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跟他走了兩個男人的殤
他長腿邁開朝她走了過去,她正仰着小臉看着他說:“你回來拉,你今天回來得比較早。”
這問候,感覺像妻子在等候丈夫歸來,親切的問候,讓他的心沒來由的微微動了動。
“在等我?”他看着她問,直覺她是在等自己的。
“嗯,嘿嘿……”她忽然有點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了,低着腦袋忙朝回走。
他跟在她的身後隨她一起上了樓,看她一路小跑的朝上跑,他嘴角揚起。
回到房間的時候希希又忙說:“我給你放水,你先洗澡好不好?”
“好。”見她熱情的這麼反常,他自然是應了下來。
希希便忙朝浴室跑了過去,幫他放水。
他人站在外面看了看,看到電視上的畫面,便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沒想到她會喜歡看這種泡沫劇。
“紀時雨,洗澡水放好了。”希希這時已經跑出來叫他了。
他微微皺眉,因為她剛剛連名帶姓的叫他一聲紀時雨,他似乎不太喜歡聽她這樣叫,他倒也沒有說什麼,直接走了進去洗澡去了。
希希便又坐在外面等,手裏拿着手機,來回比劃着,心裏尋思着一會要怎麼說他才會讓自己拍他的照片。
紀時雨洗完澡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拿着手機擺弄着,眼睛卻是盯在電視上的。
她似乎又看入神了,都沒有發現他走出來,他便叫了句:“希希。”
一聽到他的叫聲她立刻就又站了起來,轉身看向他,卻見他的下半身就包裹了一件浴巾,修長又完美的健碩身子敞在她的眼前,臉上不由騰的紅了起來,忙把目光移開。
“那個……”她揚了揚手中的手機。
“你洗好拉,你好帥哦,要不要我給你拍張照片留個紀念?”她嘿笑着假裝隨意的說,又一邊調好準備幫他拍照。
“停,不許拍。”他本來還柔和的臉部表情立刻緊繃起來了,聲音也因此提高了許多。
乍見他似乎變了臉,她慌忙把手機收回,低低的說了句:“就拍一張好不好。”如果不能拍到,明天靜兒來了怎麼辦啊?
“為什麼要拍照片?”他雙手抱胸的站在那兒,姿態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難怪今天一回來就覺得她反常,原來是想拍他照片,如果不是對她知根知底了,他估計都要懷疑她是什麼小報的人,來偷拍他的。
希希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實話實說,說了實話興許他見自己為難會讓自己拍一個,不然,看他這黑着的臉,怕是真的不讓自己拍了,想通這一點后她只好把家裏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紀時雨本來就繃著的臉壓根沒有晴過,再知道她拍自己的照片是讓一個傭人的女兒看后立刻就不悅了,皺眉說:“我的照片是別人可以隨便看的嗎?還是給一個傭人看……”不用見人他幾乎可以像想得到那個花痴女見到自己的照片后流口水的樣子,而這個小女人竟然還這麼樂意讓別的女人看他?心裏有點不爽。
“不是傭人,是何姨的女兒。”她還忙着解釋。
“一個樣。”確實,在他的概念里是一樣的。
“那,你到底讓不讓我拍?”她忙又追問了一句。
“不讓。”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轉身就朝外走了出去。
之前和赫在一起喝了不少酒,現在感覺頭有些昏昏的,想睡覺了。
希希見瞅着他走了出去,心裏尋思着你不讓我拍我就等你睡著了再拍,所以,她索性也朝床上一躺,關了燈,假裝睡覺。
外面的男人也沒有理會她,躺在外面的沙發上時聽了聽裏面的動靜,是沒有動靜了,他便隨意的躺在那裏閉上眼睛。
其實,不是他小氣不讓她拍自己,他就是受不了那些花痴的女人對着他猛噴口水的嘴臉,向來他也是一個很少拍照片的人,他為人比較低調,即使是現在是紀家的主人,但他的行事作風都很低調,更不會有什麼花邊聞新出現。
