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七世情殤】暫時相信他的說辭

第116章 【七世情殤】暫時相信他的說辭

楔子

撩開簾帷,郗子衿抬頭,黯然地看着立於城牆高處的偉岸身影。

她這一走,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再有回淵城的機會了吧。

“公主不舒服嗎?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下?”隨侍的婢女見她眉頭深蹙,趕緊迎上來。

“沒事,走吧。”郗子衿虛弱地搖頭,放下簾帷,不想看馬車穿過城門的樣子,更不想瞧見他親眼送自己出嫁、無動於衷的樣子——

那隻會令她更覺難堪而已。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持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話,他是隨口說說的吧,只有她傻傻地當真。

郗子衿閉上眼,苦苦一笑,淚水再也無法抑制。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她抹去眼角淚水,隔着簾帷輕喚陪嫁丫鬟,“臨春,怎麼突然停下了?”

“公主,陛下派人送來一幅畫。”

“畫?”她心一跳,飛快地掀開簾帷,“給我。”

“公主……”臨春猶豫了。

“沒事的。”

嘴上這麼說,可接過臨春遞來的畫,淚水卻再次噙不住,滑落。

這是他們定情時,他命畫師為他們畫的,畫裏的人本該是成雙成對的,如今只餘下她一人孤單地印於紙上。

他將畫剪去一半,是什麼意思?

見車內半晌沒有動靜,臨春有些擔憂,“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沒事。”她仰頭深深吸幾口氣,平穩胸口翻騰的鈍痛,力持平靜,“陛下——還說了什麼嗎?”

“陛下說、陛下說……”臨春不敢說,怕公主承受不住。

她跟在公主身邊十年,看着他們甜甜蜜蜜一路走來,卻怎麼也沒料到昔日重情重義的燕王,一登上王位,會變得如此薄情寡義。

“沒事,你說吧。”郗子衿神情恍惚地看着簾帷,聲音低得叫人聽不出情緒。

“陛下說,請公主務必替他守好邊疆。”

“守好邊疆么?”她扶着額笑着低喃自語,靜默半晌,掀開簾帷,握着畫卷的手堅定伸出窗子,鬆開。

殘缺不全的畫卷在風中飄揚幾下,落在地上,很快被大雪覆蓋。

“公主……”

“走吧。”她深深地看城牆高處的男人一眼。

淵城,已經沒有值得她留戀的東西了。

第一章

唐子騫冷汗淋淋地彈坐起來,有瞬間的迷茫,就着月光看清周圍的環境后,疲憊地鬆了口氣,往後一仰,重新倒回床內。

又是這個夢……

今天太真實了,真實到夢中叫郗子衿的女人,丟掉畫卷的剎那,他竟然有種心痛如絞的感覺。就像、就像——

自己就是那名喚作臨春的丫環口中薄情寡義的燕王。

但,怎麼可能?

他從來就不認識、也沒見過一個叫郗子衿的女人。

可是,心痛的感覺卻這麼真實……

手不由地撫上胸口,那種不得不割捨至愛的痛感,還在心口沒有散去。

自懂事起,這奇怪的夢,斷斷續續,已經跟了他近二十年。

有時是男人立於城牆上孤獨的背影,有時是女人坐在馬車內低頭垂淚的模樣,卻從未像今天這樣,清清楚楚地看到兩人的樣貌,甚至將城牆上的男人誤認為自己,心痛得險些停止呼吸。

這種純情男幻想自己成為主角兒的戲碼,居然會發生在他這個從不缺女人的男人身上,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一定有什麼誘因。

唐子騫蹙眉,想起稍早前從新女伴家出來,在巷子口遇到的事——

“年輕人……”

他愣了下,回頭,是名身着暗色深衣的佝僂婆婆,微弱的燭光從手中紅白相間的紗燈里透出來,令她滿是皺紋的臉看起來有些驚悚。

心裏微微一驚,他問,“婆婆,有什麼事嗎?”

“七世了,我總算等到這個機會了。”

“七世?”什麼意思?唐子騫蹙眉。

婆婆從寬大的袖口掏出畫卷,“這是你的,記得,好好去跟畫裏的姑娘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他曾經承諾過,要向誰說對不起嗎?

唐子騫狐疑地接過畫卷,沒來得及細看,眼前一陣涼風吹過,待他回神,巷子空空蕩蕩,哪裏還有那位婆婆的身影。

雖說有些意外,但從醫多年,看遍生老病死,對離奇的事件,他早已學會平常心對待心。再則只是一幅不太走眼的畫卷而已,回到家中后,就隨意丟在桌子上了。

應該不至於這麼巧吧。

他起身,走至客廳,拿起置於桌上的畫卷,打開。

果然!

畫裏的女人和夢裏的長得一模一樣!

