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封印的代價
“古怪的凡人小子！”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魔神此時依舊沒有絲毫緊張，而是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面前的方羽。
“凡人，神靈？”
“既然你那麼好奇，今天就讓你看看凡人是怎麼弒神的吧！”
面對一招敗退無名與天機老人的魔神殘魂，方羽似乎沒有放在心上，宛如閑庭漫步一般走到對方面前。
甚至口出狂言，今天就要給你表演一下凡人是如何弒神的。
“是嗎？”
魔神不置可否，站着不動看着方羽緩緩的抬起右手，並食指和中指為劍。
“我只學過一式劍法，所以我只出一劍，這一劍，便是你死我活！”
言罷，方羽的右臂緩緩劃下，像是有千鈞之重，剎那間，整個識海世界都沸騰了起來，無盡的白色霧氣不斷翻湧。
那魔神的表情十分精彩，有詫異，有錯愕，最後慢慢轉化為震撼，化為驚喜。
隨着方羽的動作，一柄紫金色巨劍憑空出現，劍身上燃燒着黑色的火焰，鐫刻着燙金的符文。
這一瞬間，萬事萬物都彷彿消失不見，天地間唯有這一劍，一劍，即為永恆。
當然，現實其實沒有那麼恐怖，所見的一切，不過是映射在魔神眼中的意境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那柄紫金色巨劍任有百丈之巨。
也不是知道是因為無力抵抗，還是不想抵抗，那龐大的魔神虛影居然任由紫金巨劍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凡人，本尊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也許你們真的能夠徹底消滅那些傢伙！”
“沒了本尊的壓制，魔神的脊柱可不是那麼好降服的，你小子的身體古怪得很，好自為之吧！”
“嗯？”
再次回復正常的方羽有些摸不着頭腦的看着這一切，總覺得這名曾經拯救了整個玄黃世界，翻手間就可以逐日摘星的遠古魔神出現得有些虎頭蛇尾。
伸出手指緩緩的划拉了一下，細細的體悟這剛剛的那種感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說過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不過是你潛意識裏的魔性罷了，你指望我能回答你的問題么？”
“那你能不能幫我解決掉追兵，救下秦昊他們？”
方羽用希翼的目光看着面前這個傢伙，然而對方卻搖了搖頭。
“我說了，我只是你的潛意識，這裏是你的識海空間，在這裏，你就是天，你希望我出現，所以我就出現了！”
“你仔細想想，剛才你是不是希望自己是一個極為強大的人？”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么？”
“你心裏很清楚不是么，我為什麼是這個模樣？”
說完，虛影就消失不見，而方羽則是無力的垂下了手臂。
是的，對方只是他的潛意識罷了，他心裏不是很清楚么？
對方這所以以這個形態出現，其實就是方羽自己製造的，遇到黑豹的時候，方羽其實並沒有失去記憶。
但是當看到秦昊他們湧上來的時候，他害怕了，他害怕告訴他們自己還保留着魔化后的記憶，他無法面對自己居然險些殺了自己的夥伴事實，所以他假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
“師尊你怎麼了？”
另一邊，小葉子看着自己師尊默默的對着破裂的羅盤發獃，然後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
“我沒事！”
青衫道人連忙端坐到地上，第一次在小葉子面前摘下了青銅面具，露出了那張方羽再熟悉不過，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的面孔。
正是剛剛出現在方羽的識海之中意圖救場的天機老人
顯然魔神的那一擊並不是那麼好接的，天機老人不復剛剛出現的時候神采飛揚的模樣，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潮紅。
