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正在此時,有一個身着深藍西裝的中年男人迅速地走了過來,一雙利眼在趙擎天、蘇無憂和小黃的身上轉悠,扭過頭看着迎賓小姐,皺着濃眉問,“小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吵?是誰這麼大膽,竟敢說要砸了靜修園?”
“楊總,是這位先生!”小水低低地說一句,指了指小黃。
楊正東是南方人,初來B市,他知道B市作為京城,這潭水深,裏頭藏龍卧虎,平日裏也挺低調。
今天靜修園來了個貴客,老闆便拉了他作陪。剛才他煙癮發作,正好出來抽支煙,便聽到這下面的爭吵聲,怕驚擾了樓上的貴客,趕緊跑過來解圍。
如今一看這眼前的這三個男女,個個外表不凡,男的一身威儀,女的天生麗質,本來按他平時的態度是該恭敬一些對客的,可現在,他和他的老闆林開羅陪的客人卻是這京城的貴中之貴,並且,那貴客還是老闆林開羅的知交兄弟,他的底氣也就足多了。
這年頭,穿着一身虎皮狐假虎威的人太多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楊正東還是一臉傲然地斜睨着小黃,冷聲相問,“就是閣下說要砸了靜修園的?”
小黃冷哼一聲,冷笑着道,“就是老子說的。怎麼了?我家少爺肯屈就到你這裏吃飯,你得磕頭謝恩才是,竟然還攔着不讓進,你們的眼睛都白長了?”
楊正東被他這一刺激,也怒了!
“抱歉!我們雖是開門做生意,但也自有規矩。如今這年頭,穿着虎皮來敲詐的癟三多了,若我們每個都要養着,再大的店也養不起。只是不知閣下又是哪家的公子?報出個名兒來,有話也好說。”
趙擎天的濃眉一直沒鬆開,看來今天這人是丟定了,一股怒意從心裏緩緩升起,但他還是沒說話。
“我家少爺姓趙!”
楊正東哈哈乾笑了幾聲,帶着譏諷說,“姓趙?這京城姓趙的多了去了,你哪家的趙少爺啊?”
小黃的牙齒咬得咯咯響,舉起拳頭沖了上去,正想把那張可惡的陰笑臉給揍扁,便聽到趙擎天冷喝一聲,“小黃,住手!”
看到小黃放了手,楊正東又冷笑了,“小黃?哈哈,果然人如其名,不過是只看門狗,犯得着這麼囂張么。”
小黃怒吼了一聲,“我操你爺爺!”
這一回,就算老大要罰他,哪怕是死,他也要先把這賤人揍殘了再說!
敢說他是狗,該死!
小黃的一句鐵拳狠狠地揮了出去,楊正東馬上一聲慘叫,隨即一口鮮血,夾帶着兩顆門牙,一起噴了出來。
還沒等他回神,下一拳又揮了出來,楊正東只感覺眼冒金星,頭腦發暈,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而駐守在四周的保安,原本只是在遠遠看戲,沒有楊正東的命令也不敢上前,如今一看自己的副總被打了,哪裏還敢站着不動,一下子從四周湧出十幾個保安,全朝着小黃包圍了上去。
趙擎天趕緊將蘇無憂拉到一邊,將她緊緊地護在他的身後。
蘇無憂不是第一次看這樣的血腥場面,以前她在人間天堂兼職的時候,那個地方就經常發生客人打鬥的事件,只不過,她對趙擎天放任小黃一人拼打幾十人,還是有些好奇。
扯了扯趙擎天的衣袖,看到趙擎天回頭,她仰起小臉問道,“擎天,你就放心小黃?他們這麼多人,小黃卻一個,會不會有事?”
趙擎天傲然一笑,“如果連這十幾個人都收拾不了,他也不用做我司機了。”說完,又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着,“放心!相信我,相信小黃,不會有事的。”
既然趙擎天這麼有信心,蘇無憂也點了點頭,不再擔心,專心看着他們那場足可媲美香港警匪片的惡鬥。
趙擎天看她看得津津有味,俏臉上一點害怕都沒有,唇角忍不住泛起一絲笑意,“無憂,你不怕啊?”
蘇無憂嫣然一笑,“不怕!不是有你在嗎?”
那笑容里無條件的信任,讓趙擎天心潮澎湃,就算付出再大代價,他也不能辜負她的信任。
小水看情形不好,趕緊跑上了三樓的貴賓包房,敲響了門。
林開羅,二十七歲,長得斯文俊秀,臉色有些蒼白,還常常掛着一臉親切的笑容,猛一看,還以為他是白面書生,就憑這一張臉,騙了不少人,只有交往過的人,才知道他的手腕有多厲害。
他是京城林氏家族的一個旁支,富三代,林氏家族裏的人有從商的,也有從政的,底子很足,而他,也算得上是林家第三代的佼佼者,有望接管他們這一旁支。
在京城,如果不是碰到太子黨的人,他也算是吃得開的人物。
今天,剛巧林家正宗的接班人林滄海來吃飯,他自然得巴結巴結,上盡好酒,說盡好話,甚至連陪在林滄海身邊的童凌,他也奉上了一份大禮。
“大哥,我知道,您是個大忙人,以後沒事就多來小弟這坐一坐,走動走動,小弟可就靠大哥您賞口飯吃了。”林開羅笑眯眯地說完,又給林滄海添上一杯酒。
林滄海一口乾完,俊臉微紅,已經喝得有些薰了,正欲說話,敲門聲便嘣嘣地響起,門外響起迎賓小水的聲音,“林總,林總!”
林開羅大是不滿,拉開房門,沉着臉問:“什麼事大呼小叫的,沒點樣子。”
小水緊張得一臉蒼白,“林總,不好了,下面出事了!楊總被人打了,您趕緊去看看吧!”
“什麼?”林開羅驚叫一聲,轉頭為難地看了看林滄海,“大哥,您先坐,我下去看看就回來。”
沒想到林滄海也站了起身,“走吧!我也跟你去看看,是誰敢在你這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