躺在床上,希希其實是瞪着眼睛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外面也聽不見任何動靜了,她便悄然起身,拿着手機輕着腳朝外面走。
外面的燈還大開着,看了看沙發里的男人,果然是睡著了,有均勻的呼吸聲。
她心裏暗喜,沒敢驚動他,悄然來到他的面前,拿着手機對着他,準備找一個合適的角度來拍。
他的上身是赤着的,她並不想把他的上身拍出來,就是想拍張臉,角度調好了,可他是睡着的,感覺這樣效果不太好,心裏有點犯愁,就不明白,不就一張相片,怎麼這麼難說話?說他難說話吧,他也挺好說話的,還收留了自己了不是嗎?所以打心眼裏,她覺得這男人是個好人,比喬景赫好的好人。
由鏡頭裏看見他微微動了一下身子,希希立刻就大氣也不敢出,不知道要是被他發現自己偷拍他照片會怎麼樣,會不會一生氣把自己趕走了?要是那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她必須得小心點。
鏡頭太近不好,太遠也不好,她稍微靠近了他兩步,只能拍他睡着的樣子了,她也沒有辦法,所以,心下一橫,她還是決定把他此時睡着的姿態給拍下來。
其實,他睡着的樣子滿好的,面部表情柔美,在她的心裏,這男人就是一個比喬景赫好的男人,不會對她兇巴巴的,重要的是,這是她的救命恩人。
猛然,睡在那裏的男人翻了個身,臉別了過去。
希希見狀心裏急了,這臉過去她怎麼拍?當時便瞪着他睡熟了的身子,想了想,還是小心的走了過去,伸出小手輕輕的掻了一下他英挺的鼻子,好讓他因為癢而翻身,但遺憾的是,他並沒有翻身,反而是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之後伸出長臂就擋在了自己的臉上。
“哎……”希希在心裏嘆氣,怎麼會這樣子呢?
猛然,她又心生一計,伸出小手悄悄的朝他的腋下抓了過去,這個地方一般是人最怕癢的地方,抓他一下他還不得翻個身?果然,當她的小手觸及到他的胳膊窩時,他動了動身子,但並沒有調過身來,而是繼續保持那個身子睡覺。希希見又忙掻了過去,這人怎麼能不怕癢嗎?
其實,他是很怕癢的。
她一走過來他就有感覺了,像他這種受過特殊訓練的人,就算是在睡着的時候也會保持一定的靈敏度,他知道這丫頭的小九九,但就是不想讓她拍自己的照片給別的女人看。
沒想到她為了拍自己的照片竟然都掻上了,他很想忍住不動的,但又忍不住,只好假意動了動身子,但她還在繼續,還不死心,他只好再動動,如她的願,翻了個身,但卻是長臂一伸,就把這個見他翻了個身準備逮着機會拍他的小女人一攬在懷了。
一聲驚呼之餘,希希立刻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在看這男人,似乎還在沉睡中。
原來沒有醒過來,只是虛驚一場,希希心裏鬆了口氣,但此時這男人把她摟得懷裏摟得死死的,令她臉上不由得紅了紅,這事她怪不得別人,是她自己先要偷拍別人的,便輕輕的把他的手由自己的身上拿了開來,準備由他的懷裏鑽出去,誰知她才剛剛動了動身子,他的大手就又樓了上來了,並且長腿一伸把她的身子壓了下來。
倒不是非要佔她便宜不可,只是這人兒太膽大包天了,他想給嚇唬她一下,果然,再一次摟着她的時候她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很怕會弄醒了自己,這丫頭敢情是做賊心虛了,小心的窩在他的懷裏觀察着他的動靜,他忽然就覺得這樣子很不錯,這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裏……身上忽然就有點熱。
她立刻就嚇得顧得不了許多,直接由他懷裏大力的掙紮起來,像個小泥鰍似的由他身下赤溜溜的就滑了出來,之後站在那裏驚嚇的看着他,卻見他這刻一個翻身,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嘴角也低低的笑了起來。
希希這刻忽然就若有所悟,感情他是早就醒了,故意耍自己呢?她立刻氣得指着他叫:“流氓,你耍流氓。”
他聞言嘴角抽了抽,臉上黑了黑,猛然就伸手,一把就把她拉到懷裏惡聲惡氣的說:“明明是你先鑽到我懷裏,究竟誰先耍流氓?”
