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強
“由他去吧,對了,最近綢緞鋪子的生意怎麼樣?”沈芊君無心聊有關高允是否寵幸過亞賽的事,她想到自己來王府近半年,沈家的天,早就換了吧。
“現在都是三夫人操持,聽說全府上下的風氣煥然一新了。”
沈芊君點了點頭,然後坐到銅鏡前,讓張媽幫着她梳妝了一番,這才起身,“好了,去前廳吧。”
前廳早膳早已備好,亞賽早就端坐在烏木雕花桌邊,似乎是在想着什麼,兩眼出神地盯着桌子上白玉的果盤發獃,直到聽到一陣緩輕的腳步聲,她才回頭。
沈芊君由張媽攙扶着,立在門欄前,看着起身的人,她一身桃花色露肩紗,裏面一件素白色裹胸長衫,面露桃色,一看便是被一夜雨露滋潤過後的結果。
喜兒站到亞賽身邊,見到來人,急忙淺笑着作揖,“奴婢給姑娘請安,王妃,這會兒王爺該起了,奴婢去瞧瞧。”喜兒眼裏帶着笑,可說話時,那眼神明顯是衝著沈芊君而來的,帶着濃濃挑釁的意味。
亞賽矗立在原地,身子一僵,看了看身邊的人,點頭,“去吧。”然後又看向沈芊君道,“竹兒,過來坐吧。”
沈芊君淺笑着,坐到了亞賽身邊,此時丫鬟又端上來了幾盤小菜,亞賽盯着看了片刻后才忽然道,“竹兒,對不起。”
“哦?王妃何以道歉?”沈芊君明知故問,用帕子試了試嘴角,微微側臉看向亞賽。
亞賽顯得更加尷尬起來,捋了捋耳際的碎發,深抿了抿嘴,又張張嘴道,“昨夜我和王爺……希望你不會介意,我知道王爺他心裏只有你,所以你不用太介懷。”
“王妃介懷了吧?王爺寵愛誰有他的自由,我們一起伺候王爺,竹兒是絕對不會在這種事上吃味的,王妃放心。”說畢,沈芊君握上了亞賽的手。
亞賽原本很緊張,聽沈芊君這麼一說,這才舒了一口氣,而後看向她,眼裏露出欣喜,“竹兒,你真好。”
兩個人看上去如此和諧,沈芊君沒有半分吃醋,而亞賽似乎得到了她的諒解也很開心,但是站在門外的一襲墨衣人,卻半晌未進門,捏緊了拳頭。
喜兒站在高允的後面,怔怔道,“王爺,怎麼不進去?”
高允沉吟,臉上卻帶着慍怒,然後快步走到沈芊君面前,衝著她吼着,“你們都出去!”
這話不是對沈芊君說的,而是對亞賽還有屋子裏的其他丫鬟們說的。
亞賽全身一抖,看着高允那陰沉的臉,如獅子吼般的聲音,喜兒急忙進屋將她攙扶出去。
屋子裏的人慢慢走了出去,最後只剩下高允和沈芊君兩人。
高允站着,高大的身影擋住外頭所有的光線。
沈芊君坐着,看不清他的臉,可是身子卻依舊坐地筆直。
“阿君,你就沒有一點難受?我和她昨晚……你就一點都不介意?還能這麼開心地在這裏和她和諧關係?好,你真的是太好了!”高允俯身湊到沈芊君面前吼着,說話時,手卻顫抖地厲害,當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紅樓的時候,他是多麼害怕阿君會難過,他答應過她,會一輩子守護他們母子的,可是他食言了,但一切並不是他所願,他恨不得一劍殺了亞賽,只可惜,他知道,他不能,他不能違背自己的母親……
他擔心地要死,生怕她受一點傷,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徹底失望了,原來一切只是他在自作多情,阿君的心裏已經再也沒有他的位置了,曾經他以為昊死了,隨着時間過去,她一定會慢慢淡忘的,可是……
