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賭坊
直到如今,關沐曦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是什麼都不會,想想也是覺得可笑,以前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倚關關主如今身無分文且才技不行,除了會帶兵殺人一事無成。關沐曦在街上瞎晃悠着,眉清目秀的模樣不時就會遭來幾道色咪咪的眼睛盯望着,她不在意,心中一直在思考着該做些什麼才比較好賺錢。
“關沐曦。”
突然一道熟悉的空靈清脆的女音傳進耳里,尋聲探去就見一身粉衣嬌俏的身影站在街道上,才幾日又遇見這小丫頭了。
景杳激動的晃了晃身邊男子的胳膊,那男子眼裏儘是寵溺之色。
“皇兄,那就是我與你說的救我的姑娘,關沐曦。”隨後,拉着她皇兄向關沐曦那處走去。
關沐曦見着她的時候眼角含笑,掃去了面上的三分清冷,“公主,又見面了。”
“沐曦,這是我三皇兄。”景杳介紹道。
此時她才認真的注意到她身邊的那位面色溫柔,舉止之間都透露着高貴。關沐曦只覺得他像出塵的公子,只是來這俗世看望一番,世外桃源才是他真正的世界。
關沐曦習慣地伸手與他說了一聲:“你好!”
見他微征這才意識到自己打招呼方式有些不對,有些尷尬的將手收回。
她都忘了,這是古代。
正想着就聽他回她一句:“你好。”
他言語如溫泉里的水一般細水長流,那句回話讓關沐曦一時忘了反應,面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怔愣了一會兒,眼睛一直盯望着他像是要把他看出一個洞來。
這個聲音是多麼的像他,像鳳如清那般溫柔,幾日沒有聽到溫柔止水的男音傳進過耳里,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景千鴻沒想到她會這麼赤裸裸的看着他,小聲叫她:“關姑娘。”
關沐曦這才回過神來,臉上有着一絲羞惱:“抱歉,實在是三皇子的聲音像極了我的一個故友,有些緩不過來。”
景千鴻笑了笑,和顏悅色與她說道:“無妨。”
景杳上前問她:“你有空嗎?上次你走的那麼快也沒告訴我你住哪,今日不如讓我和皇兄請你吃飯,表達你救我的謝意。”
關沐曦想要拒絕,她掙錢的活還沒找好了怎麼就要去吃飯。
“不必了,我還有事。”
她要離開可景杳不允,最後還是景千鴻站出來替景杳挽留。
“姑娘就答應了吧,就當了了九妹的心愿。”
糾結一番之後,關沐曦只好跟隨他們去了酒樓。
這酒樓聽聞是京中最好的酒樓,達官貴人們喝酒應酬都愛在這處。
小二拿來一壺上好的陳年老酒,關沐曦只是想小嘗一番,可酒水剛觸碰唇瓣立刻就有一股火燒的熱感襲來,辣的她差點想換個嘴唇。看着她那股憋屈的模樣,景千鴻不禁失笑,還真是有趣。
“這酒是南越盛產的酒,着實是有些烈的,姑娘還是喝些果酒吧!”
隨後又讓小二端來一瓶果酒。
“以前喝的烈酒都是入腹之後回味無窮,今日這酒倒是讓我有些措不及防,失笑失笑!”
關沐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一種嘲諷自己愚蠢的既視感。
景杳聽到關沐曦這麼說突然來了興趣:“沐曦,你也喝烈酒?我皇兄和父皇母后都不准許我喝酒,只是逢年過節喝一小杯果酒嘗嘗味兒。”
“小女孩子喝酒不是對的。”她回應道,哪像她們這些混跡官場裏外的人,喝起酒來那就是直接當白開水往肚子裏灌!
景杳有些不悅的撅起嘴:“沐曦,你也大不了我幾歲。”
關沐曦笑了,她比這小姑娘大不了幾歲?從哪裏看出來的,還是她過的真那麼年輕?
