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白亦告別
第四百一十五章:白亦告別
夜,大周皇宮,清冷。
幾個宮人,引着寧若初,慢步的在宮內行走着,昏黃的宮燈,散發出來了一股子的清冷之意。
寧若初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裹緊了自己的身體,入秋了,天氣是越來越冷了。要不了多久的時間,怕是就要到冬天了吧。
去歲冬天,她前往危月庵,受盡了冰凍的苦楚,今冬,她卻身處於大周皇宮之中,人的命運啊,就是這樣的千奇變化。
她抬臉,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未來的道路,誰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所以,此時,她也是凌亂的。
身邊的宮人,回臉,輕輕的問着寧若初:“主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去北宮門的方向……”寧若初開口,說了起來。
宮人詫異而道:“主子,此時己經是秋天了,北宮門之處,怕是會冷啊?”
“無妨,我穿的厚實。”寧若初輕笑了一聲,不作表態。
宮人應聲,跟上了寧若初的腳步。
下午的時候,有人送來了白亦的書信,白亦在信中說,他就要離開京城了,所以,他想與寧若初告別。
只是,因為寧若初己經進宮了,白亦擔心她會身不由己,所以,他選擇了北宮門,想要再為寧若初彈上一曲。
寧若初與白亦從小一同長大,一個學醫,一個學武。雖然不是兄妹,但是,寧若初對他的感情,卻猶如是對自己的兄長是一樣的,可是,白亦想要的,卻絕不是這樣。
因為不愛,所以,便得狠心的拒絕。
只是,白亦就要離開京城了,再見,又不知是何年何月。所以,寧若初哪怕是頂着秋風,也願意再來送他一程的。
城門樓上,風緊。
寧若初立於城門樓上方,遠遠的看着宮外的一處閣樓,閣樓之上,坐了一個白衣男子,那男子看到寧若初以後,臉上不禁的露出來了一個笑意。
這個白衣男子,正是白亦。
他坐定,抱起了放於身邊的琵琶,靜靜的彈了起來。
他彈的第一曲,是長相思。
曾經的時候,寧若初最喜歡的就是這首曲子了,寧若初學醫,而白亦卻是習武,閑下來之時,白亦便彈長相思給寧若初聽,寧若初自打進了京城,就再也沒有聽過這首曲子了。
幼年的那些種種,隨着這首好聽的曲子,漸然的在寧若初的腦海之中回蕩了起來。
寧若初聽着曲子,神思不首的飄遠了。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與白亦,這一輩子,怕是都是這樣的兄妹之情了。
長相思彈罷,白亦又給寧若初彈了一曲鴛鴦醉。寧若初聽出來了,這是白亦在祝福他,祝福她與蘇慕,猶如是一對鴛鴦一樣,久長的陪伴在一起。
最後一曲,白亦彈了一曲送別離。曲中之意,不過是讓寧若初再送他一程罷了。
他心中的那份複雜之情,寧若初是聽出來了。他們之間的人生,從此就大相逕庭了,她寧若初,做她的皇后,而他白亦,便要遊走於江湖,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了。
秋風之中,這琵琶曲變的格外的好聽。再加上白亦這種依依不捨的分離之情,糾纏在空氣之中,竟是如泣如訴,好聽的厲害。
寧若初沉迷於其中,心靜的猶如是止水一樣。
人吶,總歸是要別離的,只是,她寧若初的心中,只有蘇慕這一個男人,她的心太小了,實在是容不下第二人人了。
所以,她只能是任由白亦這般的離開了。
天色漸深,秋風又起,寧若初裹緊了自己身上的披風,她立於宮門樓之上,久久沒有離開。
稍時以後,身後泛起了一股子的溫熱,一個獨屬於男人的手掌,有力的執起了她的小手。
她回頭,與蘇慕那一雙深沉的眸子,輕輕的對視。她沒有遲疑,沒有彷徨,更沒有躲開。
“天這麼冷,看,把你的手給凍的?”蘇慕看着寧若初,有幾分責怪的意思,繞樑的琵琶音,在空氣之中久久的揮之不去。
“白亦要離開京城了。他說……”寧若初看着蘇慕,認真的回了起來。
其實,她不過是想告訴蘇慕,這琵琶,是白亦所彈。
蘇慕無所謂的一笑。
“他說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寧若初是我蘇慕的女人,他這一輩子,是真沒有機會了。”原來,蘇慕都知道,這會兒的他,說起話來的時候,竟是有幾分的驕傲。
聽着他的這話,寧若初竟是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卻原來,再高貴的男人,也不過如此啊,他們的心中,到底是對感情之事看的過重啊。
“你笑什麼?”蘇慕看寧若初笑,不解的問了起來。
“我笑你,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寧若初嗔怪而道。
