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為妃

二嫁為妃

半月後。

宸王府邸外,來來往往賓客絡繹不絕,朱門上掛着碩大的紅燈籠,上面滿滿地寫着大紅‘囍’字,門側站着小廝,迎着進出的賓客。

幾輛馬車徐徐停下,從裏面走下幾人,錦瀾為首,掃視着宸王府的裝潢,忽然覺得它十分礙眼,大紅的囍字,就像是一把刀子般扎眼。

他緊了緊步子,視線回落在門廊上,看到一干小廝給他行禮時,這才負手,邁步進去,只是他的眼眸里,暗藏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東西。

後面,小扇和慕容澈也雙雙從馬車上下來,小扇的臉上滿是笑容,看上去很激動,她拉着慕容澈,加快了腳步,“澈哥哥,我等不及想見見姐姐了。”

“人家成親,你着急什麼?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慕容澈努嘴,不滿道。

小扇嗤笑着,挽着他的手,“那我是太監,你就是太監總管,哈哈。”說畢,鬆開慕容澈的手,蹦躂着便追上了前面的錦瀾,“軒哥哥,等我。”

慕容澈搖搖頭,可是看着錦瀾捏緊的拳頭時,神色還是不禁一凌。

“北鮮太子到,恆郡王到,攝政王,攝政王妃到!”

迎門的小廝喊着,接着便有幾個人上來抬賀禮,最後一輛馬車,門打開,蕭雨一身淺紅色裝扮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高冉昊隨即走下,拉上了她的手。

“相公,你怎麼了?臉色不好。”蕭雨輕道。

“沒事,可能昨晚沒睡好,娘子,咱們進吧。”高冉昊淺淺一笑,扣上蕭雨的十指便走了進去。

王府大院裏,也是十分的熱鬧,原本朱木的游廊也重新上了顏色,走廊里掛滿了紅燈籠,到處都是一片喜氣。

賓客們進了府門,便被領進了前廳大堂。

“小姐,你看看誰來了?”宸樓里,也都紅裝素裹了一片,紅色的紗帳隨風飄飛,珠簾隨着儀門打開而發出叮叮的聲響,沈芊君坐在梳妝鏡前,由着丫鬟們給她梳妝,此時,張媽站在了門邊,退開了一步,一個身穿鵝黃色,長相嫵媚動人的女子,被浮音攙扶了進來。

浮音臉上帶笑,先開口,“小姐,三夫人特地來送你出嫁了。”

三夫人?巧香?

她們只有一面之緣,如今相府在她的管理下,似乎口碑不錯。沈芊君方要起身,巧香便帶着浮音上前來雙雙行禮。

“給王妃請安。”

沈芊君捂着耳朵上還沒戴上的耳墜,淡淡一笑,“三娘不必多禮,起來吧。”

浮音攙扶着巧香起來,巧香臉色有抑制不住的喜色,沈芊君這才斜斜看去,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不禁驚訝道,“三娘,可是有身子了?”

“是呀,這事一直沒告訴你。你在相府的時候,二姐總是刁難你。如今相府由我打理,王妃為何不從相府出嫁呢?要知道,老爺可是日日盼着你回去的。”巧香有條不紊道,雙手不禁撫摸上自己的小腹,看得出,她變化很大。

沈芊君揚唇一笑,相府,誰會真心待她?如今她要為宸王妃,爹爹自然巴結地緊,可是她就是不要回相府,她倒要讓世人百姓好好猜測,她和相府,有矛盾!

“本是想回府的,只是覺得麻煩,反正都在王府呆了半年,其實這婚禮辦不辦,我也都是名副其實的宸王妃了,如此只是阿允不想我委屈罷了。”沈芊君說著,已轉過頭去由丫鬟們梳妝。

浮音對巧香使了個眼色,巧香立即點點頭,上前接過丫鬟手裏的耳墜子,笑道,“君兒,不知道三娘能不能這麼喊你?”

一下子拉近乎了?以前去哪裏了?沈芊君冷笑,也沒拒絕,只點頭,“好。”

“原先我們都來過好幾次,可是你知道的,王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相府的人有仇。你爹爹和我幾次來探訪,接過都被掃把給趕了出去,連帶的禮品,也都被一併扔了出來。三娘知道,你還在為上次在相府差點小產的事耿耿於懷。不過事情已水落石出了,你爹也罰了二姐。還希望你莫要再生老爺的氣,他是當真心疼你。”說畢,衝著外面看了看,不時便有兩個丫鬟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你爹說,四年前你進宮便與他置氣。你沒帶走相府里任何一件東西。現在一晃四年過去了,你再嫁,希望你能體諒老爺的心情,這次老爺不僅送來了黃金萬兩,綾羅綢緞千匹作為嫁妝給你撐臉面,還命我帶來一樣東西。”