“我今年已經23歲了。”此話一出,不僅是景杳就連一旁的景千鴻都驚了三分,他一直以為她今年也不過十七八。
“姑娘許人家呢?”不知哪家公子有那個福氣娶這麼一位漂亮,標緻的女子。
關沐曦輕笑,她都還沒想過會有那麼一天她會在家相夫教子,打打殺殺習慣了,手裏沾了那麼多大大小小的血哪裏有資格為人妻,為人母。
“還沒。”
“沐曦,你覺得我三皇兄如何?三皇兄今年二十有二,雖小一歲但總歸是個好男人。”景杳猛然間這般介紹起景千鴻,讓二人頓時有些尷尬和措不及防,關沐曦到沒什麼只當是一句玩笑,可景千鴻臉上卻泛起紅潤之色。
“杳兒,別胡鬧。”
“皇兄,這回我可沒胡鬧,你看沐曦不僅長的漂亮,還會詩詞歌賦,就連身手也是好的,就是京城那些個大小姐們也不一定像沐曦這般優秀。”
景杳一副認真誇讚的模樣讓關沐曦不禁覺得好笑,雖說將自己介紹給她皇兄不太好,可這誇的倒是不錯。
“這兒的菜不錯。”她吃着菜肴,說話聽不出喜悅,對上景千鴻依舊面色平淡,毫不羞澀。
“那是,這鴻鵠樓可是京城上好的酒樓,飯菜自然好吃。”
小孩子到底是個小孩子,沒多大的心性,隨便扯幾句就能將剛才的想法拋之腦後。
“好吃就多吃些。”
景千鴻夾了些菜放在景杳碗裏,剛才的那個話題算是就這麼過去了。
“關姑娘住哪?本王沒別的意思,就是姑娘家一人在外不安全,送你回去比較放心。”景千鴻溫聲說著,他說話不似夙寐那般即使第一次見面,也是十分隨意的,而她與景千鴻之間好似隔了一層膜,誰都不願打破。
“不用了,吃完我還有事要做,先不回家。”
“既然如此,那姑娘小心些。”景千鴻便也不再多說些什麼。
一頓飯吃完之後,關沐曦就離開了這家酒樓。進了一家衣服店,那掌柜見着她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問道:“姑娘想選什麼樣的衣服?”
“我不是來買衣服的。”她直接說道說道:“你們這可缺一個打工的?工錢多少都可以,只是想混口飯吃而已。”
那掌柜見她眉清目秀,五官精緻,十分好看,談笑舉止之間無不透露着一股優雅與矜貴,完全不像個貧苦家的姑娘。
“姑娘會做衣服?”
“不會。”
“那接待客人呢?可做過?”
“沒做過”
“那你都會做什麼?洗衣做飯嗎?”
“我………”
她一時接不上話來,她還真的什麼也沒幹過,別說洗衣做飯,就是連廚房都未曾進過,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哪裏還會想到有一天她也會淪落於此。
“我可以慢慢學。”
“姑娘還是去別處看看吧。”語畢,那掌柜便不再理會她,關沐曦只好離開換一家店,可令人頭疼的都是同一個問題,好像她只配在後廚燒火做飯,可她真的不太會。
關沐曦心情低落,似無處可歸的大雁在街道上亂晃着,見有一處地方正有一群人圍在那裏議論紛紛,關沐曦對這些無意可發現自己本就在亂晃不如也去看看。
所以她擠進人群中就看到一張皇榜。皇家想要找一位學富五車的老師在宮廷書院教習皇子公主和貴族子弟!若選中包吃住還每月有銀錢拿,這麼好的事情關沐曦一時糾結住了。
論學識她雖然是個不愛念書的人但好歹也是個碩士學位,畢竟從小關家要求嚴格,在文才這方面也是很注重的,教這麼一群小孩應該比燒火做飯要簡單吧!可她…這算不算違背初衷呢?罷了,她就是去上班掙個生活費,而且還只是教書育人跟步入政權無關。關沐曦心中打算好后就決定後日去皇宮嘗試一次!可她不知道的是這是要層層選拔,考許多內容而不是簡簡單單的回答幾個教書問題的。若是知道這樣她一定打死不去!
決定好后,關沐曦只覺的一身輕鬆,往返回江府時,半路上被人抓住了胳膊。關沐曦皺眉,誰這麼想找死?
轉身,另一隻正要揮出去的手舉在半空中,江黎那張明媚陽光的俊容映入眼帘。
“好巧,在這碰見了關姑娘。”江黎笑道,剛從軍營回來沒想能在路上碰見關沐曦。
“是很巧。”說話時,她的目光定格在了那隻被他拽住的胳膊上。
江黎笑了笑,將手收了回來,“關姑娘初次來京城想必對這不熟,與其自己在大街上亂晃不如我帶你轉轉?”
關沐曦本想拒絕,可反過來想想倒也不錯:“走吧!”
