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鳳姐報仇薛家破產
鳳姐留在玉珏這裏養傷,那賈璉聽了也不來看望。
如今得了兒子,正在興頭上,尤二姐在坐月子,他也精心的照顧着,心底起了火,又有秋桐。早把鳳姐,連帶着平兒、巧姐兒不當一回事兒了。
平兒和小紅時常還是回來打點屋子,有一回偏偏撞見賈璉帶着秋桐在這裏寬衣解帶,似要行那見不得人的事情。平兒來氣,當即撂了幾句狠話。
秋桐作勢要來打,賈璉興緻被擾正發怒,也不阻攔。這秋桐愈發的得意起來。
恰鴛鴦過來,一徑看見,勸阻下,之後便回過了賈母。
那秋桐被賈母好意通訓斥,說她沒臉,沒規矩,主子夫人的房間也敢亂來。賈璉更是遭了一通臭罵。
平兒尤不解氣,讓小紅悄悄的去尤二姐那裏找小丫頭打探,她們奶奶那日去之前,那個院子裏的情況,又叫問當日是誰當值?
鳳姐早疑惑那天踩到的油水,若不是故意,哪裏會有丫頭那麼粗心,敢在孕婦的房間裏出這樣的差錯兒?
依她看來這事生的也太巧了些,八成是有人使么蛾子,不是害尤二姐,就是以此誣陷她!
沒一會兒,小紅回來。
“可打聽清了?怎麼說?”平兒問道。
小紅說道:“有幾個當值的丫頭,我一一的問了,都說沒甚特別的那天。”
“你可確定?”
小紅想了想,“裏面有一個叫小玲的小丫頭,說話時不敢看我眼睛,另外幾個卻都說她一向膽小。見到比她長的,都這樣。”
“小玲?何時進府的?”
“快有一年了。”
平兒嘆了口氣,回房收拾東西,小紅也進去幫着。
思來想去,平兒還是覺得不踏實。
又和小紅嘀咕:“那天,廚子裏做了什麼菜?怎麼油水弄在地上?”
“哦,這個我問過了,聽說是鯽魚湯。說來可也巧,這湯便是那個小玲不小心灑的。”
平兒眉目一擰,放下手裏的東西。“小紅,你現在再過去看看那個小玲,暗中瞧,盯緊了。我這便去回奶奶拿主意。”
小紅驚詫道:“姐姐意思是說,是這個丫頭從中使壞?”
“雖說不清,估計也差不離。這丫頭很有問題。”平兒雖還沒有證據,但心裏卻有這種直覺。不過憑一個小丫頭,還不會膽大到這種地步。這背地裏必還有別人搗鬼。
將東西收拾好,見小紅去了。平兒回了賈母,便出府門直奔侯府里來。
鳳姐聽了她的話,沒有太過吃驚,而是對平兒道:“你做的很對,小紅是我們的人,何況又機靈,盯一個丫頭綽綽有餘。這個小玲究竟是自己無意的失誤,還是有人暗使,相信很快咱們便會知曉!”
後院裏幾隻蒼蠅,她不找她們的麻煩,倒主動謀害到她的頭上了。此次是她大意,但既然沒弄死她王熙鳳,就可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
這天寶釵聽說薛姨媽身體不適,便回了賈母王夫人回門探望。
不想薛姨媽坐在裏面,不知出了何事?正在哭天抹淚的。
寶釵邁腳進去,便問:“媽媽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何苦又哭呢?”
“若要好端端的,我還哭什麼勁兒。”薛姨媽哽咽道。
“那媽媽這是?”
“你哥哥真真是娶的好媳婦兒,每天家裏胡來,我不過說了幾句,就跟什麼似的同我吵。”
寶釵不由的嘆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您不是很清楚么。如今哥哥去了活不得的地兒,她既然願意待着,就隨她去罷。您能怎麼管?”
薛姨媽指着院子,“這家少了你哥哥敗家,現在又添了她這麼一個,這以後的日子可還能過么?乾脆逼死我是好。”
寶釵聽着亦開始流淚,說道:“媽媽再不明白,就是白流一場淚,還受嫂子的氣。我呢,又不能常在這裏勸解。我看見媽媽這樣,哪裏放得下心來!我求媽媽暫且養養神,趁現在,問問各處的賬目。人家欠咱們的,請箇舊夥計來算一算,看看還有幾個錢沒有。”
薛姨媽哭道:“你還不知道,咱們薛家京里皇商的名字已經被朝廷退了,當鋪已經給了人家,銀子早拿來用完了。還有一個糧鋪,管事的逃了,虧空了好幾千兩銀子。你二哥哥天天在外頭被人逼着要賬,料着京里的賬已經去了幾萬銀子,只好拿南邊公分銀子和住房折變才夠。”
“前兩天還聽見一個荒信,說是南邊的公分當鋪也因為折了本,被收了。要是這麼著,你娘的命可就活不成了!”說著,又大哭起來。
沒想到他們薛家已經窘困到如此地步了!
寶釵心裏犯疼,哭着勸道:“銀錢的事,媽媽操心也不中用,還有二哥哥給我們料理。單可恨這些夥計們,見咱們的勢頭敗了,便各奔東西去也罷了,我還聽見說帶着人家來訛咱家。可見我哥哥活了這麼大,交的人總不過是些個酒肉弟兄,大難中是一個重用的也沒有。”
“媽媽要是疼我,聽我的話:有年紀的人自己保重些。媽媽這一輩子,想來還不至挨凍受餓。家裏這點子衣裳傢伙,只好任憑嫂子去,那是沒法子了。所有的家人老婆子們,也沒心在這裏了,該去的叫他們去。”
薛姨媽聞言,倒是止了哭聲。拉起寶釵的手:“我的兒,你說的我原也想過。只是怕如此,會折了你的面子,在賈家那邊,不定會怎麼閑話你呢?”
“媽媽別管她們,就是咱們家還是好的,打心裏尊敬的又有幾人?不過是些陽奉陰違之輩。”
陰鬱的嘆息點頭,薛姨媽看着院子,神情傷感。
寶釵一咬牙,“香菱那個丫頭,哥哥不在了,留着她倒也無用。依我說媽媽不如打發了她去罷。”
“這?若直接打發她去,恐怕人說閑話呀,畢竟她還是你哥哥的妾。”薛姨媽猶豫道。
“理由我已經替媽媽想好了,您聽我的,那丫頭賣身契在咱們手裏,是賣是攆都由薛家說了算。而且說到賣,說不定能將這些年在她身上貼的都撈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