“阿允,其實今日該早點來,你和亞賽本就是夫妻,做什麼都是無可厚非的……”沈芊君的話音還未落,嘴已被封住,她睜大眼睛看着高允被放大的臉,那雙眼眸裏帶着怒氣,吻來勢洶洶,幾乎是狠狠地含住她的唇,她來不及拒絕,後腦勺已被大手禁錮着,只能被迫逢迎着那吻。
“阿允,不要這樣……”她的聲音被淹沒在了喉嚨里,然後吞沒在高允的嘴裏,最後只變成一聲嗚咽。
高允那雙眼眸通紅,嗜血一般染上一層霸佔的情慾,慢慢的,他的吻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大手慢慢沿着人兒的後腦勺一直到她的腰際,將人打橫抱起,將人送上了飯桌。
沈芊君身子一僵,被壓在飯桌上,掙扎着,卻把旁邊的盤子都一把揮到了地上,只聽到一陣陣盤子碎裂的聲音,小菜散落在地上,將地上的紅毯子弄髒。
“阿允,不要這樣。”我會恨你的……
沈芊君喊着,好不容易移開嘴,可是高允已棲身下來,狠狠抵住了人兒,她被迫分開了雙腿。
她害怕了,甚至是覺得委屈了,她的阿允從來沒有這麼強迫過她,可是這次……手慢慢地在飯桌上摩挲着,直到抓到一個杯子,她用力地拿着杯子,想要把它敲碎,然後用來自衛,也許,也許這樣可以讓他心中的怒氣消一些。
高允看着身下拒絕的人,嘴上冷冷一笑,卻不理會她的求饒,更加強勢地俯身到人兒的脖頸處,濕熱的唇,粗重的呼吸聲在耳邊迴繞。
纖細的手艱難地抓着杯子,卻終究沒有抓緊,杯子沿着桌角碎裂在地,碎片飛濺在高允的繡花錦袍上。
屋子裏一片狼藉,兩人瞬間都大汗淋淋,繾綣交纏,呼吸交錯。沈芊君的手緊緊地扣在桌子的木板里,因為太過用力,指甲卡擦一聲斷裂。她緩緩閉上眼睛,像是認命一般,伸長了脖子道,“阿允,是我對不起你,你來吧,我不反抗。”
像是心灰意冷般,她的身子忽然真的就停止了掙扎,像一具死屍般任由身上的男人在她脖子上,鎖骨上瘋狂的親吻,眼淚沿着眼角便在臉上滑落,滴落在桌子上。
直到忽然,高允停下了扣在沈芊君手腕上的手,抬起腰身看着身下的人,眼裏有痛苦,有瘋狂,有煎熬,有所有所有複雜的感情。
高允緩緩移開了身子,如一尊塑像一般站在了桌邊,看着桌子上被自己折磨地衣襟繚亂,頭髮凌亂的人,忽然心中一澀,他愛她,愛到骨子裏去了,可是她懂么?
留戀的眼神最後看了眼人兒被自己扒落在膝蓋處的褲子,露出裏面白皙的風光,高允緩緩閉上了眼睛,然後捏着拳頭便離開了。
只是她永遠不知道,若是今日,哪怕只要她多說一句話,也許結果就會不一樣。
沈芊君緩緩坐起,側臉看着高允落寞離去的背影,他的發落了一背,整個人走路都是踉踉蹌蹌的,看上去是那麼地蕭索。
直到高允走遠了,張媽才快步跑了進來,一看屋子裏,飯菜都打了一地,而沈芊君身上的衣服凌亂,肩頭上的衣服早就被扯爛了,此時褲子也掉在了腳踝處,看上去有些慘不忍睹。
“小姐,這是怎麼了?王爺,王爺他怎麼能對你用強呢,他不是罪疼惜小姐你的嘛?”張媽着急着,眼淚忍不住就流下來,跑到沈芊君身邊,一把抱着她哭地嚎啕。
沈芊君雙眼獃滯,卻沒有再說一個字,而是任由張媽在她身上哭着,然後幫她穿着衣服,褲子。
回到宸樓時,沈芊君依舊是一副失了魂的樣子,直到吳嬸抱着翹翹來,翹翹那一陣哭聲才把她驚醒。
“姑娘,姑娘,不好了,不曉得怎麼了,小世子一直哭個不停。”吳嬸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而來,一向乖巧的翹翹,像是能感覺到自己媽媽的心情一般,伸出小手似乎在喊,媽媽抱抱,媽媽抱抱。