連忙掏出一個玉瓶，從中倒出幾顆丹藥服下，這才有所好轉。
“師，師尊！”
第一次見到天機老人真容的小葉子顯得有些局促，天機老人的相貌並不算出眾，但配合他一身玄妙的氣勢，倒也當得起出塵二字。
“走吧，我們去見見那幾個小傢伙，你要記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天機老人對小葉子叮囑了兩句，抬手將青銅面具重新放臉上，帶着小葉子不加掩飾的向著秦昊等人的方向緩步走去。
此時的方羽也來不及多想，連忙從識海深處退了出來，身體的感知慢慢恢復。
他原本的脊柱已經在豐碩婦人的攻擊之下寸寸斷裂，如今替代脊椎的乃是那柄骨劍。
它的前身本是魔神的脊柱，如今融合到方羽的身上難免有所排斥。
有些艱難的想要動動手指頭，方羽發現自己如今根本就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更別說站起來了。
骨劍雖然成功的完成了與方羽的融合，其中蘊含的那一絲魔神殘魂也已經消散。
但那畢竟是神靈的骨骸，又豈是如今的方羽能夠駕馭得了的？
別說是降服它為自己所用了，對方沒有直接反噬搞死方羽估計都是魔神的意識消散前留給方羽的恩惠了。
…………
“我這是在哪？”
再次醒來的時候，方羽一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並不算寬敞的小竹屋，上官月嬋趴在自己床頭沉沉的睡去，臉上還掛着一抹憔悴。
不遠處的幾張小竹椅上，秦昊李去濁以及楚銘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我靠，你小子總算醒了，明明什麼傷都沒有卻昏迷了這麼久，可嚇死我們了！”
大家都是武者，方羽醒來的動作雖然輕微，還是沒能逃過秦昊等人的感知。
除了因為過度疲憊而沉沉睡去的上官月嬋以外，秦昊三人全部圍了上來。
幾個大老爺們也不懂什麼醫術，只能在方羽的身上摸索了幾下，見方羽神智已然清醒，竟有幾分喜極而泣。
“我沒事，我們這是在哪？”
“大家都還好吧？”
方羽並不知道自己昏迷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秦昊等人又是如何逃出生天，但是在這裏他並沒有看到方青雲和林凡等人，所以神色下意識的緊張了起來，擔心他們是不是已經遭遇了不測。
“哈哈哈，你放心吧，大家都沒事，你已經昏迷了半個月了，連林凡那小子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
“就你一直不醒，可苦了月嬋妹子了，都不知道多久沒睡覺了，這半個月來，這是她第二次睡覺！”
聽到方羽擔心的詢問，秦昊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向方羽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方羽被打飛出去以後，所有人都以為方羽已經死了，怒火中燒的眾人當即準備和那名豐碩婦人拚命。
可是還沒等雙方開打，一股彷彿神靈一般的龐大威壓降臨。
秦昊等人都受了些輕傷，實力遠高於他們的豐碩婦人卻比他們傷得要嚴重，戰力大打折扣。
這就為秦昊等人爭取了機會，硬是和對方周旋許久，直到一位名叫亦星的遊方道人和他的弟子小葉子出手相助，這才救下了眾人。
因為那突如其來的威壓，血雲宗的計劃也就此告破。
因為他們很多人都依靠着大陣的力量強行提升了修為，那股威壓修為越高感受越明顯。
一時間真實實力遠低於境界的血雲宗高手紛紛遭受重創，有的甚至當場暴斃，陳無極等人抓住機會逃出了包圍。
如今的血雲宗早已不復半個月前，山門被破，上萬弟子被殺。
只有宗主血屠和一些實力高強的太上長老帶着血雲宗寶庫當中的武皇異寶狼狽逃竄。
“你們先陪着方羽，我去請亦先生過來替他看看！”
簡單的跟方羽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發展以後，秦昊連忙囑咐李去濁和楚銘看好方羽，然後慌亂的跑出去尋找化名為奕星的天機老人。
沒辦法，他可不敢用真名啊，因為在方羽的識海之中的時候，老劍聖可是開口叫過他的，這要是讓方羽發現了，還不得跟他玩命？