希希的小臉漲紅,有些理虧,但此時被他摟着,她也氣得伸手就推他,他卻是順勢就倒在了沙發里,她抓住機會就騎到他的身上打了起來,沖他叫:“你就是流氓,你耍流氓,放開我,壞蛋,壞蛋。”小拳頭像雨點兒落在他的胸膛上,卻不知道她這種打法簡直就是抓痒痒,而且,這種姿勢還有催情的作用。
她的小模樣忽然就讓他有種想要摁倒她,看這小嘴鮮紅如櫻花,小臉紅紅的,還喘着微重的氣息。
她口口聲聲的叫着他流氓讓他放開她,但現在不知道是誰不放開誰,他可是老老實實的被她的小身子壓在身下的,她騎在他的身上打他,卻只會讓他的情浴更高漲,喉嚨里發出一聲難耐的哼嗯聲,不由得動了動身子,身上的人兒這刻才發現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她當時就嚇得準備由他的身上跳起來,卻是被他長臂一伸就帶入懷中。
“小東西,究竟是哪個在流氓哪個,哪個不放開哪個?”他摟着她不讓她跑開,在她唇邊說著曖昧不明的話。
她臉上漲得更紅,現在才看清自己的處境是不是晚了。
“明明是你把我壓在身下往死里打,還口口聲聲的叫我流氓,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他挑眉問她,語氣里有着揶揄的成份俱多。
她心裏太慌了,並沒有看出來他的本意是想逗逗她,只是慌得忙搖頭:“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快放了我,快放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又大力的掙紮起來。
他並不放開他,只是摟她更緊,讓她更緊的貼在他的懷裏,同時那壞東西還刻意磨蹭着她身下的敏感部分,他輕輕吐着氣息說:“要不這樣子吧希希,你不就是想拍我一張照片嗎?親我一下,我就讓你拍。”
“不幹。”她嚇得立刻拒絕,打心眼裏,她並不怕這男人,因為他是救命恩人,救了她的命的人應該不是壞人。
“你拍不到照片怎麼朝人交待?”他低笑着問,他心裏清楚得很,她一定是朝人家許下了承諾會拍到照片,不然也不會這般偷偷摸摸的了。
希希當時也怔了,這確實是個問題,如果拍不到照片明天靜兒一來,准要抱怨她了。
“要不,我親你也成,親一下我就讓你拍。”他倒是退讓一步,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
“不,不行。”雖然心裏有些亂她還是拒絕得乾脆。
只是,這男人卻不管她,直接捧着她的臉就朝她的唇巴上親了過去。
她唔唔的叫着,想要掙扎開來,但這男人卻似乎很有經驗一般,她嚇得拚命的掙紮起來,他有些不滿的皺眉,自已犧牲色相親她一口而已,她不讓,他反而和她幹上了,就是非親不可,直親得她再也沒有力氣反抗,倒是大滴的眼淚流了出來,滑進了嘴角邊,被他吻了進去。
看到她竟然哭了,他這才慌忙鬆開了她,一被他放開她就由他的身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跳了下沙發,之後開始大口的喘了起來,剛剛被他堵得差點呼吸不出來,喘過氣來她立刻就怒目瞪着他,一副受傷的模樣。
他也同樣瞪着她不說話,他倒是要看看她會說些什麼,誰知她卻是一聲不響的,轉身就走了。
既然走了他也不說什麼,躺在那裏回味了剛才那個吻,嘴巴里似乎還有點甜。
其實,他原本沒有打算親她的,都是這丫頭,剛剛那麼壓在他的身上,一下子就激起了他的浴望,讓他有點不受控制,一碰到她的唇就有點着了魔,不想放開了。
想起她剛剛受傷的小模樣,心裏忽然就有點不忍,在那個男人那裏受過了傷,他並不想讓她在自己這裏受傷,收留她就是想讓她開心點的不是么?打心底里,他就不想她難過。
想了想,他還是起了身,朝裏面走了過去,裏面沒有開燈,但依稀可以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兒。
“希希,生氣了?”他走了過去輕聲的問,似乎驚嚇了她一般。
“剛剛那種情況,是個男人都會受不了的,你以後注意點,少沒事引誘男人犯罪。”他本來是想安慰她幾句,讓她不要難過的,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心口不對,整一個得一便宜還賣乖的男人。
