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均沾
聶武神情一動,眸中閃過一絲欣喜,不確定的問:“芯兒,你是在擔心朕?”
“我沒有。”連忙搖搖頭,語氣堅決的否定道。
聶武動情的撫摸上我細滑的臉蛋,眸中漾滿了柔情,彷彿要將我融化一般,曖昧的低喃道:“朕的生理需要,不如由你解決可好?”
“你不要忘了,我有這個,你碰不了我的。”我面色一怔,指了指右手腕上的黑玉鐲,下意識的反駁道。
“哼,一個黑玉鐲而已,你以為能困得住本王嗎?”聶武眸光驟然一冷,傾身愈發逼近我,周身散發出陰狠的氣息,咬牙切齒道:“等朕找到龍脈,恢復法力之後,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殷邪,你只能屬於朕。”
“你要找龍脈?”我心下一緊,眸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擔憂的問道。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似察覺到我神色的不對勁,聶武濃眉微蹙,疑惑的問。
我僵滯的扯了扯唇,擺手淡笑道:“沒事。”
心中卻糾結不已,其實我很想告訴他,若是他第一個開啟龍脈,死的人就會是他,只是話到嘴邊,我確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或許鷹說的沒錯,如果真要在他們之中選擇一個人去死,我只能選他。武,對不起了,就當是我欠你的,下輩子一定還你!
“芯兒,你知道嗎?只要找到了龍脈,我就能恢復了法力,變的更加強大,到時候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武強勢的將我攬進懷裏,輕嗅着我清新的體香,呢喃低語道。
他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害怕芯兒不夠喜歡他,又害怕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她。他要給芯兒想要的一切,只要她想要的,他都能給她,那樣的話,她就不會離開他了吧。
我的心被狠狠的震了一下,原來他想要找龍脈,並非為了名利和征服,而是害怕失去我。面對他這樣的深情,而我竟然自私的想要利用他,實在是很卑微。
“武,你很喜歡我嗎?”我掙扎着從他的懷裏出來,眸中閃過一絲複雜,露出淡淡的微笑。
武再次將我擁入懷中,眸中溢滿了柔情,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喜歡,這輩子我唯一喜歡的女人就是你,只要你肯留在我身邊,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睫羽微扇,眸中波光流轉,猶豫着低問:“那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聶武驀地鬆開了我,輕點了一下我的俏鼻,寵溺的笑道:“只要不是離開我,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我想讓你多納幾個妃子,充斥後宮。”我斂了斂神,淡淡一笑,平靜的說。
武面色驟然一沉,眸中迸發出冷冽的寒光,顫抖着雙唇,冷喝道:“不行。”
我冷眉相對,目光清冷,憤怒的問道:“為什麼不行?就算你不想新納妃子,鍾姐姐還有你以前府中的姬妾總要把她們接進宮給她們一個名份吧?”
聶武眸色糾結,臉上露出無奈的苦楚,低沉着嗓音寒聲道:“朕已經派人將她們送出宮了。”
“臣妾也已經吩咐下去不許趕走她們,而且要好生對待,等待皇上的冊封。”我冷眉一挑,銳利的寒眸直視着武,爭鋒相對道。
“你……”聶武面容冷峻,低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芯兒,你應該知道,我的心裏只有你。”
今生除了她,他已經不在想再要其他的女人,以前就是因為娶了那麼多的女人,才造成了他們之間的障礙,現在說什麼,他也不會重蹈覆轍了。
“可是,她們的心裏也只有你,你不應該這麼絕情的。”我秀眉微蹙,勾起嘴角,淡淡的道出這個事實。
雖然知道愛不能強求,但畢竟她們曾經是他的女人,在這樣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一個女子若是已經不是清白之身,想要再嫁恐怕不容易,他總該給她們一個名分的。
聶武眯起黑眸,聲音變的冰冷駭人:“我一向絕情冷漠,唯獨對你例外,不要以為,我對誰都能和顏悅色。”
我面容冷凝,輕咬着下唇,憤怒的叫道:“你?混蛋!既然你要了她們,就應該對她們負責,好好的對待她們。”
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留下她們呢?既然他當初能夠將那些姬妾娶回來,肯定還是有吸引他的地方,一轉眼,怎麼就說不要就不要了,男人的心,果然是善變的很。
聶武面色發青,眸子裏透着深刻的傷與痛,沙啞着嗓音怒吼道:“宇文芯可,為什麼你不能對我公平一點?就算你不愛我,也不應該把我推給別人。她們雖然愛我,可我愛的人只有你,只有你啊,難道我要了她們,就沒有追求我愛的人了嗎?”
