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校草
楚雲天把壓在腿上的自行車推開,剛想站起來,卻發覺右腿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破損的牛仔褲上滲着鮮血,還有臉也火辣辣的,伸手一摸,竟然也全是血。
看到楚雲天那俊帥的臉頰被擦破和右腿受傷,秦安然大驚,慌忙的拐着也同樣受傷的腿走到他的身邊,怯怯的問,“那個……你沒事吧?”
楚雲天摸着臉頰微微蹙眉,嘴角因為疼痛而略微有點抽搐,他有點惱火地望了秦安然一眼,剛想指責,看見她好像也受傷了,而且她還是個女孩子,也就把要吐到嘴邊的責罵話吞了下去,淡淡的說:“沒事,只是磨破了點皮,你的腿沒事吧?”
這是他第一次對秦安然說話。
初一新生入學的時候,秦安然在學生報到處看到在人群中如同挺拔的青松般俊朗帥氣的楚雲天,一眼就喜歡上他,以他為白馬王子暗戀着他。
當然,她也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可是典型的窮矮丑笨代表,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值得稱道的,因此,對風靡全校女生的高富帥校草級人物楚雲天只有仰望的姿態,平時,能遠遠看見他一襲俊逸白衣的背影就心滿意足了,自卑的心使她從來不敢靠近他十步之內,更不敢主動去和他說話,平時只能有空在做夢YY一下行了。
他的聲音,平時在廣播或者學校一些主持活動上聽過不少,每次都如同聽到世上最美的樂曲般,讓她激動不已。
她也曾經千萬次幻想他眨着那狹長的丹鳳眼,用那略帶磁性舒緩的男中音對她說話。
現在,他真的對她說話了。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幸福得要死。但是,現在,她卻是把他撞傷了,他並沒有罵她,反而關切地問她有沒有事,這讓她更加的羞愧得要死。
真是完美的男孩呀!如果換了其他男孩,肯定是對她破口大罵了,但是他卻不會,他是完美的化身,無論什麼時候對什麼人都彬彬有禮,溫潤柔和,哪怕是對她這樣一個被萬千人唾棄的卑微小女生。
“我……我……沒……事……對……不……起……”她的舌頭因為緊張而打卷,說出來的話吞吞吐吐,極其的不利落。
楚雲天強忍着臉部的疼痛,抿嘴微微一笑,“我們還是一起到醫務室看看吧,以免會有什麼後遺症。”
一起到醫務室看看?
和他一起?
秦安然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這個在自己心目中一直高高在上,如同王子一般存在般的校草,一顆小芳心如同擂鼓般在怦怦的猛跳過不停。
“喂,我說楚雲天,你是不是傻的?明明是花痴豬撞傷你的,你還要和她一起無醫務室?”本來想抱着看熱鬧心態的許小強看見此情景,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說,“更何況,像她那種豬樣,就算是摔死了,也是為民除害的一件事情。”
“你說什麼?”楚雲天面色一寒,漆黑的眸光極其厭惡地射向許小強,“作為一個男生,怎能這樣肆無顧忌地傷害和羞辱一個女生?”