“小姐,你抱抱小世子吧,你瞧它哭地多傷心。”張媽擦着眼淚,接過翹翹抱着送給沈芊君,沈芊君看了一眼,心也跟着難受起來,抱着翹翹摟在懷裏,翹翹瞬間就不哭了,乖乖地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撫摸着沈芊君的心口。好像在說,媽媽不哭,媽媽不哭。
看着這麼可愛的孩子,沈芊君心裏的委屈瞬間都沒了,撫摸着翹翹的小腦袋,微微笑了起來,“媽媽有你,什麼都不覺得委屈。”
她抱着翹翹,抱了好久好久……
吃過午飯後,沈芊君便換了一身便裝,吩咐吳嬸照顧好翹翹,便和張媽一起出去了,王府的階梯上,浮音早就等在了石獅子門前,一看人來了,急忙迎了上去,“小姐。”
“織錦。”沈芊君拉着浮音的手,臉色已如之前一般的平靜,“那名東家已聯繫好了么?”
“恩,已經約好在香滿樓見了。”浮音回答着,看了眼張媽臉上隱約露出的哀傷,又問道,“小姐,你在王府可好?”
“恩,挺好的。”沈芊君答着,可是明顯,張媽張嘴欲言什麼,卻還是咬了咬唇,沒再說話了。
浮音心思縝密,自然是看出了端倪,可她聽沈芊君這麼說,也沒再過問,只是先走到馬車邊,為她開了車門。
三人陸續上了車,王府後暗藏的兩人才緩緩站了出來,“喜兒,現在我已經得到王爺的寵幸了,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
“王妃,你真是心底太善良了,當初她進王府差點搶了您的位置,您還這麼為她着想,奴婢覺得這個沈姑娘不簡單,她接近王爺定是有目的的,她經常私自出門,奴婢調查過了,卻不是回相府,那王妃你說說,一個有夫之婦,總這麼鬼鬼祟祟的,出去能見誰?”
喜兒說著,眼裏有些不屑,似乎這話就意思是沈芊君去外面偷人了。
亞賽捂着嘴巴,卻輕聲道,“這不可能。”
“王妃,不如咱們就跟去瞧瞧。”喜兒眼裏閃過一道光芒,然後拉上了亞賽,“馬車奴婢早就備好了。”
香滿樓門前車水馬龍,行人過客來往不斷,馬車停靠在門前,浮音先下車開了門,裏頭立即有小二出來拉馬車。
“小姐,到了。”
沈芊君應了聲出來,抬眼一看鎏金字體寫着的‘香滿樓’三個字,想起幾日前,自己和阿允還在這裏開玩笑,可是經過今日,她知道,他們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開玩笑了。
正了正衣襟,沈芊君走在了前頭,由小二領着,上了二樓的廂房。
“這個人就是一直在購買咱們外銷旗袍的大東家?你可知他身份來歷?”沈芊君走在前面,隨意問着。
浮音在左側,皺了皺眉,“不清楚,這個人一直隱瞞身份,只知道咱們的旗袍一直都由錦繡山莊大量購銷,今日紅霞夫人忽然說,大東家相見咱們。”
“如此。”沈芊君隨口應着,小二已停住,在天字一號的廂房前躬身道,“這位小姐,已經到了。”
“有勞了。”沈芊君點點頭,小二推開門跟裏面的人打了招呼后道,“裏面的客人說,只讓這位小姐一人進去。”
沈芊君正要上前,浮音卻伸手擋在了前面,“小姐,不可。”她眼裏帶着猶疑,可是沈芊君卻淡淡一笑,回頭看了眼張媽和浮音,“你們等着吧,沒事的。”
那小二推着門直到沈芊君走進才關上,衝著浮音和張媽道,“二位要不要去樓下喝口小茶?”