蘇慕執起了寧若初的手,放於自己的嘴前,輕輕的呵着熱氣,就好像,這天氣己然是寒冬的天氣一樣。
“初兒,其實,我知道白亦對你是有點兒意思的,你這麼優秀,自然是能吸引別人的眼光的。所以,我不吃醋,現如今,我娶了你,就要對你好,對你好到極致,讓你不捨得離開我……”蘇慕執着寧若初的手,認真的說了起來。
寧若初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唇。
“我們是夫妻,我為什麼要離開你?”寧若初反語而道。
從她答應嫁給蘇慕的那一刻開始,從她愛上這個男人開始,她從來就沒有一次想過要離開這個男人。
“初兒,我擔心……”蘇慕說,他擔心。
“你什麼也不要擔心,那些虛的,我全部都不在意。”寧若初知道他所要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過是姬於良難為蘇慕冊封寧若初為大周朝皇后的事情。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樣都好。”寧若初伸手,悄然的撲入到了蘇慕的懷中。
她的身體,與他緊緊的相依。
彼時,琵琶之音嘎然而止,那抹白色的身影,在這個時候起身,悄然的離開。
“初兒……”蘇慕輕輕的呼喚了起來。“對不起,我讓你受委了……我沒有保護好你……”
“你傻啊……夫妻之間,原本不就是互相依靠的嗎?”寧若初輕笑着,安慰起了蘇慕。
夫妻二人,又立於那兒,站了許久,秋夜的冷風,將二人的思想,全部的吹醒。
入夜以後,二人才相伴着,回到了自己的宮院之中。
院內,有些凌亂,一入院門,便看到了素雲正急急的等在院門口處。
看到寧若初與蘇慕回來,素雲慌張的迎接了上去。
“皇上,小姐,青冬姑姑來了……”
一聽到青冬二字,寧若初不由的皺眉:“青冬不是侍候着貴太妃的嗎?”
“小姐,剛才,是奴婢在後院,發現了青冬姑姑,那會兒,貴太妃宮裏面的人,正給她挖坑呢,準備把她給活埋了呢。”素雲如實的將自己看到的事情,說給了寧若初知道。
那會兒,素雲發現了青冬被人活埋,她靈機一動,扮成了所謂的鬼,把那幾個宮人嚇走,這才把青冬給救了下來。
被救下來的青冬,無處可去,素雲只得把她領到這兒,將事情的原委,說給寧若初聽,讓寧若初做一個處理。
“好大的膽子,青冬可是父皇的人……”蘇慕的語調,不由的高出來了幾聲。
的確,青冬是天岩帝曾經最得力的侍女,華笑入宮,天岩帝擔憂她會被人欺負,所以,便把機靈的青冬送到了華笑那兒,不料想,華笑竟是這般的對待青冬。
“皇上,這事兒該怎麼處理呢?”寧若初開口,問起了蘇慕。
蘇慕思索了一下,說道:“走吧,進去看看再說……”
夫妻二人,相伴進入到了屋內,此時,青冬正一身泥土的站於廳中,看到蘇慕與寧若初,慌張的跪下,向他們請安。
寧若初伸手,將青冬給攙扶了起來。
看着寧若初,青冬似是有千言萬語一樣,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竟是無法說出口來了。
“青冬,怎麼就成這樣了?你這是得罪了貴太妃嗎?”蘇慕徑直的開口,問了起來。
青冬一聽這話,極力的否認:“皇上,並非如此,奴婢只是得罪了那幾個宮女罷了……”
青冬是一個聰明人,她清楚的知道蘇慕此時的為難之處,如果她說,這是貴太妃華笑的意思,難不成,蘇慕能去找她理論上一番嗎?
話再說回來了,就依華笑的這股子個性,若是蘇慕真因為自己而去找她理論,她少不了要給蘇慕冠上一個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罪名。
青冬明白蘇慕此時的為難,所以,她否認了一切,便是不給華笑這樣的機會。
“胡扯,那幾個宮女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本事?竟敢活埋了宮中的執事姑姑?若是沒有人給她們撐腰?她們就算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吧?”素雲口快心直的,說出來了這樣的一句話。
寧若初一聽這話,當下變臉,這丫頭,可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她只顧着打報不平,卻不知道,宮中是一個什麼樣的境況?有些話,能是她說的嗎?
“住嘴……”寧若初冷臉,直接的斥責起了素雲。
素雲一聽寧若初的聲音,便知自己說錯了話,她迅速的閉嘴,站到了一邊兒。
“青冬,你有什麼就說什麼……不能……”寧若初開口,勸起了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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