她靜靜的聽着,倒也聽到了心裏去了,想想剛剛確實是自己不對,自己不小心壓到他的身上了,所以,她心裏並沒有怪他,只是有些惱恨他剛剛的吻,他竟然親了她,讓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他終是轉身離去了,心裏有些懊惱。
這一夜風平浪靜的過去,早上醒來的時候希希還是一坐而起,心裏還掂記着拍照片的事情,所以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忙朝拿過手機就朝客廳里跑了出去,卻見紀時雨早已經不在那裏了,心裏有些懊惱,沒法向錢靜兒交待了。
“你找我?”身後忽然就傳過來聲音,她微怔之下慌忙回身望去。
只見紀時雨正在站在她身後,乍見他由外面進來她紅着臉揚了揚手機說:“我是想,想拍照片。”
他自然是知道她想拍照片,所以他才會刻意晚點走,等她睡醒了讓她拍一張,只是,他嘴巴上卻是說了句:“行呀,昨晚不是說過了嘛?親一個就拍。”一邊說往那一站,讓她拍。
希希的臉上騰的紅了紅,咬咬唇什麼也不說,舉着手機調了個角度就拍了一張,之後忙拿着手機轉身離去。
沒見過這麼容易害羞的女孩子,紀時雨的心情微微的愉快,沖跑了進去的人兒說了句:“一會下來吃早餐。”
吃過早餐的時候紀時雨的手機響了響,他便起身去了接了這個手機,之後早餐也沒有吃多少便又匆匆離去了。
希希不知道他什麼事情這樣急,早餐也不吃就走了,當時便上樓看了看,由樓上她完全可以看見下面的一切,結果就看到有個女人來找紀時雨,那女子她是認識的,上次就來過這裏一次,無限囂張的樣子,那正是余淺敏。
那一天希希在家裏等待靜兒母女回來,那一天靜兒在看到希希拍下來的照片后直看得流口水,這麼帥的男人確實令人着迷,看過照片后她就想更加想見一見真人。
“哇,希希,什麼時候能讓我見見真人吶?”這丫頭整一個花痴。
“他真的好帥哦,我看就是看着他不用吃飯我都不會餓的。”她的模樣希希覺得有點誇張了吧。
“不好意思啊,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了。”希希只好給她潑了盆冷水。
“以後可能就不回來了。”
靜兒聽了立刻感覺由雲端落入了谷底,心裏涼涼的,不無遺憾的說:“如果我能給他當情人就好了。”當老婆這事她還沒敢想,畢竟,這男人是神一般的男人,不是任何女子都能配得上的。
“別傻了,當情人有什麼好的?你會找到屬於自己的男人的。”希希可不認同她的想法。
“哎,你不懂的……”
她確實是不懂,她可不想給誰當情人,她只想一個人好好的生活。
想着他們就要離開了靜兒確實有些失望,但很快就又說:“希希,你到了B市后一定要聯繫我哦,我可是會想你的,這是我的手機號。”
“說不定等我畢業了我就去B市工作了,到時可能會找你的。”
“好呀。”她也立刻應了下來,把自己的手機號也留給了她,那手機是紀時雨給她的手機。
靜兒母女在吃過中午飯後就離開了,之後又是希希一個人留在家裏,想着明天就要離開了,這一天也就過得特別的快,只是,腦子裏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個人,一個她此生都不能再相見的男人。
很久,她都沒有想過他了,潛意識裏也刻意壓下了他,然而就在這一刻,腦子裏就忽然記起了他,該走了,是不是也應該見一見他呢。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很就又搖搖頭,她不會去見他的,當初她懇求讓他帶她走,他還是不肯要她,現在,她決定一個人過了,便再也不要他們了。
晚上的時候她依然早早的躺在床上看會電視,現在,只要過了今晚,她將會永遠的離開這裏了。
紀時雨是幾點回來的她也不知道,她只是看着電視的時候就睡著了。
燈紅酒綠。
依然是這個地方,今天晚上是喬景赫在這裏請了客,請了當時在一起的一些戰友,但赫沒有想到,今天晚上,所有的人都約好了似的,一個個都帶着自己的女伴或老婆來了,就連紀時雨也帶了個漂亮的女人出席,只有他,是一個人。
這種氣氛有點詭異,其實,赫不知道,這是紀時雨打電話通知大家的,讓大家都帶上女伴來。
當時大家都很好奇的問他:赫,怎麼一個人來的?夫人呢?