“好。”浮音答着,抬步便要走,張媽卻呆在原地不走,“我就在這等小姐出來,你去樓下喝茶也好。”她擔心小姐,去樓下喝茶肯定坐不住。
浮音笑笑,也沒再勸阻,跟着小二下了樓,她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點了壺熱茶便喝了起來。只是她杯盞剛放下,便看到喜兒攙扶着亞賽進了門。
小二十分殷勤地上前去招呼,“兩位客官,請進。”
“我們找人,方才那位小姐進了哪個房間?”喜兒來勢洶洶,攙扶着亞賽進了大廳。
那小二回頭看了眼窗口喝茶的浮音,而後又賠笑着對二人道,“請隨我來。”
見到喜兒和亞賽跟着小二上樓,浮音也不阻止,只是嘴角微微一揚,看來姐姐,你的麻煩還真多,不過妹妹幫不了你了。她想着,又繼續閑閑地喝了一口茶。
沈芊君進了屋子,房門便被人從外面關上了,屋子裏撲鼻一股清香,入眼便是一個白色大屏風,屏風後面,背坐着一個男子,男子正在閑閑地喝茶,知道有人進來,卻也不緊不慢。
倒是紅霞忍不住,先走了進來,帶着笑看了眼走來的人道,“沈姑娘,公子等你多時,紅霞就先告退了。”
紅霞笑眯眯着便對沈芊君欠了欠身,推門出去。
沈芊君用餘光掃了眼重新關上的門,緩緩出聲,“請問公子是?”
“清風山莊金笛公子,不知姑娘可知?”屏風後傳來男子悠悠的聲音,而後便見那人起身,轉出了屏風。
沈芊君身子一顫,看着迎面而來的俊俏男子,半晌聲音卡在喉嚨里,沒能出聲。
“怎麼?見到我這麼驚訝?”錦瀾不笑,可是眼裏卻帶着幾分的笑意,他單手負在身後,站在屏風前,那風度翩翩的樣子,有幾分令人怔神。
“是挺驚訝的。”沈芊君乾笑着,才忽然恍然大悟起來,“原來,一直都是你在背後幫我。”她一直奇怪,自己的旗袍只進入預售期,便銷售一空,原本還真以為是自己構思精妙,想不到,這背後竟是有富可敵國的北鮮太子在幫忙。
似是看出了沈芊君臉上的失落,錦瀾急忙開口,“你設計的款式的確很新穎別緻,不過只能在青一樓這些歡場銷售,尋常百姓卻不能穿着這種衣服上街。但是北鮮不同,北鮮人本就開放,你設計的這種衣服,配上我們北鮮人的高長馬靴,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沈芊君驚訝地抬頭,對上錦瀾的眸子,那裏面深邃如海水,看不出他言語有幾分真假。
“謝謝。”除了說謝謝,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次來,一半是為了大雲和北鮮修好之事,另一半是為了你。這半年多,不知道你想地怎樣?如今大雲的局勢已定,梁王登基,趙氏把持朝綱,這些僅憑你一人之力根本不能扭轉乾坤。只是我沒想過,你終究還是回到了宸王的身邊,但卻又不利用他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能力,你這般優柔寡斷,不如趁早斷了報仇的念頭。”
錦瀾上前一步,負在身後的手,忽然伸出,拉上沈芊君的手。
他的手厚實溫暖,緊緊地抓着她,讓人一陣心驚,忙把手縮回,“當今皇帝昏庸,他登基不久就廣納四方美女,收納先帝後宮,平日也不理朝政,只懂尋歡,如此皇帝執掌大雲,大雲遲早會亡國,我不能看着昊的天下就這麼被他給毀了。”沈芊君說著,眼裏滿是決絕,然後從錦瀾的手裏抽出自己的手,尷尬地藏在身後。
錦瀾看着她的舉動,忽然嘴角一扯,反問着,“那你想怎麼做?我都能幫你。我說過,只要你肯只手,我便為你遮天,你手裏的金笛,可以調動北鮮20萬軍隊。只要你願意,北鮮可以作為你的後盾,助你踏平一干逆黨!”錦瀾臉上全是身為王者的意氣風發和威嚴,他矗立在屏風邊,全身卻似乎散發著一股力量,能將那屏風遠遠拒之,他是北鮮太子,未來九五之尊的王者,他的話,必然是真言。
