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合器之道戰真空
“無畏靈光凱？”
看着柳成言幾乎是在瞬息之間，就將徹地神梭轉化為一件鎧甲套在身上，獨孤宇在驚嘆之餘，臉上也露出了濃濃的嘲弄之情。
當他第一次追殺柳成言的時候，這無畏靈光凱或許還讓他感覺有些棘手，可是現在時光荏苒，當他再次面對這一套玄奇的鎧甲時，已經沒有了當時的感覺。
不過柳成言的反應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就見這位全身邋遢的中年男子，此刻隱藏在面罩下的神情卻異常嚴肅，低聲而自信的聲音從面罩下傳出。
“這可不是當年的無畏靈光凱，這些年來，不光是你一個人在進步，我在煉器一道上也有了長足的進步，今天就讓你看看，我這件戰天神甲的厲害！”
彷彿是宣誓一般，一股戰天鬥地，不屈不撓，蔑視一切鬼神的自強真意，在驟然迸發的燦爛靈光中，劇烈地沖盪着附近的虛空。
將空間扭曲成球體的真空法界，受這真意衝擊，頓時扭曲搖晃起來，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怎麼會這樣，你一件法器，怎麼可能迸發出氣血武士才能擁有的武學神意？”
眼看真空法界就要崩潰，一直自信滿滿的獨孤宇臉上露出了錯愕的神情，似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誰說我這是武學神意，這是我儒家自強不息的無上意志，以他為甲，自然能夠戰天鬥地！”這一瞬間，柳成言彷彿成為了一個指揮若定的大將軍，氣勢沉穩而厚重。
就見甲胄嘎吱摩擦，一柄閃爍着寒光的寶劍，在燃燒的火焰中，逐漸從緊握的手心中“長”出。
“天行劍！”
似是低呼，似是宣誓，剛剛從虛空中長出來的這柄長劍，就揮着柳成言的揮動，帶起一道數十丈長短的凌厲劍氣，劃破了大氣，劃破了虛空，將渾圓無極的真空法界一破兩半。
劍氣破開法界，余勢不止，竟然在半空中留下一道細長的空間裂隙，如游弋於天地之間的一縷殺機般，瞬間出現在獨孤宇的眼前。
“好凌厲的劍氣！”
這是獨孤宇在面對這道劍氣時，產生的第一個感覺，隨後他又發現，眼前的這道劍氣雖然至尖至銳，甚至連虛空都能隱隱切割，但它背後更加具有一股勃勃不息的感覺。
似乎就算他擋住了這道劍氣的鋒刃，迎接他的，也是連綿不絕的無休止攻擊。
在這一刻，他相信了自己的直覺，沒有硬抗這一道天行劍氣，而是右手猛然對着身前虛空一拉一扯，彷彿扯起一塊桌布般，將虛空扭曲拉扯到了一旁。
於是原本筆直而來的劍氣，霎時偏轉扭曲，沿着被他拉扯的虛空，猛然對着身後一道低矮的山峰落去。
這一切看似你來我往，好不激烈，其實只是一個彈指的功夫而已。
眨眼間，劍氣一閃而過，而原本兩人身下完整的那座小型山峰，卻在這一瞬間，從山峰中間破裂開來。
看似樸素無奇的天行劍氣，竟然直接將他一破兩半。
“好劍氣，可惜還不夠！”
獨孤宇自然也看到了劍氣的威力，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絲毫后怕的神情，反而露出了讚許之情。然後就見他雙手握拳，雙臂齊擺，好似擂鼓。
咚……！
一瞬間，他彷彿是真的擂動了身前空間，沉悶的鼓聲從這裏發出，很快就想湖面泛起的波紋，朝着四面八方擴散出去。
而柳成言距離他最近，所有首當其衝，受到了這股空間震波的衝擊。
由數件法器組合而成的戰天神甲，猛然迸發出一陣強烈的霞光，然後遍照周身的光芒就好像水波一樣，也跟着閃爍起來。
一個呼吸之後，當第二波虛空震蕩的波紋呼嘯而至，與第一波重疊在一起的時候，這件鎧甲終於再也簡直不足，如被大風掀起的樹葉般，身不由己地朝着震波相反的方向拋去。
拋飛之中的柳成言，嘗試着再次催動劍氣，試圖切割掉這讓人防不勝防的虛空震蕩，但每一次都以失敗而告終。
因為它就好像水波，天行劍氣可以在身前將其割裂，但四周其他方向，依舊有無數的波動呼嘯而至。
咚……！
又是一聲沉悶的鼓聲，虛空中的震波再次疊加。
柳成言這次終於噗哧一聲，噴出了一口滾燙的鮮血。
真空道的虛空之道，簡直是太詭異了，就算是由戰天神甲護體，多次累積之下的震波，終於還是震傷了他的六章六腑。
“既然防不住，那就攻過去吧！”
柳成言心中念頭一閃，天行劍立刻脫手而出，彷彿是天際的一抹流星，帶着剛猛的儒門意志，一路劈波斬浪，飆向正在全力施展真空妙法的對手。
天行劍所過之處，虛空明顯裂出一道黑痕，透過它似乎就能看到更加深沉的虛空。
起伏的空間的波動，在黑痕出現的範圍內，立刻消失平復，取而代之的是進入到了一種撕裂的狀態中。
而最後最終目標的獨孤宇，也感覺出了這一劍的不同，就好像隨着這一劍而來的，還有那無處不在，充斥在六合虛空中的強大意志。
這意志鎖定了他，讓他無處可避，無處可逃，只能硬接下這一劍。
“不過是負隅頑抗！”
面對這不得不接的一劍，獨孤宇並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好像是成竹在胸了一般。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就在這一劍即將落下，快要將他連同這虛空一切割裂時，一顆混混沌沌，空空冥冥的灰色寶珠，緩緩從他上托的手掌中升起。
原本可以斬裂虛空的天行劍，竟然一瞬間直接從他眼前，落到了這一刻看似不起眼的灰色寶珠中。
寶珠內混沌翻滾，隨着天行劍的出現，立刻顯出一片空間。
這空間幾乎沒有任何事物，只有空間本身，他不是長形，也不是方形，而是一枚彷彿由一張紙條扭曲拼接而成的怪異環形。
天行劍一旦落到這個空間中，立刻就沿着空間的方向飛速飆射，但讓人柳成言感到吃驚的是，它彷彿陷入到了一個可以無限循環的空間中。
如果唐毅在這裏，一定會驚呼，這不是魔比斯環嗎？
“你以為你可以逃出我的掌心嗎？我雖然不能將你真的碎屍萬塊，但凝固在一片空間之中，還是能夠辦到的，現在就讓你進去，和你的寶劍作伴吧！”
獨孤宇手指一彈，真空寶珠急如流星一般，就朝着深陷震波之中的柳成言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