江黎笑了笑,與她同行。京城街市很熱鬧,關沐曦左右張望,好久沒有平心靜氣的逛街了。
“這個賭坊看着挺有意思。”關沐曦嘴角上揚,面上露着一股玩味般的笑意。
江黎與她站足在賭坊門外,江黎從小和世家子弟廝混玩耍,這些種地方自然是隔三差五便會去玩一把。
“關姑娘想去玩玩?”江黎看她那副興趣盎然的模樣,不禁問道。
“身上沒錢。”沒錢還堵個什麼勁。
“沒事,今天小爺請客。”隨即,江黎便拉着關沐曦的手走進賭坊。
“江少今日怎的一個人來呢?”剛進賭坊,便有掌柜走過來迎接,面上笑着,隨後目光就放在了被江黎拉着的關沐曦身上。
“這位是?”京城還未見過哪家小姐進賭坊的,況且還被江黎這個大少爺牽着。
“想玩什麼?”江黎懶得理會眼前的老頭,扭頭詢問關沐曦。
“鄭骰子吧!”她隨口說道,十分隨意,像是經常混跡在賭坊的人,老道熟練。
“走。”江黎依舊牽着她的手,繞過掌柜,掌柜不僅沒有因為江黎不理自己而惱怒反倒一臉吃驚,江家大少爺什麼時候對小姑娘這麼好呢?
“還牽着?”她音色平淡,可眼裏的那股下一秒便要剁了他手的狠勁不容置疑。
江黎迅速收回手,嘿嘿一笑,“不牽。”
一群人圍繞在長桌前,關沐曦嫌棄的皺了皺眉,隨即舒展開,與江黎擠進人群。
“大,大,大。”
“我押小。”
聲音此起彼伏,有些吵鬧。關沐曦遲遲不開口,以為她第一次玩,手生,便拿出一兩銀子壓在大上,聲音很大:
“大。”
關沐曦將他要放出去的錢拿了回來,“小。”
“我覺得是大。”江黎稍稍彎着要,低頭與她說道。
“小。”關沐曦沒搭理他,直接將銀子壓了上去。
鄭骰子的男人將盒子揭開,果真是小,關沐曦微微一笑看向身旁的江黎。
“贏了。”
“這回是運氣。”江黎不服氣。
將贏得的錢拿了回來,關沐曦又一次押注,等待了許久才押了個小,結果再一次中了。
“再來。”江黎不信,可好幾回下來,關沐曦次次都贏,周圍的人紛紛將目光移到關沐曦身上。
“姑娘好厲害。”一人誇讚道。
“次次都贏,莫不是出老千。”此話一出,所有佩服的目光轉而變成了質疑。
“我們贏那是運氣好,怎麼到你狗嘴裏就成老千了。”江黎開口說道,江少爺的名號在京城賭坊和花街柳巷可不是白喊的,鄭骰子的人見那姑娘是江黎帶來的人便也不多說什麼。
“還玩不玩了,快點。”摘骰子的吼道。
“大。”關沐曦扔出一定銀子,賭徒們跟着她買大,打開後果真是大,眾人欣喜不已。
隨後不論是關沐曦買大還是買小,賭徒們都很聰明的跟着,贏了不少錢。周旁的賭徒們見他們如此開心,紛紛來看熱鬧,只見一長相十分好看的姑娘率先將錢投出買了個大,緊接着所有賭徒們跟着一起買大,結果紛紛贏錢,剩下幾個不信邪的人唉聲嘆氣。
“姑娘這樣豈不是破壞了賭場秩序。”鄭骰子的人實在看不下去,開口與關沐曦說道,語氣聽上去倒還算的上尊敬。
“我一是付了錢,二又沒出老千,哪裏來的破壞?”她反問他,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道:“啊~你說他們啊,買什麼是他們自由,與我無關。”
鄭骰子的男人給旁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會意立即去找掌柜。
江黎在一旁笑着,與那人說道:“小爺的人來你這玩,這麼不給面子?”說話和顏悅色。
“江少爺誤會了,我是……”那男人話還未說完便被趕過來的掌柜打斷:
“江少爺今日既是帶朋友來的,自然是隨便玩的。”隨後看向那個男人,“誰給你的膽子對江少爺這麼不敬。”
那男人低下頭,默不作聲。
關沐曦輕笑,三分譏諷,七分不屑。
“還玩嗎?”江黎轉頭問她。
“沒意思。”關沐曦失了興趣,江黎與她說道:“二樓有玩花牌的,可去湊湊熱鬧?”
江黎口中的玩花牌便是鬥牌比大小,比真骰子要好玩些也難些,玩那個的一般都是達官貴人或者世家子弟。
“好啊!”關沐曦應道。
掌柜跟在他們兩人身後上了樓,玩花牌的的確都是有錢人,設施都高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