沈芊君看着銅鏡里,身後那鵝黃色的身影窈窕,她說的話無比工整,並不似她這個年紀能有的水平,若是說,她僅憑爹爹的寵愛,而成了相府的主母,她不信。

這個巧香,是個厲害的狠角色。

“哦?什麼東西。”沈芊君淡笑,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喜,不管是幾年前進宮或者是再次嫁進宸王府,最終她和相府的關係,都沒能調和。

巧香幫沈芊君別好一個白蚌珍珠髮夾,便款款地走到其中一個丫鬟跟前,將蓋在上頭的紅布掀開,瞬間,一個明晃晃刺眼的東西便照射地屋子裏每個角落都跟着光亮了起來。那是一根千年極佳的玉如意,通體的翠綠色,晶瑩地似乎能看到其中的每一個紋理。

巧香捧着如意上前,沈芊君伸手摸了摸,玉如意長柄鉤,鉤頭扁如貝葉。摸起來手感光滑,很像在摸綢緞。看起來晶瑩剔透,有光澤。這個如意價值連城,看來這次老頭子是在自己心上花了心思。

收回手,沈芊君淡笑着,“那就多謝爹爹了,張媽,把東西收起來。”

沒想到沈芊君的表情會這麼淡,巧香臉色僵硬,又趕忙走到另一個托盤邊,將紅布條掀開。

這一次,是一個精緻細膩的手鏈,採用上等田黃石製成,精美絕倫,讓人愛不釋手。壽山石被稱為中華瑰寶,因出產於福州壽山及其附近村落而得名,這也是地球上唯一的壽山石產地,是中國生產印章和其他石雕藝術品的最佳材料之一。壽山石質地潤澤,種類繁多,柔而易攻,其石質中內涵有“細、結、潤、膩、溫、凝”的特性,千百年來深受人們青睞。

這樣的無價之寶,確實難得。

沈芊君看着那明晃晃的東西,揮了揮手,張媽立即拿起那手鏈,遞給她瞧。

這個手鏈,比娘親送給自己的不知道華麗多少倍,可是再她看來,這條手鏈只是她利欲熏心的父親,想要籠絡自己的工具,不過她不會跟錢過不去,臉上倒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道,“三娘,這裏有丫鬟伺候着,您就先去賓客席吧,不然耽誤了及時可不好……”

你……巧香臉色難看,可是只能隱忍了下去,被浮音攙扶着,走出了門欄。

“織錦姐姐,你不是說君兒好說話么?你看看她給我使臉色,真是眼不下這口氣。”巧香走在前頭,擰着手裏的帕子,下巴卻高高抬起,狠狠道。

浮音不緊不慢,上前攙扶着她,卻道,“你若是府里平凡的丫頭,她當然對你極好。可是,你現在是相府的三姨娘,她的態度自然不一樣了。在她心裏,只認為,你搶了她娘的地位。”

“可是這並不是我所願啊,織錦姐姐,你說現在要怎麼辦?畢竟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相爺的。”巧香忽然緊張起來,“萬一被君兒知道了,該怎麼辦?”

“三夫人,您就安心,現在小姐進了王府,怎麼能知道您的事,還有,好戲還沒開始呢。”浮音緊緊地抓着巧香的手,安慰着,然後和她一起一前一後,去了前廳。

一番的打扮,忙壞了屋裏屋外的人。

沈芊君坐在銅鏡前,任由着丫鬟們給她梳妝,她看着銅鏡里的自己,紅色華衣裹身,外披艷紅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掌大的嬌小無暇臉蛋,吹彈可破的肌膚,精緻的五官有着地中海最澄凈的黑色雙眸,淺淺的笑綻放在臉上。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能有這般的美麗。

即便是四年前,她入宮的時候,她也沒有感覺到。

“小姐,真好看,你定是京城裏最好看的新娘了。這次是皇上親自主婚,連太皇太后也會駕臨。”張媽說著,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只是沈芊君卻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能夠嫁給阿允,是她多少年的夙願,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天,她卻一點不開心。而她也不會知道,今天她的大婚之日,究竟隱藏了多少明爭暗鬥。

紅樓里,亞賽大病初癒,可是神智卻明顯有些不對,兩個丫鬟伺候她梳洗,她看着鏡子裏自己憔悴的容顏,手怔怔地放在臉上,問道,“喜兒……喜兒呢?”

“回稟王妃,喜兒她,她不能說話了……”兩個丫頭都低着頭,不敢看亞賽。

亞賽的手旋即呆怔,然後迴轉身來,哆嗦着,“待她來見我。”

不消半晌,喜兒便跟着那兩個丫鬟進來了,只是此刻的她,樣子看上去很是嚇人,慘白如紙的臉,那雙眸子因為受到了強烈的驚嚇而變得空洞無神,最可怕地還不是那雙無神的眼,而是她張開着發顫的嘴巴,居然,看不到她的舌頭!