就連那一身標誌性的青衫都被他換了下來，換上了一件灰色的道袍。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我給這小子看看，讓妙彤過來把這丫頭也帶走吧，這段時間她可吃了不少苦頭！”
天機老人進來以後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方羽也沒有認出這就是將自己帶到玄黃世界的天機老人。
想要感謝對方的救命之恩，卻發現自己除了嘴巴尚且能動以外，全身都沒有任何知覺。
“你先別動，也不用擔心你的義兄，他和上官丫頭一直在照顧你，已經累得暈厥過去了，現在正在別的屋子裏休息！”
一直都關注着方羽的天機老人哪能不明白方羽在想什麼，還不等方羽開口就先向他保證了方青雲等人的安全都沒有問題。
“方羽哥哥你醒啦？”
不多時，在小葉子的通知下，楚妙彤和林凡也一臉激動的跑了過來。
兩人先前正在隔壁的屋子裏照顧因為過於勞累而昏死過去的方青雲，聽到方羽醒來的消息以後，連忙跟着小葉子跑了過來。
“嗯，林凡，你的傷沒事了吧？”
方羽先是微笑着和楚妙彤打了個招呼，然後目光有些擔憂的看着林凡。
林凡則是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還在原地跳了兩下。
“放心吧方大哥，我沒事，都好了！”
要說林凡最感謝的人當然是秦昊，因為秦昊，他才沒有受人折辱，也是因為秦昊，他才開啟了自己不一樣的人生。
所以說秦昊在林凡心裏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而如今，方羽也取代了他老爹的位置，排在了第二。
在受傷以後的日子裏，連林凡自己都好幾次自暴自棄，想要讓眾人放棄自己，不願意拖累大家。
只有方羽一直沒有絲毫的動搖，態度堅決的要帶上他，還在他情緒最低落的時候，不斷的安撫他，算是救了他一條性命。
“行了，都別吵吵了，死不了人，你們都先出去吧，我要給這小子檢查一番！”
看着面前充滿活力的眾人，天機老人好像看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那時候有他，有無名，還有幾位如今同樣已經站在頂端的大佬級人物相伴。
看到方羽等人，天機老人好像重溫了一番他們年輕時的崢嶸歲月。
“感覺怎麼樣？”
待到眾人退去以後，天機老人玩味的詢問起方羽的感受。
“還不錯，多謝亦先生救命之恩！”
方羽不明白天機老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對方救了秦昊等人，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大恩。
對於恩人，方羽當然不會甩臉色了。
沒想到他不甩臉色，天機老人卻是拂袖冷笑。
“還不錯？”
“確實是還不錯，平白撿了個大便宜，不過你可曾想過，一介凡人之軀又豈能駕馭得了它？”
“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動彈得了？”
“還請先生幫我，無論是任何條件，晚輩都願意答應！”
話說到這裏，方羽要是還不明白，那他可就真的白活了。
很明顯，這位自稱奕星的道人深不可測，不僅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囧態，甚至還知道他融合了魔神脊柱的事情。
如同擱淺的游魚一般，方羽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奕星既然說出了自己的情況，沒準有辦法呢？
“別高興得太早，我救不了你的命，以你現在的實力，不消數年身體就會因為承受不住而崩潰！”
天機老人似乎也感覺有些棘手，輕輕的揮了揮手，不遠處的一把小竹椅自動漂浮到了他的身旁。
十分自然的坐到竹椅之上，天機老人的雙目透過青銅面具直視着方羽。
“我能夠做到的，最多是暫時封印它，讓你的上半身能夠恢復正常，想要徹底解決，還需要你自己不斷的強化自身，將它徹底的融入到身體當中，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如果是別的部位還好，但是脊柱乃是人最重要的部位之一。
