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我求你了,好嗎?”哀求着,或許她知道從他冷冽的眼神中可以得到答案。
多年的朋友她已經自己是最了解他,不過她錯了,為自己的自以為是所犯下錯誤。
溫柔下的外表下內心是多麼的剛韌,人心險惡,人不止有身體的外衣,還有心靈的外衣。
每個人都有不想被人看見的醜陋,赤裸的現實擊敗人脆弱的心房,所以虛偽成為堅固的面具,在眼中華麗而耀眼,在心中是厭惡想逃避。
倚靠着窗邊,她十指交加。
前前後後有數十倆嶄新的跑車,這不止,就連保鏢人員都有好幾百個叫她如何逃脫,硬碰硬會有好結果嗎?想要后無顧慮三個小鬼必須先行離開巴黎,她才能逃離。
斜視身旁的動靜,他靜靜地坐着,邪肆的笑着。
矚目窗外的建築物,她有種想要哭的感覺。
是因為太思念歐智煊了嗎?不對,是害怕眼前的威脅和窘迫涉及到不相干的人,她害怕。
他娶了別人她還在期待什麼,明明知道他是逼不得已她的心裏卻依然不是滋味,鼻子有點酸,心裏抵達眼眶泛濫的淚花被苦苦逼下了肚裏,不然折騰心裏,自己如何熬過到看見明天的太陽。
沉悶間,她的神情略微焦躁,是惶恐,是不安。
抓住這幕花敘,他慢慢靠近她按壓不住心裏的欣喜說:“寶貝,我會好好愛你。”
說話間,摟過黎瑩的纖細的腰肢。
百倍的厭惡,他在自己的心目中不在是帥哥而溫柔的人,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他,由於轎車拐過十字路口向右邊行駛他一個不穩心倒在周邊,頭部少許撞擊到玻璃窗,因此,前座的司機和保鏢回過頭恭敬的問候了聲,不料,被他冷漠的眼神瞪了回去。
逃避他的眼神,看向窗外小小聲的說:“我們保持距離比較好”
“不,從這刻開始你是屬於我一個人。”他反應極大。
心裏升起小小鄙夷,她認為他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做:強扭的瓜不甜。
黎瑩認為,憑着倔強又任性的脾氣誰都奈何她不了,包括歐智煊。
人家通常說女人是老虎,何況是最毒婦人心,對,別逼她不然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挺直背脊坐正,雙手放在雙腿間,愕然,她摸索到口袋裏的手機,恍然大悟,這是她最後一線希望。
“你知道我為什麼愛你嗎?當然包括在我之前你所認識的男人,不是因為你的宇宙不同,更不會因為你的樣貌。”
說到此,黎瑩看向了他洗耳恭聽。
接着,Podalydès細心說:“每個女人都有自己的魅力,你沒有,喜歡你因為你是懶女人,愛你,因為你是女強人,我們求之不得,明明觸傷自己的自尊心卻更想得到你,因此這股力量才會觸動我們的追求,女人很多,或許女強人更多但你不一樣…”
說著,深情的傾訴中Podalydès直直的望着黎瑩,藍眸泛動出愛慕的光澤。
亂七八糟,他簡直是鬼話連篇,她不是完美主義更不是女強人,對,她很懶,是因為她出身於黎家打小嬌生慣養。
縱然如此,這隻不過是個謊言罷了。
她會的,他們全都不知道。
虧他說得振振有詞,其實他錯了。
她也不屑,話不是從她口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
半個鐘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轎車停在教堂里,婚禮排場壯觀,從窗外凝視着暗涌般人群自己定是沒戲了。
驚愕,人群中西米納的身影彷彿女巫般降臨,轎車緩緩駛入教堂的後門,黎瑩遠離人群的視線。
下車后,Podalydès將她帶到一間小房子裏,裏面有化妝師和女僕人。
她認為自己是個木偶,因為此時那些妖魔鬼怪們正在往她嫩白的肌膚上施展自己的魔術,不到一分鐘她變得更美麗。
起身,進入更衣室里。
換上婚紗,她不得不嘲笑這身華麗的裝扮。
還記得媽媽說,就算自己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這個比喻誇張到她不敢描述。
捲髮高高盤起上鑲着皇冠,脖頸上戴着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鏈,低胸的婚紗出自頂尖設計師之手,腳下是別人鬼怪們送給她的玻璃鞋,昂貴的賓利轎車就是地里的南瓜,這都Podalydès給她的,可是她的王子在那?灰姑娘般的夢多麼真實,可惜是泡影。
趁好他不在,她哀求着女僕人們說:“能讓我打個電話嗎?我希望我的媽媽能參加我的婚禮,好嗎?”