“啊……啊。”喜兒上前來便跪下,抱住亞賽的腿,好像要說些什麼,可是她越是着急,臉上便淚兮兮的,便越發表達不出意思。

看着她着急驚恐的樣子,亞賽越發著急,看着站在一邊的兩個丫鬟,忙問着,“是誰把喜兒弄成這樣的?”

“回稟王妃,是王爺。王爺說以後誰要是再敢在王府里亂嚼舌根子,尤其是說新王妃的壞話,便都是這個下場。”

“什麼!”亞賽緊張地捏着帕子,看着喜兒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眸,擺了擺手,“你們先退下,我和喜兒有話單獨說。”

那兩個丫鬟依言退下,屋子裏只剩下兩人後,亞賽才緊緊地抓上了喜兒的手,“咱們不要繼續了好不好?你看,現在你都成這個樣子了。”

喜兒只搖着頭,滿眼都是淚,一把撲進了亞賽的懷裏。

“好一對主僕情深啊,嘖嘖,真是讓人十分感動啊。”忽然,紅樓的門被人推開,浮音就如惡魔一般,站在門外,冷笑着看着室內緊緊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可別忘了,當初可是你們答應將計劃一起進行的,現在那幾個被咱們買通的方士,都死了。想必也是王爺命人殺死的吧?既然現在咱們都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就差一步,若中途放棄,豈不是前功盡棄?你們放心,太皇太后始終都會站在你們這邊的。”

浮音說著,緩緩地走到了亞賽身邊,然後緊緊地拉起了她的手,“沈芊竹肚子裏的孩子,是孽種。她未入王府前,可是一直在相府的。聽人說,沈芊竹是七個月前回的相府,之前一直在深宮中侍奉太皇太后。她又是如何與王爺相見的?要知道,她的存在可一直都是個謎,世人怎麼會知道,當年太皇太后抱走了沈家的一個女兒,拿去宮中撫養?”

“你要我在婚禮上當中拆穿沈芊竹?”亞賽驚恐道,卻在搖頭,“不,那樣王爺會恨死我的。”

“你也可以選擇不說,那我便把你陷害沈芊竹早產的事,公佈於眾。當初可是你一直處心積慮陷害沈芊竹的。喜兒就是最好的證人。喜兒,你說是不是?”浮音的眼忽然陰沉了下來,抓着亞賽的手猛然甩開,然後直逼喜兒。

喜兒搖着頭,不斷地流淚,她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收這個狠毒女人的錢財,導致現在進退兩難。

“喜兒?你出賣我?喜兒,你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對不對?原來你一直在利用我?”亞賽忽然意識到什麼,看向喜兒,眼裏帶着疑慮,似乎又有一些不可置信,她狠狠地抓着喜兒的雙臂,喜兒只不斷地搖頭,並不能說話。

亞賽從懷裏掏出一張自己早就寫好的供詞,然後走到喜兒跟前,抓着她的手,便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狠狠地在她手指上一劃,鮮紅的血液留下,喜兒疼地直縮手,可憐地看着眼前的人,搖着頭,但卻無濟於事,被浮音緊緊地扯着,重重地在那張白紙上按壓了下去。

鮮紅的血液立即在宣紙上勻染開來,浮音吹了吹那未乾的血跡,冷冷一笑,“喜兒的供詞都在這了,宸王妃,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既然橫也是死,豎也是死。不如除掉沈芊竹,相信太皇太后還會幫你。不然,誰都護不了你!”

說畢,浮音便俯身湊到亞賽的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裏帶着笑,逼問着,“如何?”

“好……我答應,我答應還不行嗎?”亞賽顫抖着,眼淚早已忍不住流下了,早知今日,她當初就不該起了陷害人的歹念,可如今,她別無選擇了。

“這就對了,來,王妃,讓奴婢給您梳妝!”浮音眼裏一狠,攙扶着全身發抖的亞賽,拉着她來到銅鏡前,按着她的雙肩讓她坐下。然後慢悠悠地拿起一邊的桃木梳,在人兒的頭上狠狠一用力。

亞賽的頭,被狠狠地往下拉,一撮頭髮便被拉扯了下來,浮音看着那烏黑的發,陰陽怪氣地出聲,“啊呀,奴婢實在是該死,下狠手了。王妃,奴婢實在該死。奴婢現在就給您好好梳!”