“她那個樣子也算是女生?”許小強冷笑着說,“如果女生都像她這樣,那我該撞豆腐去了,又矮又丑又笨,簡直是長平三中一禍害。”
“住口!”楚雲天厲聲的制止了許小強,“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許小強不敢得罪楚雲天,低低嘀咕了一聲,就踩着自行車揚長而去。
秦安然實在沒想到,楚雲天竟然會維護她,真是不枉她痴痴暗戀了他三年呀。
當然,楚雲天對女生的好,在長平三中是出了名的,他雖然人很帥家境很好,很多女生喜歡,但是卻從來不擺一副高高在上的牛逼臭屁樣子,沒想到,他對自己這樣的窮矮丑笨,甚至還撞傷了他的人也很好。
秦安然的眼圈都要紅了起來,鼻翼酸酸的動了動,幾乎都想要流淚了。
“怎麼了?是不是很痛?”楚雲天看見她那裸一露在短袖衫外面的手臂蜿蜒地流着一抹血,慌忙的從褲兜里掏出一條藍色的手帕,低頭裹住了她的傷口。
他那散發著如同青草芳香的頭顱在秦安然的眼前晃着,感受到他那略微冰涼的手指觸碰自己肌膚的觸電感覺,秦安然的心臟強烈跳動得連她自己都能聽見,呼吸停滯,臉頰緋紅,全身心蕩漾着一種叫幸福的眩暈。
“好了,等下我們到醫務室叫護士消毒一下就行了。”楚雲天抬頭站直,朝她笑了笑說。
他的牙齒很白很整齊,在日光的照射下,如果顆顆珍珠般煥發著光彩,那櫻紅的嘴角翹起了最性感的弧度,就連他那擦破的臉頰,也特別的英俊帥氣,如同希臘神一般。
秦安然痴痴地望着他,四周一切都靜止了,眼裏除了他,就再沒有其他物了。
她的花痴病又犯了。
一些過往的同學看見此情景,紛紛對她指指點點,掩嘴嗤笑。
“瞧,知道什麼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像她那樣就是了,那一副傻痴笨相,真是可笑死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着滿滿的嘲笑在一旁響起,正是秦安然班的學習委員蘇雪雪。
蘇雪雪人如其名,皮膚白得如同雪般,五官也挺精緻的,父親是國土局局長,成績很好,平時也懂得穿衣打扮,在一群小女生中尤其突出,被那些男生背後評為初三級的級花。
當然,她也喜歡楚雲天,甚至很自信滿滿地揚言,只有她才配得上他。
秦安然的心一沉,慌忙的低頭。
呵呵,她剛才看楚雲天的樣子一定很傻很好笑,說不定還真像蘇雪雪所說的那樣,一副癩蛤蟆的醜陋樣子,不知道楚雲天會不會心生厭惡。
想到他可能會厭惡自己,她的心就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扯開一道口子,血淋淋的痛和愈發的自卑起來。
“不要管其他的口。”楚雲天望着她,調侃着說,“走吧,我們再不去消毒,可能會感染化膿了,你可不能讓我這麼帥氣的臉變成了大花臉吧。”
秦安然眼裏蘊涵著淚光望着他那張同樣被擦傷的臉,心裏的言辭實在是難以表達出來,唯有點點頭,推着自行車前進。
楚雲天和她並排的推着。
蘇雪雪看見兩人竟然這樣無視她,尤其是楚雲天,由頭到尾都沒看她一眼,這讓她那高傲的自尊心大受打擊,踩着她那輛紫色的永久牌自行車攔在他們的前面,很不甘地望着楚雲天問:“你怎能和她在一起?”
“為什麼不能?”楚雲天反問,好看的眉頭有一點點厭煩。
“她是出名的又丑又笨花痴豬,你和她在一起走,就不怕掉身價嗎?”蘇雪雪指着秦安然說,“昨天她還公然在教室打同學,頂撞老師,還很沒有紀律地缺席,簡直是垃圾中的極品。”
秦安然滿臉的困窘。如果是在其他人面前這樣說,她是無所謂的,但是,現在是在楚雲天的面前,她感覺自己像被人脫光衣服無所遁形的小丑一般。
“我不覺得你比她高貴。”楚雲天薄唇微微泛着冷嘲說,“你沒權力這樣說她,她也是有媽生的,也是有自尊的。”
第一次有人這樣顧忌到她的自尊,而且這個人還是楚雲天。
秦安然的淚水雖然沒有流出來,但是心卻已經是滂沱一片了。
無論楚雲天是真還是假,他能為她這樣說話,就已經足夠了。
“楚雲天你——”蘇雪雪受不了楚雲天竟然為了偏袒她一直都看不起的秦安然而攻擊她,氣得竟然雙頰嫣紅,胸脯起伏不已,一雙美目極度迸發出怒火瞪着秦安然。楚雲天朝秦安然淡淡的一笑,“我們走!”
兩人推着自行車在通往學校的路上並排走着,都一拐一拐的,尤其是秦安然,左腿摔得可能有點骨折了,每走一步,都幾乎是鑽心的痛,但是,她卻從來都沒有那麼感覺幸福過,只希望這條路能一直走下去,最好永遠都不要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