他結婚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今天他一個人來,確實有點格格不入的奇怪。
他面上有些不自在的彆扭,很快便淡然的說:“她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有機會再帶她來與大家認識吧。”說這話的時候紀時雨便一直看着他,在場的只有他清楚,他的夫人不在他身邊。
後來大家便一起坐下來喝酒,吃飯。
這裏的服務是一條龍的,各種娛樂場合都有,包括餐飲。
中間的時候大家便互相敬酒,喝酒。
大家似乎都玩得很高興,也都喝了很多的酒,赫也表現得很隨和,很愉快的樣子,也喝很了很多酒,一杯一杯的,喝得比誰都多,多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但他卻一直沒有醉倒,一直坐在那裏陪大家玩到最後。
很多人都毫不介意的當著大家的面與自己的女伴秀恩愛,他默默的看着,假裝看不見,心裏有點煩,有點疼。
直到深夜凌晨一點,大家才散去,他依然腳步平穩的走了出去,上了自己的車離去。
紀時雨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心裏忽然就有點不是味道,別人看不出來他卻是看得出來,他不開心,因為夫人不見了,他知道他一直在找她,派了很多人出動,依然沒有她的下落,因為他夫人是在自己的手中,他自然是找不到,也想不到他夫人跟着他又回來了,只是,他們明天就要離開了。
紀時雨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看見她躺在床上的嬌小身影,她睡得很穩的樣子,懷裏抱着一個小枕頭,臉上掛着甜美的笑,不知道是不是在做美夢,小腿露出在毯子之外,空調感覺開得有點冷,他便走了過去為她輕輕把毯子蓋好了。
天亮的時候,就是他們出發的時候。
天亮時候,他依然站在窗戶處,自她不見了之後,常常他都是如此,一站大半夜。
有時候累極了迷迷糊糊的睡去了,但睡不一會就又由夢裏驚醒了,常常,會夢見她一個人身於艱難的處境之地,醒來就會驚得他一身的冷汗。
看着天色變亮,煙霧纏繞在他的身旁,臉上有着淡淡的愁緒,他終是又去洗漱一番,之後又衣着光鮮的出去了,不管一個人的時候有多狼狽,在外面,他依然會保持着他光鮮的形象,不讓人看出他的傷悲。
他是一個人開着車出去的,一坐上車他便猛踩油門,車便飆飛出去。
家裏的傭人其實是很疑惑的,多天不見少奶奶回家,少爺又整天冷冰冰的一張臉,早出晚歸的,只是,主人的事情,他們不敢過問。
清早的時候希希與紀時雨一起坐下來吃了早飯,之後她便隨他一起離去。
終於要離開了,她的心是雀躍的。
看她高興的樣子,紀時雨一直有話堵在心裏沒有說出來。
其實,要把她還過去,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裏還有些不樂意,這種不樂意,他歸根於不想讓她受傷害,他要尊重她的意思。
上了他的車,希希愉快的笑顏盪在臉上,她沒有留戀,她只知道她要離開了,她要讓那個男人找不到她,急死他,讓他沒有辦法向自己的父母交待。
車一路朝高速上駛去,希希坐在車窗旁,靠在那裏微微閉着眼睛,腦子裏卻不由得盤旋一些往事。
這個城市,於她來說,並不熟悉,只是,這裏卻有她曾經最眷戀的人。