該死!昨天不該伸手去接的。

他煩躁地爬爬頭髮,抓來打火機。

鮮艷的火光滅了又亮,亮了又滅,在畫卷下反覆,最終還是沒有點着。

他從來就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一幅死物而已,竟讓他狠不下心燒毀,實在有夠扯。

算了。只是一個夢而已,沒必要如驚弓之鳥,把東西給燒了。

唐子騫搖頭失笑,抬頭看牆上的時鐘,四點三十分。

屈人的婚禮定在十一點,時間還早,他關燈回床上躺好,拿起置於床頭的喜帖,在微弱的月光中打量了會,輕笑。

還以為三人之間,已找到命定戀人的南星會最早結婚,沒想到,被一直孤家寡人的屈人突然殺出來,搶了先。

新娘他們都沒見過,聽說是屈人混黑道時大哥左西武的女兒,一直在美國念書,前陣子剛回台灣。兩人在屈人二十歲時訂下婚約的事,他是收到喜帖后才知道的。

左西武他見過,標準的黑道大哥長相,不笑的時候讓人畏懼,笑起來凶神惡煞,大人見了心生害怕,小孩見了絕對被嚇哭。

他夫人李香寒的長相就更讓人不敢恭維了,唐子騫看到她的時候,李香寒正與一位親戚在路上巧遇,誇張的是,對方竟然完全認不出她,可見那女人為了變美,在臉上動了多大的手術——

微型整容他聽過不少,像李香寒這樣,整到連親戚都認不出來的,還真是少數。估計她整容前大概丑得無法見人,才會跑去換臉。

有這樣一雙父母,左青青估計也好看不到哪裏去,所以才會一回來,就急着要求屈人履行婚約吧。

真不知道屈人那小子腦子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會答應。

他嘆息一聲,閉上眼,沉沉入睡。

唐子騫這一睡,就睡了五個多小時。

吵醒他的,是持續不斷的鈴聲。

迷迷糊糊地翻身下床,拿起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牧南星咆哮的聲音從電話那端飆過來,差點把他的隔膜給刺破。

“媽的唐子騫!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要死在溫柔鄉麻煩也挑下時間好嗎,你以為屈人天天結婚?”

被這麼一吼,唐子騫立刻清醒過來,轉頭看向床頭的鬧鐘,十點二十分。

該死,竟然睡過頭了!

沒心事聽好友廢話,將電話丟到一邊,他急匆匆地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完畢,衝出家門。

唐子騫趕到現場時,婚禮正準備開始,身為伴郎的他趕緊從旁邊的沒什麼人注意到的走道走至前排位置。

“唐子騫,你找死嗎?”同為伴郎的牧南星側過身,不留道痕迹地給他一拳。

“咳!”嘖,這小子下手真重!唐子騫捂着肚子,踉蹌一下才站穩,“抱歉,睡過頭了。”

“睡過頭?”牧南星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話,“一定又是跑去跟女人鬼混了吧!唐子騫,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你的獸性,好好找個女人安定下來嗎?”

“找女人安定下來?”唐子騫喃喃地重複好友的話,腦子裏不由自主浮起出現在夢中的女人,臉上的表情倏然僵住。

怎麼回事?他居然會想起夢裏那個女人?

“幹嘛一副見鬼的表情?”牧南星不客氣地再給他一拳。

他回過神來,不自在地尷尬地笑笑,“沒、沒什麼……”

“你在騙誰?”一臉被雷劈到的模樣,是人都看得出來他心裏有事好嗎?牧南星睨他一眼。

“真的沒事。”唐子騫頓了下,“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而已。”

“夢?”有奇怪到整個人都不對勁嗎?牧南星還想問些什麼,司儀已經在宣佈典禮開始了,只好先暫時作罷。

怎麼會是她?

唐子騫看着白紗覆面、挽着左西武的手,在浪漫的結婚進行曲中,一步一步走向好友的新娘,忘了要怎麼呼吸。

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身材……除了衣着打扮,這個即將嫁給自己好友的女人,左青青,無一不和自己昨夜夢裏、畫卷上的女人一模一樣。

怎麼會?

唐子騫不敢相信昨夜出現在夢中的女人,竟會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而且,還要跟自己的好朋友結婚……

這個畫面,就好像他瞬間又化身成為夢裏那名佇立於城牆之上的男人,眼睜睜地看着心愛的女人出嫁卻無能為力,刺眼極了。

唐子騫目不轉睛,死死地盯着左西武將一身白紗的左青青將到武屈人手裏,耳邊飄來牧師的話。

“武屈人先生,你願意娶左青青公主為妻,無論健康疾病、貧窮富貴不離不棄與他白頭偕老共度一生嗎?”