一想到,這個女人一心只想將他推給別的女人,他的心就如同被撕裂了一般的難受。
她竟然是這般的不在意他,急於想推他出去,連半分的留戀都沒有。
我身子一抖,怔仲的看着他憂憤的表情,一時間,竟不知要如何解釋。
冷冷的撇過頭去,不願讓他察覺到我的窘怕,慌忙的叫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她們以前都是你的女人,對你痴心一片,而且為人也不錯,鍾姐姐之前還救過我……”
聶武眸色一怔,突然間,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來,她要他寵愛她們,只是為了向鍾詩梅報恩。既然如此,他會成全她。
凝視着她清亮晶瑩的水眸,怒氣漸漸消失,嘴角掛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好,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會盡量做到。”
我驚詫的抬眸回望向他,嘴裏顫發出一個單音,“你——”
話還沒說出,就看到聶武迅速的起身,大步流星的向門口走去。
冷冽高大的身影在門口頓了頓,刻意提高嗓音,沉聲命令道:“傳朕旨意,即日起冊封鍾詩梅為梅妃,賜居蘭梅殿,今晚侍寢。”
說完,頭也不回的憤恨離去,帶着被刺傷后的心傷與絕然,冷漠孤寂的背景,凄涼而蒼茫。
我輕舒一口氣,心中無限悵然,或許在愛情的世界裏,無論男女,先愛上的那個永遠都是最卑微的。
月色撩人,清風依舊,轉眼間,黑夜已經籠罩大地,蒼茫的天地間,我獨自一人幽靜的坐在碧湖旁沉思。
連日來,越是深夜,越是清幽安靜的環境,我就越發的睡不着。
思念的潮水奔涌而來,我心中反覆念想的,都是我那剛出世不就的女兒,她還那麼小,母親就不在身邊,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給她取名字,她就已經離開了我。
我多想擁她入懷,輕撫上她粉嫩的臉頰,看着她慢慢長大,教她牙牙學語。只要能讓我再見到她,哪怕只是一眼,也能一解我的相思之苦。
只可惜,龍脈的事情還沒有完成,神秘黑衣人交代給我的任務,更是毫無頭緒,現在想見到女兒,恐怕是比登天還難吧。
“軟秋林——”一聲熟悉的嗓音突然在耳畔響起,下一刻,表哥已來至我面前。
我心下一愣,有些錯愕的揉了揉雙眼,不解的問道:“表哥?你怎麼在這裏?我不是已經派人送你去南詔了嗎?”
“軟秋林,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啊,這裏有我想要的榮華富貴,我幹嘛要走?”表哥不悅的挑挑眉,眸間閃爍着複雜的精光,語氣堅定的說。
我無奈的白他一眼,雖然親人重逢的喜悅,讓我孤寂寥落的心,總算是得到一絲慰藉,只是眼下的形勢,紛繁複雜,又讓我不得不清醒,將表哥留在這裏,多半會成為別有用心人的把柄,而我,絕不能冒這個險。
我目光如炬,表情凝重的看着他,正色道:“表哥,你留在這裏不安全,你還是趕快回南詔躲避一陣子,等我把這裏的一切都處理好了,再來找你會合。”
“秋林,你不想見我,連女兒也不想見了嗎?”表哥沉下臉,清俊的面容,目光卻深遠而悠長。
我渾身一顫,抬眸驚懼的看着他,眸中波光浮動,顫抖着雙唇問:“表哥,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知道我女兒在哪?”
“不僅僅知道,而且還能帶你去。”表哥眉心舒展,勾起唇角,若有深意的笑道。
“真的?”我仰起頭來,眸光震驚,滿眼的不可置信。
表哥神色一凜,眉宇間閃過一抹複雜,認真的說:“秋林,如果你想見她,現在就跟我走。”
我有一絲錯愕,心下泛起一絲疑慮,表哥怎麼會知道我女兒的下落?只是思女心切,我也沒有多想。毫不猶豫的沖他點點頭,眸光凜然,堅定的答道:“好,我跟你走。”
清冷的夜空中,沒有一絲雲彩,我跟隨表哥偷偷的溜出了皇宮,來到一個清幽的山莊。
山莊裏靜謐而神秘,偶爾有幾道黑影飄動,恍惚之際,又消失不見,到處裝點着一抹詭異的色彩,讓我的心裏泛起一絲不安,渾身緊張的戒備起來,警覺的回望着四周。
“表哥,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的女兒呢?”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我皺起秀眉,疑惑的問道。
“前面就到了。”表哥抿着唇,並未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涼亭,短暫而精鍊的低聲道。
我不解的看看他,眉心鎖的更深了,總感覺今天的表哥跟往常比很不一樣,少了幾分瀟洒與玩味,卻多了一切深邃與複雜。
蓮步緩緩的走近涼亭,亭內佇立的那抹高大的挺拔的黑色身影,映入我的眼帘,他雖然背對着我,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是邪。
怎麼回事?表哥不是說帶我來看女兒的嗎?為什麼會在這裏遇見邪?難道這是邪與表哥串通好騙我的?
憤怒的轉頭,眸色瀲灧,嗔怒的反問道:“表哥,你不是說要帶我見我的女兒嗎?為什麼帶我來這?”
可凝眸一看,哪還有表哥的身影,他和這詭異的山莊一樣,神秘的消失了。
琉璃般的水眸一暗,不悅的抿抿唇,朝着亭子裏的人,凝聲問道:“你是邪嗎?”
靜謐的夜,除了寒風呼嘯的聲音,沒有回應,前方的男子依舊一動不動。
“你是邪嗎?”我眉目微緊,眸光散過一道複雜的光芒,凝聲再次詢問道。
男子依舊沒有反應,四周靜謐的可怕,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心下一凜,難道說是我認錯了人嗎?
尷尬了揉了揉腦袋,嘴角扯出一抹尷尬的笑,紅着臉道:“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請問要怎麼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