最眷戀的人,腦子裏忽然就閃過紀憂的臉,這個男人,這輩子都不屬於她了,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永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赫不知道,就在他飆車般的飛速而行時,希希正坐着另一輛車而來,他們的車也曾經擦肩而過,只是彼此並不知道,他們終究是背道而行,在一個分叉路口朝着不同的方向而行。
B市。
紀莊園,那是紀時雨名下的一個私人別墅,白色的三層大樓雕刻得精緻而美觀。
大樓里的裝飾華麗而美觀,對於華麗的東西希希見慣不奇,但這裏的裝飾還是令她覺得很美,由對房子上來的考究來看,紀時雨也是一個講究的人。
來這裏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對於這裏的一切希希還是比較習慣的,雖然紀時雨說什麼也不用她做,只不過,她也不想白吃白喝他的太久,總得給自己找一點事情做,白天紀時雨基本上是不在的,她便一個人跑出去溜溜,熟悉一下這個城市,也好找一份工作養活她自己。
她也沒敢把自己的處境打電話告訴家人,怕告訴了家人他們會根據電話找到自己的落角點,爸爸的神通廣大她不是不知道,可是,這件事情註定瞞不了多久,不久之後的一天裏,喬宇純夫婦便回來了,他們回來后這一切便再也沒有辦法隱瞞,而且,喬景赫也沒有打算再隱瞞這樣的事情。
希希失蹤了,這件事情也暗中動用了很多人員去調查,依然是大海撈針,連她的人影也沒有找到,就算是死,也應該有屍體的不是!
那一天,喬家特別的安靜。
因為那一天真相已經浮出水面,希希不見了這件事情再也瞞不下去了。
喬景赫站在客廳的一端,喬父與喬母也都站在客廳里沉默。
許久之後,喬父終是說:“我先打個電話,告訴沫兒。”畢竟,她的女兒不見了這麼久。
“不行。”喬景赫立刻就又阻止下來。
“你要把這件事情瞞一輩子嗎?”喬宇純有些怒了,別人好好的女兒嫁到他們家,就這樣丟了,讓他的心裏也很慌,以後怎麼面對他們。
“再給我一段時間,一個月,一個月如果找不到,再打電話說明這一切。”喬景赫終於下了最後的期限,其實,他心裏依然是半點把握也沒有。
“好,一個月,你說的,一個月你去巴黎請罪。”喬父的臉很陰很冷。
午夜,燈紅酒綠。
再一次來到這裏,腦子裏依稀盼着她會一不小心跑到這裏來。
靜靜的,他只能安靜的坐在一個角落裏悶悶的喝着酒。
揮不去的是她的身影,抹不去的是心頭濃濃的哀愁,他發誓,如果找到她,他會把她的手腳全部拴起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一聲不響的跑掉。
“景赫……”如如的叫聲傳來,在這裏遇見他確實又是一場意外。
“怎麼了,怎麼喝酒了?”一走過來就發現他的不對勁,她忙是連聲問了起來。
“呵呵……”他低低的冷呵呵的笑起來。
“景赫,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呀,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一看他這模樣就是不對勁,如如慌忙拉着他問。
“你還不知道吧,希希走了。”他低低的說了聲,猛然,端着酒杯把裏面的酒一飲而盡,心裏,忽然覺得很壓抑,壓抑得無從訴說,這麼多年來,他守着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就為了她有天由自己的身邊一聲不響的逃掉然後讓他瘋了似的找不着她嗎?
如如怔然,低喃一句:“希希走了?去哪了?”