“我願意。”

“左青青小姐,你願意嫁給武屈人先生,無論健康疾病、貧窮富貴不離不棄與他白頭偕老共度一生嗎?”

“我……啊!”

“等一下!你不能嫁給他!”

左青青正要回答,被突然劈過來的一道聲音打斷。

緊跟着,前排位置的一名伴郎朝自己沖了過來,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她人已經被對方拖進懷裏了。

結婚進行曲戛然而止,在場的賓客無一不錯愕地看着這戲劇性的一幕。

是怎樣?伴郎要搶婚嗎?所以…他們是被強行拆散的戀人?

“唐子騫,你在發什麼神經?”牧南星率先回神,衝過來扯他。“鬧洞房的時間還沒到。”

“我沒有發神經,也不是在鬧洞房。”他拍掉好友的手,轉頭認真地看着新郎,“屈人,她不能嫁給你。”

“為什麼?”過於錯愕的新郎只能吐出這三個字。

“……”唐子騫答不上來,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大腦還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就行動了。

“等一下!”左青青掙扎了半天,終於從他的懷中逃脫,“這位先生,我認識你嗎?”

這男人也太奇怪了,居然沒頭沒腦地跑出來說她不能嫁給武屈人。他知不知道這樣一鬧,會害爸爸在兄弟面前顏面無存,還會令她策劃已久的逃婚計劃毀於一旦啊?

這可惡的傢伙!

左青青瞪他一眼,朝左西武的方向看去。果然,爸爸和他那一票兄弟變臉了,再不趕緊把這男人支走,宴會廳恐怕會變成干架場所。

新娘不認識伴郎啊。所以,伴郎是單戀嘍?

賓客們再次驚愕。

“那不重要。”唐子騫面無表情地說,重新將人拉進懷裏。

不重要?這男人突然跑出來破壞婚禮,居然還說她認不認識他不重要?他是沒有任何理由攔路打劫的土匪嗎?左青青傻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子騫,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想要阻止,但無論如何,這場婚禮都必須舉行。”武屈人上前一步,不愛左青青沒錯,但事關自己的信譽,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那……我只好說抱歉了。”唐子騫鬆開懷裏的人,拉起她的手,眾目睽睽之下,轉身走人。

所有人都傻眼,只能獃獃地看着他們離去。

“這位先生……”沒有停歇,被一口氣從宴會廳拖到停車場,腳踩三寸高跟的左青青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揉着險些斷掉的小腿,拒絕上車,“你突然跑出來破壞我的婚禮,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子騫。”他瞥她一眼,將她攔腰抱起。

“你要做什麼!?”左青青驚叫,本能地掙扎。他手一時沒穩住,險些將人摔至地上,她嚇白了臉,連忙抱住他的脖子。

“不掙扎了?”他輕笑一聲,將人放進前座,扣上安全帶,關上車門。

看見他坐到駕駛座上,她沒好氣地白過去一眼,“這位先生,你到底……”

“唐子騫。”他出聲糾正她。

“好吧,唐子騫先生,麻煩請回答我的問題,你突然跑出來破壞我的婚禮,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覺得現在不適合討論這個問題嗎?”他瞥了追上來的浩蕩隊伍一眼。

左青青順着他的目光往看去,外頭的景象讓她頭痛地撫額。

……無言。

那笨蛋爸爸,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帶着一幫手勢棍棒的兄弟喊打喊殺,是嫌警局的長官們太清閑嗎?武屈人那小子,竟然也不攔着,任由爸爸胡來……

她欲開門下車,想到什麼,扭頭看了駕駛座上的男人一眼,手收了回來。

現在下去,這個叫唐子騫的男人不被打死,也會被打成殘廢。他被打死打殘都不要緊,反正爸爸這一生,也沒少做過殺人放過的事,她擔心的是,這麼明目張胆,會把條子引來,她可不想以後要見爸爸,還得提着水果到牢裏去。

好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揉着發疼的眉心,嘆息,“還不快開車你是想死嗎?”

“嘖!果然是黑道老大的女兒。”唐子騫吹了聲口哨,踩下油門,車子如風般飛馳而出,將一大幫人甩遠。“悍得不得了。”

左青青不理他弔兒郎當的調侃,“你到底為什麼跑來破壞我的婚禮?”

為什麼?因為她長得像夢裏那個女人?

唐子騫怔了下,“你不是不願意嫁給屈人?”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想嫁了?”

“兩隻。”他笑得像個痞子,“你想趁大家在宴席上的時候逃跑。”

“……”被戳中心事,她擰眉,索性承認,“那又怎麼樣,我逃不逃跑,跟你沒多大關係吧?”

“怎麼沒有?好朋友的未婚妻想要逃婚,我總得有所表示。”

“把好朋友的未婚妻從婚禮上劫走。”她冷嗤,“這就是你的表示?”