如今方羽的脊柱已經被骨劍取代，那柄骨劍雖然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脊柱，但終究是是一根貨真價實神魔的骨骸。
人類的鮮血依靠着脊柱內的骨髓完成換血和延續生命的作用，所以骨劍的存在會慢慢的將方羽的血液更換成神血，就像當年的魔神一般，滴血便能將萬物復蘇。
可這對於方羽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越強大的力量就需要越強大的容器來盛放，這是不能打破的鐵律。
如果不是先天劍體的存在，恐怕現在方羽早已經爆體而亡了，而不是僅僅是不能動彈這麼簡單。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方羽體內的神血將會越來越濃郁，對容器的需求也會越來越強，如果方羽自身的實力跟不上的話，必然是爆體而亡的下場。
老劍聖留下的劍丸雖然蘊涵著巨大的能量，但是它的本質其實和神血一樣，不然老劍聖也不會費盡心思將其鑄造成為劍丸注入方羽體內了。
“我這裏有一本遠古時代流傳下來的古籍！”
天機老人並沒有和方羽賣關子，等方羽簡單的梳理了一番自己目前的情況以後，將一塊破舊的石碑扔到方羽的身上。
“裏面是遠古神靈修鍊肉身的方法，這天地間能夠修鍊的恐怕只有身具神血的你，這個過程可能會比較痛苦，不過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我也不和你賣關子，在你醒來之前，我已經和你的朋友們講過了，現在還差你本人點頭！”
“我沒有理由花費巨大的代價去救你，我可以暫時將它封印起來，讓你的上半身能夠只有運動，可以正常修行，而你們八人則需要幫我做事，直到將我需要你們辦的事全部辦完，方可恢復自由！”
“這…………”
方羽猶豫了起來，要是他自己的話，他當然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但是對方將秦昊等人也牽扯了進來，情況就有些不同了。
秦昊他們可以答應對方，但方羽覺得自己不能，因為自己一但答應對方的話，就等同於將秦昊等人全部賣給了對方。
如此一來，方羽怎麼能夠逃過自己良心的譴責呢？
“亦先生，我是他的結拜兄長，我可以替他答應你！”
就在這時，同樣是由翠綠色的細竹組成的房門再度被推開。
秦昊、李去濁、楚銘、楚妙彤、林凡等人去而復返，方羽這才明白，他們剛才一直在門外偷聽，並未離去。
恐怕是擔心奕星會對方羽不利，而這一切天機老人顯然不會不知道，所以才會一直對神魔脊柱的事情隻字不提，只是用‘它’來代替。
…………
“系統，你也不中用啊！”
又過去了幾天，秦昊坐在一個一望無際的清澈湖邊，周圍全是隨風而動的青草地，身後有一排小竹屋，竹屋的旁邊則是一片小竹林。
嘴裏叼着一根小草，雙目凝望着坐在一把竹子製成的輪椅之上閉目養神，膝蓋上放着一塊破舊石板的方羽。
由於天機老人的出現，系統推演的空間法則最終沒有派上用場，所以退還了秦昊貸款來的七萬多積分，隨便還給了一萬積分的補償。
不過神奇的是他們在天機老人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些有關遠古大戰的消息，然後系統居然判定秦昊的任務完成了？
如今身懷十三萬積分的巨款，秦昊心裏無比的踏實。
可是不管是方羽本人還是天機老人，都對方羽目前的情況隻字未提。
不過方羽的屬性面板則再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是方羽剛剛能夠下床的時候，秦昊想要通過屬性面板查看一下方羽的情況，得到的結果卻是。
“叮，屬性生成成功~
姓名：方羽（方羽）
身份：青雲城方家大少爺（隱藏身份，穿越者，來源21世紀地球）
修為：先天九重天
悟性：？？？
天賦:？？？
…………”
這樣的情況以前秦昊只在兩個人身上遇到過，一個是上官月嬋，一個就是神秘無比的天機老人。
其餘的人並沒有任何例外，包括從小跟隨着天機老人的小葉子。
這麼一個半大的小傢伙居然擁有武道宗師六重天的修為，着實讓秦昊大吃了一驚，不過高達96點的悟性和排名第四的神機莫測的特殊天賦卻又讓秦昊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系統你能不能給點力？”
“我二弟都在裝逼的道路上漸行漸遠了，你再看看我，我要你何用？”