沈芊君垂眸,忽然從自己的衣袖裏掏出一樣東西,攤開手掌,送到錦瀾面前,“我不知這金笛這麼重要,還是還給你吧,大雲和北鮮要永修舊好,這是昊一生的願望,我不希望你為了我,破壞了這美好的願望。”
那金笛在掌心,靜靜地躺着,錦瀾看着,手也未伸出,而是抬頭看着眼前的人,這個倔強的女人,即便自己已無路可走了,卻也不肯低頭向人求救。
“在高冉昊面前,你會示弱嗎?”許久后,錦瀾臉上才重新有了表情,出聲問着。
沈芊君表情忽然僵直,手指曲了曲,盯着那金燦燦的金笛,而後才緩緩開口,“也許吧,也許我會示弱。”她想起了雲宮裏的種種,那時候,似乎她也是這麼好強的性格,從未示弱過,總是和他較真。
“如果我告訴你他”沒死,錦瀾忽然激動道,可是最後兩個字卻還是湮沒在了嘴裏,沒有說出來。
“他怎麼樣?”沈芊君手指一僵,抬頭看着錦瀾,眼裏充滿驚喜。
“他很幸福,這輩子能得到你的愛,很幸福。”錦瀾鬆了口,忽然揚唇,卻笑得很苦澀,原來他是這麼害怕說出那個人還活着的消息,他不甘心,他要再賭一賭,讓這個女人跟自己走。
“呵呵,我沒那麼好,不過還是謝謝你。不過我決定在京城開一家屬於自己的鋪子了,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再偷偷幫我,我想看看,沒有你們,我一個人能走多遠。”沈芊君咬着下唇,眼裏滿是堅定,她回身,將手中金笛放在桌上,便要離開。
只是她開門剛要走,手肘卻被人忽然拉住。
“這個你拿着,它對於你只是我們之間的思念,不是么?”錦瀾將金笛塞到沈芊君手裏,緊緊地捏着她的手成拳。
沈芊君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緊了緊拳頭,握着金笛走了出去。
只是,她剛推門,迎面便走來兩人,一個是喜兒,臉上正帶着拽賊正着的得意,另一個則是亞賽,眼中帶着不可置信和懷疑,她唇畔抖着,聲音發顫,“竹兒,你真的做了對不起王爺的事,和男人在此處幽會?”
“王妃,奴婢早就說了,沈姑娘她可是美艷動人,追求者定是很多,就是不知道裏面的,是她第幾個?”喜兒冷笑着,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那說話的語氣,哪裏像是個丫鬟,完全沒了一點分寸。
“啪”的一聲,喜兒的話音還未落,便捂着被打地生痛的臉,驚恐地看着眼前揚手的人,“你,你打我?”
她帶着顫音,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芊君平靜着臉,可是卻粗暴帶怒的舉動。
“你是什麼東西?這樣和我說話,即便我如何,你也須記得,自己是婢,還由不得你說三道四!”沈芊君眼眸一沉,逼視着喜兒,嚇地她不端後退,躲到亞賽身後,“王妃,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可是沈姑娘分明就是與人有染!”
與人有染四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在香滿樓的二樓久久回蕩,樓下喝茶的客人都紛紛擠在了樓道上,看着好戲。
“這是怎麼回事?”
“聽說是宸王府的王妃來捉姦。”
“宸王府不是有兩個王妃么,你說的是哪個?”
“哎呀,可不是舊王妃來捉新王妃的奸么?”
“啊,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姦夫是誰啊?”
樓梯上擁擠着人,大家你一眼,我一語,倒是底下喝茶的浮音,不緊不慢,方才,可是她費了一番唇舌同這些無知百姓散播了一些話,看來接下去,有好戲看了。
她淡淡一笑,看着手中杯盞見底的茶,茶葉沉澱在杯底,緩緩將指頭伸了進去,將那茶葉挑起,她從來喝茶不喝第二遍,這些茶葉,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