“劫?如果你要這麼說,我也不反對。”他大笑,“不過,我個人比較喜歡用救。”

救?匆匆忙忙把人從婚禮現場跩出來,害她行禮證件都來不及拿,這樣叫救她?

“誰要你雞婆了?”左青青沒好氣地瞪他。

唐子騫靜默了下,“你愛屈人嗎?”

“我幹嘛要回答你這種無聊的問題?”她愛不愛武屈人關他這個陌生人什麼事?左青青一臉不爽,“你把我從婚禮上拉出來,到底是想怎樣?!”

“抱歉,我現在沒辦法回答你。”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只是因為她長得像畫卷和夢裏的女人,就做出在好友婚禮上擄走新娘的事情。今天之前,他甚至還不認識這個女人。

“……”如果他不是男方請來的伴郎,說這男人是人販子,她絕對不會懷疑。

左青青怎麼也不會想到,唐子騫竟將自己帶回住處,而她,居然也乖乖地跟着他回家。

車鑰匙往桌上隨意一丟,唐子騫進廚房拿了兩罐飲料出來,看到門口探頭探腦的人,嘆氣,“進來坐啊,杵在門口做什麼,當門神啊?”

“呃……這樣是不是有點不方便?”她在門口猶豫着。

他的目光越過她,瞥向她身後圍上來指指點點的歐巴桑,“你在門口繼續呆下去,恐怕就真的會不方便了。”

他是無所謂啦,反正穿着白紗被一堆長舌婦言論的人又不是自己。

“什麼意思?”她疑惑地轉身,被不知何時圍過來的婆婆媽媽嚇了一跳,“嚇!”這些人從哪裏冒出來的?

胖瘦不一的歐巴桑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嚴肅的表情像在評估商品。

左青青被她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打招呼,“你、你們好。”

“你是花心唐的女朋友?”

花、花心唐?這是左鄰右舍對唐子騫的稱呼?她怔了下,轉身,以眼神詢問。

癱在沙發上扯領帶的男人,笑了笑,將飲料一飲而盡,輕佻地聳肩,似在說:看吧,麻煩來了。

她皺眉,不喜歡唐子騫流氣的態度,轉身否認歐巴桑的猜測,“不、不是,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欸、欸——我早說不是女朋友了,穿着白紗的,肯定是未婚妻吧?”長舌婦團拋出一顆更勁爆的話題。

不僅如此,她們甚至不給她否認的機會,就徑直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來了。

“小姐,你和花心唐已經結婚了嗎?”一位婦人拉起她的手,表情極為擔憂。

“沒……我和他……”不是你們所想的那種關係。

“沒有?那太好了!唐子騫這個人實在是太花心了,跟着他絕對不會幸福的!”

“對啊對啊!你不知道,和花心唐滾過床單的女孩子,沒有上千也有上百了。”

她們是站床頭掰着手指頭算么,否則怎麼知道跟唐子騫滾過床單的女孩子的數量?左青青實在疑惑,可歐巴桑們卻不給她開口詢問的機會。

“酒家女、艷星……不管對方是貂嬋還是東施,總之,只要是女人,他都不會放過。”

“花心唐絕對不是可以拖負終身的男人,小姐,趁着還來得及,趕緊抽身吧!”

“……”“我不是——”左青青簡直被這些歐巴桑打敗了。什麼女朋友未婚妻,她和唐子騫根本是連朋友都算不上的陌生人好嗎?

“夠了吧,你們。”看夠了她被婆婆媽媽圍攻的窘態,唐子騫終於捨得移動尊駕,過來救援。他一把將不知如何是好的左青青擁進懷裏,一雙帶電的桃花眼調笑地看歐巴桑一眼,嘻皮笑臉道,“嚇跑了我的新娘子,當心我拿你們的女兒來抵。”

聞言,歐巴桑們立刻作鳥獸散,跑得比兔子還快。

……

“喂!幹嘛亂說?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新娘了?”撒謊也要有個限度好嗎?她拍掉他搭在腰上的手,坐到沙發上。

“不然你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嗎?”他不以為意,笑着把門關上,“那群女人的說教的功夫可不是蓋的。”

好吧,暫時相信他的說辭。

左青青睨他一眼,“唐先生……”

“唐子騫。”

名字而已,他是在拗什麼啊。左青青翻個白眼,“唐子騫先生,現在,可以解釋下你把我從婚禮上劫走的行為了嗎?”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在做同一個夢。”

“……”這樣左顧而言他是怎樣?失智老人聽不懂別人話里的意思嗎?“唐子騫,我問的是你為什麼把我從婚禮上劫走!”

害她逃跑計劃泡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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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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