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鬧一場
柳潘直了直腰桿,鴻門宴又如何?他就是直接告訴紫芸真相又如何?莫非紫芸還敢當面與他質問?
哼,他可是紫芸親舅舅,紫芸從小又養尊處優,只怕是什麼都不懂,日後這片清蓮山莊,還不是要他柳潘來打理!
他故意抿了一口茶,擺足譜才問:“不知紫芸有什麼事情要問,舅舅一定據實以告。”
“那就好。”紫芸深知柳潘品行,也猜到了幾分柳潘的想法,不由在心裏冷笑一聲。還把她當成以前那個蘇紫芸,可就大錯特錯了!
“昨日我視察山莊,發現東南角有片地,約莫五百畝,被人用籬笆圍起來了。一問之下才知道,那是舅舅年前擅自送給赫連山莊的。”
她頓了頓,發現柳潘臉色有些不太好,但半點羞愧之心都沒有,因此更加憤恨了。
“舅舅,我也不知道那些下人說得是真是假,所以今日特意將你們請上來,詢問一下。若是那些下人故意蒙我,我一定會將他們全部趕離山莊。這可是我母親特意留給我的地方,不允許存在任何欺瞞!”
最後一句話重重敲在柳潘心上,他竟被紫芸的氣勢壓得冷汗直冒,明明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根本沒見過世面,怎會有這麼強的氣勢?
他悄悄抹了一把汗,紫芸說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地方,不允許存在任何欺瞞,實際上是在告訴他柳潘,不得擅自動山莊的一草一木。
哼,他就是動了又怎麼樣?紫芸還敢對他發難不成?這奉縣可是他柳潘的地盤,到時候隨便一嗓子,就能讓紫芸呆不下去。
薛蓉華和柳暮雪也被驚了一跳,這事她們母女也清楚,但同樣沒當回事,因此齊齊看着柳潘。
柳潘清了清嗓子,笑道:“嗨,原來是這件事啊。沒錯,那塊地是我交給赫連山莊的,唉,也怪我運氣不好,去年的生意賠了些,於是又用那塊地跟赫連山莊換了些銀子。紫芸,可不是舅舅白送過去的啊。”
紫芸心裏氣不打一處來,柳潘這態度似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做生意賠了只是運氣不好?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些鬼話!
“紫芸哪,我們都是一家人,相信你不介意舅舅那那塊地去抵押吧?舅舅也是沒辦法啊,我那可憐的妹妹去了之後,就只有舅舅疼你了。再說你一個小姑娘也不懂得經商種田,舅舅這也是幫你處理問題嘛。”
就差沒說“你把土地全給我,讓我幫你打理”了。
紫芸前世聽過一句話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
柳潘已經修鍊到不要臉的極限,臉皮只怕比銅牆鐵壁還要厚!一般人能說出這種話嗎?連紫芸這個聽的人都為他臉紅。偏偏,薛蓉華和柳暮雪母女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稍微脾氣急躁點的人,恐怕都要被他們氣得吐血。
一旁的綠荷早已經忍無可忍,握緊粉拳了。
“多謝舅舅關懷,不過不管怎麼說,這田地以前都是我母親的,現在都是我的。地契也在我手上,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沒權利佔有這片土地吧?舅舅私自將那五百畝田地賣掉,而且從未告知於我,這似乎不合情理。再說,舅舅沒有地契,這土地買賣的事能生效嗎?”
紫芸慢條斯理地說著,她越說,柳潘三人臉色越難看,到最後甚至漲紅了臉。看見紫芸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更是恨得牙痒痒,特別是柳暮雪,恨不得衝上去撕爛她的臉!都不是蘇家小姐了,還擺什麼譜?
柳潘萬萬沒想到,紫芸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直接用話打了他的臉,堵了他的嘴!
“嗯,是啊,舅舅去年真是太忙了,所以才沒來得及告訴你。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嗎?那就索性幫舅舅一把,把那五百畝土地的地契給赫連家吧。”
紫芸心裏狂翻白眼,人究竟要無恥到什麼地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啊?
紫芸笑得雲淡風輕:“恐怕是不行呢。這份地契是一個整體,不可能隨意切分開,更何況,這可是母親當年親手買下的土地,做女兒的怎能賣掉呢?豈不是太不孝了?相信舅舅也不會讓我為難,不會想看到母親在九泉之下含恨吧?”
柳潘一滯,被紫芸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謂氣鼓鼓的。
誰知紫芸繼續說:“紫芸初來乍到,對赫連家也不甚了解,還好舅舅一家久居這裏。所以還希望舅舅幫個忙,把那五百畝土地拿回來,否則只怕娘親會對紫芸心裏怨恨。說起來,紫芸來到這裏幾日,夜夜都夢見母親,現在想來,應該就是為了這五百畝土地的事。”
“胡說八道!”薛蓉華忽然拍案而起,嚇了柳潘和柳暮雪一跳。
薛蓉華雙目圓睜,瞪着紫芸沒好氣地說:“這賣出去的土地怎麼可能拿回來?紫芸你還小,根本不知道赫連家的來頭,要真是跟他們說這件事,我們都別想在奉縣住下去了。紫芸,我看你還是交出地契,把那五百畝田地給了赫連家吧!”
“對對,這樣多省事啊,說不定以後赫連家還會念着我們的好,給我們好處呢。”柳潘趕緊附和,他從未想過紫芸居然如此難纏。
紫芸依然不為所動,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靜,倒顯得薛蓉華像個潑婦了。
她目光在薛蓉華和柳潘身上掃了一眼,二人頓時寒毛直豎,總覺得那道目光讓人從頭涼到腳。
薛蓉華心裏嘀咕,這個紫芸怎麼忽然這麼難對付了?
“舅舅,舅媽,這是你們惹下的事,與我何干?赫連家就算找,那也是找你們,不是嗎?本就是你們犯了錯在先,為何要讓我為你們的錯誤負責呢?我勸舅舅、舅媽還是早日按我說得去做,收回土地,你們還是我的親人;如若不然……呵呵,紫芸也不是好糊弄的。”
“你!你居然敢威脅我們!我們可是你長輩!紫芸,我們是看在你死了娘,又被你爹趕出來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你可不要忘記自己的處境!”
薛蓉華柳眉倒豎,一下站了起來,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紫芸,活像個茶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