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故人
修鍊的日子雖然過得有些清苦，但比起過去在貢多馬爾鎮那幾年，無論是所受到的冷嘲熱諷還是其它……說實話，如果沒有母親的堅強，鳳舞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熬過那段時間。
以她本來的身體條件來說，是根本不可能修鍊魔法的，但修鍊《九轉金身訣》徹底改變了她的體質，科拉姆一開始也就是希望她能夠成為一個低等的魔法學徒，然後在某個老朋友的實驗室里給她找個工作，可兩年下來，鳳舞給了他巨大的驚喜——竟然成為一名六級魔法學徒。
要知道，魔法的修鍊，從第三級魔法學徒開始，每一步都如同登天梯一般，花費三年、五年，甚至十年晉陞一級的並不在少數，即使成為正式的魔法師，想繼續晉級也是很難的，有不少人一輩子就停留在一級魔法師的位階上，即便是魔法天才，能夠在兩年的時間成為六級魔法學徒也是相當罕見的，如果不是特殊的原因，他這次一定會帶鳳舞同行的。
鳳舞對於自己的修鍊速度並沒有感覺到驚奇，她很想早日形成魔脈，然後進入迪斯特戰鬥學院，那樣就可以早一些見到老師了。
將身體上的葯漬用清水清理了一遍后，再用干毛巾擦凈，鳳舞隨意地套上一件衣裳……啪的一聲，一個銀灰色的鐵片掉下來。
她連忙將這枚鐵片拾起，想了一下，最後還是將這枚鐵片放入了次元袋裏。這塊鐵片自從買回來之後，她就一直在研究，裏面是一名古代著名的煉金大師留下的魔法公式：歌德巴赫猜想。
這是一個非常偉大的魔法公式，可以應用於魔法施放、煉金、藥劑……所以與魔法相關的領域。在獲得這個公式之後，鳳舞便向科拉姆請教，當時科拉姆的表情讓她知道，自己這次是撿到寶貝了。
以鳳舞的魔法造詣顯然還無法參悟這個公式，科拉姆先拿去研究了整整一個月，然後將結果傳授給鳳舞，並且告訴她，傳授給她的只是打開這個大門的鑰匙，至於能從門裏取得多少寶藏，那就要看她的悟性和努力。
歌德巴赫猜想，確實是一個奇妙無比的公式，愈研究，愈覺得奧妙無窮。眾所周知，魔法師在施法的時候，如果因為某種原因造成魔法元素紊亂，會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因此，他們在施法時要保持全神貫注和身體靜止的狀態。但通過這個公式，鳳舞不但掌握了如何在運動狀態中施放魔法，還進一步掌握了加快施法速度，真正地做到默發和瞬發，雖然目前只是零級魔法，但她已經可以連續釋放十六個零級魔法，再加上那套九宮遁形步，一般的鬥士也未必能夠對她造成危險。
門外響起重重的敲門聲，打開門，只見沙迦不滿的站在門口，鼓着腮幫子，瞪着她。
“沙迦，出什麼事情了嗎？”鳳舞莫名其妙的問。
“你答應過的。”沙迦還是瞪着她。
“答應……哦，”鳳舞恍然大悟，她想起來了，今天要請這丫頭到外吃牛肉餡餅，“好，我們馬上就走。”
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帶着沙迦出門來到街上。
蠻族人無肉不歡，鳳舞一醉心於修鍊，在飲食上便不太在意，便連累着沙迦也跟着吃素，因而，每個月她都要領着沙迦出去改善生活，有時也會買一些生、熟肉食回來自己加工打打牙祭。
現在已經是中午，陽光有些刺眼，抬頭辨認了一下方向之後，兩個人優哉游哉地向經常光顧的那家酒館走去，剛拐入街口，迎面傳來一陣少女的嘲笑聲，其中竟然有一些聽起來頗為耳熟，她的目光順着笑語聲看過去。
對面走來了十來位跟她年齡相仿的少女，大部分眼熟，貌似……就是海涅爾家族的——也就是她的親戚們。不過，這些人在那段日子裏都是最為起鬨的人，也是帶給她傷痛最深的一群兒時的玩伴，雖然她現在已經不覺得憤恨，卻也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相逢一笑泯恩仇’，她還沒那麼大度。
“你認識她們？”沙迦雖然神經比較大條，卻並不是愚蠢，她不經意地發現了鳳舞神色間的變化。
“走吧。”鳳舞苦笑道，她沒有想到一向大條的沙迦竟然還有如此細心的時候，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毫不留戀地收回了目光。
就在這時，迎面而來的那些少女也走到她們身前。一名蠻族少女和一名衣裳陳舊的少女本來引不起這些世家小姐們的注意，可阿麗瑩還是一眼看到了那個即將和她們錯肩而過的少女，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嬉笑的聲音嘎然而止，阿麗瑩停下來，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鳳舞，儘管有三年沒見，她除了個子長高了一些之外，其它的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略為注意便能認得出來。
阿麗瑩心頭有些糾結，她的父親就是鳳舞的二伯天怒。她和鳳舞在小時候，是頗為相投的一對小姐妹，但在鳳舞的父親出事後，尤其是鳳舞被眾人嘲笑后，她就基本上和鳳舞也斷絕了往來……她怕父親生氣，擔心自己受到小夥伴的嘲笑，而在鳳舞看來，這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最近，阿麗瑩頻頻入城，因為前兩年她聽家族派在拉瓦勒城的護衛隊長羅蒙說過，鳳舞曾在拉瓦勒城出現，並且找了一份工作。恰好在前不久，族長命令羅蒙尋找鳳舞的下落，同時也給家族中人發佈指示，要求他們在入城的時候，注意尋找鳳舞。
眼見鳳舞視若無睹的就要擦肩而過，阿麗瑩連忙喊道：“小舞！”
“有事嗎？”鳳舞停下腳步，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個陌生人。
“我……”
阿麗瑩突然覺得心頭有刺痛的感覺，尤其是看了對方身上那襲舊衣之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族長大伯已經找你很長時間了，好像是跟你……三嬸有關，很重要的事情。”
跟母親有關，還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了。”鳳舞點點頭，從女孩們的身旁走過。
“小舞，我們有馬車，一起回去好嗎？”阿麗瑩在身後喊道。
“謝謝，我明天會回去的。”鳳舞腳步不停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