女僕們互相對視,猶豫了。
“可以嗎?我的婚禮就快要舉行了就算媽媽不能來我希望能得到她的祝福。”
未說完,僕人們點了點頭。
“謝謝,你們真好。”
撥下號碼,她焦急的等待對方的接聽。
一遍..兩遍..
第三次撥號,僕人們開始不耐煩吹促。
通了。
“喂!”流利的中文讓她記得自己還是個中國人,接着她神色黯淡,語氣柔和萬分。
“再等等,我很快會去找你。”電話里,歐智煊的語氣更沉澱更疲憊,細心聆聽有小小的輕嘆聲。
委屈湧上心頭。
憋着眼眶的淚花,手背不自主抹去眼角的淚珠說:“你在那裏,我去找你好嗎?我把鑽戒還給你,不要你的錢,不要公司了,只要你告訴我…”
哽咽間,滾燙的淚珠融化了妝顏使身旁的女僕們蹙起眉頭,不忘對視彼此偷偷交流。
“寶貝,乖,我在飛機上,很快就來找你,再等一會。”他笑了聲,“一小會”
“你是騙子,我不信你。”此刻她是多麼的柔弱。
“騙子是小狗”
“你要是騙了我,我把你兒子賣了,把你脫光光掉到艾菲爾鐵塔上。”又哭又笑,女僕們更加質疑她,至於國語她們更是豎起耳朵卻什麼也聽不懂。
“好,手機沒電了,掛了。”
“好”
嘟,斷線了。
篤篤。
“可以了嗎?”Podalydès在外面焦躁喚道。
打開門,黎瑩埋着頭走出更衣室,Podalydès鎖起淺棕帶黃的眉梢讓化妝師給她補妝。
眨眼間,教堂的鐘聲響起。
人們羨慕之際,Podalydès先行進入禮堂等待。
由於夏細分女士不在,她由着僕人陪伴進入教堂,教婚禮進行曲將漫入來賓的耳膜。
眼看那扇大門敞開,手臂上的力道也緩緩加重。
黎瑩知道女僕們生怕自己逃跑,如何是好?
這座教堂不屬於她,倒退,女僕們使出蠻力揪着她的手不放。
“住手”聲源來自西米納。
回首,黎瑩似抓住救命稻草般牽住西米納的手着急的說:“幫我忙好嗎?”
傲慢的西米納依舊仰首俯瞰黎瑩,冷哼間,剛烈的語氣脫口而出:“憑什麼要我幫你,你有資格嗎?”
“你不是很愛他嗎?你嫁給他,況且Podalydès說過沒有人知道新娘是誰?”哀求着,黎瑩眼看時間越來越短暫,她只好高跟鞋脫下。
“我明白了”沉默許久,西米納開口了。
“祝你幸福”與她對視,黎瑩誠心誠意道。
“新娘本來就是我,你只不過是個小丑罷了,她們都是我的僕人車和錢已經準備好了,你走吧!”背對着黎瑩,西米納仍然不忘賣起大小姐的關子。
笑了,黎瑩突然間發覺西米納是如此可愛的一人。
提起婚禮由僕人的帶領下她坐上轎車,第一個目的地將抵達機場,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很快。
洪亮的掌聲,教堂的大門“咔”聲開啟,身穿婚紗的西米納少不了性感嫵媚的襯托,瞬間成為全場的焦距點。
然而,Podalydès原本欣喜的神情漸漸低沉,低聲囈語:“該死的女人”
握緊雙拳,西米納微笑迎來。
怒火燒眉,冷俊的面孔Podalydès抓住西米納的皓腕嚴肅的問:“你把她怎麼了?”
“親愛的,你怎麼了?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擁抱着Podalydès,西米納微笑道。
“別裝了”甩開西米納的手Podalydès頭也不回的離開現場。
“你不娶我一輩子也別想見到她”氣得直跺腳,西米納往教堂外嘶喊。
此間,Podalydès停住腳步。
驀然回首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你永遠都不會見到她,永遠。”嘲笑間,西米納淺藍的眼眸浮起一層霧氣,淚如雨下。
事情一團糟,來賓的神情滿是疑惑。
“惡毒的女人”咒罵,Podalydès扯扯脖頸的領帶憤怒離開。
轎車馬不停蹄的奔馳,平坦的公路上。
車內,黎瑩若然欣喜,笑容滿面。
激動得想要吶喊,想要咆哮。
前座的司機經過後鏡睨了眼黎瑩的表情無奈的笑了笑,喜悅間,“砰”一聲的巨響驚擾了她沸騰的血液。
車停在公路邊,蜷縮着身軀,她探出頭問:“車子怎麼了?”
“很抱歉女士,車子拋錨了。”
“不會吧!”
“是的”
“那怎麼辦?”
