等等,我問你,你是真得與傑斯卡稟告過這事兒了嗎?”
“嗯。”他用力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往她面前一呈,“簽個字吧。”
“什麼東西?”若寒撫平紙張,皺着細眉迅速閱覽一遍,“這算什麼?合約嗎?”
條條框框十數條,看得她眼睛都花了,無非是離職期間,由她代勞具體事宜,以及把所有檔案、資料交給她代為保管,包括若干年後履行對她的所有承諾。
他到是預先準備得十成十嘛。
料准她必定會答應?若寒心中轉念,氣兒不禁往上冒,“我說……”
“你什麼都不必說啦,總之,你說什麼我聽什麼,你先簽吧,簽吧。”
她怎麼就覺得他笑得十分古怪呢?
“五年啊。”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眼看他堅定的點了點頭,猶猶豫豫的提筆,在那張合約上畫了押。
“那我走了,不妨礙你,你繼續吃吧。”克瑞斯急忙收起和約,向她揮了揮手,轉身向敞開的落地窗走去。
“喂——你可不可以正正經經的……”從電梯下去啊?話才說一半,便見他已投身於黑暗中,迅速消失在窗外。
若寒唇角抽搐了兩下,自言自語道,“該死的,就不能表現得像點兒正常人類嗎?”
五年,罷了罷了,既然傑斯卡老頭都答應了,那就由他放蕩五年去吧。
忍下這五年,便可把一堆破事全部丟給他,哈哈,到時,大把的時間,就任由她揮霍了。
只是,若寒小妮子算盤打得精妙,卻未想到,放出去的鳥兒,要想再捉回來,可就難上加難了。
不過,等到她與老頭各自想通這一點,也已經事隔經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