“不知道。”他靜靜的搖頭,酒杯猛然扔下,站起來就朝外走。
“景赫,景赫。”如如慌忙追着跟了出去。
“她去哪了你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她追在他身後大聲的問着。
“赫,她不可能走的,紀憂還在這裏,她不捨得走的。”
紀憂,這個名字忽然出現在耳中,他心裏微微怔然,是啊,這麼久了,他怎麼就把他給忘記了。
走到外面,風一吹,腦子裏似乎又清醒了。
“如如……”他一把就抓過她。
“幹什麼啊?”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讓她有些疼,忍不住叫了起來。
“你立刻去紀憂家,看一看,希希有沒有在他家裏。”此時,他只能抱着這麼一個希望,他忽然很希望她就是在他家裏,那樣也好過她一個人流浪在外面。
“快走。”他已經等不及,拉着她就朝車上去。
看他急切的樣子,如如終是沒有拒絕,這樣也好,如果希希真的在紀憂的家裏,這一次,他們兩個就要徹底的完蛋了。
抱着這麼個想法,如如也決定去紀憂那裏看一看。
司機的車開得很快,已經很快了,景赫還嫌慢,還在催:“快點,再快點。”
如如抬眸看了看他,難怪他消瘦了,原來是她不見了。
他就這麼在乎她么?她不見了他就急成這樣子嗎?心裏微微有點不甘心,但不管怎麼說,她不見了,就是一件好的開始。
一下了車景赫就催着她快點去看看,如如也不怠慢,忙下了車按開門鈴跑進了院子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是晚上了,這裏顯得很冷清,如如一跑進來就聽見傭人在後面跟着叫:“小姐,如如小姐,紀先生在休息。”
“你不用管了,我找舅舅有事。”如如才不管他是不是在休息,她只知道她要找到希希,最好在這裏找到她。
紀憂確實是在休息,這些天來,他的身體狀況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便推掉了很多的應酬,早早回來休息了。
如如進來的時候他還沒有睡着,他常常這樣子,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儘管一直想要睡卻怎麼也睡不着,那一天,他又遇見了希希,希希匆匆跑出來喊他,那樣子很奇怪,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本來想找她,看看她,但又怕因此影響了她的生活,造成她和赫的不愉快,所以,他便打消了找希希的念頭。
躺在床上,肺里又傳來一陣巨烈的輕咳,想努力抑制住不去想她,每每想起她,心裏都不會好過。
其實,他的身邊,連關於她的一件物品也沒有,回憶她,也只是靠腦子裏那殘留的記憶,那記憶都是美好。
不知道她過得是否幸福,他能做的只能是遠遠的守護她,讓她幸福,就好。
如如的出現讓他微微皺眉,這丫頭冒冒失失的就撞了進來,深更半夜的,不知道怎麼會跑到他這裏來,他當時還半卧在床上,就看到她跑進來的身影,一進來她就立刻亮了燈,眼睛賊溜溜的四下瞅了瞅,好像他這裏藏了什麼似的。
“如如,你怎麼來了?”他緩坐起來,神情上是平靜的,並沒有因為她的撞入而有所驚訝,即使驚訝也放在心裏不放在面上的,這麼多年來什麼大風浪沒有經歷過,他早已經可以做到不動聲色了。
似乎沒有看見希希的人影,如如便忙笑嘻嘻的說:“紀憂舅舅,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的。”
“什麼事情?”他淡淡的問,就知道她深夜到此一定是有事情的。
“就是,希希跑了。”她故意輕鬆的說著,臉上不動聲色的觀察着紀憂的表情變化。
果然,在聽到希希的事情后他立刻就由床上站了起來,原本的平靜再也不能平靜,沉聲問她:“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希希不見了唄。”如如無所謂的說,看紀憂的表情就知道,希希應該不在這裏。
“不見了?”紀憂怔然。
“紀憂舅舅,我就是來告訴你這件事情的,我走了。”這丫頭既然找不到希希便撥腿朝外走。
紀憂只覺腦子有些轟轟響,她怎麼會不見了,怎麼就會跑了,她過得真的不幸福,她依然不幸福是嗎?
沒有猶豫,他迅速就穿了衣服,之後朝外跑出去。
他跑出的時候如如也剛剛走出大門,遠遠的便看見那裏停了輛車,一看車型便知道是喬景赫的。
他把她托負給他,成全於他,結果呢,他卻是這般的傷她,讓她傷以後逃走了。
一時之間,紀憂的心思複雜,他大步走了過去,越過如如,直接來到那車前。
如如沒有到他這會竟然追了出來,慌忙叫他:“紀憂舅舅……”
紀憂沒有理會她的叫聲,而是來到那車前,狠着勁的朝那車門上一腳踢了過去,狠着聲音說:“給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