司機聳聳肩,“現在是下班的高峰期,過了十字路口可能會賽車,我想除了腳踏車沒有別的辦法。”
“倒霉”失魂落魄的走下車,狂風陣陣迎面吹來。
拉了拉身上白色外套,她只好光着腳丫子走下車。
眼見着交通越來越堵塞,她只好向司機借點錢去買倆自行車,或許這是她倒霉歷史以來最荒唐的一次。
確實是難以啟齒。
地面冰冷,腳丫子冷得僵硬。
附近沒有商場,她只好到前方找找。
偶然,路邊放着一輛未鎖的腳踏車,上面有數個粉色氣球,猛然醒悟她鬼祟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只見小兩口在公園裏卿卿我我。
“小兩口繼續親,阿姨我要逃婚去,嘻嘻,看來老天都幫我。”賊賊的笑了聲,她拖起婚紗尾打個蝴蝶結騎上腳踏車躲開他們的視線。
瞬間,香榭麗舍大道。
Podalydès撥下無數電話,“把人找回來,不然你們給我滾蛋。”
扔下手機,躁動的他邊開車邊等待屬下的消息。
“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從不寂寞從不煩惱、你看我的夥伴遍及天涯海角…”懷念已久的歌詞她悶悶的哼出了聲,還記得小學起老師連續教了一個月班上的同學還是不會唱,後來學《七子之歌》的時候,老師突然離職了,黎瑩想恐怕唯有雷少才會作出這種事情吧!
心情大好,雖然身體冰冷但是體內的熱量把汗水擠出肌膚外,脫下外套,寒風陣陣吹過。
嘶喊間,她接着唱:“春風呀春風你把我吹綠、陽光呀陽光你把我照耀、河流呀山川你育哺了我、大地呀母親把我緊緊擁抱……”
嘟嘟,鈴聲響起。
“有消息嗎?”
“少爺,小姐去了機場。”
“該死的,馬上和西米家族生意來往斷絕交易。”
嘟嘟,通話結束Podalydès狠狠踩下油門轎車行駛機場的方向飛奔而去。
砰。“什麼聲音?”
剎車間,黎瑩豎起耳朵聆聽爆炸的聲源,驚愕,腳踏車爆胎了。
泄氣,眼前剩下五百米的路程也不讓她到達,抬頭,她咆哮:“天公不作美呀!”
輕嘆。
她放下打結的裙尾提起裙子奔向機場,皇冠摘下,波動導致盤起的髮絲鬆散,海藻般的捲髮隨風飄揚,微笑間,她發現愛的力量有多麼的大。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二百米”
嬌喘着,她捂着腹部蹲下。
胸口起伏,她將視野鎖定在機場大門上。
接近了,剩餘一百米。
“Amber”
轉身,轎車遠遠逼近Podalydès與她招手。
沒有人能阻止她堅韌不拔的心,提起裙子繼續向前奔跑,腳丫冷到極限,口中吐出暖和的氣團。
“五十米”接近了。
奇怪的是為何機場前有消防員和警察,連旅客也聚集在門外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血液汩汩流淌,心臟跳動加快數倍。
扯過旅客她邊喘氣邊問:“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恐怖分子在飛機上安裝了炸藥,裏面有傷員,十個人死了,其餘的受了重傷,有些輕傷。”中年旅客道。
“什麼?”
瞳孔放大,顫抖的手撿起手機撥下號碼。
專屬他的號碼“18005201314”,嘟嘟了許久..她更加擔憂。
合上手機,原本干凅的淚珠再次落下。
哽咽,她趁機沖入大廳呼喊:“歐智煊你在那裏,老公,你在哪裏。”
“小姐,你不能進來,小姐。”警察和保安人員攔住她的去路。
“放開我,我要找我老公。”拳腳落在保安人員的臉頰上。
突然間,遠方兩抹身影映入她的視線中。
一男一女,英俊的男人摟着臉蛋可愛的女人,兩人親昵的為彼此整理傷口有說有笑,女人坐在男人的雙腿間,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韓國太子妃“貝若”。
“歐智煊”驚天動地的呼叫,黎瑩怔住了。
轉移視線,歐智煊笑着抬起頭。
獃滯,手中的繃帶瞬間滑落。
冷笑間,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給自己吃定心丸,黎瑩俯視他說:“以為飛機把你炸碎好來慶祝,看來我高興太早你倒挺瀟洒的嗎?歐少,既然你沒死那麼我應該回去繼續給菩薩燒香拜佛好讓你找點下地獄。”
說完,黎瑩拽起拖地面的裙子頭也不回的走出大廳,她的心或許應該死了。
心傷了,碎了。
痛,很痛。
滋味不好受,真的很痛。
她再也不要愛情了,再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