說畢,桃木梳子一下一下,每一次用力,都弄地人頭皮發熱出血,亞賽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只能默默地將眼淚咽下去,她好恨,她真的好恨,不該害人。

宸樓里,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張媽攙扶着沈芊君便要出樓,直接去大堂,現在賓客滿至,大家都等着良辰吉時,恭賀新人拜堂呢。

張媽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攙扶着沈芊君,旁邊的媒婆聲音洪亮,高叫着,“新娘跨火盆嘍,從此驅邪消災一生平安。”

沈芊君被攙扶着,抬步跨過了那火盆,旁邊立即響起了一陣陣歡快鼓掌的聲音,接着路邊的一排丫鬟便舉起了手裏的蓮子、花生、桂圓,鋪撒在了地上,漫天的小東西飛舞,灑落在地上,腳上紅色的繡花鞋,時而踩着花生髮出噗此的響聲。

在沈芊君被攙扶着即將走出宸樓的時候,耳邊響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一股濃煙傳來,喜慶的敲鑼打鼓聲立即傳來。

“新娘子起步樓……”喜娘的聲音歡歡喜喜地在身後傳來,那一個個手裏提着竹籃的丫鬟一邊拋灑着手裏的東西,一邊緊緊地跟在了後面。游廊里,只見一條紅色如龍的隊伍走着,滿紅色的綵帶和炮竹的碎屑落在地上,將地面裝點地絢爛繽紛。

沈芊君不緊不慢地任由身邊的人攙扶着,手裏緊緊地揣着一個蘋果,象徵著平安如意,可是心裏,卻是清明如水。她靜靜地走着,卻感覺自己在走着一條漫長毫無邊際的路一般,無休無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喜娘尖銳的聲音傳來,帶着幾分的疑問,“唉?怎麼回事?後院怎麼進了男卷啊?”

張媽也抬頭一看,不禁啊呀一聲,奇怪了起來,“太……子殿下,賓客席在前院……”

“我沒有走錯,宸王妃,再你走進前堂的時候,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否則,你會追悔莫及,我也會內疚一輩子。”錦瀾平淡卻又隱藏着急切的聲音傳來,聽得出,他確實是有很重要的話要和她說。

可是,喜娘也不知道眼前人是什麼身份,只是覺得,新娘子的後院進了男卷,這可是貽笑大方的事,立即吼着身邊的丫鬟道,“你們,你們,還不帶這位公子去前堂。”

“殿下,有什麼事,等改日再說吧。”沈芊君唇角一揚,忽然也覺得好笑起來,現在這種狀況,還有什麼比她成親還重要的事?是自己多想了吧。

她剛起步,還未走到轉角,手腕便被人抓起,喜娘看着這男卷還和新娘子拉拉扯扯,瞬間覺得事情不妙,該不會是中途要鬧事吧?

可是她還沒驚叫出聲,便被錦瀾點上了啞穴,“你也太吵了。”

他話音剛落,便拉着沈芊君走到了轉角。

“說吧,究竟有什麼事?”沈芊君淡淡道。

“你只需告訴我,你可是真心要嫁給宸王,無怨無悔?你對雲皇,是不是已經忘卻了?”錦瀾負手而立,認真地看着紅蓋頭,那繡花的鴛鴦,看上去好刺眼。

沈芊君低頭,看着蓋頭下自己的紅鞋,許久后才道,“我只想現在好好地活着,珍惜眼前人。昊已經回不來了,而我,想給翹翹一個完整的家。阿允會對翹翹好……”沈芊君頓了頓,然後便道,“太子殿下,你若誠心囑咐我們,就多喝幾杯喜酒。若有其它,那就不要怪我未能盡到地主之誼了,即便你是北鮮皇子,也有可能被宸王府掃地出門。”

說畢,沈芊君轉身,低頭看着蓋頭底下的路,緩緩地折回。

“如果我說高冉昊沒死,並且我還知道他的下落,你還要不要成這個親。”就在沈芊君快要走出遊廊的時候,錦瀾忽然朝着她的背影吼道,幾乎是隱忍了許久,他幾乎是捏緊了拳頭,死咬着唇,才說出了這個秘密。

就像是如遭雷劈般,幾乎是不能一下子消化這個信息,沈芊君呆怔在原地,忽然一把扯掉頭上的紅蓋頭,怔怔地看着身後的人,那雙眼裏,有說不出的神色,欣喜?狐疑?甚至還有痛心……

“你……說……什……么?”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每個字,都咬地很重,幾乎能把舌根子都咬掉般,沈芊君看着錦瀾那沉靜的人,忽然像失去理智般,跑到他面前,抓上了他的雙臂,“錦瀾,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啊!”

心跟着刺痛着,咽喉里,立即冒上一股血液,填充地嘴裏滿是血腥。

“是,他還活着,你還要不要嫁給宸王?”錦瀾冷靜地說著,只動了動唇畔。

可是沈芊君,卻已經淚眼模糊不能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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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千金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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